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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后策,狂后三嫁-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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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赫连远离去的背影,青萝太后紧绷许久的心弦猛的一松,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跌落在罗汉床上。

    “太后!”

    孙姑姑惊呼出声,忙跪落罗汉床前。

    “哀家没事!”

    双眸中,氤氲缭绕,青萝太后推了推孙姑姑的手,眉心紧皱着,闭上双眼。

    她的神情,看似平静。

    但是不停颤抖的身形,却出卖了她真正的情绪!

    ***

    回到承乾宫后,赫连远便下令,命萧腾将灵榻上的尸体,暂时火化了,而后以白玉瓷坛为器,安置在承乾宫偏殿里。

    不久,带着太医去为四文诊治的三文回来,向他禀报三文的情况:“青萝太后一早就下了死命令,要四文永远闭嘴,也就四文命不该绝,那些施刑的人以为他必死无疑,正准备将他丢到外面的乱葬岗,却不想他憋着一口气,愣是爬了出去,那些人怕青萝太后责怪,便对上面谎称已经处理了四文……一番折腾下来,四文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不过浑身都是伤,手筋脚筋被挑断倒还是其次,只怕日后……”

    “日后如何?”

    赫连远已然问着三文,眼底一片冷寂。

    三文想到四文的惨状,和他脸上自嘲的那抹笑意,心思沉了沉,低声说道:“四文伤了子孙根,只怕日后不能人道……”

    听闻三文所言,赫连远眸光剧闪,一侧的一文则忍不住闭上了眼。

    沉寂许久,赫连远终是淡淡出声:“让他好生养伤,日后跟在朕的身边。”

    “是!”

    三文颔首,应了声。

    殿内,再次陷入静谧之中。

    就在一文看着赫连远落寞的身影,准备劝其就寝之时,却听他忽然开口说道:“分派两路人马前往北燕和新越,务必仔细探查,看石否有皇后的消息,哪怕是蛛丝马迹,也不可放过!”

    “是!“

    三文心下一凛,忙恭身应了声,就在他准备衔命而去时,赫连远再次幽幽开口:“北燕你亲自去,至于新越……”

    他转身看向候在一侧的萧腾。

    萧腾会意,刚要出声应旨,却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道低醇的嗓音:“新越便由为师走上一遭吧!”

    众人闻声,全都循声望

    去,只见独孤宸一身青衣道袍,本该仙风道骨,脸上却带着浓浓的疲惫之意。

    “先生?”

    赫连远看着不声不响站在殿门处的独孤宸,和他身后一脸为难,诚惶诚恐的小太监,倏地皱起了眉宇。

    “北堂凌其人,阴险狡诈,若小丫头果真大难不死流落新越,他必定保护的滴水不漏,萧腾去了,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赫连远心下了然!

    深深地看着独孤宸,他自嘲一笑,满是自责道:“让先生失望了,朕没有保护好她……”

    “只有日日捉贼,没有日日防贼,有人费尽心机的算计,便是你做到周全,又如何能做到万全!”

    独孤宸抬手,示意赫连远不要过多自责,看着赫连远面色青黑,一脸疲惫的样子,他叹了一声,道:“为师进宫之前,已然去看过你大姑姑,北堂凌这些年精研医术,为师此行正好带你大姑姑一起过去!”

    “也好!”

    赫连远点了点头,对一文吩咐道:“你去准备!”

    一文颔首,领命!

    ***

    翌日一早,独孤宸便带着安阳大长公主离开了京都,前往新越,赫连远则命一文对外宣布,为皇后云氏发丧,伶贵妃陈氏女陈莺位同副后,暂掌后宫,并代替先皇后抚育皇长子,只待一年丧满,立为新后!

    此消息一出,世人哗然!

    随着赫连远命人将皇长子送去伶贵妃宫中,便是被赫连堂鼓动,欲要进宫为青萝太后请愿的陈家家主,也在连夜召开了家族会议后,将赫连堂请出了陈府,歇了要替青萝太后出头的心思。

    正如赫连远所说,比起太后之位,荣耀后宫的皇后之位,更让陈家垂涎!

    赫连堂气极,执意孤身进宫。

    但,他连赫连远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人直接遣送回了安王府,只道赫连远有旨,命其闭门思过三个月!

