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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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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芬是安定乌氏人,论起家门来比索、麴要略高一些——后汉权臣梁商、梁冀,就是这一族的先祖。关键梁芬曾将女儿梁兰璧嫁与豫章王司马炽为妃,后来司马炽继位为晋怀帝,即册封梁兰璧为皇后,故此梁芬乃得以前代外戚身份位列三公,只是没有老祖宗梁商、梁冀那么权势熏天,风光无限罢了。

    其实类比起来,如今的索綝就象是后汉大将军窦武,而梁芬好似太傅陈蕃,二人协力同心,乃得支撑朝局,若缺了任何一个,这朝廷当场就得垮喽。当然啦,若有其他势力可以填补权力真空,那就另说——好比后汉时宦官发动政变,同日而诛窦、陈,朝廷也并没有马上垮,还多苟延残喘了好几十年。

    裴该若入长安,必须要和索綝、梁芬打交道——司马保在上邽,麴允也将兵在外,暂可不论——可是他跟索綝毫无瓜葛,与梁芬也几无往来,要通过谁去搭建这座沟通的桥梁呢?裴嶷说了,解县梁氏可也。

    解县古名解梁,本是梁姓的发源地之一,因邑而得氏。梁芬这安定乌氏梁氏,就是汉代从解梁迁徙到关西去的,后来逐渐繁盛,反倒压过了留在老家的同族,成为正支。但终究五百年前是一家,梁芬和梁肃他们,必然能有共同语言。

    如此一来,通过梁肃,就能勾搭上梁芬了;那么索綝呢?巧得很,索綝之姐,就恰好是嫁入了解县梁家,梁肃算是索綝的亲外甥。

    万事皆有因果,其实也并非巧合。想当初司马邺逃出洛阳,躲藏在密县,得到其舅荀藩、荀组的援护,然后南下许昌、颍阴之间,又收拢了豫州刺史阎鼎、前抚军长史王毗、司徒长史刘畴和中书郎李昕等人。阎鼎本是关西人,就打算奉着司马邺绕路而向长安,身为关东人的荀氏、刘氏等不赞成,阎鼎遂杀刘畴,荀氏兄弟侥幸得免——可是宁可抛弃亲外甥,我们也不会跟着跑你的老窝去!就此滞留在了洛阳附近。

    等到阎鼎、王毗等人奉着司马炽入了关,便即联络上了安定太守贾疋。当时贾彦度就已经组成了一个“关西联军自治”的小集团了,主要成员包括:安西将军、冯翊太守索綝,安夷护军、始平太守麴允,以及扶风太守梁综——这个梁综不是关西人,只是在关西做官而已,他就是梁肃的亲哥哥。

    那么索綝和梁综、梁肃兄弟,舅舅和外甥联起手来,本也在情理之中吧。

    更在情理之中的,是后来司马邺称皇太子而贾疋战死,阎鼎遂想统一事权,独霸朝纲,他向贾疋小团体下手,第一个就挑上了胆大妄为,竟敢多次挑战自己权威的梁综,将其逮捕处死。谁想这一来捅了马蜂窝,索綝、麴允,以及梁综的两个兄弟梁纬、梁肃合起兵来,直接把阎鼎给搞垮了。再而后是小集团内讧,麴允因为倾向司马保而与索、梁等人愈行愈远……

    拉回来说,只要通过梁纬、梁肃,不但可以联络上本为同族的梁芬,还能联络上身为姻戚的索綝,然而裴该本人又要怎么跟梁氏兄弟扯上关系呢?

    梁氏是哪里人?解县。解县在何处?河东啊!

    这年月因为交通不便,人员流动困难,所以地域观念很严重——要不然二荀等中州人氏,也不会跟阎鼎等西州人氏产生冲突,死不入长安了——而且同在一郡内,各豪门间来往、联姻也是常事,所以靠着半拉同乡之谊,裴该完全可以跟解县梁氏套上交情。

    再者说了,河东那么多大家族,除梁氏外还有卫氏、柳氏等,论门户都不如闻喜裴氏为高,则他们在心理上,也会本能地仰望裴氏子弟,把裴氏当作是一郡豪族的首脑。身为裴氏嫡支唯一的男性裴该裴文约,自然能够占上这个好处。

    裴该当即一把抓住了梁肃的手,暗中一咬牙关,憋得眼圈儿一红,就热泪盈眶地说道:“不期今日,尚能得见故乡之人……”

    

第六章、豆田壁() 
梁综字正析,梁纬字正经,梁肃字衷正,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刘渊造难僭号,占据了河东之后,解县梁氏举家西迁,前往安定乌氏去依附同族,三兄弟也都通过种种关系,谋得了潼关以西的职位——那会儿比起司、兖、冀、并来,关中勉强还算太平。

