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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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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与微弱灯火光亮中对视一会儿。
最终顾珩起身离去。
桑柔忙爬起来一把揽在他腰上。
“别走!”
她整个人贴在他背上,绕到他身前的两手紧紧相扣,隐隐可听得骨骼声响。
顾珩的背僵直着,好半晌,才沉沉说:“放手。”
桑柔头摇的像拨浪鼓,脸在他背上蹭了蹭,说:“不放不放。死了我才放。”
顾珩伸过去要掰她的手指,闻言顿了下,而后更为无情地拨开她手指。
桑柔心头沉落,十指扣得更紧。
“你别走……穆止……”她急了,哭出声,男子干脆用了两只手来解。
桑柔知道敌不过他,索性直接自己松开。顾珩愣了下,她已经窜到了他身前,整个人窝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哭得厉害。
“穆止,不要这样对我。你不来找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你躲着我,不想见我,可我好想你……”
顾珩沉默,本抬起要推开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
“穆止,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我怕以后你想起来会难过……”
“穆止,不要走,好不好……”
“……”
四方无声,唯有她时断时续的抽泣低语。
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她,浑身颤抖着,说不清是因为悲伤,还是……害怕。
可她怕什么呢,从来怕的只有他。那种寻遍天地也寻不得她半分踪迹的焦慌,那在日月轮转中苦等却等不来她半分音讯的失落,那闭目是她音容如梦,睁眼却幻灭成空的绝望,她次次离开得那么干脆,唯只有他在害怕而已。
而今她归来,那种把握不住她的感觉反而更浓烈,她对他笑,对他哭,每一个表情里都带着他看不懂的苍凉渺远。
她却一点要对他坦白的意思都没有。
他没一点反应,桑柔不知该怎么办了,只是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她的发香随同酒气一齐涌上脑子的时候,顾珩将桑柔压在了身下。
除了压抑不住的呻。吟,两人一直沉默。她不再哭泣,只是咬着唇,紧紧拥着他,承受他一记重过一记的索取。
墙外传来更漏声声,窗外该是星辰璀璨冷月无边。帐幔轻晃,桑柔稍稍侧头,便可看到帐外的那盏灯,行将油尽的火苗跳动着,光亮微弱。
一如她的垂死挣扎。
她眼角滑下泪,迅疾被人吻干。她被他捧着脸颊同他深吻,他一点不温柔,每个动作都似要将她拆食入腹。她常常觉得快承不住,却不说求饶。她不敢出声,怕一句话,便击碎这样的梦境。
这般的失了理智失了分寸的极致纠缠经不起打扰。
她已回头无岸,唯有放纵自己在这红尘苦海沉沦。
***
谢谢youyu酱的花花,谢谢藤子的荷包,筱雯baby的咖啡~
173。此后永相诀(3):谁要死了?()
久违的缠绵几乎逼疯顾珩,可他一边疯狂,一边却心颤不已。手下抚着她的身体肌肤,带着几分熟悉却陌生的感触。她从来瘦削,却不曾像此刻让人触之心惊。
自重逢见她第一眼,他便觉得,她瘦了,瘦得过分。
关怀不得说出口,只能在这样暗夜无边的疯狂里一遍遍去触碰感知凡。
他动作渐渐慢下来,仍是紧致地拥着她,却不敢用力,生怕力道控制不好,会将她弄碎。
他的吻在唇上、脖颈、胸前四处蔓延,最后停在她耳后。
他给予她的浓烈感觉如浪潮层层堆叠,卷涌而来,桑柔已意识混沌,隐约中恍惚听得他低语:“不要离开我……”
声音缥缈地似从烟云万重的梦中传来,桑柔不及分辨清楚,被他紧接着的急猛动作撞散了神识。
一早醒来,身边已空。
桑柔动了动身体,却觉腰肢酸疼不已謦。
她本以为此番缠绵之后,两人关系会好转一些,但事后没过多久顾珩就离开了。
她没再挽留,只是眼睁睁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烛火早已熄灭,唯剩一室黑暗,与她无处可诉的绝望和伤心。
凌波本想给桑柔换药,到了她屋前,却见窗门紧闭。往日她都起得甚早,今天怎么到这个时辰还没动静。
心里颇为疑惑。
本要走开,但心里莫名涌起一丝不安,她将耳朵贴近房门。
隐隐几声压抑的闷哼声窜入耳朵,凌波心头一提,屏气倾听。
确实是房内传来的声音,断续沉闷的痛吟,可过不了多久,声音湮灭,再无动静。
凌波没有迟疑,推门而入。
屋内的场景让她一阵惊愕。
桑柔披头散发,只着单衣,趴倒床边的矮塌上,半个身子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夫人!”她忙跑过去,扶起桑柔,却见她雪白单衣上满是嫣红血迹,还未干涸,是从她口中溢出来。
“夫人夫人!”
