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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千金俏神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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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回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珍珠闷不做声地打来了水,用帕子浸湿了,递给了灵越。她也不看灵越,垂首发呆。

    灵越知她误会甚深,微微一笑,就着湿帕子将脸洗得干干净净,又解开了男子的头巾,将发髻松开,一时黑发如瀑,披散于肩头,她拿起梳子慢慢将长发梳通。

    珍珠听见灵越的动静,抬起头来,顿时张口结舌:“你,你,你……竟然是……女子!”

    灵越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

    她又惊又喜,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我……我,我还以为……”

    “你以为你家公子有断袖之癖?”灵越抿嘴而笑,玉白的小脸之上,小小梨涡浅笑盈盈,眼波潋滟流转,如同美玉洗去了浮尘,灿然生辉。

    珍珠光润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激动地看着灵越,看着看着,原本发光的眼神忽然失去了光彩。

    “怎么了?”灵越莫名其妙地问。

    “原来你长得这么美……与柳星儿不相上下。跟你相比,我……”她痴痴地看着灵越,一颗心渐渐沉入寒潭一般,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慢慢占据了全身。

    她颓然转身,失魂落魄地向门外走去。

    “珍珠,你怎么了?”灵越见她神色不对,忙上前几步将她拉住。

    珍珠转过脸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灵越正欲说什么,珍珠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灵越莫名其妙地跟着她出了房门,她走得非常快,几乎是一路半跑拉着灵越转向后园,穿过花木,推开僻静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屋。

    这间小屋大约好多年都没有人来了,空气中弥漫中粉尘,两人一进门,就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珍珠松开灵越的手,走到窗前哗啦啦一把将暗绿色的窗帘拉开,夏日蓬勃的阳光立刻透窗而入,整个房间的黑暗一扫而光。

    房间里到处堆着木头和各种石料,地上还摆着各种加工木料和是石料的工具。靠着墙壁的几个架子上,摆着小狗小猫等成品的物件,有的手法笨拙,有的却十分精巧。

    “这是公子的工坊?”灵越想起小时候庭玉送给她的玉猴,想起来他从小就喜欢雕刻,

    “是的,从前公子很喜欢在这里雕刻。”珍珠边道,边引她走到一个木架前,那个架子上盖着一层朱红色的布幔。

    灵越好奇地猜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珍珠看了她一眼,轻巧地一抽,布幔掀开了,露出一排摆放整齐的石像,她都惊呆了!

    这些玩偶神态各异,有的在低眉,有的在浅笑,有的在嘟嘴,有的在跳舞。虽然雕刻手法不算十分精巧,但是从眉目轮廓,能看出她们其实是一个人。

    “这……”灵越喃喃,“这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也不清楚。”珍珠语意十分酸楚,“但是我知道公子这些年一直挂念着她。”

    “公子十五岁那年,每天闷在这里,雕了好多的娃娃,个个都是相仿的面目,今天我一看,才明白,这些娃娃跟你有点像啊。”她静静地看着灵越,眉心点点愁。

    “我想,公子一直在等你长大吧!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娶亲,也是为了你。”

    “珍珠……你……”灵越一怔,算起来初见沈庭玉,那时她不过七八岁的孩童。那时的他,是她最喜欢的大玩伴啊。

    珍珠咬了咬嘴唇,望着远处一只憨态可掬的大阿福,梦呓般继续道,

    “我原本只是香浮居里的二等丫鬟,平日里只管洒扫庭院,做些跑腿的事,公子起居有一众大姐姐操持,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公子。”

    “公子那年从青州回来,将年长的姐姐们都打发出去嫁人了,我和果儿一下成了公子的贴身侍女,公子教我们识字,让我们读书,我发现,原来公子对什么淡淡的,好像拒人千里,内心其实跟亡故的夫人一样温和善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公子生出了妄想。”

    “你一定在我笑的痴心妄想,对不对?公子成年之后一直拒婚,别人都不知道,我心里竟是暗暗高兴的,我是这么卑微,自然是配不上公子的。公子的心里眼里,曾经装着的是这个娃娃,从来也没有我的影子吧。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一年,十年直到老去,我就心满意足。”

