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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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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上宾。

    桑柔眉头紧皱。

    队伍缓慢向前移动,到桑柔之时,日头已中天。

    她又饿又渴,双唇苍白干裂,脸颊透薄地隐见青暗血管。

    在他身旁的一汉子时不时往她瞄几眼,好久,终是忍不住说:“姑娘,你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好差,好像要晕倒的样子!”

    桑柔虚弱地身体摸了摸脸,说:“有吗?”

    汉子点头。

    桑柔抚了抚额,说:“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病如西子,娇若扶柳吧。”

    汉子:“……”

    他还想说点什么的,守门官兵叫桑柔打开包裹查看,桑柔点点头,走上前,却觉一阵晕眩,踉跄几步。那汉子及时上前扶住她,说:“我说,你真的没事吧?”

    桑柔站定,谢过他,摇头,透过人群,看到不远处的老二,目光锐利,紧紧注视着她这边。目光对接之后,桑柔眼睛眨了两下,他身形动了动,正欲动作,队伍后方传来隆隆土地真想,尘沙扬起,一列马队踏土而来。

    飞扬沙尘中,隐见一黑影瘦小,挥着鞭子,管制着一群骏马服帖列队向前奔驰。

    “欤……”

    马队在接近城门的时候速度放下来,成两马一排,整体列队,小步缓走。

    领马的那人驾马到前头,而后下马,走上前来,正要说什么,目光捕捉到什么,一愣,而后满是惊喜的表情。

    “小……”

    “五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一女子脚步踉跄着向一少年跑去,将他抱住,声音哽咽地哭喊:“五更,我的弟弟,我的好弟弟,我可找到你了!”

    她手拍在五更肩背上,五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一拍一喊弄得好一阵迷糊。

    身后守城官兵上前来,对着五更面容友善,该是熟识。

    “五更,这是你姐姐?”

    桑柔这时已放开五更,一手还搭在他手臂上,这时微微用力按了下。

    五更顿了顿,看向桑柔,她目光清澈,脸色苍白,一身邋遢污浊着装,虽然狼狈,却难挡她艳丽姿容。

    他转向对那官兵,点头说:“嗯。我姐!”

    桑柔眉头微松。

    那官兵来来回回看了几眼桑柔和五更,说:“你们两个怎么长得不大像?”

    桑柔感觉手下的手臂僵了僵,五更正要说什么,却见那官兵嘿嘿笑了声,手抬起摸了摸后脑,说:“你姐长得可比你好看多了!”

    桑柔这时也怔了下,而后故作腼腆地躲到了五更后面。

    那官兵见状,以为是自己话出不当,让人家误会了,忙解释说:“我没什么意思的。就是……就是觉得你好看。”说着双颊已经通红。

    一旁的其他官兵看着纷纷调笑他,说:“还说没什么意思,你看你都脸红了!”

    “就是就是!”

    “哈哈哈哈哈……”

    “……”

    桑柔在五更背后藏得更深。

    五更这时倒是从容了,说:“我姐模样随我娘,我随我爹,我娘年轻时可好看了。”

    那些人没再为难,放着桑柔同五更一起进城。

    他乡遇故人,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关头遇到,桑柔也不得不感慨,老天还是待她不薄。不然按照她原来的计划,得好一番折腾。

    到了无人处,五更才大吁了口气。

    “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为什么还这样一副打扮?”

    桑柔却摇头,表情恹恹,一副不愿回答的模样。

    五更微尴尬,又说:“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你是来寻人还是避难?”

    桑柔又摇头。

    五更皱眉,微微一思虑,再问:“你既不是寻人,又不是避难,难不成来观战?”

    桑柔再摇头。

    五更彻底迷糊了:“那你到底为何来这样兵马战乱之地呢?”

    桑柔终于说:“我……我……”

    五更:“什么?”

    桑柔说:“能不能先给我来点吃的喝的,再问问题?”

    五更这才注意到桑柔脸色极差,快晕倒的模样,他欲扶住她,却又犹疑了下,桑柔却已将手搭上来,说:“我快站不住了,你且扶着我点!”