她惊颤不已地去探她的脉,好不容易把握到脉搏,却是让她愕痛不已的脉相。
她尤不相信,一探再探,可结果如一,这样的脉相,这样的脉相……
她将桑柔扶上床,盖好被子,转身就要往门外去,却在回身之前,脖颈上猛地一震钝痛袭来。
昏迷之前,她看到阡陌惊慌无措地拿着棍棒,看着她。
**
阡陌被脖颈上的凉意刺激醒来,脑海中一下闪现昏迷前的场景,慌忙一动,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缚,绑在椅子上。
转头,是阡陌在她脖后涂抹着什么。
常年学医,她自是一下便闻出这是消肿化瘀的药。
“阡陌,你快放开我!”
阡陌这时走到她面前,一脸歉疚地说:“抱歉,凌波,我不能放开你。我放了你,你一定会将夫人的病告诉太子。”
凌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夫人的病你也知道?那你还一直瞒着我!你知不知道她快要……”
“我知道我知道!”阡陌眼眶一热,一下雾泽蒙蒙,哽咽道,“我知道的。可是,可是,夫人不让我说。”
“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吗?你脑子被门夹了吗,你这样的愚忠会把她害死的你知道吗?”
凌波少有的这般大动肝火,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阡陌被骂得低下头去,嗫嚅:“我……”
“凌波……”一声沙哑的低唤从对面帐幔中传出来。
凌波心头一紧。
阡陌忙抹了抹眼睛,过去将帐幔撩起来。
桑柔示意阡陌将她扶起来,阡陌在她背后垫了两个软枕,扶着她坐起来靠在上面。
饶是这样小小的移动,就已让桑柔颤喘不已。
“谢谢你,阡陌。”她对着阡陌笑笑,阡陌却觉得喉头一哽,忍不住又要哭出来,但桑柔面前,她生生忍住。
凌波看着靠在床头的桑柔,那张青白的脸,已露枯槁之相,五官仍是清丽出挑,可较之往日,少了几分生气。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一反常态地化起了妆。
“凌波……”桑柔再次唤道。
“我在。”凌波竟觉出声艰难,喉头如被石块堵住般,涩疼不已。
桑柔看着她:“你不要骂阡陌,是我胁迫她不要说的。”
阡陌在一旁已频频伸手擦拭眼睛。
“阡陌,你去将凌波身上的绳索给解了。”
“夫人?”阡陌不解。
“去给她松绑!快去!”
她语气不容拒绝,阡陌只得依言解了绳子。
一得自由,凌波就走到床前,说:“夫人,你知道自己的情况,我们必须想办法诊治,不然……不然……”
“凌波,谢谢你!”
凌波一
愣。
“给你松绑之后,你没有立马跑走找穆止,说明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是吗?”
凌波沉默。
“你仍是不赞同我的做法,却是选择了尊重的我选择。我很感激。”
凌波说:“与夫人相处这么久,夫人从来睿智明理,如今做了这般选择,定然有你的全盘考量。凌波虽然猜不透夫人意图,但凌波也想夫人能够好一些。夫人不想告诉太子,凌波不是不可以保密,但夫人能否也答应凌波一个条件?”
