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能做英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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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我都是看见他倒在我的面前生死不知。”

　　　　“我能花费百年来控制这个国家，我能让这个国家换上我的名号，我能培养出无惧死亡的军队，我能战无不胜攻克敌军一道道防线，我能放声高歌翩翩起舞，我能巧笑嫣然倾人国城可我救不了这个傻瓜，这个无视我和大哥计划跑来救我，即使是魔鬼在前也敢怒吼：可敢与我一战！的傻瓜；这个长着红色头发，从来不知悲观为何物的傻瓜；这个喜欢蓝天白云和农田，想着和我生下一庄园的小宝宝的傻瓜；我救不了这一个，这一个笑容只为我而开的傻瓜”

　　　　“我拒绝不了他，我拒绝不了他说过的：‘让我一直活着，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忘记你。’。”

　　　　“我知道的，从那天他不顾哥哥的严令，只身斩开十万军，浑身浴血地站在我面前腼腆地笑着，拿起路旁的杂草慌乱地擦着身上的血迹，然后轻轻地说着：‘我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的，我再也拒绝不了他”

　　　　众人尽皆默然，他们想不到武威公主和霸王将军的故事的真实情况竟是如此曲折动人，也想不到“快乐王子”计划的推行者就是实验品本身，更是倾佩武威公主百年不移的守候，最难搞懂的就是霸王每一次记忆不惜一切追寻着的执着。

　　　　也许很多人一生就像霸王的一次记忆，穷尽全部生命力追寻着的东西，在得到之后才发现原来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千百次记忆的重置，也许对于霸王本人来说正是千百次生命的轮回，他始终追寻着的，就是在自己真正是自己的时候对着身边的那个人说一声：“我好想你。”

　　　　没有人问为什么不销毁水晶球这样的蠢事，早在进到工坊之前紫发老妇人就和他们解释了，小燕掌握着的记忆剥夺的本质其实是封印，它能在不伤害受术者的前提下让受术者失去这段记忆，只要妥善保管好这个水晶球，不让受术者再得到记忆，也就相当于永久的删除。如果破碎水晶球，封印崩溃，整个人的精神也会受到极大的冲击，有很大的几率会失去自己作为人的本性，简而言之失了智，也就是，变成白痴。

　　　　蓝发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了李二跟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渐渐发力力将他举起，小队众人见状想要冲上前，挣扎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不知是那个紫发的老妖婆还是这个蓝发的小燕的怪异能力。唯一挣脱束缚想要冲上前的黑发小水也被紫发的老妖婆遥遥定住，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尖锐声音。

　　　　小燕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只是清澈的泪滴接连不断地从眼缝之中流出：“我知道霸王起先拜托过你们帮他寻找过记忆，我知道主要的行动力是你。我原本想着只是和前几百次一样找到部分零散的记忆让他陷入沉睡而已，虽然陷入生生离别，虽然被爱人忘记但总还是有着希望，我遭受一些离别的痛苦也没什么，这根本及不上霸王哥哥遭受的千万分之一可是你——将这一切都破坏了，你毁灭了我们的希望！”小燕的眼睛猛地睁开，脸色狰狞，眼球之中布满血丝，“你让霸王哥哥永远都得遭受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那种常人无法承其万一的痛苦！他再也不会醒来，他再也不会记得我，他在也不会想起我，他再也不能看见我你毁了我们的一切！”

　　　　小燕的疯狂被紫发老妇人尽收眼底，她什么都没说，眼神也没有从小燕的身上移开过，站在一旁的白发小男孩则是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啊——”

　　　　“咳、咳、咳”李二呼吸困难，脸色变得通红，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并非无力反抗，只是他不想反抗。

　　　　不知者无罪，从来只适合调侃，不该用来开脱。不管李二怎么为自己辩解，他都过不去心中的那一关。再怎么无罪，你犯过的错，一直都在，一直都有人承受着苦果。你又怎可逍遥事外

　　　　“嘶——嘶——嘶”小水的声线之中传来沙哑的哭号，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全身变得通红，仿佛血脉已经沸腾，血管中奔流着的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正在这时，被束缚住的众人猛地感觉浑身压力一轻，小水却已经冲了出去，脚步踏得青铜浇灌的地面留下了一个个小巧的脚印，脚掌中的纹路清晰可辨——鞋子早就被印在了第一双脚印之中。

