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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后策,狂后三嫁-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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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哪一个女子,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乐儿,自然也想。
但是在她生时,他做不到。
如今,她生死不明,他又岂能让那些女人占去属于她的位置?!
此刻,偌大的承乾宫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只赫连远孤身一身,望着周围金碧辉煌的摆设,他的心里却空落的难受。
缓步上前,朝着龙椅走近,他伸手抚摸着明晃晃的龙椅,面色颓然,有些失力的靠着龙椅滑坐在地,面色幽沉,俱显殇怀!
双眸之中,温润浮现。
他在心里,回想着云紫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此刻,他的脑海中,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他想起她曾说过的话,竟有些痴痴的勾起了嘴角。
许久,他便一直那样痴痴的坐着,不曾移动过分毫。
过去,他顾虑太多。
多到,必须将对她的感情,狠狠的压于内心最深处,多到,只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地,才安安心心的跟她过日子。
如此,不过是为了这张龙椅!
但!
如今,她生死不明。
而他,却才幡然悔悟!
什么后宫,什么权力,都及不上她在他身边多留片刻!
可这一切,终究是不可能了吗?
只心中想到不可能三个字,他便顿觉心如刀绞!
殿门,吱呀一声,自外推开。
殿外,寒风,夹杂着雪花,四下席卷。
一直在承乾宫伺膳的宫女秋儿,领着几个小宫女,端着晚膳一路进殿。
在赫连远身前不远处停下脚步,秋儿屏息垂首,恭声道:“皇上,晚膳已然又温过一次,您趁热用些吧!”
“搁着吧!”
闷闷的,如是说了一声,赫连远摆了摆手,不见有任何要用膳的动作。
秋儿眉心轻蹙,却是无奈,只得对身后的几个小宫女挥了挥手,与众人一起,恭立一侧,静静的等着。
自到了晚膳时辰,她便带着几个宫女将晚膳端来了承乾宫。
但,自始至终,赫连远一直粒米未进。
她端来的膳食,早已凉透了几回。
实在不得已,方才她只得有将晚膳端回了御膳房,温过之后才又端了回来。
可,即便如此,赫连远却仍旧没有要用膳的意思。
此刻,她心里虽急,却又不敢拂了圣意。
无奈,只得继续在边上等着。
须臾,领命去调查仁和宫当值奴才的萧腾回返承乾宫。
一进门,便见赫连远靠坐在地板上,萧腾面色微变了变。
见他进来,秋儿眸色一闪,不禁面露乞色的望向他!
不用问,萧腾也知此刻是何状况。
心下一阵心疼,他面色凝重的快步行至近前,而后噗通一声归落在地:“皇上,这几日里,您一直不眠不休,粒米未进……臣知您心中悲戚,可皇上可否想过,若皇后尚在,也定不想您如此糟蹋龙体……皇上,臣求您了,您就勉强进些膳食吧!”
萧腾的话,说的情深意切,到最后,竟是双眼一红,直接落了泪。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赫连远!
赫连远的视线,轻轻的扫过萧腾的泪眼,轻挑了眉,语气中透着几许清冷:“朕让你查的事情,你可查过了?”
见赫连远如此,萧腾心下不禁一沉!
他知道,这次,他的主子,是真的伤了心的。
无奈在心中悠悠一叹,他深吸口气,垂首回道:“那日,在仁和宫里当差的奴才,皆都死于大火之中,最后到过仁和宫,却幸免于难的,只有太医院的几位医女,还有……”
蓦地,双眸紧眯,赫连远眸中神情晦暗不明:“还有谁?”
“还有……”微微抬眸,荣昌凝着赫连远的神情,缓声回道:“还有太后娘娘、孙姑姑和伶贵妃!”
“太后、孙姑姑和陈莺?!”
眉心紧皱了下,赫连远心思微转。
看样子,青萝太后当时真的见过乐儿。
那么,她说的那些话,便有可能是真的。
乐儿说,瞎了眼才会信了他……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口,让他一想起,便心中绞痛不止!
