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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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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默了会儿,语气淡淡道:“既救了卓小姐,那也算是功过一件。成持,你将大夫带去给他诊治下,另拿瓶好的金创药给他,便作赏赐好了!”
他将手中瓶子一扔,成持手一伸,接入手中,他已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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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马厩。
五更看着眼前这阵势,着实怔愣好一会儿。
成持玄衣冷目,面无表情,看着他说:“你就是救了卓小姐的马夫?”
“卓小姐?”
“昨日,来你们马厩挑马的那位小姐。”
五更点点头,明白过来。
成持头对身后的大夫说:“去,给他看一下。”
那大夫上前来。
“哪里受伤了?”
五更急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就那位小姐不是我,是我姐姐。”
成持表情一点没变,只是尾音稍稍提了点,一个问句也说得平白直陈:“姐姐?”
五更点头。
成持也点点头,说:“那她在哪儿,让大夫去看看!”
“姐姐她在后院的房间。”五更说道,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昨日桑柔躲他们这些人不及,如今怎么可以让他们直接去找桑柔。
他急得汗流涔涔,一时却想不到招。
成持已经开口:“那就带我们去后院。”
事已至此,五更不好出言拖延或搪塞,只好见招拆招,带他们往后院去。
到了桑柔房前,五更恭敬与成持说一声稍等,走到门前,敲了敲,说:“姐,是我。太子听说你为救那……卓小姐受伤,特地派了大夫来给你看看。”
房内半晌无应答,过了会儿,传来断续几声咳嗽。
五更对着成持等人说:“我且先进去看看!”
过了会儿,五更出来,说:“请进。”
屋子简陋,窗边一张桌,桌旁两只椅,屋子正中梁上横悬着一根绳子,绳上挂着一块灰白布幔,做成帐子。屋子一角还堆砌着一些杂物。
桑柔来之前,这本身一闲置的放杂物的屋子,因着突来的桑柔给收拾出来做住房。
帐内时不时传来压抑的轻咳。
五更微微撩起帐子一角,对着那大夫摆手道:“大夫,请!”
大夫看了眼成持,见他点了下头,才提着药箱,进去。
布幔撩起又放下,那间隙,成持只来得及看到里头
床上一捧如瀑的青丝,从枕上垂落下来。
五更也跟着进去,一旁说道:“昨儿个半夜,姐姐下床找水喝,又给摔着了。我在隔壁睡得死,没听见她的叫喊,她就这样在地上待了一夜,今早就有些受凉发烧。”
大夫给桑柔看了伤扭了的手臂,还有脚腕,又去给她诊脉。可手却停在她腕上,探了又探,皱着眉,连说:“奇怪!奇怪!”
五更问:“哪里奇怪?”
大夫摇摇头,说:“说不上哪里奇怪。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五更急了:“这是什么话?”
那大夫却问桑柔:“姑娘可有什么隐疾?”
桑柔觉得头疼地很,桑柔亦烧灼得痛,她抬手招了五更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五更闻言惊愕不已,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看着桑柔,桑柔只对他眨了下眼,他高拧着眉,才转向大夫说:“我姐姐……有心疾。”
那大夫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心脉会如此之弱。”说着提起药箱,出了帐去,到一旁桌上,写药方。
成持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五更,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太子给你们的赏赐。你姐姐救了卓小姐,记你们功绩一件。”
五更受宠若惊,手在腰侧擦拭了几下,正要去接,听得帐内传来一声略严厉的叫唤。
“五更!”
嗓音嘶哑不堪,却威慑十足。
五更手一颤。
紧接着是连续的剧烈咳嗽,五更急忙又跑进去。
“姐姐!”声音慌急。
成持正要叫大夫进去看,却听得那嘶哑嗓音再度响起。
她说:“功绩?”话中带一份轻嗤,“不知太子是记我们军功,还是政绩?”
成持一愣。
她又说:“论军功,那位小姐可在军中任要职,得我一救,可相匹杀敌三千?论政绩,我乃小小妇道人家,不在庙堂,不涉朝政,不知世事,又该是如何记我这功绩?”