　　　　小水飞奔之间，“咚咚咚”连成了一条线。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看起来有些好看的蓝发身影，只要把他从她的手上夺过就好了，只要保护好他就好了，只要击飞她就好了。

　　　　“唔！”一声闷哼响起，小水被一阵巧劲送回了紫发老妇人身旁，挡住她的人甩甩手，伸过另一只手，也不见怎么用力，就又将李二抛到了小水的方向。

　　　　这双手变幻着位置，百转千回，最后，紧紧地抱住了那个面目狰狞的蓝发女子。

　　　　“我来了。对不起，我想你。”

　　　　那蓝发的人，泪流满面。

第48章　再来一个（）　
李二被抛出之后，体验了一番飞翔的感觉，然后身子一震，被一股温和的力道稳稳接住，回头一看，正是跑过来的小水。

　　　　李二看着小水，心里闪过很多问题：她为什么拥有这般非人的力量，她为什么浑身遍布伤痕，她为什么一遇到我就变得如此温和，她为什么念头千般闪过，但留在心中的，却只是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感动。

　　　　在场的人虽多，接住他的惟有小水一个。

　　　　或许不止小水一个，还在空中飞着的时候无处着力，李二只能乐观地想着“我终于也是体验了一把飞起来的感觉了”的时候，他就感觉得到自己浑身被加了一股明显的阻力，就像是站在齐膝的河水之中跑动的时候的感觉一样。

　　　　转过头看去，金的面色苍白，右手食指在不自觉地颤抖着。金箍棒、波登和紫梦也各自调整了一下身形，显然是方才尝试过做出什么动作。

　　　　但，接住李二的毕竟是小水，就像雏鸟出壳，真正让这个生命诞生的不仅是父母日夜的照顾孵化，自然中的空气、水、阳光无不为这个新生命的诞生起到了无声但重要的影响。可是在最后，最让雏鸟感到亲近的也只是它第一眼望到的生物，就算，那只是个和它毫无关系的人类而已

　　　　“各位好！”爽朗的声音在炼金室中响起，就像它也曾在过去几周响起在旅馆一楼的餐桌之上的时候一样传递着积极的情绪。

　　　　火红色头发的韦斯莱霸王正高兴地笑着，身旁站着的是偏着头看着他的小燕：

　　　　“再次见面，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曾经是个王子，但我更喜欢称自己为将军。我的年龄嘛老婆我多大了？”霸王挠挠头，似乎是忘了什么，转头向着身旁的小燕问道。

　　　　蓝发的女子扑哧一笑，身上暴戾尽去，就连她身旁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欢快：“一百三十五，唔算上我们在帝国的时候的话那就是一百六十岁啦。嘻嘻”

　　　　她紧紧地抓住霸王的右手，仿佛一旦松开就会失去一般，深情的目光和欢快的神情就像是个刚刚陷入热恋的小女孩儿一般，虽然她也已经度过了一百六十余年的时光

　　　　“哎呀呀，我也变成了老头子啦。”霸王笑着自嘲道，然后又偷偷亲了一下身旁小燕的左脸，“你也变成老太婆啦！公主，来，啵一个！”

　　　　小燕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认真地直视着霸王，直看得霸王的脸也变得通红，小声地嘀咕着：“哎呀这不是没忍住嘛你是皇后我是国王，我不亲你亲谁去”

　　　　小燕再也绷不住脸，笑容绽开，高声地说道：“再亲一个！”只是左手上的力，更大了

　　　　虽然李二此刻处境有些微妙，身处紫发老妖婆的劫持之中，刚刚才从那个满脸通红犹如初恋中的小燕魔爪之中逃脱，但当下，他是安全的。前世现代人的陋习在穿越过后几乎完全隐藏，但喜欢看热闹的心理总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蹦跶出来，就在现在，听到小燕堪称大胆的诉求之后，李二顺着这股高涨的情绪，不禁大喊了一声：“再来一个！”

