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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遗梦-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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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是想看忠朝出丑是么?”秀元暗暗骂了一句,眼看惨剧即将发生,却也只能站在旁边观战,等着为晴胜收尸了。
“受死吧!”看到晴胜如此淡定,忠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刀便朝他砍去。
“哼,破绽百出。”在太刀砍下来的瞬间,晴胜利索地侧过身去,任凭太刀从面前划过,忠朝见没有刺中,不免有些慌神,赶忙守刀再战。
可晴胜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在忠朝守刀的瞬间,他迅速靠了过去,抬腿便是一脚,只听“哇”的一声惨叫,忠朝被踢出门外,重重摔在了地上,太刀也是被抛向空中,停留片刻后狠狠地扎进了地板。
“啊,混蛋!”忠朝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又从廊下抽出一把太刀,发疯般向晴胜砍来。
“够了,资吉!”秀保大喝一声,那须资吉领命,飞奔到忠朝跟前,反手举起刀鞘,瞄准他手腕便是一击,又是一声惨叫,太刀“嗙”的一声坠落在地,忠朝也重重地跪了下去,捂着手腕哀嚎起来。
“都疯了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秀保的愤怒让众人吃惊不少,在座诸将根本没想到;向来文质彬彬的大和大纳言,生气起来也是足以让人恐惧的。
“侍中殿下,一定要替外臣做主啊。”忠朝眉头紧锁,龇着牙哀求道。
以下犯上,晴胜也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低声道:“侍中和诸位大人,外臣自知死罪难免,甘愿领死,不过还请各位帮我保全一家老小性命,晴胜在这里拜谢了。”
“做梦,你要你全家都给你陪葬!”忠朝不顾手疼,冷冷笑道:“你以为侍中没看到你方才欺凌主家么?我告诉你,只要回到日本,我一定奏请父亲,将你满门抄斩!”
“都给我住口!”秀保怒吼道:“满门抄斩?这也是本多家二殿下能说的么?本多平八何其英雄,怎会教导出这样的儿子?”
“侍中殿下,作为家臣,这厮如此犯上,难道不该重罚么?”忠朝气不过,想不通秀保为什么要偏袒这个小宫山家的无名之辈。
“你刚才不是不承认他是你的家臣,说他是‘三姓家奴’么?”秀保走到忠朝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把他当做家臣,他又怎会将你当做主公呢?七年的忍辱负重,到头来却遭到如此恶毒的言语,换做是你,恐怕早就拔刀相向了吧?”
(小宫山、晴、胜,大家能猜出这名武将的身世么?)
第一二一章 使番十二人众()
本多忠朝不满秀保为晴胜辩护,却又不敢顶嘴,只好闷声反问道:“不管怎样,身为臣子,对主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放在哪都说不过去吧,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么?”
秀保也不想让众人觉得自己有意偏袒晴胜,但考虑到晴胜可能存在的背景,还是不想忠朝将事情做得太绝,只好自行给出一个处罚方案,希望忠朝能够接受:“不知大人是否听说过,永禄年间,三河一揆众发动了一向一揆,本多佐渡守作为一揆众武将,与弟弟三弥左卫门一起与内府殿下对立。一年后,一揆军被镇压,佐渡守不得已从三河叛逃到了近畿。”
“外臣确实听说过,可这和今天的事有何关系?”忠朝一脸疑惑,不知秀保壶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有关系,”秀保继续说道:“虽说背叛了内府殿,可佐渡守最后还是被谅解了,再次回归德川家,你也看到了,现如今内府身旁最器重的家臣就属他和令尊忠胜公了,如此结果,难道不能给您一点启示么?”
听到这,忠朝明白了,秀保是希望自己像家康一样,能够不计前嫌,原谅晴胜,重新接纳他,可忠朝却不愿这样做,他指着晴胜说道:“侍中殿下,不是外臣不给您面子,只是此人实在太可恶了,不值得您这样做,况且,就他这样的货色,能和佐渡守相提并论么,实在抱歉,外臣无论如何都不会接纳他了。”
“您一定要赶尽杀绝么?”秀保虽是满面愁容,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毕竟侍奉本多家七年了,非得如此绝情?”
