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争序章黑暗圣子降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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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母亲点头道：“没错，不过他那时只是个勋爵罢了。我一见他们立即高兴得跳起来。援军兵力甚多，足可以消灭叛军。我情不自禁的朝你叔叔的方向喊道：‘德比，快点快点，快去帮你哥哥！’

　　　　只见援军速度越来越快，但走到离敌人还有三里的一片树林时，他们戛然而止，不再前进。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过了大概一刻钟，你父亲仍在死战，而你叔叔依然一动不动。

　　　　泪水一下涌上了我眼眶。我明白了，你叔叔是要借刀杀人，借叛军之手除掉你父亲后好自己当皇帝！”

　　　　葛罗一声惊叫站了起来：“母亲，这怎么可能呢！”

　　　　玛格丽特冷冷的道：“有什么不可能？你叔叔为了皇位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些年若不是我们母子行事谨慎，恐怕早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他的手段我早在三十多年前便见识过了。

　　　　我当时伏在窗户上哭得嗓子都哑了，大喊道：‘求求你了德比，那是你亲哥哥呀，什么皇位、爵位他都不要了，只求你救救他吧！’当然，不论我怎么哭喊，你叔叔都不可能听见。

　　　　他和西弗尔按兵不动，真是狼子之心昭然若揭。

　　　　但老天有眼，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只见西边火光闪动，又一支队伍来了，领头的是德·塞尔纳伯爵。

　　　　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便率领自己的亲随来帮忙。德·塞尔纳人虽然小，但打起仗来真是厉害。他手里拿着那把有名的家传宝剑，一路所向披靡。”

　　　　葛罗问道：“有名的宝剑……莫非是‘苍白的正义’？”

　　　　“是的，就是那把剑，传说它永不会被折断。那天德·塞尔纳挥舞着这把燃烧着白焰的长剑，就像天神一样。他和你父亲里应外合，逐渐占了上风。

　　　　你叔叔和西弗尔见局势逆转，便开始出兵了。他们大呼小叫，显得义愤填膺。这些人雷声大，雨点小。虽说在外围包夹，其实却只是装装样子，没什么实际动作。

　　　　而叛军此刻被逼得狗急跳墙，玩命的攻城。你父亲体力消耗殆尽，倚在城墙边上休息。我从塔楼上望着他，心里真有说出的酸楚；我又看看远处你叔叔的战车，希望他能赶紧下令结束这一切。

　　　　但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他在卫士的掩护下偷偷取出一张强弓，搭上剪枝，瞄准了你父亲。

　　　　我一声惊呼，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安德烈，快跑！’但是隔着那么远他怎能听到呢。我绝望的用手挠着窗框，鲜血把指甲染得通红，像涂了一层鲜红的指甲油。

　　　　你叔叔一箭射出，那支箭从你父亲后背穿胸而过。只见你父亲摇晃几下，重重的倒在地上。

　　　　你叔叔见他倒了便把手一挥，战士们全面出击，不一会就剿灭了所有叛军。”

第86章　半世情仇（五）（）　
“破残的黑龙旗倒下了，我发疯似的砸着门。两名忠诚的卫士见危险已然过去便将我放了出来。

　　　　我提着裙子，在漫长的楼梯上奔跑着。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只希望你父亲能够平安无事。哪怕要用生命去交换他的安全我也心甘情愿。

　　　　我直跑到城墙边，你父亲背靠墙壁坐着。身旁的战士或默然不语，或低声抽泣。他们见我来了，便让出了一条路。我把你父亲的头轻轻抬起放在自己膝盖上。那支箭穿透了他的心房，鲜血顺着铠甲的缝隙流到地上。

　　　　我轻声对他说：‘安德烈，你打胜了。快振作一点，我们要回家了。’

　　　　他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他喘了喘气道：‘夫人，恐怕我回不去了。你要……你要照顾好自己……’他把手放在我肚子上‘也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他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声音也愈发虚弱：‘我多想看看他的脸……多想亲手……’

　　　　那只染血的手从我的衣衫上滑落。你父亲安德烈在那一天永远离开了我们。一个人若是一生都没爱过别人也就罢了，如果上天先是赐予他一个爱人，又把这爱人活生生的夺走，那才是最痛苦的惩罚。

