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业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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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防御弩机呢？！”佣兵首领拔出长剑，转身想要跳下塔楼前往城头迎敌厮杀。

　　　　“十年前就坏了。”声音自身后传来。

第67章　围城之役　III（）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维桑家族的城防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喊道，只见数架攻城长梯正源源不断地向上输送着罗伯特男爵的军队，一个个头戴铁盔、身着各式各样防御甲，拿着各式的武器的叛军探头探脑地爬上了维桑城头，眨眼间就和维桑家族的士兵们激战在了一起。

　　　　由于敌人的突入，维桑原本的射手位置已经不再安全，大批不善近战的十字弓手和长弓手在命令之下匆忙撤退至高耸的中央塔楼壁垒，接替他们上场的是维桑家族的步兵队们，首当其冲的是维桑伯爵雇佣的提尔的士兵们，这些有着罕见东方面孔的精锐士兵们是最好的土木工程兵，说起来让这些人进行贴身肉搏或许是最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但是维桑伯爵并没有什么办法，他的人手不多，只能让佣兵伙同剩余的维桑家族士兵勉力抵挡。

　　　　提尔的士兵们身着东方特有的铁质扎甲，整件扎甲由密密麻麻的铁片连接而成，铁片紧密的排列效果赋予了装备者极佳的防护性能，针对近战时的刀剑和长矛的攻击都能由一定的防御力。至于远程射手们发射的弩矢和箭矢，只能说扎甲和其他所有步兵装备的防御性能差不多，而在那些霸道的短粗弩箭面前，就算你穿着全身板甲，也会感觉自己前胸凉飕飕的。战争教会了所有人听天由命，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死在什么样的武器之下，你所能掌握的只是决定你自己会死在哪里的命运，针对死亡，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灾厄不知不觉间就会突然降临。

　　　　维桑家族的援军们一窝蜂地涌上了城墙，他们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大队提尔士兵伙同其后的维桑家族重步兵冲了上去，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三架斜靠在城墙上正不停向上输送着叛军士兵的长梯，此刻在梯子旁边，已经聚集起来了不少男爵的士兵，这些人正在城头上不断巩固和扩大优势，他们尽全力抵挡着从城墙另外两翼不断向中间发起攻击的维桑士兵们，维桑指挥官严令他们夺回失去的城墙，并且推倒那三架攻城长梯。值得一提的是，提尔士兵已经找到了落石，这些沉重的防御利器可以给那些顺着梯子爬上来的家伙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伯爵的步兵援军怒吼着登上了城墙，第一个迎接他们的是男爵后方的弓箭手们，这些刁钻的恶心射手又发射了一波羽箭，士兵们急忙举起盾牌，有人倒下，惨叫和哀嚎声中，浓烟自不远处升起，灰蒙蒙的烟尘遮住了清晨本就不亮的天光，天色变得黯淡无比，笼罩在整片沙场之上的，是死神和它的镰刀。

　　　　双方的步兵们终于短兵相接，“泥泞者”的首领手中的阔剑一个罩面就劈下了他面前叛军士兵的一条臂膀，后者手中的岑树长矛在双手重剑的巨力之下根本招架不住，直接断成两截可怜兮兮地掉在地上，它的主人随后也瘫倒在地，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使这一段城墙的石板表面变得粘稠无比，四散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味。

　　　　“干掉他们！”一个头戴尖刺盔身着普通士兵中并不常见的精良锁子甲的家伙指着佣兵首领喊叫道，在他后面，男爵的士兵们冲了上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和维桑家族的步兵们厮杀在了一起，两波人拥挤在城头的甬道之中，最前沿正在战斗的任何一方士兵都无法后退，每一刻后面的人都想拼命拥挤上来，想要活命的话，要么干掉和你战斗的敌方士兵，接着再寻找下一个，要么就是放任自己被砍倒在地，并且祈祷圣母赐予你一条活路。

　　　　“战斗到底！”维桑家族这边，提尔的安格斯也冲了过来，他高举手中剑柄上镶刻着水晶圆锥的长剑，用带着东方口音的粗豪声音吼叫道，他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从另一侧和男爵的攻城兵们混战在一起，提尔士兵的怪异模样和其独特的穿着装备都让与之为敌的攻城兵吃了一惊，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士兵，也对敌人的战斗方式和所用武器一无所知，有的提尔士兵手中拿的轻便的军用短锄，这种灵巧的近战“神器”给罗伯特男爵的军士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军用短锄的攻击距离虽短，但胜在轻便迅捷，只要能够配合一面盾牌，就能在用盾牌招架住敌方的攻击后，使用手上的军用短锄进行疯狂敲击，那些薄薄的链甲或是锁子甲要么是皮甲在短锄的锋利尖头的猛烈砸击下就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堪。