    接下来,一连三日,赫连远不上朝,不议政,只将自己关在寝殿里。

    在此期间,无论谁来求见,他所回的,永远只有两个字!

    那便是——不见!

    直到第四日,安国公萧敬,陈家家主陈云,称是以国家为重,带着一干重臣,前往承乾宫请愿,恳请赫连远上朝议政!

    奈何,饶是大臣们一个个在大殿外等到脚底发麻,赫连远却还是无动于衷,没有要见他们的意思。

    如此,陈家家主心思动了动,便去了陈莺宫中。

    时至午时许,承乾宫外,便出现了一道纤弱了身影。

    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如今在宫中身份位阶最高的伶贵妃,位同副后的陈莺!

    而此刻,在她怀中的襁褓中所抱着的,正是云紫璃前些日子里刚刚产下,至今方堪堪半月有余的皇长子!

    “贵妃娘娘,您这是……”

    一文垂眸看了眼她话里的皇长子,满脸为难之色。

    若是旁人,一文大可如以前一般,以赫连远的旨意,将之打发了。

    但此刻,赫连远明摆着要抬举陈莺,见陈莺抱着皇长子,正站在瑟瑟寒风之中,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陈莺将怀中襁褓护得极严,对一文温文一笑:“去禀报皇上,就道是本宫,抱着皇长子来请皇上赐名!”

    “喏!”

    一文轻应一声,快步折回大殿之中。

    ***

    大殿之中。

    赫连远虽然衣衫干净整齐,却面色憔悴,与赫连堂的醉生梦死不同,他手里拿着刻刀不停的在雕刻一具已然初具美人形态的雕塑。

    在殿门处稍立片刻,一文虽心下踌躇,却终是向前几步,在赫连远身前恭身行礼:“皇上……”

    “朕说过了,谁都不见!”

    赫连远声音里,蕴着弄弄那个的疲惫之意微侧过身,不曾抬头去看一文一眼,他微微侧身,俊雅的脸庞之上,透着几许不耐。

    早已料到赫连远会是如此的一文并不气馁,而是硬着头皮禀道:“皇上,来人是伶贵妃,她还抱着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才刚刚诞下的皇长子!”

    听一文提到皇长子三个字!

    赫连远的身形,陡的一僵!

    当初,在对外为云紫璃发丧之后,他便命人将孩子送去了陈莺宫中。

    他如此行事,一则是想着,若云紫璃还活着,得知她的儿子被陈莺抚育,必定会立马杀回来,然后咬死他!

    二则,如今云紫璃生死未卜,他虽然知道,那是她拼死生下的孩子,但是偶尔也总会想起,若非那个孩子,她也不会死。

    总之,他的心里,是十分矛盾的。

    他心里多少有些排斥那个孩子,但是此刻,听闻陈莺抱着那孩子站在外面,却又为之气恼!

    终是眸华轻抬,他睇着一文,语气清幽,将那丝烦躁压在心底

    ,让人辨不出丝毫情绪:“你说伶贵妃抱着皇长子在殿外?!”

    “是!”

    一文微微颔首,凝着赫连远。

    得了一文肯定的答复后,赫连远的眉心,有些不自然的耸动了下。

    那个由他和云紫璃结合而诞下的孩子,是云紫璃给他留下的最为珍贵的礼物。

    可是陈莺,却这么冷的天,还抱了他过来!

    紧皱着眉宇静默半晌儿,他冷了眸,嗫嚅着出声:“外面天冷,让她将皇长子抱进来!”

    “奴才遵旨!”

    一文心下一喜,连忙恭身退出大殿。

    不久,陈莺便抱着孩子,进了大殿。

    甫一进殿,她便见赫连远停了手里雕刻的动作,正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望来。

    迎着他平静的视线,她唇畔轻扯,缓步上前,在对赫连远福了福身后,将襁褓中的婴儿露出脸来,轻声叹道:“自皇上将皇长子送去了臣妾那里,还未曾去探望过皇长子,您瞧,这几日小殿下又张开了许多,长的越发像皇上了!”

    心里,因陈莺的话,忽而有些软了。

    看着眼前尚有些皱巴巴的小脸儿,赫连远的唇角,竟不自觉的勾起一些。

    这,是乐儿用生命换来的孩子。

    原本,他以为,见到这个孩子,他还会如前几天一般心生怨怼!

