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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歌-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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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峤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些年来,拓跋鲜卑中部在东部的侵迫下,势力日趋窘迫,全靠着惟氏作为巫女的地位才得以苟延残喘。既然惟氏在猗迤死后,能够一人维持着拓跋鲜卑中部的局面,就绝不是寻常柔弱女子,本不该在弹汗山上坐看您陷入危机而无所作为。更何况,作为前代大单于拓跋猗迤的妻子,她的三个孩子普根、贺侉和纥那,同样具有继位为拓跋鲜卑大单于的资格!”

    ******

    这一章是在飞机上码的,借机场的无线上传。继续努力,加油加油。

第六十二章 鹰狼(完)() 
或许是因为复杂的现实而揪心,猗卢沉默不语。

    而温峤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们的耳中隆隆地沉闷轰响着,那是在台地的下方,有数以万计的鲜卑骑兵分道向前,无数马蹄践踏地面所发出的声音。那些鲜卑骑队们首尾相连,铺天盖地,看似无边无尽的蚁群,密集地涌动着,翻卷着,漫过莽原、漫过起伏的河谷和丘陵。弥漫的尘沙之中,无数的武器、甲胄随着战马奔腾而起起伏伏,反射出连绵不断的光芒。

    几名骑士沿着一道土岗跃马向前,从斜刺里绕过猗卢和温峤所处的台地。他们看到了周围林立的扈从武士们,于是猜测出了台地上贵人的身份。一名特别矫健的骑士纵身跃上马背,向着台地的方向深深弯腰俯首,然后又在众人艳羡的喝彩声中,得意洋洋地落回马背,继续向前。

    这是拓跋鲜卑的军队。过去的一个月里,这个部族灌溉在草原上的鲜血超过整年的雨水,可怕的内乱使他们失去了数量骇人的户口和资源。或许可以说,他们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候;但他们也同时正处在再次强盛的道路上。英武强悍的大单于麾军取得对白部鲜卑和铁弗匈奴这两家世仇的胜利,使得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斗志高昂。

    “太真,你可看见了?”在大单于的心里,哪里会给儿女情长留下多少空间。猗卢很快恢复了过来,似乎他从来不曾对惟氏怀有什么异样的感情。他俯瞰着那名骑士渐行渐远的身影,沉声道:“或许惟氏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但又何妨?我们北疆胡儿,不像你们晋人那般心机深沉,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而已。在那些鲜卑勇士们的眼里,能带领他们保卫这片祖所赐予草原的,只有我猗卢;能带领他们向敌人发起杀戮和掠夺的,也只有我猗卢。至于惟氏……无论她有怎样的谋划,终究只是个女人!”

    温峤微微欠身,正面质疑大单于的权威并不妥当,因此他只轻声回了一句:“如果拓跋鲜卑东部的力量尽数被惟氏所继承,您还会作如此想么?”

    十三年前,代表沙漠汗诸弟的禄官和沙漠汗之子猗迤划分势力范围,将整个拓跋鲜卑分为三部。禄官居上谷之北,濡源之西,东接字文部,为东部;猗迤居代郡参合陂之北,为中部;猗卢居盛乐,为西部。从盛乐到禄官所掌握的拓跋鲜卑东部领地,有相当遥远的距离,其中还隔着中部所领。因而猗卢继任大单于之后,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抵御河西的胡族敌对力量,时至今日,仍未能着手真正整束东部草原上那些禄官的支持者们。

    因为兵力单薄,惟氏所控制的拓跋鲜卑中部没有参与对河西诸胡的战争。但猗卢知道,惟氏充分发挥了猗迤之妻的特殊地位和身为巫女的影响力,短短一个月里,便连续并吞了十余支小部落,几乎恢复了拓跋鲜卑中部的旧领。

    猗迤死后,拓跋鲜卑东、西两部对峙了整整三年,猗卢绝不希望再出现西部和中部对峙的局面。但如果温峤对惟氏的推测属实,猗卢委实没有把握越过中部领地去整合东部诸族;更不能保证自己对东部的影响力会比距离既近、又代表着祖先神灵的那位巫女更强!