　　　　一股热血涌上我的头脑，我感觉世界已不复存在，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在慢慢的脱落、崩塌。最后只剩我和他靠在一堵朽墙旁。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抱着他的尸体直到地老天荒，或是与他共赴黄泉。

　　　　但我想起他的嘱托，况且杀人凶手尚未伏诛。我信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真理。你叔叔还有西弗尔，他们每个人都逃不了，每个人！

　　　　想到这，我便瞬间生出勇气，不再有轻生的念头了。

　　　　那天，璀璨的星空在我头顶闪耀。我抱起你父亲的尸体，轻轻为他合上眼睛。

　　　　我说道：‘安德烈，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总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还会把我们的孩子养大，看着他君临天下，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

　　　　然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忘了你。’”

　　　　“可是直到今天，我还是没能忘记他。”

　　　　听到这，葛罗早已泣不成声。他只知道父亲安德烈为国捐躯，却不知道这件事里还隐藏着这么多爱恨情仇。他终于理解母亲为什么如此强势、偏执，又如此坚韧；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的骑马、慢跑，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扶上皇位。爱，有时固然会令人盲目，但也可以让人变得无比强大。

　　　　玛格丽特继续说道：“你父亲的死引发了一串连锁反应，最终酿成了一场政治地震。

　　　　你祖父莱德三世在悲伤与思念的双重折磨下患上了心病。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你叔叔德比顺理成章的继了位，自封为‘莱德四世’。

　　　　德·塞尔纳由于曾经帮助过你父亲而倍受打压，有一天他对别人说：射向安德烈公爵的箭有可能来自于自己人。你叔叔心里有鬼，很怕那孩子发现了他的勾当。因此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控德·塞尔纳谋反，把他全家老幼通通一把火烧死了。

　　　　德·塞尔纳只身逃到联邦，终生以推翻帝国为目标。当时下黑手的年轻士兵是瑟里芬奇，今天的饿狼大公。他那时办起事来便心狠手辣，这些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丧心病狂。与其说是饿狼，他更像一条疯狗。

　　　　与瑟里芬奇不同，西弗尔在明斯克堡之战后被封为巨熊大公。他平时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蒙骗了不少人。最近这两人开始倾轧起来，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得不可开交。瑟里芬奇似乎占一些上风。他俩一个贪婪一个狡诈，真是对天造地设的好朋友。

　　　　莱德四世继位之初，也曾有人质疑过他皇位的合法性。迫于压力，他只好装腔作势的对外宣称以后会把皇位再传回你身上。但这种屁话我连一个字都不相信。慢慢的，那些质疑之人一个个的发生意外死去，皇帝便再也不提这档事了。”

　　　　葛罗恍然大悟道：“是的，那没错啦！我记得有段时间每次宫里举行宴会都会少几个人。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调去外地任职了，这么看来……”

　　　　玛格丽特道：“没错，他们都死了。那时你还小，我怕咱母子俩也被你叔叔害了，便发表了一个声明，说你绝无觊觎皇位之心。你叔叔才放过咱俩。

　　　　不过他也天真好笑，我怎会因为一个声明就放弃复仇？我等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机会终于到了。”

　　　　只听葛罗忽然问道：“母亲，皇帝的死不会是你……是你……”

　　　　玛格丽特瞥了他一眼道：“是我什么？你以为我为了给你父亲报仇便杀了你叔叔吗？

　　　　孩子，不是那样的。我从你父亲那知道了善良的可贵。你叔叔虽然该死，但他总归是一国之君，我若杀了他，天下便会陷入无尽的纷争中。那时苦的还是平民百姓呀。

　　　　我不能因为一人的仇恨而让无数人流离失所，你父亲也决不会希望我这样做。

　　　　你叔叔的死确实非常蹊跷，他像是被吓死的。我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也许某位野心家正在布局，而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都成了他的棋子。”

　　　　她站起来，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也许这个世界正面临着一场剧变，我们的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都会被打碎……”

　　　　五天后的正午，皇宫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平民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赶来一睹新皇帝的风采。

