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下堂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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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在自己跟前不住地磕头，卫如意终究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燕窝：“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忠心，”她顿了顿，“只是你今日已经被贼人……这可是上上下下都瞧见了的，我就是想留你也不能了。”

　　　　秋棠这会子已经全然顾不得了：“婢子不曾被贼人坏了身子，只是被拿住了，但是拼死挣脱了，想要逃出来给少奶奶报个信，所以才会那般模样，少奶奶莫要赶了婢子出去呀。”

　　　　卫如意噙着一丝冷笑，到这时候了，还敢说是为了她，若是当时自己不是发现得早，带着陈姨娘早早逃了出来，恐怕被贼人抓住的就是她们了，而秋棠怕是早就知道梅林里要发生什么了，才会那般惧怕迟迟不肯进去。

　　　　她望着秋棠一副急着要辩白的样子，缓缓道：“不管怎样，那许多人看见你衣裳不整地逃了出来，只怕没人相信了。只是该怎么办才好，打发你回庄子上怕是不成了，只有让人快些给你寻一户人家嫁了。”

　　　　秋棠一时懵住了，抬着头看着卫如意：“二少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如意勾起唇角一笑：“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昨日我与父亲商议过了，那白河的庄子本就是长房的，只是请二婶代为打理，如今我正要买几处田庄，索性跟父亲把那庄子要了去。只是庄子上的管事我却是不大中意，便把他们一家老小的契书与了牙婆发卖了。”

　　　　“如此一来，你也不能再回去跟着你老子娘了，可不是只能寻户人家把你嫁过去。”卫如意说罢看着她。

　　　　秋棠身子一晃，软倒在地上，她家一家老小已经被发卖了！怎么会这样！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卫如意已经与冬雪道：“去把李妈妈请来，让她给秋棠寻一户‘好’人家快快嫁了出去要紧！”

　　　　李妈妈来得很快，听了卫如意的话，又看了地上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的秋棠，心道怪不得先前大姑奶奶不肯就这么发落了秋棠，原来是不肯轻易就饶了她，现在这样子可不就是要做贱死她，大姑奶奶性子果然是变了。

　　　　她隐约猜到了秋棠做了什么，倒也不同情，只是瞧了她一眼，躬身与卫如意道：“不知道姑奶奶要寻户什么样的才合适？”

　　　　卫如意冷笑一声：“虽说秋棠一直是我身边伺候的大丫头，但如今被山贼坏了名声，想要寻一户好的怕也是不能了，也不拘什么妻妾了，只要是有门有户的愿意娶的就好。”

　　　　秋棠原本抽泣着，听得这话身子更是晃了晃，险些晕了过去，知道这一次只怕是难以落得好去处了。

　　　　果然李妈妈笑了，回道：“说来可是巧了，昨儿还有人来府里说起想要讨个喜气呢。”

　　　　“是哪一户人家？”卫如意问道。

　　　　李妈妈指了指南面：“倒也是知根知底的，就是咱们府杜曲庄子上的张婆子，要给二儿子娶个正房。”

　　　　卫如意想了许久，才隐约有些印象：“可是那个常来府里打秋风的马张氏？”

　　　　“正是她，”李妈妈点头，“马家本就是杜曲庄子上的庄户，只是张婆子从前在府里伺候过，常回来卖老脸跟我们打打秋风，这几日来得殷勤，寻着我说了好一会，就是为了给她那二儿子讨个喜气，说来那马二也是二十有余了，怪不得她急着要说亲。”

　　　　卫如意咦了一声：“为何这般年纪还不曾讨到妻房？”

　　　　李妈妈摇摇头：“马二腿脚不大灵便，一直不曾说上亲事，所以……”她瞧了一眼低着头的秋棠，“就怕这亲事委屈了秋棠姑娘。”

　　　　卫如意却是一笑：“方才我便说了，有门有户愿意娶就是极好了，秋棠如今也是拖不得了，不然怕是累得府里的名声都要坏了，趁着还不曾传扬开去，悄悄嫁过去了再说。”她语气不容置疑，“就这样定了，明日你就去问问那马张氏，若是答应了只管准备了轿子过来抬人，时间紧也就不必准备什么婚聘之礼了。”