“你说。”
“夫人须让凌波每日替夫人把脉,配合凌波医治用药。”
桑柔心头动容不已,她身体已入绝境,但她却不放弃。
“凌波,你何苦……”
“夫人,同意还是不同意?夫人若不同意,便是将凌波打死在这里,凌波留着一口气在,也要去禀告太子。”她语气生硬,声音却已潮润。
桑柔眼中泛起酸涩,点头:“好,我答应你。”
凌波点点头,坐在床沿,重又给桑柔诊脉。
**
今日阴翳,云下寒风卷袭,池塘中芙蓉已凋,唯剩下枯梗残叶在水面漂浮。
凌波站在岸边,望着塘中锦鲤,怔怔出神。
“凌波?”
呼唤声从身后传来,她回头,却见管家正朝她走来。
“凌波,你在这里作甚?咦,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
凌波不甚在意地揉了揉眼,说:“不是,风大,沙尘入了眼。”
管家狐疑地看着她,过了会儿说:“成持在找你,好像有急事,你赶紧……咦,他过来了。”
池塘另一头,成持看到这边两人,直接运功提气,越过水面,落到这边岸上来。
“凌波,你跑到哪儿去了?找了你大半个早上。”
凌波淡淡道:“什么事?”
成持答:“卓小姐好似感染了风寒,太子让你去看一下!你可让我好一通找,赶紧随我去,不能再耽搁了。”
成持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却不见凌波跟上来,他转身,不明地看着塔尔。
“怎么了?还磨蹭什么?药箱没带吗?我派人去你房中拿,你先随我去客房。”
凌波却忽然道:“不就是小小风寒吗,灌两碗热粥,睡一觉即好。为何要这么兴师动众?又不是要死了?有些人都要死了,却仍旧不吭一声……”
成持和管家皆惊愣住,凌波向来少言寡语,情绪不外露,从不曾见过这般的她,眼眶红肿,怒气昭然。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一声淡然无温的男声穿入。
“谁要死了?”
众人一惊,转头,便看到假山旁走出一男子,横眉深目,正乃顾珩。
凌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奴婢……奴婢……只是打个比方。”
“卓小姐是上宾,小病亦是大事。凌波,我不知你何时竟有这般大的架子,给人看病要挑拣三分。”
顾珩声音冷冷淡淡,凌波却已心若擂鼓,她重重磕了两下头,说:“奴婢……知罪!奴婢……甘愿受罚。”
顾珩目光落在她衣袖上,上头有几处污点,似干涸的血迹。
他撇开眼,说:“成持,去太医院叫太医过来。凌波,你自己去领罚吧。”
“是。”
“是。”
**
门口传来响动,有人开门进来,凌波艰难地从床上稍稍支起身,回头看去。
是阡陌。
“凌波……”
阡陌将食盒放在床边桌上,跑过去看凌波,却见她背上隐然有血迹,又红了眼眶。
“我没事。”凌波虚弱地趴着,说,“不要告诉夫人。”
“夫人已经知道了。她……不能来,让我跟你说抱歉。”
几十下棍棒落在身上,她没哼一。腰臀疼入骨,她没求饶。此一刻听得这样的话,蓦地鼻头一酸,眼眶已湿润。
“她何须向我道歉,她又没错。自她回府之后,众人看着她好像失宠了,对她冷眉冷眼;她满身的伤痛,一个人独自承受。九王子的死她固然有责任,但看她这幅模样,当时情况必然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但何曾见别人对她体恤过一句?太子府中,除了你,谁又对得住她?又见过谁跟她道过谦?”
凌波声声不甘,说着,将脸埋入臂弯中,肩膀抽动。
阡陌早忍不住,小声哭出来。
“凌波,你懂医,夫人她……真的没救了吗?”
凌波没有回答。
答案却已昭然。
阡陌说:“其实,我好几次都快忍不住想要跑去直接和太子坦白,可夫人说,若我敢透露一个字,她立马离开。每次她发病,痛不欲生,疼得满身汗,被褥湿了一床又一床,最挨不住的时候,也不过跟我说了一声,‘
阡陌,若我熬不过去,便放一把火,将这屋子烧了。’她死也不愿太子知道她的病……看着夫人那么痛苦,而我却无能为力,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凌波此刻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说着要替她日日诊脉医治,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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