　　　　传说这个胖子并非皇位的法定继承人，但百姓哪懂得什么正统不正统，他们只知道今天有热闹看罢了。只听礼炮咚咚的响了二十一声，教堂中所有的钟也开始跟着鸣奏。天空中花瓣飞舞，人们像迎接节日一样欢呼起来。

　　　　只见一个胖大的身影出现在金殿的看台上，新皇帝要进行他的第一次演讲。

第87章　二皇之战（）　
“帝国的臣民们，我有幸能与你们一同分享这荣耀的时刻……”新皇帝的声音响起，喧哗声逐渐停息了。广场上的每块砖石、每道回廊都把他的声音清晰的送入听众耳中。

　　　　葛罗身披镶金的深红色斗篷，头戴打造成荆棘形状的皇冠，显得气度非凡。

　　　　他看了看手中的稿件，足有十几页，这是七八位秘书连夜撰写出来的。上面的内容中规中矩，批注上标明了哪些地方该用庄重的语气，哪些地方该慷慨激昂，就连标点符号也精心设计过。

　　　　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份稿件上没有一句真话。

　　　　“帝国在经历了九世的发展后如日中天，即将迎来最繁荣昌盛的第十世”、“我们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足的世代……”，这些话只会让愚昧的平民沉醉，却无法说服任何头脑清醒的智者。

　　　　真可怜，最相信这些谎言的往往是受压迫最深的人。

　　　　葛罗继续念了下去：“我，安德烈公爵后嗣，皇位合法继承人葛罗，在此庄严宣誓：继任成为金鸢尾花王朝第十任皇帝，用生命捍卫帝国的尊严以及民众的安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乐队指挥伸长脖子聆听着，他们要根据皇帝情绪的变化奏乐。

　　　　葛罗望着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也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听见那些粉饰太平的谎言。听了这些谎言后他们会心满意足的回家，向别人吹嘘自己的王朝有多强大，然后继续过麻木的生活。

　　　　葛罗摇摇头，治国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虽然不清楚怎样做才正确，但用谎言作为治国的基础无疑是大错特错。

　　　　虽然以前的皇帝都是这么做的，但他要纠正这个错误。

　　　　就从今天开始。

　　　　只见葛罗轻轻把稿件扣过去，向人群说道：“我首先要道歉，向我的秘书们。拉维，你和你的同事们付出了整夜的时间才完成这篇演讲稿，但我临时决定不用了。对不起！”

　　　　白发苍苍的乐队指挥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他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该演奏什么曲子。

　　　　民众们发出了轻微的喧哗：“陛下刚才说什么？”

　　　　“天呐，我没听清！”

　　　　“他好像说了个名字，拉维？好像是个女人吧！”

　　　　“刚刚登基就对个女人念念不忘吗？真是位风流天子……”

　　　　只听葛罗继续说道：“然后，我想向你们——帝国的子民们致歉。因为我虽然知道你们想听什么，但我不会说那些话。”

　　　　广场上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皇帝的每个字。

　　　　“我们的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中。你们没听错，在我们的历史上从未一个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加困难。

　　　　南面的联邦虎视眈眈，蚕食着土地；北面的拜火教日益壮大，已经控制了一个省的土地；更不用提‘闪电骑士团’、‘蓝衣军’这些横行在我们内部的匪帮。

　　　　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我们又在做什么？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就是我们的国之柱石，荣耀的贵族们每天在做的事！”

　　　　广场上沸腾起来，百姓们高声欢呼、喝彩。他们平时不知受了贵族多少气，今天终于有人为他们一舒胸臆。掌声绵延不绝，但坐在观礼席上的贵族却面色阴沉。

　　　　皇帝把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众人安静。喧嚣声逐渐变小了。

　　　　只听他用沉重的语气继续说道：“诸位，诸位。请不要过早喝彩，因为我还没说到你们呢。

　　　　各位公民，你们难道就能那么心安理得的鼓掌吗？请扪心自问，你们为帝国作出了什么贡献吗？”

　　　　他扫视着人群，人们的神色已由期待变为震惊。

　　　　“我遗憾的告诉你们：没有。你们对帝国毫无贡献！”

　　　　此言一出，立刻嘘声不止。

　　　　但葛罗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这么说有着充分的理由。你们可曾有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