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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画天诀-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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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虢彪招来的炼钢工人基本都是百姓,偶尔有从事过铁匠手艺的工人,也没有熔炼过乌金这种高等级矿石,故此直到两次截取的钢碳全部消耗殆尽,也没有打造出一辆品质优良的轺车。

    宗无圣兀自发愁中,站在盟主庄园仰望天际,望着高空白云朵朵,呢喃道:“白圭,希望你能尽快将钢碳购置回来,若是再购置不得,恐怕我们就要落后郑和源太多了。”

    话毕,宗无圣转身向修炼室走去。既然只有空等,不如修炼也。

    长戈国,位于永戟国西邻。

    白圭带着第一次出远门的淳褒出得毗卢国,径直穿过荆凉国,在永戟国停留两日后来到长戈国国界。

    如今的天下之势令人堪忧!

    前往毗卢国的五国特使离奇死在荆凉国中,引起五国互相猜疑,原本的同盟之约在无声中破裂,现在的五国之势犹如负重的骆驼,就等着最后一根稻草将它压弯。一旦这根稻草落下,天下必然大乱,烽烟四起,百姓再无宁日。

    长戈国皇宫内。

    奢华的政务大殿上,戈威王面目肃然,俯视殿下群臣不发一言。良久沉默,戈威王猝然一拍王座镶满五彩宝石的扶手,群臣身体一颤,纷纷嘴上嗫嚅却是没人敢第一个开口。

    “说!”戈威王愤怒扫视一圈哑巴似的群臣,指名道姓喝问:“左丞相,你平日里不是经常将自己解梦之妙挂在嘴边?今日如何成了哑巴?孤的梦到底是何预兆?”

    左丞相甘尚上前一步,一跪到底,颤巍巍回应:“王上息怒——臣虽然精通解梦之术,王上的梦却甚为怪异,老臣一时不知何解,还请王上宽限老臣些时日,我定然将王上的梦解读出来。”

    戈威王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天现日月同辉之兆,正在梦中窃喜自己能够引动日月同辉征兆的戈威王,猝然见天雷滚滚,黑压压云层中两条巨龙蜿蜒而落,同时落在戈威王面前。

    戈威王见双龙同现,以为是好兆头,连忙上前对两条巨龙膜拜,嘴上不断念叨“龙神天助”。然而,两条巨龙似乎戏虐戈威王一般,双双吐出一口龙漦(chi口水)。说来也怪,戈威王正不得其解双龙何意时,天空中日月同辉之兆发生变化。太阳缓缓下沉,月亮却渐渐升高,于此同时,平地猝然刮起一团旋风,那双龙吐出的龙漦竟然化作一名女婴。

    女婴见风就长,须臾间变化成七八岁总角女童。戈威王诧异看着那全身雪白如玉的女童全身赤、裸,背后却突兀的背着一张弓矢,正乐呵呵的朝着戈威王频频甜笑。

    戈威王见女孩长相喜人,又是双龙龙漦所化,以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龙子,高兴的正欲上前喜欢一番,没想到刚走出没有两步,女孩猝然摘下背后弓矢,撘箭拉弦,一支箭矢电射而至。惶恐间,戈威王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时才是四更天,戈威王惧怕梦里怪相,立刻命宦官召国师觐见。国师来后听完戈威王讲述,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却迟迟不肯为戈威王解梦。

    戈威王问其原因,“国师为何不给我解梦?”

    国师:“此梦非我能解,王上还是召集文武大臣,看看有谁能够解此梦吧。”

    戈威王毫不拖拉,不到五更天便通知文武百官上朝,又将自己的梦讲了一遍,谁知听后百官个个面上表情怪异,都说此梦难解。其实,百官心中都有定数。

    这个梦中日月同辉之兆是吉兆,偏偏日落月升将上梦变为下下梦。日为阳月为阴,文武百官都清楚,这现象也不难解读,王上之位恐怕会由女人来代替。偏偏王上又梦到龙漦产子,又是一名女婴,恰巧应了先前征兆。

    后面女婴长大成为总角,先是冲着王上甜甜而笑,寓意这名女孩定会成为王上的妃子甚至是王后。后续又撘箭射杀王上,已经无需再解,已然首尾呼应——这女童日后定然会撺掇王位。

    大臣们洞悉这梦是这层意思,推脱不解其实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戈威王名声天下皆知,暴戾且荒淫无度,视长戈国百姓为刍狗,不管他高兴或者不高兴,想杀就杀。

    在这样的王上面前说出实情,岂不是自掘坟墓?