　　　　这下子秋棠的心彻底死了，她脸色如同窗外北风中枯败的树叶，再无一丝生气地伏在地上。

　　　　李妈妈暗暗咂舌，这样可不就是无媒无聘地把秋棠送给了马二，更不用说那马家穷得四处打秋风，马二还是个瘸子，马家人只怕瞧着这情形也不会善待秋棠，秋棠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大姑奶奶这手段实在是狠辣，连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心颤。

　　　　她想归想，哪敢多说什么，答应着退了出去。

　　　　卫如意看了眼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秋棠，唤了婆子进来，把她拉了出去：“好生‘照看’着，等着马家来抬人。”

　　　　好不容易把秋棠的事打发了，卫如意坐下来，正要吩咐人收拾行礼，过两日就要回殷府了，她还不知道那边情形现在如何了。

　　　　“大姑奶奶，殷府来人了，是赵妈妈。”丫头进来禀道。

　　　　卫如意一惊，忙起身出门去，赵妈妈过来了，可见是金桂园有什么急事了，不然她是不会亲自过来的。

　　　　花厅里，赵妈妈见了卫如意，忙不迭拜了下去：“二少奶奶。”

　　　　卫如意一把扶住她：“妈妈怎么过来了，可是那边府里有什么事？”

　　　　赵妈妈起身来，脸色沉沉，低声道：“二少奶奶，昨日袁姨娘说是身子不大好，请了大夫来府里瞧了，说是……已经有了身子了。”

　　　　袁氏有了身子了！卫如意大吃一惊，这才多久她就怀上身孕了！

　　　　她皱着眉：“可说了多少月份了？”

　　　　赵妈妈回道：“说是两月有余。”

　　　　两个月有余，自己再活过来也不过是两个月，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被殷少君收了房了！卫如意闭了闭眼，许久才道：“我知道了，辛苦妈妈走一遭，明日我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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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回府（）　
殷府金桂园垂花门前，卫如意看着胡氏与袁氏两位姨娘，她们是来迎卫如意回府的，早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胡氏一身银红团花小袄，杏黄撒花裙，手中抱着喜鹊登枝袖炉，笑盈盈地给卫如意福了福身：“少奶奶回来了。”

　　　　袁氏倒是穿得寻常，手里笼着袖笼，扶着丫头的手慢慢拜下去：“少奶奶安好。”

　　　　二人却是互不搭理，胡氏看着袁氏的样子更是咬牙切齿，狠狠别开眼去。

　　　　卫如意看在眼里，点头道：“都起来吧，进去说话。”带着冬雪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来似得，回头与袁氏道：“你有了身子，不必见礼了，好好给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爷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瞥了一眼一旁的胡氏，见她脸色越发难看，这才转过脸向着正房去了。

　　　　在临窗大炕上坐下，接过春香送上来的茶盏，卫如意吃了一口，吩咐丫头给胡氏和袁氏搬了圆杌坐下，这才开口道：“我走了这些时日，院子里的事辛苦两位妹妹了。”

　　　　胡氏与袁氏低头听着，不敢多言，心里却是清楚，这一个月来，院子里的事实际上都是赵妈妈与春香打理着，半点都不曾让她们插手，她们也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

　　　　“听说妹妹有了身子，我也很是欢喜，这院子里好久不曾听到喜事了，妹妹才抬了房不久就能怀上身子，难怪爷多偏爱些。”卫如意说着，掩着嘴笑了。

　　　　袁氏有几分羞怯，低下头道：“妾不敢。”

　　　　胡氏却是在旁恨得牙根痒痒，瞪着袁氏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了。这袁氏才抬了姨娘多久，就有了身子，二爷看得如珠似宝的，十日里有七日在南厢房里也就罢了，连二少奶奶都这般说，若真的生下个儿子，岂不是要压了她一头去！

　　　　偏偏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莹姐儿之后就再没了动静，不然若是能怀上身子，哪里还有她这般乔张做致的份！可如今她又能怎么样，只能咬牙听着卫如意对袁氏嘘寒问暖。

　　　　“昨儿请得是哪里的大夫来看的？可说要吃什么用什么不曾？”卫如意一脸关切地问袁氏。

　　　　春香这会子上前来道：“孙大夫出诊去了，请得是千金堂的段大夫，说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倒不曾说有什么不好。”

　　　　卫如意皱了眉：“那段大夫倒是不曾听说过，也不知医术如何，叫我放心不下。”她与春香道：“去把前次请来与我看诊的那位郑大夫请了来，再给袁姨娘把脉瞧一瞧，与他说明白，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开了就是，她的身子要紧，银钱用多少不妨事。”

