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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千金俏神探-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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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血流如注。

    两人正自缠斗间,忽然一条白影快如闪电,剑走轻灵,瞬间向狼人攻出十几招。

    灵越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庄妙融!

    那狼人不及防备,肩上中了一剑,回头看见庄妙融,不由更加气恼,怒瞪着的双眼条条血丝可见,似乎随时会爆裂。她丢开路小山,转向庄妙融袭来。庄妙融身如蛟龙,与路小山前后夹击。狼人疲于奔命,渐渐方寸大乱。庄妙融寻了一个破绽,一把长剑刺入狼人后背,几乎没入,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倒地。

    “不!不要!”方迪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一跃而起,抱住狼人。狼人吐出一口血来,身形顿缩,恢复成常人大小,一头繁密的黑发如同披风一般,缠住雪白的玉体,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庄妙融的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刚刚明明是一头残暴狂怒的怪兽,此刻化为柔弱的美人,赤身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目光凄清地看着他。

    那脸……竟是他敬如神祗的母亲。

    “母……母亲!”他喃喃道,“怎么会是你!我……我不知道是你!”

    庄妙融一步一步走向庄夫人,如同梦游一般。忽然他发出凄厉痛苦的叫喊,长剑砰的一声丢在地上抱着头满地打滚起来。

    “我的头!我的头快要炸开了!”

    路小山和灵越相视一眼,不知他缘何如此,正要上前,忽然庄妙融发出一声长啸,声音穿越云霄。过了半晌,他的眼睛渐渐清明,如梦初醒。

    他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反复叫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步子踉跄,慢慢走近庄月明,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表情恐怖,“我想起了!八岁那年,那个夜晚!是你杀了父亲,是你!”

    记忆仿佛被解除了封印一般,将他带回到多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那一夜,高悬在天空的明月圆如玉盘,明亮亮的月辉令他心烦意乱。

    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值夜的大丫头阿笙已经熟睡了,他没惊动她,悄悄出了小楼。

    父亲院落里的灯火还未灭,他迷迷瞪瞪地走了进去,叫了一声“爹!”

    院子里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应声。

    就连往日最警醒的丫鬟芙蓉,也没有跟往常一样笑盈盈地走出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从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刚一迈腿,就被绊倒在地,他随手一扯,不料却扯起一条断裂的人腿,还在滴淌着鲜血。

    他吓傻了,心想,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噩梦里,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都是被撕成碎片,喉咙处一个个血红的洞口。他搜寻着父亲的身影,终于在脚踏之上看到了那双他平日里最爱穿的靴子,再往上看,一头似狗非狗的庞然大物,正咬住他的喉咙,听到他的声响,倏然抬起了血红的眼睛……

    他顿时惊骇得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梦中发生的一切都不分明了。

    母亲坐在他的床头,摸着他的额头,说他烧了三天三夜,一直说着胡话。

    “爹呢?”他想起那可怕的噩梦,忐忑不安地问。

    “你爹他出远门去了……”母亲神态如常,慢慢回答。

    他松了一口气,果然一切都是噩梦啊。

    他一直等着爹回来,想告诉他那个奇怪的噩梦,然而却等来他的噩耗。母亲告诉他,爹在回家的路上感染重疾,不治而亡。

    他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爹。

    而那一夜的记忆,不知道为何,从此如同冻结一般,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原来那一夜并不是我做的噩梦,是你,是你杀了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了爹?”