    戈威王其实也隐隐猜到梦中这个女童是不详之人,找文武百官解梦实则想听几句安慰话罢了,如今见大臣们都称解不了此梦,愤怒暴喝:“既然你们解不了,杀人你们总会吧?从现在开始,举国清查,只要见到背着弓矢玩耍的总角女童一律格杀勿论!另外有知情不报者,株连九族!”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戈威王大袖一挥,伺候在身侧的宦官拖着长音道:“退朝——”

    白圭带着一路欢蹦乱跳的淳褒,已然来到长戈国王城外的村落前,再走三十里就到王城了,此时遥遥可见前方隐没在雾霭中的连绵城墙,仿若一条巨龙环绕着一座城池。

    “师父,我渴了,咱们去村里讨点水喝吧?”

    淳褒善解人意,她其实还不是很渴,见白圭嘴唇有些干裂,心知师父一定是渴了,这才开口提议。

    白圭满脸柔情的看着淳褒,越看越喜欢这个小徒弟,轻轻揉了一把淳褒扎着两个总角的头顶,笑呵呵说道:“好,咱就去这个村讨些水喝。”

    二人进入村落,迎面碰到一个与淳褒年龄相仿的男童,见村里来两个陌生人有些惊怕,再一看瞪着大眼看自己的女孩,男孩表现出来的惊惧渐渐收起。

    淳褒主动打招呼:“我们去你家讨点水喝好吗?”

    男孩重重点点头,引着二人向村口第一户走去,刚到门口还未进门男孩大喊起来:“娘——有过路人要讨水喝。”

    里面传来妇女回应:“这秋老虎格外厉害,能晒死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快些让人进来吧。”

    男孩听娘的回话,高兴的把白圭与淳褒带进院中在石凳上坐下来,不一会,一位妇人从里面端着一瓢水另两个大海碗出来,大海碗摆在二人面前,分别倒上两碗凉白开,“喝吧,我们村的水是十里八乡最甜的砂岩泉水。”

    “谢谢婶婶!”

    淳褒客气道谢,端起一个大海碗先递给白圭,“师父你快喝吧。”

    白圭挂着幸福笑容,接过大海碗牛饮一番,畅快呼出了一口热气,顿觉舒畅无比,泉水入口冰凉,回味甘甜,忍不住赞呼一声,“这水果然甘甜!”

    淳褒只喝了一小口便打量起这个小院,但见南边两间偏房比北边正房略微小一些,门口墙壁上挂着一张枣木小弓,乍一看弓矢小巧,做工精良,不禁爱慕不已。

    男孩一直在打量淳褒,见她穿着不俗长相更是漂亮,此时见她盯着墙上枣木弓一个劲瞧,自豪道:“那是爹爹给我做的,不能打猎用。我爹说先让我拿它练习,等我长大了再给我做一张真正的好弓矢。”

    “真好看!能给我玩玩吗?”

    男孩不假思索回应:“那有什么不能的,我这就给你拿来。”说话间便跑到偏房门口,将枣木弓取下交到淳褒手里。

    淳褒喜不胜收的端详着,一会拉拉弓弦,一会做瞄准状。

    男孩见淳褒如此喜欢这张弓,讪讪道:“我爹说过,人活着相遇就是缘,既然我们有缘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真的?!”

    “当然啦。”男孩拍着胸脯说:“在我们项家村,我项龙从来说一不二。”

    “那就谢谢了,我叫淳褒。”

第185章 天缘赠矢本美意 却泥荒梦害淳褒() 
休息片刻。

    在项龙目送下,白圭与淳褒走出项家村,向着长戈王城迤逦而去。

    二人身影渐行渐远,项龙迟迟未归,就这么直愣愣看着消失在远方的背影,用稚嫩声音呢喃道:“淳褒!我项龙今日发誓,日后娶媳妇就娶你这样的。”

    话音未落,一声马鸣伴随急速蹄声沓沓而来。项龙转身看去,一匹黑色骏马驮着金剑使者,已然来到项家村村口。

    骏马停在项龙身侧,马背上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挎一尺金剑之人打量一眼项龙,问道:“小孩,你们村长是谁?”

    项龙的爹就是项家村村长,他从小就听爹给他讲王国官位等级,故此知道腰间挎着一尺金剑的是金剑使者,也就是王宫里的信使,暗自猜疑这些高贵的人物来项家村干嘛?