    梁综先为扶风太守,扶保司马邺进入长安后,迁为京兆太守,加号辅国将军,旋为阎鼎所害;梁纬本为冯翊太守,梁肃为北地太守,正好挡在刘曜南伐的路上,二人皆非命世之才,因此首先是梁纬被击败,召还朝中,转任梁肃为冯翊太守;继而梁肃也兵败逃亡万年,同时继其为北地太守的麴昌同样弃郡落荒而走……刘曜遂得以率部直逼长安。

    身为一郡之守,兵败失地,本属重罪,即便不餐项上一刀,也当罢黜为民,问题最近十年间,这路事儿是不胜枚举啊,哪儿罚得过来……再加上梁氏兄弟本有靠山——麴昌为麴允同族,靠山同样很硬——所以梁纬战败还朝后得为散骑常侍,梁肃也暂任尚书,都不降反升。

    在此之前,平东将军宋哲丢失华阴,被索綝逮捕下狱,旋亦释放,准其戴罪立功。索巨秀终究还是通军事的,多次打算调集兵马反攻华阴,可惜刘曜前军围困万年,距离长安城还不到一百里地,他在反复筹谋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数日前,突然得报,说刘乂放弃华阴,自渭汭强渡,去与刘曜相合,随即刘曜也撤了万年之围,似有退兵之意……因此索綝便请得天子诏,任命外甥梁肃为弘农郡守,派他前来收复华阴县城。

    梁肃是前天才刚到的华阴,席不暇暖,裴该就率领着两千骑兵赶到了,他急忙出城相迎——中州郡守,未必瞧得起外州刺史,问题裴该头上还挂着都督号,更重要的是,爵为钜鹿郡公,位列一品,梁肃又岂敢怠慢呢?他姿态放得挺低,可没想到裴该却极其的热情,拉着他的手,眼圈儿红红的,貌似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了,一副“我可见着亲人啦”的模样。梁肃初始还有些惊愕,转念一想,也对,河东故里已陷贼手,裴氏各支分散异乡,裴该年纪又轻,就被迫飘零徐方,那他见到家乡人,听到河东口音,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想到这里,梁衷正也不禁三分感动再加七分伤感,鼻子多少有点儿发酸。他请裴该把兵马暂时屯扎城外,单带着裴嶷等从吏,以及数十名部曲,跟随自己进入华阴县署,摆设酒宴,省情款待。

    裴该问起梁肃这些年来的经历,梁肃难免黯然神伤,等说到丢失了冯翊郡,他一边慨叹,一边就给自己撇清,说那不是我的错啊——“麴大将军(麴允)率部讨胡,屯青白城而不敢进,我冯翊兵微将寡,又何能抵御刘曜之攻呢?”

    裴该尽量顺着梁肃的思路,为双方找一些共同语言,比方说怀思一下故乡河东的风物人情——他们虽然是初识,但也总有些人是双方都认得的,如裴该的老爹裴頠、长兄裴嵩等……他兜着圈子探梁肃的话,这位梁衷正果然废物一个,丝毫也没有防人之心,很快他的所知所闻,就全都被裴该摸了个底儿掉。

    这时候长安城内诸公,武职有骠骑大将军索綝——同时索綝还担任左仆射,掌控朝政——和卫将军华荟,文职则唯司徒梁芬而已。晋之三公,为太尉、司徒和司空,可是司徒荀组、司空刘琨,全都不在关中,则梁芬为实际意义上的首相。

    ——当然啦,真正名义的首相得算是身在建康的琅琊王司马睿,次相是身在上邽的南阳王司马保。

    朝中重臣,有散骑常侍梁纬、华辑、严敦,侍中宋敞、梁浚,尚书梁允,御史中丞吉朗,少府皇甫阳等——你瞧这其中有多少个姓梁的?除梁纬是解县梁外,其余梁浚、梁允都跟梁芬一样是乌氏梁。

    长安城内守军,包括禁军万余和各地勤王兵马近万,还有临时招募的壮丁数千名,根据梁肃所说,大多装备粗陋,士气低落——只有张寔派来的一千多凉州骑兵颇为骁勇。主力部队三万人,跟随麴允镇守高陆,然前此亦不敢去解咫尺之遥的万年之围。

    麴允性情仁厚,但无决断,只知道到处封官赏爵,以为可以鼓舞民心士气,其实养出了一大票白眼儿狼来。比方说新平太守竺恢、始平太守杨像、扶风相竺爽、安定太守焦嵩等,都给予征镇名号,各拥郡国,有兵五千至上万,却从来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去增援麴允。麴允也是没法子,才建议迁大驾于上邽——司马保那儿好歹还有四五万兵马哪!