    “自从你来到沈府,公子开始笑了,他看着你的眼神也充满了……”她垂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灵越慌忙馋住她,她却固执地跪下,仰头看着她,眼神里俱是乞求之色。

    “我求求你,如果你嫁给了公子,不要赶走我,好不好?“

    真是个痴情的女子。

    灵越知她误会甚深,她手上略一用力,珍珠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自己托起,不有自主站了起来。

    灵越轻轻道:“傻姐姐,有话站起来说。”她掏出帕子,小心轻柔地替珍珠擦去脸上的泪水。但珍珠的眼睛仿佛清泉一般,泪水汩汩不断。

    灵越发出了一声叹息。“珍珠,你家公子待我不同于常人,实则是因为我家和沈家有旧,我们自小就认识,情同兄妹。我来到沈府只是个阴差阳错,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很快就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珍珠抬起了头。

    “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我不会留在这深深的宅院里。”灵越抬眼望向窗外,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地在花间飞舞着,外面的风吹动着枝叶沙沙作响,一切是那么自由欢快。

    她的嘴角不觉含笑,“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守着你家的公子。”

    珍珠闻言破涕而笑。

    灵越和珍珠慢慢走回前院。

    紫藤花畔,阳光灼热而强烈。

    立在花架下的沈庭玉,慢慢转过身来,第一次成年之后女子装扮的灵越,略略失神。

    含笑向他走来的少女,面庞肌肤如玉,一双清澈的眸子珠光离合,一头丰盈的乌发失去了管束,披垂到腰际,如同黑缎子一般闪闪发亮

    她向他走来,正如无数个梦里见到的那样。

    他应该像梦里那样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可是此刻为何那么悲伤,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

    “你们去哪儿了?”他只得待在原地,一如平常。

    灵越向他微微一笑,就像夏日里的一朵青莲迎风缓缓盛开。

    “不过去了一下珍珠房里。”

    她这样答道。

    他命令自己的心不许跳得如此疯狂,却无济于事。

    “灵越最好还是把头发挽起,把脸涂得更黑一些。”他莫名其妙地想。

第四十二章寂寞难耐() 
入夜了,沈府各房各院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点亮了,奈何树木幽深,点缀其间,也不过是萤火一般。

    春熙堂的灯笼也点得透亮。晚饭早已用过了,白夫人刚刚沐浴完,两个贴身丫头画山和画水替她拭干身上的水珠,为她穿上睡衣。她略一挥手,两个丫头躬身退下。

    一人多高的铜镜立在绣房里,映出她的面容。不到四十的年纪,还残留着韶光,镜子里的人模糊了皱纹和松弛的皮肤,影影绰绰的,还是一个艳丽的美人儿。

    她解开睡袍,有些怅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已经老了啊!

    就算眼角数不出皱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年华也分明地老去了。

    昔日饱满高耸的胸如今像两个干瘪的口袋挂在胸前,*也无精打采。生产过的肚子皮肤是松软的,一抓能抓起来一大把,上面也隐隐有银白色的妊娠纹。

    这一切让她心惊肉跳。

    她的丈夫沈万山已经许久不来她房里了。

    想起旧日情热的时光,她的手不觉抚摸着雪白的双峰,掌心的温热令她心头一颤,胸膛之中有股热流就那么荡漾开来,喉咙里不觉发出一声低吟。

    这身体寂寞得许久了。

    她懒洋洋唤道:“秦妈,老爷去哪儿了?”

    秦妈在门后应道:“方才画兰说,看到老爷往我们这里来了。想是还在路上。”

    白夫人欢喜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的声音也跟着亮堂起来:“秦妈,进来给我梳妆。”

    她拢紧衣袍,坐在镜前。

    她的陪嫁秦妈走了进来,秦妈不过五十岁,穿着一件豆绿色掐黑边的上衣,配了一条同色的马面裙,脸上带着她自小就熟悉的笑意。

    “梳个什么髻好呢?”秦妈低声问。

    “就梳个堕马髻吧。”白夫人想起以前沈万山总爱她梳堕马髻,缀上个珍珠流苏钗,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迤逦缱眷。

    秦妈的手灵活地在她发上动了起来。镜子里她似乎欲言又止。

    “有事?”白夫人察觉到了。

    “中午二公子来过,白着一张脸,怒气冲冲。被我拦住了,说你出门去了……”秦妈留心着镜子里白夫人的脸色。

    白夫人的眉毛果然皱了起来,她低声问:“你觉得,庭芝知道了吗?”

