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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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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拱若珍宝。屠刀挥向自己或许不怕,但一想到可能妻儿会先自己遇难,可怜小小稚童连“阿爹”都还不会叫,便要横死夭折,薛淘的骨头当场就软了……
由此被迫接受了讨晋将军、汾阴县侯之封,还答应为刘粲写书,召裴硕等人前来。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央告刘粲,说我跟殿下来至汾阴,还没来得及通告家人,族内必然惶急,倘若因此而与官军起了冲突,那我便百死莫赎了。刘粲倒是也很通情达理,让他先写信回家去报个平安——当然啦,书信内容,他是要先验看过的。
乱世之中,人心狡诡,薛涛其实在书信中玩了花样了,只是刘粲瞧不出来。他特意在书信边角上点了两点墨汁,一则表示确实是自己的亲笔,而且不是被逼着作书的,二来通告家中,不可轻举妄动。
他在书信中说,我很好,乃是皇太子亲自前来相请,我受宠若惊,一时激动,没跟家里告诉一声就先跟着去啦,想必族人都很担忧吧。如今我已受了朝廷讨晋将军、汾阴县侯之封,要留在汾阴辅佐皇太子,家中之事,暂交舍弟薛宁打理。
众人见信,又惊又恐,但反复查看,确实是薛涛的亲笔,信上还点有暗记,这是伪造不了的。终究族长性命无虞,则我等只要严守庄院、坞堡,相信不至于会遭了胡人的屠刀吧?
唯有薛宁多了个心眼儿,坚决不许裴氏母子返回庄院,而要他们仍然留滞在薛强壁内。
他跑去悄悄地对裴氏说:
“阿兄书上记认,只是说明他性命暂时无忧,并不是他人强逼着写下此书的。然而阿兄数月前才刚亲往长安,谒见裴大司马,本有附晋之意,为何突然间会受胡人名爵呢?必然是因情势所迫,不得不为啊……
“据阿兄书中所言,前来庄前,劫其而去的,竟然是胡汉皇太子!则刘粲因何到河东来?愚弟忖度之,此必欲自汾阴涉渡,以扰关中,是恐我等为关中通传消息,故此劫持阿兄,迫其受爵。今阿兄在彼等掌握之中,不得已而受其名爵,则若真降胡汉,必恶裴大司马,若止伪降,胡人狡诈,焉知不会泄露行迹啊?为策万全,阿嫂与侄儿还是仍留此壁为好。但愚弟在,必要护得阿嫂母子周全!”
其实薛宁暗中还有另外的盘算,他心说老哥这就算沾上胡尘啦,裴大司马原本许了他高官厚禄,但染此污点,将来还可能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吗?薛氏一族,亦或受其牵累。不如我暗中派人去河西送信,为家族谋算,这是“狡兔三窟”之计,为自己谋算,将来或许有机会取代老哥的族长之位也未可知啊……
然而刘粲就在汾阴,按常理来推算,必然严密关防,想从这儿涉渡黄河,难度是相当大的。于是薛宁便即召来一名心腹猛士,命他快马南下,在蒲坂附近渡河,直奔大荔而去。
打马疾行,一天一夜就跑了一百多里地,终于抵达蒲坂渡口。可是渡旁本有胡军守备,又不象汾阴渡似的,内应无数,已经被薛氏捅成筛子了。这名薛氏家丁在渡口附近徘徊了一整个白天,都找不到船只可以私下横渡。无奈之下,只好趁着夜色,潜近河岸,打算凫水过河。
可是他才欲解衣、脱鞋,忽听一声哨响,四周火光腾起,并有箭矢破风之声隐约传来。此人大惊,急忙一个猛子就扎到水里去了,随即肩上就是一阵剧痛,已被羽箭射中。
两队胡兵分从南北方向兜抄过来,举着火把朝河水中乱照,都说:“那厮已然被箭,游不动的,速取挠钩搭上来,看看是谁家之人,竟然如此大胆。上官有令,拿获奸细有赏,禀报上去,必要夷其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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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被迫为刘粲作书,召裴硕等人前来,“共襄大业”。与此同时,原本就已陈兵在浍水一带的胡汉大军也陆陆续续进抵汾阴,做好了随时渡河的准备。
数日后,河东各晋人世豪按照薛涛书信中的要求,各自准备好粮秣、物资,乃至于数百上千的庄丁,纷纷向汾阴输运。但是除了裴硕以外,其他族长都没有亲自来谒刘粲,而是找了种种借口,命家人子侄作为代表。
其实闻喜裴氏初亦不肯放裴硕前来,众人都说:“刘粲召公往,必无好意,薛涛恐亦为他阶下囚了……”裴硕摆手道:“他人还则罢了,既是刘粲亲至,使薛涛做书相邀,我又岂能不亲身前往啊?若恶了刘粲,灭门之祸就在眼前;若不从薛涛之言,恐怕裴、薛两家也要起龃龉。此去若有危难,我一身当之;此去若被迫附胡,也止及我身可也,卿等都有大好前程,不可蒙此污名。”
等到裴硕抵达汾阴以南地区的时候,所见就不仅仅是数十座帐篷啦,而以刘粲的金顶大帐为中心,密密麻麻,连营数里,旌帜招展,杀气弥空。裴硕报门而入,刘粲大喜,亲自下座来拉着他的手,说:“此行有裴公相助,破晋必矣!”