    五更急忙搭过手,将她扶上马,见她东倒西歪,根本再无力驾马,径直上马,坐在她身后,说了声冒犯,扬鞭疾驰而去,同时还吹了口哨,身后的马群纷纷跟着他而来。

    ***

    桑柔正咬着馒头吃得正香,听五更说自己所在之地正是景州府衙的后院,一口馒头卡在喉中,一下没顺过气,五更连忙给她到了杯茶水。

    他说:“别着急,馒头不够,我再去煮碗面给你吃。”

    桑柔摆摆手,喝了口茶,咽下馒头,说:“你的意思是,前面,”她指了指窗外可见的一堵白墙,“那前面,就住着太子?”

    五更点点头。

    桑柔脸一白。

    躲他不及,可兜兜转转,又直接到了他身边。

    真是……命运弄人。

    桑柔笑出声。

    五更奇怪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径直倒了杯茶,一饮而下。

    桑柔看向他,他表情有些纠结。困惑,苦恼,皆写在眼里。

    桑柔说:“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是谁?什么身份?来景州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五更一口茶正欲咽下,这时一噎,艰难咽下后,点点头。

    桑柔说:“首先,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奸细,与白先翼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边。”

    五更却紧张了,说:“小姐,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怀疑你是叛……”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越说越错,无措地抓耳挠腮。

    *****

    这几天忙晕,昨天停更实在不得已,今天写到现在也只能先上个三千,实在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等我明天补更,顺便来个大更可好?

136。是梦中人(16):都怪你() 
桑柔朝他笑笑:“别紧张,我也没说你有这个意思。另外被总小姐小姐的叫我,听着怪别扭的。你比我小,又几次助我,若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如何?”

    五更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粗鄙人家出身,高攀不起,高攀不起的!该”

    桑柔这时却微微正了脸色,说:“五更,记住,人本无贵贱之分,阶级之差,财富之距,都不该让你觉得自己鄙贱。真正值得你低头的,该是真知与才学。”

    五更愕住,好一会儿,才肃起面容,郑重地点头,说:“我知道了。”片刻后,又补充道,“姐!”

    “孺子可教!”桑柔唇角勾起,欣慰地点头,又伸手揩了揩嘴边水渍,说,“那么,正事来了……”

    五更背一凛,认真听着。

    桑柔吩咐道:“我没吃饱,你再给我下碗面吧!”

    五更背一塌:“……好。”

    桑柔本想今日便出城,最后却未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去,原因是……吃撑了,走不动。

    其实,更多是因为私心蹂。

    他在这。

    此去燕国,必然凶险,她带着有去无回的准备。说是准备,但这样赴死的准备永远都不可能做好。更何况,如今有了牵挂,来去皆有所累。

    她知道,其实并不该在这样紧急关头再给顾珩添烦恼,但若此时不走,将来更是遥遥无期。更何况,据十三玦影所报,她亲人的情况更为紧急复杂。

    她已然消耗了大片时光,如今是再等不起。

    日落月升。

    桑柔辗转难入眠,推开窗子,一袭如水月色扑个满怀。

    窗户直对着的那堵高大白墙,白墙葱葱笼笼爬满了凌霄花蔓,枝叶在月光下郁郁斑斑,花朵如朱色晶石雕琢的杯盏,衬着月色,莹莹发亮,这凌霄花该是从白墙那边的院子里生长起来的,不屈不折地爬上了一堵墙,蔓延到这头来。

    桑柔开了门出去,走到墙角下,伸手去够高处的那花朵,脚下一崴,踉跄着差点摔倒。

    脑海中忽然闪现之前在邢城的白玉藤架下,她也是这样欲摘花枝,险些摔倒,有人从身后迅速跑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在怀中……

    此刻,桑柔却重重地摔倒了地上,腰骨撞在地上石头,那叫一个疼。

    她还没痛呼出声,入耳一声琴声,弦声微闷,该是弦松了。紧接着一阵静默后,琴声再度响起,几声简单的试音,而后是断续的曲调,再而是缓缓绵延的不绝音律,飞跃墙头,入她耳中。

    舒缓而隐隐带几分急切,忧思而带几分企盼……

    这调子……是《晨风》

    “鴥彼晨风,育碧碑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桑柔站起来,皱着眉,望着空中皓月,不用猜,也知弹这曲的人是谁了。

    少女心愫,寄思于琴。

    很多人,比她要勇敢地多,汲汲表达心中情愫,一点不浪费时光,一点忸怩遮掩。

    只不过,不知是否有听客?