　　　　喊完之后有些后悔，这股冲动来得莫名其妙，喊过之后也就感觉很强的不妥。

　　　　不过此刻没人注意他，因为除了小水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霸王那儿的情况吸引了。

　　　　他又亲了下去，而且是深深地一吻。

　　　　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也可以变得很慢，这取决于当事人的状态。

　　　　而正在拥吻着的“老头老太”们，自然是觉得仿佛陷入了永恒，而旁观着的众人，只是看到两人拥吻了一会儿就分开来了。

　　　　两人分开，但双手仍是紧握。霸王拉着身后低着头的小燕，先微微行礼，向紫发老妇表达着感谢。三人站立，相对无言，小燕脸上阴晴不定。又是一会儿，霸王和小燕面露喜色，再次道谢。

　　　　李二当下了然，他们三人想来是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只是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对情侣向着李二走来。霸王拉着面露娇羞的武威公主，侧过头低声说了些什么，小燕连连点头，然后看向李二，声音不再伪装，充满着少女的独特活力：

　　　　“我为先前的失礼行为感到抱歉，本不该如此待人。可你的行为确实伤害到了霸王哥哥，为此，我觉得杀了你也不为过。”公主的声音起先充满着肃杀，随后又温和下来，“但我知道你也并非有意伤人——你在看到霸王哥哥之后的同情神色证明了这一点。更何况，这种情况的发生是来自霸王哥哥的委托，他本该付主要的责任。但我自然不可能去怪他，起先的行为也是一时冲动。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毕深深鞠躬，身旁的霸王也跟着鞠躬，说道：

　　　　“兄弟，我为小燕此前的行为感到抱歉。她也是为了我才这样，呃虽然你做的事也是我千分万分拜托的这么一算，这些都该怪我来着。不过”

　　　　正说着，霸王把手从小燕那儿抽了回来，安抚一番之后对着李二说：“兄弟，把手伸出来一下。”

　　　　虽然疑惑这种突兀的行为，李二还是把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

　　　　霸王用右手轻轻触碰李二的手背，然后笑着说：

　　　　“我想我也已经承受了足够的惩罚了吧，不如原谅我咯？”

　　　　李二有些疑惑地看着霸王，不知道这种怪异的行为有何意义，手指碰触到自己手背的时候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待到霸王“咯”字落下，他突然感受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啊！！！！！！”李二猝不及防，整个身体都在无意识地颤抖。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那是避无可避无法忍耐的疼痛，几乎超过了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感受的全身伤痕带来的痛苦，若非已经经过了系统潜移默化的强化，李二早就痛晕过去了。

　　　　遭受着巨大的痛苦，李二全身逐渐渗出细微的血线。如果蝉师正在此处的话他会惊奇地发现，这些伤痕，正好就是当初李二被他治疗之后的伤痕位置，于此同时，紫发老妇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视线猛地转向此处，她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个本不被她放在眼里的阴魂转世。

　　　　在李二全身血液渗出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这是虚空藤之力？”

　　　　重新仔细探查李二，她想在这个人身上发现更详细的东西。但是不管她怎么探查，最终也只是看得出这个人体内有两股不同的灵魂，一个强大，一个弱不可察，还有那股虚空藤之力。

　　　　再次看向李二，她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既然如此的话就让他去那个地方吧。”

　　　　霸王有些愣住了，转过头对着小燕呆呆地说着：“这不是我干的呀我只是想让他明白我这样镇定的样子也是强撑出来的好不好怎么只是十分之一的痛苦他就这样了，我遭这份罪上百年了也没咋样呀”

　　　　小燕看着霸王，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笑着说：“他没事的，可能是以前有什么暗伤吧，不关你的事。”

　　　　却说，虽然李二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以致全身出现了类似虚空藤之伤的痕迹，但这并非坏事。当初蝉师给他的治疗虽然拔除了大部分的影响，但虚空藤不愧是此界的奇异存在，蝉师尽其所能也只治好了表伤，顺便祛除了部分的虚空藤之力，这样也不至于时时伤口迸裂长期不愈。再加上觉醒暗影步又被系统吸收转化了大部分，虚空藤之力的影响也没那么大了，剩下的少部分则逸散到了李二体内，只待时间够长，李二够强，让它自然化去，这个时间保守估计的话不少于一年。

　　　　影响很小，但毕竟还是有的，虚空藤之力长期集散在体内最大的影响就是李二这副身体的发育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