裴硕的身份又与薛涛不同,一则裴氏天下高门,非薛氏可比,二来裴硕本人也是在晋朝做过一任郡守的,不象薛涛此前还是白身。因此刘粲认为,倘能说动裴硕出仕,千金马骨,则河东各姓必将陆续投诚纳款。
当即把准备好的制书硬塞给裴硕,任命他为侍中,封闻喜县侯。裴硕辞以老迈,坚决不肯接受,刘粲好说歹说,虽然口气比对待薛涛的时候要温和得多,但最终还是光火了,瞠目喝道:“汝不肯受我名爵,难道有叛国逃晋之心么?须知我杀汝一老匹夫,有若宰鸡屠狗一般!”
裴硕面色不变,只是拱手道:“老朽贱躯,岂敢有劳殿下,老朽自死可也。”说着话一躬身,朝着旁边侍卫手执的长戟尖刃便直撞过去。
刘粲赶紧喝令将其扯住,随即问道:“汝便不惜死,难道不怕我踏平汝庄,伐去裴柏,举族上下,不论老弱妇孺,斩尽杀绝么?!”
裴硕被胡兵牢牢按住,不能动作,只好摇着脑袋,面无表情地回复道:“老朽本非裴氏之长,暂代其位,以护族人而已,向无威望。若族人中有愿出仕者,老朽绝不拦阻;若不肯仕,老朽也不强求。儿孙自有儿孙之命,生死祸福,唯其自招,老朽能护其一时,难道还能护其一世不成么?且我裴氏支脉甚多,散布各方,当年即司马伦亦不能杀尽,殿下欲族我姓,恐怕不易啊。”
刘粲无奈,只得下令将裴硕暂且拘押起来。
随即转过头去,对满面羞惭的薛涛说:“闻喜颇远,大军西征在即,不便往攻。董亭却近……”
薛涛大惊,急忙俯首道:“我薛氏无罪——那老匹夫忤逆殿下,须不是草民之过……”
刘粲笑道:“卿今已受朝廷名爵,如何还自称‘草民’啊?我无他意,大军既集,明日便要渡河,薛将军既然族居于此,想必对于大河水文,颇为熟稔,乃欲以将军为向导,相助我军得渡。”
薛涛推却道:“殿下错看草……末将了,末将虽然居此,唯知守护乡梓,实在不通水文啊。”
刘粲道:“然则贵族中何人常渡河而往关中?可召其来,与将军同行。”
薛涛辩解道:“关中乃是敌国,末将族中,哪有人敢冒犯禁令,渡河前往呢?殿下……”
刘粲猛然暴喝一声,瞠目言道:“休得狡辩,孤不信汝与关中晋人,从无苟且!汝薛氏不过故蜀孑遗,迁来河东,又非世宦显姓,若与晋人不通款曲,裴该《姓氏志》中何得有汝家之名?!”
薛涛闻言大惊,真是有苦说不出口啊,只能连连磕头,哀告求饶。
刘粲抬起左手来,按在薛涛肩膀上,语气略微和缓了一些,说:“薛将军,贵家本从昭烈皇帝,为汉之纯臣,今我绍继汉统,重光炎刘,早该奖掖旧臣,一时疏忽,未能及早授官于将军,将军其怨我乎?”