　　　　罗伯特男爵的主攻士兵们的战略位置很不妙，他们的总人数虽然不少，但是仅有的几架攻城长梯向上输送兵力的速度太慢了，再加上维桑家族的士兵是主场作战，他们可以依托城墙上单调的地形，极具优势的从两个方向前后夹击罗伯特男爵的士兵们，攻击方的士兵消耗根本跟不上双线作战所需的兵力，再加上守军从主塔楼上不断进行远程射击，这些攻击士兵简直变成了站在墙上的活靶子，每个正在对敌的士兵都要担心从高处突然射下来一支致命的弩箭。想想看，在生死搏斗之中，谁能受得了这个？

　　　　罗伯特男爵在后方参谋们的指点和评估中也意识到了这点，在安全的木制防御墙之后，男爵看着自己的士兵艰难地穿过城头下的死亡火力带，经过维桑守军重重地火力射击之后，才能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爬上去进行战斗，而在城墙上面，正如前者所说，上面叛军士兵的情况更不妙，双线夹击和不断的冷箭使攻击方士兵处境苦不堪言，每一刻都有士兵死去，有的人被砍倒后直挺挺地摔倒下城头，臂膀上战锤角家族的纹章浸满鲜血。

　　　　“男爵阁下。我们应该把士兵们撤回来。在没有强有力的重型器械辅助下，我们无法轻易拿下维桑。而现在的肉搏战损失之重也并不是你我的家族能够承担的。”一旁的奥登爵士面色阴沉地说道。

　　　　“是，爵士，你说得对。”男爵眉头紧锁地点点头，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那就是男爵下令发起的攻击太仓促了，也许应该等到那些工匠们将古老的帝国时期的武器重新复原出来，然后再进行攻击，等到那时，攻城难度自然要降低许多。

　　　　“让号角手听令，我们撤军。“战锤角领主命令道。

第68章　围城之役　IV（）　
“呜呜呜呜。。。。。。。”悠长苍凉的号角声缓慢地响彻在整片天空之上，得到命令之后，男爵的号角手迅速完成了他的工作，因为他清楚，在战况最激烈的地段，每一刻都有人死去，撤退的指令越早传达至每一个人那里，就可以多拯救几名士兵。

　　　　严格来说，军队也算是领主们的一种财产，每个领主都会从下辖的领地中挑选符合条件的壮劳力将其编入军队，并且发放武器和军饷，平时的松散训练会将其中的大多人培养成一名勉强合格的士兵。在战时，这些人需要为供养他们的领主去战场上卖命，这就是一个士兵的宿命。假设士兵战死了，毫无疑问，对家族的实力是一种损失。

　　　　听到撤退号角之后，还在维桑城头上激战的男爵麾下的士兵们，特别是那些紧挨着的攻城长梯们的幸运儿，以及比他们更幸运的还未登上城墙的家伙们，罗伯特男爵宣布撤退的命令让这些人如蒙大赦，还未被卷入战斗的攻城方士兵们都清楚，面前的维桑就像是一台大型的绞肉机，身边冲在前面的那些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冰冷的地上，让剩余还活着的人都感受到了真正的现实，面对防御方极具优势的地段位置和火力打击，大部分军士们只想撤回营地。

　　　　很快地，男爵的士兵们开始疯狂地想要撤出战场，首先跑回来的是那些处在战场边缘的家伙们，这些人忙不迭地顺着长梯爬下来，为了逃命，有的人连武器都直接扔掉，刚下了长梯就拼命地往树林那边的营地逃跑。一群群的士兵们丢盔弃甲，撤退很快变成了溃退，在城头上坚持抵挡维桑军队的人数越来越少，仅有的倒霉蛋都是那些被硬挤在前面，被迫和对面如狼如虎的维桑士兵们短兵相接的前锋们，这些人一边顽抗，一边绝望地发现身后的同伴们正在不断地溜下城墙逃之夭夭，而自己面对的维桑家族士兵却越来越多，无言的苦涩笼罩了大多数人，退无可退时，士兵们选择了最后一搏，他们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勇敢地拿起了武器和密密麻麻冲上来的维桑士兵们厮杀在一起，直到这一小群人被彻底淹没，最后一个死去的男爵士兵才发现，那些逃走的家伙们早就撤走了攻城长梯，将其用作跨过壕沟的桥梁。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些断后的人该如何撤离，也许在所有人眼中，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垂死之人闭上了眼，那些耀眼的火光终于熄灭，纷乱的杀喊声也沉于寒潭，天地之间重归寂静无声，生命走完了一个轮回，在最后，离去之人看到的不是世人的背叛，而是家乡夜晚的星空。