萧腾不知赫连远在想什么,轻点了点头,应
道:“太后娘娘和伶贵妃身份尊贵,臣不敢过问,孙姑姑……陪着太后入了佛堂,臣亦无法详细问过!”
在这深宫之中,等级制度何其森然。
于萧腾而言。
青萝太后和陈莺是主,他只是仆。
此刻若没有赫连远的旨意,他是万万不可前去调查的。
萧腾心中在顾虑什么,赫连远自是明白的。
不过,他也知道,便是萧腾亲自去问,青萝太后也只会百般狡辩,绝对不会说实话!孙姑姑多年来一直跟随在青萝太后身侧,青萝太后说什么,她自然也会说什么。
至于陈莺……
他皱了皱眉,眸华轻敛,看着近前的萧腾问道:“那几个医女,你可曾问过话了?”
“是!”
萧腾微微颔首,垂首回道:“那日在皇后娘娘诞下皇长子之后,那几位医女便奉二文的命令,退离了仁和宫…”话说到这里,他微微抬眸,瞥了眼赫连远。
“然后呢?”
赫连远轻抬眸首,对上萧腾的双眼。
萧腾抿唇回道:“她们说,皇后娘娘当夜,确因临盆,而引发血崩,在诞下皇长子之后,更是血流不止,即便太后娘娘亲自喂她服下止血药,也已回天乏术……”
闻言,赫连远心底一痛,缓缓的瞌上双眸。
她,果真是死于难产么?
是因为,诞下皇子后,血流不止么?
当年他被青萝太后追杀时,也曾身负重伤,血流不止,那种血液一点一滴自身上流逝的感觉,冰冷的让人发寒。
可那时候的他,却不觉得冷,只想着要活下去。
因为是她,是她舍弃了自己性命,宁可坠崖也要换他活命!
是她,给了他重生的温暖。
可是,当她血流不止时,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在这深宫之中,竟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丝温暖,只任她那样死去……
心中,想到这些,赫连远顿时凄凉冰冷,眼角再次浮现泪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他,却终是忍不住,为她心疼,为她落泪!
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之间,复又睁开双眼,他对萧腾命令道:“传伶贵妃!朕要亲自与她问话!”
“喏!”
萧腾垂首应声,起身向外,离开大殿。
陈莺所居的宫殿,距离承乾宫不算太远。
萧腾领旨后,命小太监去传陈莺,再到陈莺抵达承乾宫,一前一后,也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
甫一入殿,陈莺便在昏暗的灯光下,寻到了赫连远的位置所在。
此刻,他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独自靠坐在龙椅之前,一副颓然模样。
陈莺深吸口气,莲步轻抬,缓缓上前:“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早已知道。
云紫璃于他的重要性。
此刻,见他如此,并不觉有多奇怪。
是以,从进殿,到行礼,她事事恭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稳重如仪,从不曾有过半点疏失。
“此刻,朕问你的话,你必要如实回答,不可有半殿谎言!”幽幽的,凝睇着陈莺,赫连远的双眸之中,不见以往那抹温和,有的,只是淡淡的清冷与疏离。
闻言,陈莺心头一颤。
但是,她的面上,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
只见她轻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是!
赫连远面色冷沉,轻声问道:“朕听闻,当夜,除却太后和那些医女,你也曾到过仁和宫!”
“是!”
陈莺狠狠的,用力咬了下舌头,清明的双眸之中瞬间浮上水雾。依旧保持着福身的姿势,眸华轻抬,她迎着赫连远的视线,深深凝望:“那夜,臣妾听闻皇后娘娘临产,便赶了过来,却不想最后皇后娘娘她……”
“朕只问你……”赫连远淡淡的,别开视线,不她莺梨花带雨的模样:“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后可有加害皇后?”