薛涛连声道:“末将不敢……”
刘粲道:“或将军有怨于我,此前乃与晋人所有款曲,不管是与不是,往事已矣,我皆不罪。将军自当赓续先祖之德,仍辅皇汉,成就功业,待孤扫平晋虏,自有高位以酬将军。今请将军为我先行,导我大军涉渡大河,破晋垒,逐晋寇。若能顺利抵达河西,将军为此征之首功!若不能时……”
当即冷笑一声:“想必将军自也无颜还见于孤了吧?放心,将军的寡妻遗孤,我自会接至平阳,善加看抚的。”他还特意加重了“看抚”二字。
薛涛万般无奈——最关键骨头既然已经软过了,那就再不容易硬起来啦——只得接受刘粲之命,为他去诓开河西晋人的渡口守堡。
于是刘粲召集众将,高声道:“明日四更造饭,五更聚齐,平旦时便要渡河。薛将军乘舟先发,待取晋垒,万舸争渡,直薄夏阳!夏阳若下,进取郃阳,分道践踏晋土,摧其壁垒,掳其农人,即不能一举而定关中,也要让裴该穷于应付。我若能在河西稳固军势,无须三载,必能灭晋……关中军势!”
(第七卷“万殊同野马”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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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吴兴王()
建康城的前身,是吴都建业城,若再往前推,则为汉代秣陵县城。
秣陵县属丹阳郡,郡是远郡、县是小县,境内多沼泽、湿地,良田稀缺,相应的人口也不多。直到汉末,中原大乱,百姓南徙,才开始大规模开发江南地区,吴主孙权与蜀汉结盟后,亦自武昌移驾至此,更名“建业”,开始扩大城池规模,并造宫室。
孙权移武昌宫旧砖瓦到建业,于城北起太初宫,周围三百丈,开八门,以神龙殿为正殿。后孙晧又在太初宫东侧建昭阳宫,极尽奢侈,以赤台殿为正殿。然而殿阁初成,王濬楼船便自江上而来,吴师败绩,孙晧为俘,晋人将殿堂逾制之处悉数拆除,雄伟宫室几成废墟。
一直要到“五马渡江”,才重修建康殿堂,但既然已不是皇宫御所,而只是藩王所居,规模自然比前朝要小得多了。五王各领数殿,间以粉墙相隔——司马睿位尊,便占据了神龙殿,次一级的赤台殿,则为西阳王司马羕所有。
建兴四年秋,朝廷下诏,使诸王归藩,司马羕等四王乃陆续离开了建康城。但是徙封原琅琊王司马睿为丹阳王,拜太宰,仍使留居建康城内。
此外,建康城中尚有一王,那就是绍继原东海王之业的司马裒,虽然徙封吴兴王,赐五县土地,但以其年齿尚幼,暂时可不就藩。
其实司马裒虽然年方十七,却已然行过了冠礼,还曾“率师”北伐,就理论上来说,算是个成年人了。然而当日刘隗前往长安,与秉政的车骑将军裴该商议(其实是讨价还价),就以司马睿宝爱此子为理由,希望把司马裒留在建康城内——司马裒其实是司马睿的次子,数年前过继为东海王嗣的。
裴该自然明了刘隗的真意,司马裒终究年轻,老爹不放心他远行千里之外的东海,故此商议改藩吴兴;但吴兴是江南繁盛之地,且就在丹阳、吴郡之侧,司马睿名为丹阳王,其实乃江东之主,又岂肯在卧榻之侧,别置一王,以分薄他的权势啊?
实话说,当时江南之地卑湿贫瘠,即便三吴,在北人看来也属乡下地方,与三河之地有若天壤,根本就没法比。建康终究是故吴都城,又有南渡世家迁入,相对要繁盛一些,咫尺之遥的吴兴,则全无名城大邑可与拮抗。裴该也想让自家姑母东海太妃——如今应该是吴兴太妃了——裴氏锦衣玉食,喜乐安居,就此允准了刘隗所请。一方面在吴兴郡治乌程择地起建王府,同时准许司马裒在结婚甚至于有子之前,可以暂不就藩。
这家东海—吴兴王是最后“抵达”或云“出现”在建康城中的,故吴宫室已无其位,被迫在开阳门内别起宅邸。等到其他四王就藩之后,司马睿便奉请裴太妃领着司马裒入宫,居于旧赤台殿。
吴兴王府的规模大概是丹阳王府之半,但裴太妃并无心大加修缮,她把王府之藏泰半北运,资供了自家侄儿裴该,因而论起殿宇之恢弘、居室之华丽,就要远远不及丹阳王府了——当然啦,丹阳王府若比之如今新修成的洛阳宫室,也属小巫见大巫。
建兴五年秋季,吴兴王府突然间撤去了一切装饰,以素帐遮蔽大门,灯烛皆不用红、器物皆不饰彩——原来年仅十八岁的司马裒突然间得了一场急病,昏卧病榻还不到五天,竟然就溘然长逝了……
这对太妃裴氏而言,真是天大的打击。
裴氏的真实年龄,其实比裴该大不了几岁,她年方及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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