　　　　袁氏忙起身给卫如意作礼道谢，被卫如意让春香扶住了：“我才回来，身子也乏了，你也早些下去歇着，好生养着就是。”

　　　　她让冬雪送了袁氏和胡氏出去，这才懒懒在炕上歪着，春香换掉凉了的茶，端了碗热腾腾的白豆蔻汤上来，轻声道：“少奶奶，只怕夏……袁姨娘是真的有身子了。”

　　　　卫如意轻轻吹开碗盏中的热气，冷冷笑着：“我知道她有身子这个做不得假，我是要抬举她呢。”她望着窗外，“一会请了郑大夫给她把脉，请了他过来说话。”春香应下了。

　　　　只是卫如意才回了府里不到一个时辰，梨香院就打发人来请了。

　　　　来的还是上回去卫府的婆子，见了卫如意便拜下去：“给二少奶奶请安。”她来时，大少奶奶特意叮嘱了，要好生请了二少奶奶过去，先前那回她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被打发走了，这一次她不敢马虎。

　　　　房里放了幔帐，卫如意这会子躺在了榻上，身上盖着织花锦被，一副虚弱的模样，声音有气无力：“起来吧。”

　　　　婆子偷偷瞧了一眼垂着的幔帐后头，很是吃惊，前一次在卫府见二少奶奶还是好好地，怎么这会子看来又像是病了，她不敢多话，只能垂着手等着卫如意问话。

　　　　“是大少奶奶使了你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帷幔后卫如意的声音断断续续。

　　　　婆子忙道：“大少奶奶听说二少奶奶回府了，原本要亲自过来迎一迎，只是身子还不见好，怕吹了风更是头疼，所以想请二少奶奶去梨香院坐坐，说说话……”她越说声音越小，大少奶奶推说自己病了，想起二少奶奶过去，可是二少奶奶现在也……

　　　　“大嫂有心了，原本该回了府就去给老夫人请安，去梨香院见见大嫂，只是……”一阵喘息之后，卫如意才又道，“只是前几日受了些惊吓，我身子也不大好，怕是不能过去了，若是过了病气给老夫人和大嫂，那可真是我的过错了。”

　　　　婆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何氏原本交代了她许多话说与卫如意听，料定了卫如意既然回了府，就没法再推脱不去了，却不想卫如意这会子也病了，想不出什么话能说了，也不能再说请她过去说话了。

　　　　她只得呐呐道：“是，二少奶奶身子要紧，这就回去回了大少奶奶。”

　　　　卫如意咳了几声：“替我向大嫂问个好，待我身子大好了，再过去与她好好说话。”吩咐人送了婆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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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嫉妒（）　
郑大夫小心地替袁氏把着脉，好一会不曾开口，让袁氏不由地提起心来，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只怕有什么不妥。

　　　　卫如意在一旁坐着，开口问道：“不知脉象如何？”

　　　　“脉象流利如滚珠，乃是滑脉。”郑大夫收回手，道，“恭喜二少奶奶，姨娘这是有喜了。”

　　　　卫如意长舒一口，一副总算放下心来的模样：“看来真是有了，真是菩萨保佑，只盼着能给爷开枝散叶。”

　　　　她忙忙又问了一句：“不知道可能看得出是男还是女？”

　　　　郑大夫捏着胡须思量着道：“如今月份还小，很难断定是男还是女，只是从脉象上来看倒像是哥儿。”

　　　　袁氏顿时眼前一亮，脸上容光大盛，难掩欢喜地追问道：“是个哥儿？”犹不敢相信。

　　　　郑大夫笑了：“一时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月份不大，只是瞧着像是。”

　　　　“那就必定是了。”卫如意笑着接过话头，“这下可好了，总算爷有子嗣了。”

　　　　她望向袁氏：“快快好生养着，这些时日也不必过去请安了，只管把身子养好就好，能给爷生下个哥儿，那才是替我分忧了。”有打发人去报与殷少君。

　　　　袁氏低声应着，却是掩也掩不住的笑容。

　　　　待得郑大夫出了门来，卫如意站在回廊边，吩咐春香：“把诊金送与先生。”

　　　　春香递了一包鼓鼓囊囊的银钱过去，郑大夫拿在手里只觉得掂手，不由地愣了愣，只听卫如意微微笑着与他道：“日后还要仰仗先生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