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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千金俏神探-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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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炎热的夏日,蝉鸣不断,尚未到午时,火辣辣的太阳便似要烤出火来,热得令人喘不过气。
夫君一大早就去了镖局,迟迟未归。她望着毒辣的日头,吩咐厨下炖了绿豆汤水,用冰块镇好了,亲自提着食盒去了镖局。
往日喧闹的镖局里一丝儿人声都没有,安静之中透着一丝诡异。
“应元!应元!”她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叫着,走进幽静的大堂,趟子手刘彪从后园冒出来,笑着招呼,“夫人来了!提着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不过是些消暑的绿豆糖水罢了!彪子,自己盛一碗喝吧!”她笑着对刘彪说。
“真不巧,方才大家起哄,闹着要长发叔在昌盛酒家请客呢!我说换件衣服再去,想来他们已经在等着了。”刘彪不好意思地推辞。
“原来这样,总镖头呢?”她左右都看不到夫君的身影。
“方才好像来了一位客人,神神秘秘的,总镖头请到书房去说话了!”
她一时好奇起来,摆摆手让刘彪自去,自己蹑手蹑脚去了书房,点开雪亮的窗纸,悄悄看了起来。
书房里并没有人,不过听到极其微弱的声响。
她想起来,书房的书架后面乃是一个密室,难道应元将那神秘的可人引进了密室?
她轻轻走进书房,耳朵紧贴书架,果然隐隐传来丈夫裴应元的声音:
“这趟镖,大风镖局恐难应承。”
“哦?”一个清丽的声音淡淡响起,说不出的婉转动听。
“姑娘,你既登门来我大风镖局,想必已然了解我大风镖局的规矩……”
那个声音截口道,“不错,我早就听闻大风镖局速来有三不接的规矩:来历不明的镖不接,不仁不义的镖不接,南行不过鄱阳湖,西行不出玉门关,超出范围的镖也不接。可如今我这镖,以上三者皆不是,裴总镖头为何不接呢?莫非……”那人语声一转,柔美之中带着莫名的森寒之意,“看来,大风镖局真是浪得虚名。”
“姑娘,你……怎能口出狂言?”裴应元似乎压抑心中的怒火。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怪大风镖局总是吹嘘自己几十年不曾失过镖,江湖之上人人称道,原来胆小如鼠,只敢押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镖,碰上有几分风险的,便成了缩头乌龟,避之不及。我看你们大风镖局不如从今日起改个名字如何?让我想想,对了,就叫神龟镖局……”那女子似笑非笑,三分讽刺,三分怂恿,又有三分倨傲,最后化作十分的轻侮,令人憋闷至极。
裴应元固然见惯风雨,平日里镇定自若,却被她激得七窍生烟,当下脱口道:“姑娘眼中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你这趟镖我接了!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酬金自不必说,必定……”
裴应元打断她的话,“姑娘,你必须告诉我所押之物到底是什么……”
“裴总镖头,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件好事,何不闷头赚银子呢?”那女子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风中相击的风铃,清越无比。
“姑娘一再话语相激,无非是要我大风镖局接下此镖。我大风镖局只提这一个条件,若是姑娘执意不肯透露,恐怕裴某只能送客了……”
那女子似在沉吟,片刻之后幽幽道,“我告诉裴总镖头也无妨,只是自此之后,恐怕总镖头要寝食不安了……”
“姑娘说笑了,不过姑娘进门就亮出的信物,着实令在下不安。”
“我若是总镖头,见到这枚信物,便宁愿做个哑巴,做个聋子……”那女子一声冷笑。
“还请姑娘赐教。”
“那所托之物……”女子的声音忽而听不见,室内一片悄然,想来是她附在裴应元耳边悄声诉说。
良久,裴应元的声音响起,“兹事体大,我大风镖局定将全力以赴,力保将镖准时送达。”
“谷主总算没有看错人,裴总镖头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今日一见,果真不假。”那女子娇声软语,先前的倨傲似消失不见,换了一个人般。
“好说……”两个字似是从裴应元口中苦笑而出。
“就这么商定了,今夜子时我会亲自将所托之物带到。此事总镖头务必保密,若是走漏消息,恐怕大风镖局会失去一个朋友,树起一个可怕的敌人……”
“姑娘放心。”裴应元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她听到耳中,忙闪身到隐蔽之处。
轰——只听机关转动声响,书架刷的一下霍然从中分开,露出一个小洞口,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飘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她的丈夫裴应元。
那女子身形苗条而修长,十分俊逸,纵然戴着帷帽,那面纱不过薄薄的一层,隐隐可见她的面容秀美,一双眼睛锐利无比,凛凛生寒。
那女子走到书房门口,忽而回头笑道,“总镖头还有客,不必远送!”眼波若无其事地往她藏身之处一转,随即飘然而去。
裴应元目送着女子的身影离开,沉默半晌,无可奈何道,“阿罗,你来了多久?”