    天子使司马保主掌陕西军事,后又加号相国,千恳万求,要他带兵到长安来勤王,但这位南阳王窝在上邽就是不肯动弹,反倒联合麴允,要天子迁大驾于天水,并且在遭到拒绝后,干脆断绝陇道,阻止关西的粮秣向长安输送。

    要知道关中久经兵燹,各郡国早都拿不出多少粮食来啦,还不够守相们养兵的,长安所需,全靠秦州和凉州的千里贡奉,这一断绝陇道,朝廷当即就抓了瞎,索綝差点儿都要求天子下明诏讨伐司马保了。

    还是梁芬反复劝说,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拦住了。因为胡军近在咫尺,掌握关中最重要军事力量的麴允又倾向于司马保,长安怎么可能真对上邽采取军事行动呢?于今之计,还是派人去游说南阳王,请他顾念大局,撤开了陇上通道为好——只是到目前为止,使者也派了好几拨了,司马保还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迹象。

    索綝还打算密诏凉州刺史张寔,请张寔发兵攻打司马保,只是路途遥远,就算张寔奉诏动兵,估计也得明年夏季才能够打到上邽了,远水实在难救近火。

    当此艰危之际,索巨秀明里不说,其实暗中对裴该、祖逖还是寄予厚望的——梁肃是他亲外甥,自然能够听到一些旁人听不到的话——不过没期望他们能够打赢胡军,恢复河南,只希望他们可以绕而西,通过上洛郡迤逦入关,一方面给长安送点儿粮食过来,另方面有了这支兵马,便有可能可威压麴允,并且逼迫司马保低头了。

    故此据梁肃所说,朝廷实已颁下密诏,命裴该在河南牵绊胡军,祖逖率所部经上洛入关勤王——当然啦,这封诏书裴、祖都没接到,也不知道天使是绕路太远,还是干脆在半道儿就丢了性命,或者趁机落跑了也很有可能……同样,裴、祖请求授予节杖的上奏,似乎也还没能送抵长安。

    裴该向梁肃介绍了攻略河南的情况,并言平阳内乱事,梁肃点点头:“此事亦略有耳闻,但不之信耳。”长安朝廷跟刘曜所部距离很近,这年月又没有什么保密意识,自然方便探听到某些内情,只是所谓刘乂的“清君侧”,太过匪夷所思,自索綝、梁芬以下,就没谁肯相信——还不如说刘聪突然间挂掉了,只是密不发丧,刘曜因此才有退兵之意,来得可信一些。

    如今听裴该说起此事,据称是通过降将之言,已经可以确定了,梁肃不禁大喜:“此上天护佑我晋也!即便刘曜不能胜刘粲,甚至于反缚刘乂以献,然彼既退去,两三月内不克再攻万年,朝廷可略得喘息之机。若能趁此时机,说服南阳王解陇道之断,则长安有救矣!”

    完了他就问了:“裴公此来,止率两千骑勤王么?为何不见祖豫州?”

    裴该答道:“为得琅琊王退兵之令也……”

    梁肃愕然道:“琅琊大王因何而令公等退兵?”

    裴该苦笑着摇摇头:“我亦不知……然才破刘敷,恢复河南,若然退兵,前功尽弃。因此祖豫州暂留镇河南,行文质询,以待后命;我因念天子悬危,急率部匆匆而西——尚有一万步卒在后,数日便至。”

    顿了一顿,他又说:“我急欲入长安觐见天子,若得天子下诏,则可罢琅琊退兵之命,到时祖豫州也可入关勤王了。”

    梁肃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我即刻为裴公修书一封,通传索大将军,使其迎接裴公进入长安吧。”

    ——————————

    裴该离开华阴之后,便即踏入京兆郡,经郑县、新丰、阴般、霸城,两日两夜,疾驰而至长安近郊,扎下营垒。

    外军至京,当然不可能一声招呼不打便汹涌而入,而索綝、梁芬也不可能在未得天子诏命——当然了,司马邺年纪尚幼,所谓天子诏也还是他们俩说了算——的前提下,跟梁肃似的出城迎接裴该。按照规矩,裴该得先派人入城去拜访当道诸公,在得到允许后,他再亲自进城、入宫,谒见天子,然后才谈得到如何安置他这支人马的问题。

    因此裴该特意把裴嶷和王贡等人带在身边。今时不同往日,长安城内暗流汹涌,若寻常遣名从事入城——比方说裴寂,虽然能说会道,终究身份太低,眼界也浅——说不定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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