    “大单于,如今的拓跋鲜卑急需休养生息,再也经不起下一次的内乱了。而拓跋鲜卑大单于也不需要一个足以威胁到他权威的新生力量……”当猗卢再一次陷入沉默的时候,温峤悠然道:“由此来看,与其把坝上草原置于惟氏的影响之下,倒不如将之暂借给代郡的陆道明。何况,如果因此而隔绝了东部鲜卑宇文、慕容和段部的威胁,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分说了许久之后,温峤终于将话题兜转回了最初,回答了猗卢对代郡军军事行动的质问。

    相比于北疆的广袤无垠,濡源和坝上草原一带周围二百余里,面积并不甚大。但这片丰美富饶的宝地是拓跋鲜卑东部最重要的草场和水源所在。在禄官执政时期,此地足足承载了几近十万的鲜卑部民和不计其数的牲畜牛羊。禄官暴亡后,陆遥麾军北上,仅仅在坝上草原的南部,就抄掠了近万部民。

    如果从拓跋鲜卑整体的利益来看,这块沃土意义重大,绝不能拱手让人,猗卢在起初也的确是这样想的。但若是从新任大单于的角度去看呢?一个既能防止拓跋鲜卑中部坐大、又能阻断东部鲜卑三大强族向西扩张的坝上草原,岂不是很有价值么?猗卢坚信,自己有足够的手段去压制野心勃勃的惟氏,彻底统合草原各部;他更确定,只要有三五年安定的环境,拓跋鲜卑很快从内乱的虚弱中恢复过来。到那时,凭借着强盛的兵力有何不可为?鲜卑铁骑兵锋所指,小小的坝上草原又算什么对手呢……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台地下方不远处,齐腰高的茂密草丛里一阵摇晃。一条毛色灰白的野狼从长草深处钻了出来,扭头看看较远处汹涌如潮前进的鲜卑大军,又抬头看看高处的猗卢。虽然距离大军咫尺,可它黄褐色的眼眸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感,反倒停下脚步,淡定自若地呜呜嚎叫几声。接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头野狼从草丛里鱼贯而出,追随着头狼的脚步越过前方干涸的河沟,向东面去了。

    “狼群是草原的主人。它们渴望杀戮,凶残而狡诈,没有任何动物能摆脱他们成群结队的捕猎。数百年前,匈奴人就像是狼;现在则轮到我们鲜卑人了,而且我们比匈奴人更加强大……”猗卢瞥了温峤一眼,冷冷地道:“中原人则不然,你们太软弱了。所以自古以来,从没有任何一个来自中原的统治者能在草原立足。太真兄不妨拭目以待,或许用不了多久,那个叫陆遥的晋人就会灰溜溜地回到代郡去了。到那时,拓跋鲜卑部族定将取回坝上草原。”

    这番话语固然严厉,却等若默认了陆遥出兵塞外的现状。温峤微笑着向猗卢颔首:“我明白大单于的意思了。”

    哪怕是辩才无碍如张仪苏秦之流,也不能脱离现实来扭转人心。越石公仰赖鲜卑之处甚多,而能够用以制约彼等之处极少,故而……道明啊道明,我温太真只能帮你这些了,温峤在心中默念。骤然崛起于北疆的鹰扬将军,旋即又悍然涉足草原,其胆大妄为之处,本就超乎想象。今后陆遥和他麾下部伍的成败利钝,已非自己能够逆料。

    温峤这样想着,不禁向东方眺望一眼。在那片天空高处,正有一只矫健的雄鹰展开双翼,驾着高空凛冽的强风自由飞翔,直到消失在苍茫的云海之间。

第六十三章 异乡(一)() 
濡源这个地名,并非单指濡水的源头所在,而是指坝上草原北端,在三面山川围拢下的一片平原。山川上的融雪汇聚成山泉、溪流、小河,穿行于起伏的丘陵之间,在茂密的林地中迤逦前行,积聚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湖泊或沼泽,最终汇入回环曲折的濡水,滔滔向东流去。繁杂的水系所经过和滋养的地方,就是濡源。

    濡源是整个北疆草原最重要的水源地所在,每当夏季,河水在原野上漫溢,使得这一带的湖沼连绵成方圆数十里的整片,水草和藻类将水面化作碧绿的大毯,成千上万的华美鸟类群起在湖面上飞翔盘旋,极其炫目。而左右上百里范围的游牧部族,都会适时地将畜群赶来这里,享受着上苍慷慨的赐予。

    数十年来,这里逐渐迁入不少晋人流民。他们大部分是历年遭鲜卑骑兵掳掠来的奴隶,也有很多是为了逃避大晋朝廷的官吏虐待而主动逃亡到草原上的。这些流民在草原上的地位极其卑下,被视为鲜卑人的附属品,作为酋长渠帅们的私产,承担部落内部一些被视为低贱的劳动。其中的工匠则被甄选出来,干脆被终身充作奴隶,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劳作至死。在鲜卑贵酋的眼里,他们的地位并不比一头羊或者一条猎犬更高。