她被窥破了行迹,只得红着脸慢慢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望着丈夫紧锁的眉头,“应元,方才这女子是谁啊?”
裴应元摇摇头,“阿罗,你莫要打听,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少。”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接下来的这趟镖……”她咬着嘴唇,不敢继续说下去。
丈夫将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染尽沧桑的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柔情,“阿罗,为夫走镖多年,什么凶险的事没有遇到过?这趟镖必定也安安稳稳的,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在家照顾好翠儿!”
裴夫人说到这里,语声已然呜咽,泪水滴落衣襟,她望着女儿同样含泪的眼,颤声道,“我早有不祥的预感,若是我知道这趟镖,会令夫君生死不明,我拼着老命也要阻止夫君接镖……”
灵越若有所思,那女子口中的谷主,不知是何人,难道……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难道那个谷主,是花间谷的谷主?
“裴夫人,你可听说过花间谷?”
裴夫人擦擦眼睛,凝神想了一会,“以前听趟子手们闲聊,说起一些江湖轶事,依稀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似是非常神秘。”
“那总镖头可曾提到过花间谷呢?”
“这个……”她想了半天,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起夫君提到过。”
“听那女子的言辞,似乎总镖头欠了那位谷主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只是我旁敲侧击问夫君,夫君总是叫我不要多问,他自有分寸。这个天杀的,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线索皆无,当初若肯多跟我说几句,我也未必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裴夫人恨恨地说。
“那女子说,当夜她会前来交托镖物,你可知道是何物?”灵越盯着裴夫人的脑袋,生怕她又是摇头不知。
“那夜碰巧翠儿发了高烧,我整夜衣不解带伺候翠儿,哪里有心去镖局打探?夫君对此事又是讳莫如深,守口如瓶,我碰了几次钉子,便再也不问了。”
“裴总镖头失去了踪影,那押镖的其他的人呢?难道无一生还?”灵越忽然想到这里,感觉十分奇怪。
“当日夫君挑选的趟子手,都是精明能干的,为人又机警又稳重,二镖头自不必说,更是武功高强,江湖上人脉也广,他和夫君搭档多年,感情深厚,胜过一母同胞的兄弟。谁知这么多的好男儿竟然都一去不复返,只死里逃生了一个胡长发……”裴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一片哀戚,眼中已是一片红肿。
“胡长发?”灵越口中念着,脑海里慢慢闪现出一个朴实敦厚的身影躬身在楼船上整理绳结,那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口中说着谎,动作却轻而易举的地出卖了他。
“是啊,只有长发叔叔一身是血,含着眼泪回来了……”裴之翠轻轻抚着母亲的后背,慢慢说道。
“那他可知押的是什么镖?”
“长发叔叔说,一共有十辆镖车,他拍打镖箱的时候感觉里面的东西装得满满的,十分沉重,不知是否是金银财宝。”裴之翠回想起当时胡长发的神情,微微露出一丝讶异。
“照这么说,押送贵重财物,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啊……”
“不止这些,跟着镖车的,还有一顶轿子……”
“轿子?难道此次押镖,不但要护送镖物,还要护送人不成?”