    怨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害的他和乐儿分离。

    但此刻,很奇怪的,他的心中,竟不见一丝怨怼。

    有的,竟是满满的,由心而发的,一种别样的感动!

    陈莺抬眸,静静的凝视着赫连远,见他的神情,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不由轻声劝道:“皇上,姐姐虽走了,但她与你的孩子还在,若姐姐在泉下有知的话,定也不希望你如此颓废的过活。”

    陈莺的话,赫连远自然已然听进耳里。

    他自然之道,她此行的目的。

    “此刻,你抱着孩子过来,是受了你父亲的嘱托吧?!”嘴上虽如此问着,赫连远的语气里,却充满了笃定。

    陈莺也不隐瞒,直接轻轻点头,叹道:“今日,臣妾的父亲,确实找过臣妾,不过即便臣妾的父亲不来找臣妾,臣妾也定会过来,让皇上自噩梦中,醒转过来!”

    “噩梦?!”

    赫连远唇角,有些不屑的轻勾了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她说,这一切是噩梦!

    若真是噩梦的话。

    若他醒转过来,他的乐儿就会回来了?!

    “皇上,死者已矣,但活着的人,却仍要好好活着!”轻轻的,抱着孩子直起身来,陈莺语重心长的道:“姐姐已然走了,此刻无论你如何想她,她都再也回不来了,不过……她与皇上的孩子还在,皇上难道不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好的将来,为他铸就一座,铁打的江山么?”

    闻言,赫连远心中,微眯了眼,静静的看着陈莺,似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说这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就在此时,陈莺怀中的婴儿,啼声顿起。

    见状,陈莺忙轻轻拍抚着:“皇长子乖,莫哭!莫哭!”

    赫连远凝眸,望向陈莺怀里一直啼哭不止的婴儿。轻轻放下手里的刻刀,而后对她伸出双手来。

    陈莺会意,身形微微前倾,将孩子递到赫连远敞开的双手之中。

    当,自己的双手,抱着自己孩子的那一刻,赫连远那颗冰封的心,仿佛瞬间,便泌出丝丝暖意。

    胸臆之间,渐渐的,不再钝痛。

    俯视着怀里的孩子,赫连远心下复杂的闭了闭眼。

    陈莺见状,红唇微弯,适时提醒道:“皇上,皇长子,还不曾取名。”

    眉心,深深一锁!

    赫连远思忖片刻,道:“缅!赫连缅!”

    孩子的眼,清澈水润,如连绵不绝的河流一般,温润含蓄,像极了他的乐儿。

    缅字,取缅怀之意。

    他希望,日后,他的孩子,会永远记住,为了他的降生,她的母亲付出了多少!

    “赫连缅……”

    重复着赫连远口中的名字,陈莺温柔一笑,笑靥中,梨涡浅显:“好名字!”抬起头来,凝着赫连远的俊逸出尘的侧脸,她轻抿了红唇,单手抚摸着自己尚不算十分明显的肚子,坚定说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将缅儿视作亲生孩子,将他与臣妾腹中孩儿,好好抚育长大!”

    闻言,赫连远看向陈莺。

    见她眸光微闪,却在自己的注视下力持镇定,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的青萝太后!

    彼时,他要比缅而大上许多,青萝太后在先皇面前,也曾如此保证过。

    但是事实又是如何?

    思绪至此,他在心中自嘲一笑!

    陈莺是不是下一个青萝太后他不知道,但是他绝对不

    会是先皇,他的孩子,也绝对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至于孩子的母亲,也绝对不会如他的母亲那般!

    她,一定会回来的!

    ***

    秦城,位于新越与吴国交际之地,此地温暖适宜,青水长流,四季如春。

    新越太子北堂澜归国的行程,因要寻几味难得的宝药,而一改再改,终至最后,要由秦城出关,返回新越。

    车辇内,二文正在为云紫璃行针治疗。

    这,已然不知是他这一路上,第多少次为云紫璃施针了。

    但,床榻上的人儿,却面如纸色,始终昏睡。

    十数日来,一直都未曾转醒。

    此刻,他们身处的车辇,分内外两间,宽敞明亮,自那日从皇宫救出云紫璃之后,云紫璃和阿媚便居于内室。

    而车辇真正的主人,则屈居外室,每日皆在外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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