见秀保如此竭力替晴胜求情,忠朝也不能不给他点面子,毕竟和他搞好关系是家康的一项当务之急啊,没办法,只好咬咬牙做出了让步:“既然侍中殿下发话了,外臣就退后一步吧,他和他家眷的命外臣不要了,但是从此刻起,他不再是我本多家的家臣,且必须滚出关东,就当做是放逐吧,这已是外臣最大的让步了,请您不再说了。”
“放逐?很好,在下多谢本多殿下。”秀保躬身施礼,期间用余光瞥了瞥晴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抬起头微笑道:“既然是放逐,那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殿下能否采纳?”
“殿下但说无妨。”忠朝眉头紧锁,生怕秀保又有什么想法。
“是这样,在下觉得,如此危险的家臣若是成为浪人,恐怕会做出更恐怖的事情来,要是他到时候将脏水泼到您身上,恐怕对您和令尊都是不小的麻烦,与其这样,倒不如将他交给在下,由在下负责看押监视,这样一来,既能避免他四处乱窜祸害地方,又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知殿下能否应允?”
听到秀保要亲自看押晴胜,忠朝自是一百个愿意:“若能这样,那实在是太好了,有殿下在,这厮绝没有机会为害一方了,外臣怎会不允。”
秀保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将晴胜推到忠朝面前,示意其跪下,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从此刻起,你小宫山晴胜就是我秀保的家臣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和本多殿下道个别吧,毕竟是侍奉了七年的主家啊。”
晴胜当即拜伏下去,可还没开口,便被忠朝制止了:“算啦,这一拜我可经受不起,今后有侍中殿下好生‘招待’,看你还敢猖狂?”
“你!”晴胜狠狠盯着忠朝,但他毕竟是自己曾经的主公,就算是千错万错,从此以后也不会有半点瓜葛了吧,想到这里,他再次拜了下去,嗓音有些颤抖,但还是表达了对本多家的感谢:“不论如何,本多家都是先父和臣的主家,没有忠胜公,臣就活不到今日,从此以后虽是背井离乡,但本多家的恩情臣绝不会忘记,此前多有冒犯,还请您宽恕。”
“宽恕?哼,现在想求饶已经晚啦。”忠朝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从现在起,你的主公是侍中殿下,我本多家从此跟你再无半点瓜葛,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好了,别再说了。”秀保拍了拍晴胜的肩膀,安慰道:“忠朝殿下正在气头上,你就先出去吧,等他气消了,我相信一定会原谅你的。”
“臣下明白了。”晴胜眼神复杂地看着忠朝,见他仍旧是满脸怨恨,只好起身和众人行礼,在一矩的陪伴下走出了大殿。
经此一幕,诸将皆是没有心情再谈交换人质的事了,特别是作为当事人的德川家,家臣们要么唉声叹气,要么窃窃私语,就连最为稳重的大久保忠邻,此刻也是头也不抬地盯着地板,没有勇气面对众人。
“看着样子,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不如先各自回去休息,等明天早晨,大家心情调整好了我们再行商讨对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秀元率先打破僵局,轻声向在座诸将询问道。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诸位都先回去,营救中纳言的事情我们明早再做商议。”秀保俯身向众人施礼,随后便走出了大殿。见此情况,其余将领也起身离席,唯有忠邻还坐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用过晚膳,秀保将晴胜召至自己住处,再命一矩把守好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后,两人开始里一段密谈。
秀保首先开口:“不知晴胜殿下仮名是何,今后称呼起来也亲切些。”
“臣下仮名三郎,您也可以称呼微臣胜三。”晴胜恭敬地回答道。
秀保点了点头,微笑道:“很好,方才我听说令尊名叫小宫山友晴,不知是否就是‘使番十二人众’中的小宫内膳正殿下?”