    秦妈手上一滞,轻轻道,“看他的情形,怕是都知道了!”

    白夫人的脸色微变,“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为他好。折了兰儿,我统共只剩下他了。但凡他念着点母子情,也该体谅我。”

    秦妈点头称是,“血浓于水,二公子也就是一时难过。——小时候你嫌他玩物丧志,打杀了他的狗,他也是难过几天便忘记了。”

    “我只是担心那个贱人……”白夫人咬了咬嘴唇。忽然门外画兰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惶恐,“夫人,老爷中途改去了星竹园。”

    咔哒!一声脆响,白夫人手里玩弄的一把玉梳砸在梳妆台上,裂为两半。

    房间内外的两个下人顿时屏住了呼吸。她们等着白夫人大发雷霆,白夫人却冷笑一声,哑声道:“秦妈,我这是养虎为患了。”

    秦妈叹了口气,“怪只怪小姐当初没有除掉她,如今她羽翼已丰,又得老爷的宠,怕是不好动了。”

    白夫人恨恨地看着镜子,那镜子里的女人也用怨恨地眼神看着她。

    忽然外面又传来声音,“二公子,夫人还在更衣,你不能进啊!”

    “那我就在这里等!”沈庭芝愤怒的声音传来。

    白夫人和秦妈对视了一眼,面色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白夫人穿上外衣,整理一下发髻,若无其事地发话:“叫二公子进来吧!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下一刻,她的儿子就脚步匆匆闯进来,也不给她请安,直愣愣的一声吼:“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秦妈和画山都一动不动,白夫人一颔首,两个人方才躬身退到门外。不多时屋里就传来激烈的争吵。两个人守住门口,口观鼻,鼻观心,恍若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沈庭芝面色铁青,摔门而出。

    秦妈立刻进房,只见夫人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上几个杯盏摔得四分五裂。

    “他什么都知道了……”白夫人喃喃地道,“他说,再也不认我这个狠心的娘。”

    秦妈将她搂在怀里顺抚着她的背,“那是公子的气话,母子之间哪儿有隔夜仇的。”

    “可是,秦妈,我如今天天梦见那柳氏,血流满面地站在我面前。”

    “那是她罪有应得……勾引了老爷还不算,还坏了两位公子。这样的**,就该去死!”秦妈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夫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夫人看着那带着森森寒意的笑容,身体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她怎么能不怕呢?说不怕是假的,柳氏临死之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一般鲜活。

    那个午后,她和秦妈在摘星楼里严阵以待,等待柳氏的到到来。

    她立在窗前,望着楼下。果然,柳氏的身影如期而至,穿着一身姜黄色的襦裙,宽大的衣裙掩盖着本应凸显的小腹。

    奇怪的是,柳氏立在楼下,半天未动,目光似凝视着朱红色的牌匾。那牌匾,她是知道的,跟沈家大部分匾额一样,来自名家欧若兰的手笔,遒劲俊逸。

    她有些沉不住气,问秦妈,“你说柳氏会不会一犹豫,又不上来了呢?”

    秦妈看了一眼楼下的人影,笃定地说,“夫人你放心,她既来到楼下,必定会上来。”

    话音未落,柳氏的身影果然消失了,楼下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秦妈的眼神儿一亮,“来了!”

    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柳氏的身影出现在摘星楼里,她姜黄色的衣裙上绣着紫色的牵牛花,一朵接着一朵,不经意地开满了领口袖口。瓷白的小脸上,点漆般的眸子只微微流转,光华便慢慢照亮了略显昏暗的小楼。

    一片无边的波光秀色里,柳氏翩翩向她行礼。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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