    北疆草原的生产水平低下,单靠畜牧业并不足以提供稳定产出。近年来,草原的冬季日趋寒冷,往往一次突然的寒潮、暴雪,就会杀死数以十万计的羊马。哪怕是再富裕的部落,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每到这时候,鲜卑人总是习惯性地南下抢掠,用中原的物资财富来弥补损失。随着时间推移,也有些酋长们开始注意到,用辛苦抄略得来的晋人去从事他们不熟悉的畜牧实在是巨大的浪费。“虽有所得,而其死伤不足相补,非长计也。”相较而言,耕作所能产出的粮食补给虽不被惯于肉食的胡儿所看中,却也颇有裨益。

    自拓跋力微统治的后期开始,鲜卑贵酋们开始有意识地招募晋人,并在有限的区域施行小规模的农耕。为了更好地发挥领地内晋人流民的作用,力微还向大晋朝廷邀请官员来管理,卫操便是在这时候带领宗族子弟们前往草原的。

    通过卫操等人的努力,晋人流民渐渐聚集到了濡源一带。凭借着远远超过胡儿的农耕水平,他们在这片距家千里的蛮荒之地挣扎求存,依托充足的水源开垦荒地、种植粮食。由于许多新辟田地实在太过潮湿,甚至还有人自己组织力量,修建了简陋的沟渠体系来防涝。

    力微死后,拓跋鲜卑内部矛盾剧烈,局势动荡。为了自保,晋人们在濡水沿岸逐步修筑了各种城寨、坞堡来居住,由于各家鲜卑贵酋彼此倾轧不休,居然也无人过问。再过了些年,卫操得到大单于猗迤的信赖,得以出任辅相,总领拓跋鲜卑各部政务,连带着其子侄辈卫雄、箕瞻等人也地位渐显崇高。由此,聚集在濡源的晋人流民们赫然成为一家草原势力,普通晋人百姓至少不再成日挣扎于死亡线了。

    可晋人流民们不久便再度陷入困境。东部大人禄官对待晋人的态度本就十分苛刻,禄官死后,失去控制的东部各族更大肆掠夺晋人以图扩充势力。十余天里,草原各地的晋人流民在铁蹄下死伤惨重,余者也多数重新沦为奴隶、贱民。唯有濡源附近的部分流民在卫氏宗族的带领下依托复杂的河渠水网固守,与虎视眈眈的鲜卑叱罗部、普六茹部对峙。

    “还能坚持多久呢?”卫雄在一处营垒的五尺矮墙顶端往来巡视着。鲜卑人的军营在极远处,其实他并不能看到敌人的动向。他只是习惯性地往来踱步,偶尔心事重重地叹口气。

    这里是濡源的东南角,濡水在这里连续折了三道弯,接纳了两条支流。茂密的林地和草甸、危机四伏的沼泽交错在一起,使得绝大部分地域难以通行。卫雄所在营垒正扼守着唯一的交通要道,是抵御鲜卑人的最前线。

    为了突破这座营垒,进而杀入濡源深处,晋人和鲜卑人已经鏖战了十余场,而卫雄所部至今仍然牢牢掌握着这个要点。虽然晋人无法突破鲜卑人的封锁,鲜卑人也杀不进去。

    就在三天前,普六茹部组织了一次奇袭。约莫两百名鲜卑死士借着夜色潜过两重哨卡,直接翻过了寨墙,试图从内部打开营门。好在卫雄机警善斗,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终于带领着部下士卒们将之逐退。眼下,许多流民正忙于修复被鲜卑人破坏的几处墙体,还有不少人在营垒前重新挖掘陷马坑,并安置重新制造的鹿角等障碍物。

    从流民们的脸上,卫雄可以看到这次胜利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可是……这位曾经随同拓跋猗迤征战漠北,降服数十国的勇将又叹了口气。卫雄是拓跋鲜卑部落中,极少有的晋人将领,更拥有一支纯以晋人流民组成的部队。正是靠了这支部队的奋战,才使那么多流民得以撤退到濡源深处。

    但连日来的战斗,使得卫雄麾下的可战之兵越来越少。以普六茹部的实力,很快就能组织起规模更大的进攻;而流民们毕竟只是农夫和工匠而已,很难和凶暴的鲜卑人抗衡。卫雄反复估算了多种攻守形势,却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以自己手头的兵力真的很难再抵挡下去。

    “还能坚持多久呢?难道说,叔父数十年来努力的成果就要烟消云散,这些血脉相连的骨肉同胞们,将重新落入鲜卑人的手里?”卫雄用力捏紧刀柄,将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束手待毙,鲜卑人要想攻下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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