    果不久,琴声忽止,紧接着传来琐碎细语,她听不真切,只能依稀辨别是几人在对话,男女皆有。

    他们似乎相谈甚欢,时不时又银铃笑声传来,紧接着还似开了一壶好酒。陈年醇酿,一开瓶,便是四溢的芬芳,勾得墙外的桑柔酒瘾蠢蠢欲动。

    她听得一男子粗犷的嗓音:“太子,我这妹妹这几年可是终日郁郁寡欢,见你才难得地露几声笑。便是为这笑颜,我也得敬你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顾珩回答的声音要小一些,只隐约听到“言重了”的客套话。

    接着,琴声再度想起,都是温和的调,深情的曲。

    那声线粗犷的男子笑说:“这些琴曲什么的,我欣赏不来,但我妹妹这弹琴的模样,可好看,琴声送酒,我也算是附庸风雅一回了。”

    不久后,那男子算是识趣,起身告别,琴声断了一会儿,很快再续叮咛。

    桑柔想象着那边的情形,风轻云淡,星月皎皎,男子丰俊,一派闲适地酌酒,女子蕙质,眉目安静地抚琴,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其实,她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亦不乏人花酒对月。

    他对她的心意,在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便不曾怀疑过,此刻也一般。

    将她这样身份敏感的人带在身边,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不知?明里暗里他为她做了多少,他从不曾跟她说起,她不得而知,却可以猜想得到。她亦知道,身处这样的时世,身居这样的位置,他该很辛苦。而她,仿佛让他更辛苦了些。

    若没有她,若没有她,他会不会少些顾虑,行事更自在?

    她离开,或许再无归期,便是完好回到他身边,也不知还能陪伴他多久。

    生老病死,离合悲欢,人世间有那么多无可奈何。若他身边能得一个心思玲珑又真心爱他的人陪伴

    ,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终究还是会难过。很难过。

    感情是这样奇怪的事情,情绪一旦涌上来,是再多理智也无法说服的。

    桑柔依靠在墙上,墙头垂落的藤蔓,披散在她肩头,稍稍偏转过脸,鼻尖就触到一朵将放的花苞,未开却已艳丽十足,花香浓郁,萦满鼻尖。

    她小心捧住这花朵,细细端详,耳边琴声不断,那边的风月正佳。而她看着花朵,心想,也罢,争取这尚璀璨的一时当下,竭一己之力,为所能为之事吧。

    **

    桑柔已决定先留在景州城,待此战结束,再与俞晏回詹京。

    五更极其勤快,天还没亮,便起床将马厩里的马饲喂洗澡,并带一些马出去训练。马匹同人,同兵器一样,要想再关键时候发挥作用,平时的锻炼不能少,亦不可懈怠间断。

    桑柔给五更打下手,学到了不少新鲜知识。

    五更专职照料的这些马,都是在军中有重要军职的人物的坐骑,顾珩的那匹白马,亦在其列。

    桑柔将这匹马打理得格外用心。

    “我的那匹马通体缁黑,叫小黑,那我就叫你小白可好?”桑柔拿着刷子给顾珩的白马刷着马背,一边自言自语道。

    “黑白相配,真是有缘。不过小黑现在在简州,往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俩认识啊,你们俩可以发展发展感情哦……”

    “姐,小黑,还有这匹马都是公的!”一旁五更听着桑柔这话说得有些偏了,忍不住指出。

    桑柔闻言恍悟,想了下后,又说:“这人有短袖,马可以搞短袖吗?”

    五更:“……”

    桑柔继续一本正经道:“要是他们都很直的话,也不好勉强,那……义结金兰……呸……结拜兄弟也是可行的嘛,将来婚姻大事,也可请对方介绍介绍,人脉,啊不对,马脉就是么开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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