“长发叔说,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出发前,我爹只说,此次出镖,事关机密,谁也不许打听,否则休怪他无情。长发叔向来老实,更加不会打听了。他看到那顶轿子,样子平淡无奇,只当是随镖护送的客人,并未留意。”
“这么说,那顶轿子还是有古怪?”灵越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不错,长发叔说,他从未亲眼见到那轿子里的人出来过……一路打尖住店如厕,他都不见人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怪轿与猴子()
“或许,他没注意的时候人家出来过了……只是他没看到而已,这也不足为奇啊!”灵越不以为然地说。
“奇怪的是,他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几个趟子手,他们也说没有看到……”
“莫非轿子之中根本无人?”
“长发叔悄悄凑近过轿子,他听到里面有呼吸之声,似在熟睡。”
“可是睡得再香,也有醒来的时候,也要吃喝拉撒啊!”灵越皱起眉头,裴之翠也是如此神情,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俱是一样的所想:轿中之人恐怕是被人制住了穴道,点了昏睡穴或是身中迷香,内里的情形恐怕只有裴应元知道了。
“趟子手们谨遵父亲的命令,又深知镖行的行规,纵有疑问,也绝不打听。一路上颠簸到了宛城……”
“等等,宛城?莫非这趟镖是要去京城?”灵越脑中浮现出曾经在父亲房中所看到的一幅地图,从杭州到宛城,乃是北上京城的要道。
“长发叔说,这趟镖跟往常不同,一路上路线不停变换,时而往南,时而往西,时而往北……总之都是听父亲的调度和安排。他心里渐渐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趟镖不会太太平平地走完……”裴之翠缓缓地说着,不禁看了一眼母亲,这趟镖终究如他们所预感的那样,尸横遍野,精锐尽失,大风镖局自此之后,在江湖之上名誉扫地,一蹶不振。
“到了宛城,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长发叔说,到了宛城郊外的狮子林时,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墨云翻滚,眼看就要下起大雨来。父亲令众人将镖车聚集在一起,披上厚厚的油布,又在镖车旁,搭了两顶帐篷,一个帐篷放着那轿子,父亲和二镖头贴身护卫,一个帐篷供趟子手们避雨。刚刚做好这一切,一场大雨便倾盆而下……”
“那场雨下了很久很久,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还未有停歇之势。众人虽然百无聊赖,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不知道为什么,长发叔心中又升腾起那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帐篷外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裴之翠的脸上泛起难以形容的表情,似是恐惧,又似是惶恐。
“大家都在帐篷之中,外面又下着雨,难道那声惨叫是发自另一顶帐篷?”灵越猜测道。
“你猜得不错,趟子手们立时分成两拨,一拨人包围着镖车,小心戒备,一拨人冲到旁边的帐篷,之间帐幕之上,血迹斑斑,二镖头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长发叔想起那轿中人,立刻掀开帘子,帘子之中哪里有什么人影,不过是一只猴子在昏昏沉睡。”
“这真是匪夷所思,难道那女子千里迢迢所托运的,竟是一只猴子吗?”灵越心中无比怪异。
裴之翠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古怪,“倘若是一只稀奇的猴子倒也罢了,可是长发叔说,那猴子实在与街上杂耍的猴儿并无二致……”
“那,裴总镖头就是这样不见了吗?”
“没有,他并非此时失踪。趟子手们抱起二镖头,检查他的伤口,发现他乃是一剑毙命……更奇的是,他们在帐篷之时,并未听到有什么打斗之声。”
“咦,裴夫人方才说,二镖头武功过人,怎么会被人一剑毙命?难道是人偷袭?”灵越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趟子手们看着二镖头的尸体,又看看轿子之中的猴子,不禁面面相觑,这时林中突然传来叱喝之声。长发叔和几个趟子手当即奔向林中,发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手持长剑,正与一个蒙面的白衣人打得难舍难分。”
“蒙面人?可看得出是哪路武功?”
“长发叔说,他看不出来,只听见父亲高叫: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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