“正是,主公竟识得先父?”晴胜先惊后喜,没想到武田家灭亡多年,仍有人记得这相对于“武田四天王”、“武田二十四将”来说并不出名的“使番十二人众”。
说起这群人,大家可能有些陌生,但是换一个说法,可能就会恍然大悟了:“百足众”,这是他们的俗称,因为背插百足虫旗指物因而得名,虽说是使番,但他们的地位决不能和一般足轻相提并论,这十二人皆是得力家臣的子弟,只有经信玄亲自提拔方能入得此列,比如真田昌辉,小幡盛次都是侍奉信玄多年才被挑如其中,由此可见这支队伍在武田家的地位。
可能因为多是家臣子弟担当主力,因而在名气上敌不过武田家的其他组合,加之主家灭亡,故而逐渐被人淡忘了。
“内膳正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在天目山,他不是为武田家殉节了么?”秀保一边喝着茶,一边悠悠地问道。
“没想到主公了解得如此详细,没错,当初在天目山确实有一名同族力战而死,不过并非家父,而是家父的弟弟昌亲,至于家父,则是在此前一天突围西逃了。”说到这,晴胜竟叹息起来。
秀保见此情况,当即追问道:“令尊素来忠义,为何要弃主家苟活呢?”
“这…”晴胜心里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闷不做声了。
秀保雅然一笑,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轻声反问道:“事到如今,还想对我隐瞒么,武田胜亲殿下?”
第一二二章 帝王之相()
“武田胜亲?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晴胜瞪大了双眼,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头盯着茶杯,表示对秀保提到的那个人一无所知。
“是么,那我有几件事想问问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回答?”虽然已经十拿九稳,但秀保并不想直接揭穿晴胜,而是希望他自己将实情讲出来,这也算是对新进家臣的一种考验吧,尽管这个家臣的背景相当不简单。
“主公请讲,臣定当据实相告。”嘴上说着“据实相告”,可晴胜却并不打算这么做,虽说是自己的主公,可两人相识不过半日,如果此刻将实情合盘托出,难保消息不泄露出去,到那时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秀保也不是傻子,知道晴胜只是嘴上说说,绝不会乖乖将真实身世告诉自己的,不过就像刚才说的,为了将家臣和主家捆绑在一起,让其对自己忠心耿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动之以情,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只有这样,才会像保护自己家人般毫无顾忌地保护本家。而动之以情的一个主要手段便是坦诚相见,为了做到这一点,秀保必须让晴胜将实情说出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武田家灭亡是在天正十年三月吧?”秀保随和地问道。
“没错,准确地说,是天正十年三月十二日。”晴胜仍旧低着头,表情严肃,小声缀了一句:“臣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看到晴胜表情发生了细微变化,秀保心中一乐,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奇怪了,令尊从天正十二年开始侍奉北条家,中间这两年,你们是在那位大名家中栖身呢?”
“这…”晴胜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期间先父和臣以浪人的身份周游近畿,并未在哪家大名家中供职。”
“哦,是么,难道是我记错了,期间令尊未侍奉过池田纪伊守么?”秀保对武田家了解的还是比较多的,晴胜这点小伎俩确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池田纪伊守?主公是怎么知道的?”晴胜惊讶不已,瞪大双眼紧盯着秀保,根本不敢相信秀保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怎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不愿告诉我真相么?”秀保对晴胜的表情很满意,起身给他添了些茶水,既算是安慰,也算是一种提醒。
晴胜此刻无比被动,陡然间有了一种我在明处敌在暗处的感觉,眼前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竟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解的如此详细,这种无形的压力使得晴胜有些支撑不住了,几乎就要妥协了,可武士的直觉告诉他,不到最后一刻决不罢休,除非秀保说出那个秘密,否则,自己仍就可以输死抵赖。
“臣当时年幼,有些事已经记不清了,竟主公这么一提醒,貌似还真在池田家呆过。”
“那就不对了,胜亲殿下正是由令尊护送到摄津隐藏的啊,刚才你怎么说没见过呢?”秀保语气依旧温和,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威慑,直压得晴胜喘不过起来。
“哪来的什么胜亲殿下,这都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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