　　　　“瞄准点，干掉那些兔子们！”佣兵头领捂着受伤的手臂，指着正狂奔着逃离维桑的叛军士兵们，恶狠狠地冲着旁边的手下吼道，“快射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一名“泥泞者”的佣兵眉头紧锁，在头领的不断催促下，他手中的长弓一震，一支羽箭飞射而出，长弓手瞄准的是一个刚刚跨越壕沟，正在发足狂奔的家伙，但不幸的是，箭矢没有射中目标，仅仅和目标的头颅差了那么一点，很可惜，但对于逃跑者来说却是圣母保佑。

　　　　“该死的蠢货！”佣兵头领面色铁青，手下的无能和伤口的疼痛让他越发恼怒起来，“啪”的一声，头领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长弓手的脸上，打得对方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嗯？年轻人？我的队伍里怎么会有你这种货色？”佣兵头领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长弓手脖子上挂着的十字形链饰，动作粗暴地向后猛地一拉，逼得长弓手身体失重地前倾，他柔软的腹部毫无阻拦地直接重重地摔在佣兵头领身后的坚硬城墙上。头领一脸厌恶地松开了长弓手脖子上带着的锁链，而后者失去了原本的支撑，渐渐无力地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腹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我呸！”佣兵头领看着长弓手虚弱的反应，觉得恶心无比，他最恨那些懦弱的家伙们，头领扭头朝长弓手的脑袋上吐了一口浓痰，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掏出一枚发暗的银币，神色厌弃无比地将银币扔在长弓手的旁边，“滚蛋吧，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们’泥泞者‘的成员了。真不知道哪个杂种让你进来的，要是让我找到非要活剥了他不可！”

　　　　说完，佣兵头领转身大踏步地离去，在他后面，已经收起武器停止射击的“泥泞者”成员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朝首领的方向集合而来，叛军们撤退了，这场仗已经打完了，维桑家族守住了城镇，依照合约，“泥泞者”的头领已经能够拿到他的另一半报酬。

　　　　或许对大多数侥幸存活下来的维桑家族士兵们来说事情已经结束，这些幸运儿们保住了小命，击退叛军之后，现在是打扫战利品的时间，那些死在城头上的双方士兵不计其数，有经验的老兵都会迅速抢在所有人之前去“摸尸”，死去的人身上总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有可能是一些钱币，也有可能是金属饰物，又或者是有什么纪念价值的杂物，总之，只要肯翻找，总会有所收获。

　　　　不得不说，这是战争为那些穷苦的士兵们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一个福利，根据一千三百年来起源自渡海者们的古老的不成文的规矩，领主们无权干涉手下的士兵们在战场上拿取死者的物品，因为胜者为大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一个家伙会傻到制止这种行为。

　　　　“泥泞者”的头领集结起来剩余的成员之后，经过计数，他发现自己的队伍损失很小，或许是得自于维桑壁垒的防护性能，射手们是所有兵种中伤亡最少的，而“泥泞者”的大多数成员又都是整场战斗中始终躲藏在后排进行输出，几乎没有人心血来潮临时不要命的客串步兵的角色。

　　　　这让佣兵头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快步走下维桑高大的城墙，沿着城墙脚下一路前往维桑的正门核心塔楼，他要去那里见一见维桑家族的军事总管，去讨要他的另一半报酬。

　　　　但很可惜，有人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在头领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顺着城墙根走时，在他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愤怒的诅咒声，佣兵头领下意识地抬起头，下一刻他看到了一个影子朝着自己坠下，接着那片黑影变得越来越大，直到遮蔽他的整个视野。

第69章　围城之役　V（）　
“是的，他们的首领死了，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