    庄月明发出一声痛苦的*,眼泪慢慢流淌下来。她垂首到道,“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飞扬……飞扬……已经躺在地上了。”

    她情不自禁凝视着自己的手,这双美丽无比的手此刻又似不停地滴着血,那是飞扬的血,芳香四溢,难以抗拒的鲜美。

    多年前的圆月之夜,不是少年庄妙融的噩梦,而是她的噩梦……

    那个时候,她和飞扬在一起不知不觉已经八年了,八年的时光,刚开始是甜蜜而酸楚的,她扮演着夫君眼中温柔婉约的玉烟,而她的心,却一天天地叫嚣着,让她挣脱玉烟的影子,成为从前的月明。

    是什么时候甜蜜和酸楚变成了猜疑和恐惧呢?应该是凤凰花开的季节吧。

    她一身红衣立在当年那棵树下,听到飞扬的脚步声来,回眸一笑,头顶上的凤凰花如火如霞,,却盖不住她艳艳的容光。

    飞扬住一刹那间怔然,再也无法唤出玉烟的名字,他的脸色苍白,犹疑不定地望着她,“月明,你……是你吗?”

    她露出明艳无匹的微笑,“飞扬,是我……”

    她期待着他热泪盈眶,期待着将自己紧紧地拥抱,诉说自己是多么地思念她,然而他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眼中充满了惊惧。

    是的,这个她爱之入骨的男人,竟然怕她!

    她向他走近了一步,张开双臂,想要保住自己的夫君,他却后退了一步,说出的话令她如坠冰窟:

    “你把玉烟怎么了?”

    啊,玉烟,玉烟,玉烟!难道她八年的时光,竟不如玉烟的短短两三载吗?

    她看着他面如死灰般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费尽心机,真是可笑之极。于是她微微一笑,眉目之间净是温婉,“飞扬,我就是玉烟啊,你怎么把我认成了姐姐?”

    他的脸上一片迷惘,愣愣地说,“你到底是玉烟还是月明?”

    她心底冷笑连连,眼中却是淡淡的讥讽,“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他默然半晌,望着幽蓝的天边,夕阳快要下山了。“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已有所预感,知道他即将要问的问题。

    “八年来,一到十五,你就不在山庄,年年如此,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吗?”他凝视着她的双眼,似要从她的明眸之中找寻到答案。

    “我……”她咬住了嘴唇,自然不肯告诉他秘密,“不过是碰巧有事,不在山庄罢了。”

    “今夜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你今天总不会有事吧?融儿也想你陪着,我们一家三口过一个团圆之夜。”他说。

    融儿……她对那孩子既爱又恨。他那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就让她想起当初令自己动心的少年。可是只要转念一想,他是玉烟和飞扬所生的孩子,她就抑制不住地酸楚,涌上漫漫的恨意。

    “好的,我今夜留在山庄。”她望着他期盼的眼睛,慢慢地应下。

    她去药庐,旁敲侧击询问当初周爷爷和父亲可发现了克制狼性的药方。老周说,有一个方子,但是没有试验过,不知能否管用。

    她当即要了来,熬药服下。

    药方似乎起了作用,一家三口在飞云亭赏月夜话,那充满魔力的圆月似乎对她失去了诱惑。她忐忑的心终于放心,宛如重生一般,欣喜异常。

    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一场无可挽回的变故终于在午夜发生……等到她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太晚了。

    她的口腔之中残留着此生最爱之人的鲜血,浓郁而芳香。她的手上还握着飞扬的一只残手,不停地滴着血……

    “飞扬躺在血泊里,我怎么喊他,叫他,他都不应我。”庄月明却继续喃喃,犹如自语,“玉烟,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吗?飞扬,他不会醒了,不会了,他永远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哈哈哈……他离开我了,彻底离开我了!”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渐渐癫狂。

    “对不起,飞扬!”她神情恍惚地望着庄妙融,显然将他当成了年轻时的爱人。她向他伸出手,眼中俱是乞求,“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飞扬,原谅我!”

第八十五章记得当时绿罗裙() 
庄妙融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上点点殷红的血渍,他望着庄月明形似癫狂的脸,不觉后退一步,失声叫道:“母亲,我是妙融!”