她说话艰难,一字一顿,好久才能讲一句话说完整,句句之间好停歇好一会儿,她嗓音沙哑,语气虚弱,言语却条条在理。
成持在她的话里怔住好一会儿,才说:“卓小姐是太子上宾,得姑娘出手相救,有恩于卓小姐,便是有恩于太子。且太子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人,姑娘见义勇为,无论于哪方面,都应该得以褒奖!”
“呵……”桑柔笑,“那这药,这大夫,到底是因我有这个功,还是因想替卓小姐还这情?”
五更在一旁听着,心想,这两者有何区别?可桑柔样子却十分认真,仿若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成持微蹙了下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而里头的人却已先再度开口:“奴家并无刁难之意。只是像我们这些人,位不及你们高,出身不及你们优,功不及你们厚,处处不比你们,却也不少胳膊不少腿,不缺德品不缺智,我们自认为,不该因为那些我们无法决定的事情,而受别人的冷眼冷语。昨日五更拒绝卓小姐的药,不过是见我昨日受委屈,而心存怨怼。”
“五更年少,却一心立志要报效家国,故而社稷危乱时,瞒着家人参了军,虽未能上阵杀敌,他仍是尽心竭力地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奴家不求什么,所愿所盼也不过是我这个弟弟能够安好无恙。可他偏生……”剩下的话化作一声长叹。
“姐……”五更闻言,当下哽然。
桑柔却已是一副倦极的模样,跌进床里,双眼闭上,说:“太子这上好的药,我就不要了,奴家斗胆,能否以此来换一个心愿?”
成持顿了下,心想这人真是大胆,却说:“这事,我做不了主!”
桑柔点头:“是了,那便劳请大人回去请示太子。”
成持目光盯着那帐子,问:“那姑娘想换一个什么样的愿望?”
五更亦是好奇地看向桑柔,她双目紧闭,好似入睡了一般,只是眉心微突起的丘壑提示着她还醒着。
过了会儿,桑柔缓缓睁开眼,道:“人尽其用。奴家……愿求得太子一个机会,给五更一个实现心中所愿的机会!”
“姐……”
“……”
……
顾珩听得成持所报时,并没明显态度,只是用杯盖拨了拨杯中嫩绿的茶叶,淡淡地说了句:“挺有意思。”
“那太子,如何回应她?”
顾珩说:“回应她?呵,先晾她三天,不做回应。三日之后,找人代替那马夫的工作,再闲置他三日,再将他编排入新兵队伍,进行训练留用。”
成持不明:“既要任用,为何要这般波折?”
顾珩引了口茶,说:“有些人,要不顺他的心,容易逼急了他,而太顺着他,容易让他得意忘形,故而有时要使一使这欲擒故纵的剂量,吊吊他胃口。”
成持受教地点点头,又说:“那……要不
要属下去查一下这两人的底细。”
顾珩摇头:“不必了。如此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的人,有心思却有不了心机,掀不起风浪。”
成持应:“是。”
***
后院厢房。
五更给桑柔喂了药,小心扶着她躺下。
见桑柔无睡意,便与她唠嗑:“姐,你怎么那么大胆,敢和太子谈条件!”
桑柔笑说:“其实,我不是在跟他谈条件。”
五更迷糊了:“什么意思?”
桑柔说:“如果我说,我和太子是旧识,你可相信?”
五更瞪大眼睛:“真的?”
桑柔笑:“嗯。我们……关系还挺熟。只是……我曾经不小心得罪过他,太子外人面前看来温润海容,可其实斤斤计较地来,是一点亏也不吃。我是躲他不及。而且,他,还有他那侍卫,都是疑心极重的人,我们既已引起他们注意,那说不定他们一发觉可疑之处,就对我们展开调查,倒是我就死定了,在这景州城中,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啊呸……此处用词错误,你忽略。”
五更:“……”
桑柔继续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今日我那番锋芒昭显、故作聪明的举措,反而能降低他的戒心,让他们觉得我们不过只是有点小聪明却野心十足的人。且顺带求得一诺,何乐而不为。不过……”桑柔顿了下,撇撇唇角。
五更一边惊讶不已,看着她突然显出纠结的表情,问:“不过什么……”
桑柔摇摇头,说:“依照他的性子,最后应该会如我们所愿。”
五更叹服道:“姐,你好聪明。”
桑柔摆手,说:“不是我聪明,是我了解他。知己知彼,以备百战。今日且先教你这么一课!”