陈莺黛眉一颦,身形轻颤着跪落在前。
面上,瞬间清泪涟涟,陈莺颤声说道:“皇上请相信太后的话,娘娘那日,确实是难产血崩而殁的。”
眉梢,轻轻一抬,赫连远的鹰眸之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自龙椅前起身,他缓步来到陈莺身前。
伸手攫住她尖削细润的下颔,他声如鬼魅的问道:“那场火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陈莺摇了摇头,一脸狐疑之色。
“臣妾离开仁和宫时,殿里尚是好好,不曾起火。”为了应证自己所言非虚,她补充说道:“此时千真万确,臣妾绝无半点隐瞒,但凡当日活下来的人,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闻言,赫连远微眯着眸
子,攫只陈莺下颔的手微微用力。
“皇上?!”
陈莺吃痛,微蹙着眉。
“你先退下吧!”
赫连远松开手,转身重回龙椅前,示意陈莺先行退下。
他早知从陈莺嘴里问不出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上一问。
结果,还是如他所料。
陈莺唇角微弯,垂首起身:“臣妾告退!”
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不差这一两日!
待陈莺离去之后,萧腾便复又进了大殿,与他同行的,还有去查探朗月下落的三文!
赫连远见三文回来,不禁紧皱了眉头:“可有朗月下落?”
“是!”
三文恭身颔首:“朗月被大长公主殿下囚禁在大长公主府,臣已然将他带到,如今他正在殿外候旨!”
赫连远闻言,眸光如电。
他临走的时候,便跟安阳大长公主交代过,让她将朗月软禁,如今朗月也确实囚禁于大长公主府没错,若是这样,那么乐儿最后又怎么会说出那句话?
难道是他想错了?
“皇上?”
见赫连远半晌儿无语,三文不禁有些迟疑出声!
赫连远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蹙眉重回龙椅落座,他大手一挥,沉声道:“传朗月进来!”
“是!”
三文应了声,转身向外走,但是走了几步,他却又转了回来,对赫连远恭身禀道:“方才臣自大长公主府回宫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国舅爷,他要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求见皇上!”
初时,三文提起国舅爷的时候,赫连远第一个想到的,是北燕太子独孤煜!
但是转念一想,若独孤煜此刻真的到了吴国,只怕会直接提剑杀进皇宫,哪里会去拦住三文求见于他?
是以,三文口中的国舅爷,当是云紫生才对!
想到云紫生,赫连远蹙起的眉头蓦地又是一紧!
云紫生这个时候见他,是想要找死的节奏啊!
见赫连远眉头皱的紧到不能再紧,三文低垂着头,斟酌片刻,方才嗡声说道:“云紫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禀报皇上,说是……事关皇后!”
云紫生那国舅爷,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这点三文当然知道。
不过云紫璃在时,没有发作他,他在世人眼里,确实是大吴国的国舅爷没错!
三文比谁都清楚,赫连远这个时候不会乐意见到云紫生,这也是他方才迟疑的原因,不过转念想到云紫生说有要事要禀报皇上,且事关皇后娘娘时那一脸急切的模样,他到底还是开来口。
倘若,云紫生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让他给半路拦了,这后果他可承受不起!
“皇上!”
等了片刻,三文仍旧没有等到赫连远的命令,不禁抬起头来,却听赫连远微眯着眸子,淡淡说道:“先传云紫生进来!”
云紫璃本该早早处置了云紫生,却容他苟延残喘至此,可他现在却自己送上门来,他跟皇后许久不见,能有什么事关皇后的事情禀报?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赫连远冷笑一声,在心中暗叹:罢了,不管云紫生所为何来,他不介意替云紫璃送云紫生一程,
***
片刻后,云紫生跟着三文进入大殿。
自进入大殿,便不敢抬头,他颤巍巍的在大殿中央停下脚步,朝着赫连远叩拜如仪:“罪民云紫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罪民?”
听云紫生自称罪民,赫连远微眯的凤眸中,幽光闪烁。
“是!”
云紫生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颤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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