    庄月明忽然痛哭出声,这一刻,她的美貌不再,犹如一朵开败的优昙花。她赤身蜷缩在团团黑发之中,依偎在方迪的怀中,宛如一个柔弱无依的婴孩。

    庄妙融将自己的外衣解下,覆盖住她的身体。

    “飞扬,飞扬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她哽咽着,仿佛痴了似的,不断重复他说着这句话,也不知说了几次,几十次……甚至几百次。

    “你的母亲心中,永远只看得见你的父亲。”方迪忽然道。

    “你是谁?”庄妙融问道。方迪的面容跟上官龙毫无相似之处,很难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这个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方迪轻轻拍着庄月明的背,就像哄着闹睡的孩童,“十几年前,我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魔手方迪,后来竟成了玄机山庄的管家上官龙。可是不管是谁,在夫人面前,我却是一个怯懦的男人。怯懦到,十几年来,从来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

    “你……一直暗恋着夫人?”灵越不由轻轻叹息。

    方迪并不看她,他凝视着庄月明,眼里俱是爱慕之情。庄月明时而糊涂,忽而清醒,听到这句话,脸上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看,我是否隐藏得很好?就连夫人都没有察觉道一丝一毫。”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

    庄月明身子一阵颤抖,缓缓放松了手,缓缓止住了哭声,空洞的眼神渐渐凝聚了光辉,她颤声道:“我以为……我以为……”

    昔日杀人不眨眼的玉魔手满脸温柔之色,“你以为,我藏身在玄机山庄,甘愿为奴,供你驱使,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庄月明茫然点点头,方迪嘴角浮起笑意,“其实我就早认识你,早在你救我之前……”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

    方迪痴痴地望着怀中的庄月明,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你可记得那年在嘉兴举行的武林大会?大会过后,你与庄主烟波湖上泛舟。你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衫,碧色的罗裙上绣满了不知名的花。你站在船边,低头去玩青色的莲子。你一定没有发现,我在莲叶深处的小舟上看着你。”

    庄月明的眼睛里忽而似点亮了繁星,荡漾起一丝笑意,“原来偷看我的人是你啊……我记得向你扔了一支莲蓬。”

    那时的少女庄月明,一定没有想到,接到莲蓬的人,会跟她一生的命运有如此多的牵绊吧。

    庄月明涩然道,“我那时很欢喜,还以为是飞扬……”

    方迪浮出一丝酸意,轻轻哀叹,“你的眼睛里从来只看见他……武林大会上他一亮相,我就看到你对着他目不转睛,再也瞧不见别人了……”

    庄月明呼吸困难,妙目之中溢满哀伤,“他,终究是负了我……”

    庄妙融微有诧异,露出不平之意,“娘亲,你为何这么说?父亲至死,都是爱着你啊,何曾辜负于你?”

    庄月明森然冷笑起来,目光之中带着三分冷然,三分凄清,还有三分说不出的酸楚,“我,并不是你的母亲……”

    庄妙融面色一滞,欲言又止,母亲定是糊涂了,竟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路小山忍不住出言提醒,“她的确不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另有其人。”

    庄妙融半日之中,惨遭遽变,心神已乱,此时闻言呆了一呆,神色大变,“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月明的脸上浮现出讥笑的神色,面色越来越苍白,方迪的面色越发阴沉如水,他哀求着:“大小姐,求求你,不要走!”

    庄月明对他勉强微笑,已是十分虚弱,“你啊,果真……是个怯懦的……男人。你到现在也不敢……叫出我的名字。”

    方迪的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庄月明的脸上,他声声呼唤:“月……月明,月明!你不要走!”

    庄月明微笑渐渐凝结,喃喃道:“我看见飞扬了……他来接我了……”

    庄妙融膝行到庄月明的身边,泣不成声,“娘亲!娘亲!”

    庄月明艰难地伸起手,欲去抚摸庄妙融的脸庞,她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竟是十分欢喜:“飞扬……你终于原谅我了!”那手突然猛然垂下。方迪发出一声哀嚎,将庄月明紧紧抱在怀中,怒瞪着庄妙融:“你走开,你走!”

    “月明!月明!”他一声接一声地呼唤着庄月明的名字,庄月明像睡熟了的婴孩,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没有任何回应。

    庄妙融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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