五更应是。
夜。
桑柔辗转反侧睡不着,白日躺了一整天,现下了无睡意。
她转看向窗户,窗纸透亮。
又是个好风好月之夜。
屋内关了门窗,听不到外头动静,不知今日,他们可有对月抚琴,把酒相欢?
她艰难起身,怕自己再着凉,扯了薄毯,将自己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
推开窗子,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她将毯子紧了紧,抬头望去,入目,那开满凌霄花的墙头,一人对月而立,玉树临风般卓然出尘。
桑柔大惊失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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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是梦中人(19):他受伤了?()
窗子推开,夜风微凉,携着月光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将毯子紧了紧。一抬头,却猛然一震。
窗子正对的那开满凌霄花的墙头,一人对月而立,衣袂微扬,玉树临风般卓然出尘该。
桑柔大惊失色,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忘了脚上的伤,一崴,身体失衡,直直撞在窗边木桌的犄角上,她疼得龇牙咧嘴,喉咙涩肿,痛呼都不得叫出声,亦不敢叫出声。
转瞬,只觉眼前视线一暗,她抬眼,窗口已站了一人,高大身形将光亮挡了大半,面目都隐在阴暗里,肩周发梢镀了一层溶溶月光,鬼魅般动人心魄。
桑柔捂住胸口,掌下心跳极快。
他知道是她了吗?他知道了?
她还是太大意了,低估了他,抑或,其实,她对他并没有自己所想那么了解。
她正惴惴不知如何是好,顾珩却先开了口:“就是你吗?”语气极淡。
桑柔愣了会儿,点点头,又想起自己半置身暗处,怕他没看到,清了清嗓子,才发出一个音,喉中一痒,猛咳出声,她借机调整身姿,将自己隐入更暗的角落,却仍可感觉有目光微沉,落在自己头上。
“既然受伤生病了,不好好休息着还有闲情半夜起来赏月?”他声音淡漠无温,桑柔还未琢磨透他话中意味,眼前忽然一亮,她心一抖,小心望去,却目睹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蹂。
她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出声唤了一声,嗓音嘶哑,出言含糊不清,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珩停住脚步,回头。
桑柔站起来,将头压得很低,身子尽数裹在毯中,黑发散落,身体微颤,一只手怯生生地从毯中探出,伸到窗外,翻转过来,五指慢慢摊开。
而顾珩目光落在她白璧的手上,已蓦然变了脸色,当看着她手心的物什时又是一惑。
她掌中所躺,是一只香囊,繁复精细的牡丹花纹,浅缀几片绿叶。女子的物品。
顾珩看着那香囊,又去看她,出声:“这是什么?”
桑柔缓缓出声:“卓……卓小姐的!”
顾珩说:“哦。卓小姐的香囊怎么手里?”
桑柔说:“前日……前日……马厩……”
她听到男人淡淡地嗯了声,而后手心一凉,是他的指尖触到她肌肤,却不过一瞬的功夫,手中的香囊已经被他拈起。
桑柔赶紧将手收回,却觉得大半条手臂都酥了。
“你要我转还给她?”他问,却丝毫没有疑惑的语气,“你知道我是谁。”
桑柔头皮发麻,点头。
感觉眼前光线又暗了几分,原是顾珩又走了回来。
“昨日卓小姐那侍婢过来的时候,你没让她还,今早成持过来的时候,你没让他还,偏生等到我过来,让我去还!”好似站得愈发近了,声音就响在头顶,几分慵懒几分危险,“你前面做了那么多工作,难道就为等得这一刻,嗯?马厩失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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