    见项龙愣怔,金剑使者又问道:“小孩,我问你话你听到没?难道是哑巴?”

    项龙掷地有声回应:“我不是哑巴,我是在猜金剑使者大人来我们村有何贵干?”

    金剑使者“呵呵”一笑,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孩童竟然知道他是金剑使者,心中明镜定然家中有人教导,也猜疑到这名孩童的家人,不知道哪一位可能就是村长,干脆问道:“你家大人谁是村长?”

    “我爹是村长。”

    “快些带我去找他,我有重要诏书传达。”

    “我爹不在家,带着村里猎户进山打猎去了,要傍晚才能回来。”

    金剑使者闻言,再看看项龙长相白净,回答问题干脆利索,无比伶俐,吩咐道:“我还有很多村要去,你把这诏书交给你爹,让他按照诏书上指示行事。”

    说话间,金剑使者从马背上褡裢中取出一卷卷轴,上面用白蜡封着,在马背上弯腰递给项龙,“一定要交给你爹,千万不能私自开启。”

    项龙重重点头,接过卷轴目送金剑使者沓沓而去。

    看着手中卷轴封印处的巨龙图腾,项龙知道这是王国诏书,故此不敢私自打开,揣进怀中快速向着家中跑去。

    刚进家门,项龙被眼前情景惊呆。但见院落中聚满了人,都是跟随爹进山狩猎的猎户,他们脸上都挂着担忧,在院落中连连叹气,来回踱步。

    更有甚者愤懑自语:“怎的这山中就多了一头八臂灵猿?以前根本就没有等级如此高的妖兽啊。”

    有人回应:“我看这八臂灵猿头顶金丝,根本不是普通八臂灵猿,而是一头八臂灵猿王!”

    “日后我们可如何狩猎?有它在根本就进不了山。”

    听猎户们对话,项龙已然猜到因由,定然是有猎户受伤了,脸上不禁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快速跑进屋,见爹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里间时不时传出男人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娘的安慰声,“你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不疼了。”

    “爹。这是金剑使者送来的诏书,他还要去很多村送诏书,就把诏书交给我,让我务必尽快交给你。”

    闻言,项河脸色更加惊慌,从太师椅上一立而起,竟然跪在项龙面前,肃然说道:“见诏如见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龙这是第一次见爹如此正式,而且还跪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问道:“爹你这是为何?王上又不在,你就起来自己看吧。”

    “混账!”项河跪在地上暴喝一声,“你怎敢教唆爹欺君罔上?别啰嗦,快念!”

    项龙不敢再耽误,快速的刮着白蜡,心中却是大为不快。他从小就是一个心理叛逆的孩童,对于看不惯的事情都有抵触心理。今日由于王上诏书受到爹爹呵斥,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个鸿鹄之志——有一天我项龙定然灭掉王上老儿,让你等全部听命于我。

    谁都想不到,十年后他真的做到了,他带领起义军一举冲进王宫,亲手斩杀了戈威王。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此时项龙打开诏书,为爹逐字逐句念起来:“奉天承运王上诏曰:长戈叛党巨患未消,叛党余孽藏匿于民间。孤夜梦天兆,叛党化女童携弓矢降临长戈。孤故其命——凡见闻女童携弓矢者,必将女童缉拿扭送王国廷尉府,如知情不报者,株连九族,绝不姑息!布告天下,万民闻之。威王三十五年。”

    项龙念完之后隐隐感觉不好兆头,愣怔半晌兀自思考,猝然想起今日来家里讨水的淳褒二人,自己将枣木弓送与她做了礼物,而且还听闻他们是要进长戈皇城。

    念及此处,项龙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脸上挂满浓浓担忧之色。

    项河见孩儿脸色不对,又在做思考状,肃然问道:“龙儿在考虑何事?”

    项龙抬起头,幽幽道:“我把今日来讨水喝的女孩给害了!”

    “龙儿何出此言?”

    项龙将今日淳褒二人来讨水喝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项河大为惊骇,沉重道:“按照脚程他们应该还未进城,我们赶紧去追!”

    爷俩毫不犹豫,快速走出屋门,也不管猎户们询问为何行色匆匆,来到院外墙边马厩里牵出一匹马,爷俩共乘一骑,快马加鞭沓沓追去。

    已是正午。

    白圭带着淳褒来到王城门前,手搭起帐篷疑惑看着城门前重兵把守,一副兵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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