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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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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调集军马准备将其一网打尽,怎奈匪人竟然混入刺史府中。末将不敢擅专,特请主公做主!”

    刘琨徐徐道:“这等小事何须问我。匪人现在何处,我令人提来交于你便是。”

    “多谢主公!”刘演深深拜伏道:“适才便是鲜卑武士三十人纵酒行凶,还请主公令他们速速投案!”

    大厅之内顿时鸦雀无声。刘琨啪地一声,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案几上。刘演的肩膀随着酒杯顿落的声响抽动了一下,却仍然拜伏在地,并不起身。

    “始仁,起身说话。”刘琨挥了挥手道。刘演拜伏着不动,陆遥原本站在大厅门口,这时急忙赶了几步,连拉带拽地让刘演站到一边。

    “独孤酋长,今ri本想与诸位尽兴欢宴,不料却出了这等意外。”刘琨皱着眉头向那排鲜卑贵人说道:“我这个部下虽才智平庸,却从不虚言诳语。方才他所说之事,果然是各位做下的么?还望各位大酋给我个答复。”

    坐在正堂的匈奴贵人共有六个,坐在首席的正是拓跋鲜卑的有力酋长独孤折。独孤折满面虬髯、相貌粗豪,适才在酒宴中旁若无人地呼喝大笑,顾盼自雄。他正吃得满头大汗,扯开了前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用皮袍袖子扇风。听得刘琨发问,他咕嘟咽下口中大块肥肉,哈哈笑了两声道:“刘刺史,草原上奔走的汉子生xing豪迈,原本受不得你们汉人的拘束。双方要是起了争执,弟兄们一时手重打死几个,怕是有的。这也不算什么事儿。”

    刘演勃然大怒,甩开陆遥直冲到那独孤折跟前道:“不算什么事儿?尔等胡虏,以为我堂堂天朝没有王法么?”

    独孤折面se如常地盯着刘演,一字一顿道:“我们胡人不懂汉人的律法,只知道草原上的规矩:力强者胜,力弱者亡。若是自己孱弱无能,被打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刘演气得浑身打颤,转身向着刘琨道:“此事如何处置,请主公决断罢了!”

    独孤折嘿嘿冷笑,自顾喝酒吃肉,也不再理会刘演。大堂之中忽然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越石公的反应。

    刘琨忽地自案几之后长身而起,扬声道:“杨桥!”

    另一侧作陪的文官队列中慌忙站出一人,正是昨ri斥责陆遥等人,为鲜卑张目的杨桥。他深深作揖道:“下官在!”

    “方才刘演将军所言情状,是否属实?”刘琨问道。

    杨桥受刘琨指派,全程接待此番来访的鲜卑族酋,其实也担负有监控的责任。可是他太过谨小慎微,鲜卑人沿途多有骄纵不法,原不止此一事;却都被他遮掩下来并不上报。这时刘琨突然问起,杨桥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回答。

    刘琨面se一沉,拂袖道:“不用说了,你退下罢!”

    杨桥面se惨澹,连连倒退,一不当心磕在台阶上,几乎仰天倒地。

    刘琨在大堂之中来回踱了几步,慢慢道:“独孤酋长,本官新任并州刺史之职,你就不辞劳苦来访,足感盛情。拓跋鲜卑部族对朝廷的心意,本官也尽皆明了。若拓拔鲜卑能够为朝廷效命、襄助剿灭匈奴,朝廷必不吝于爵赏。或许裂土分茅,亦未可知。”

    独孤折喜动颜se的拍了拍双掌正要说话;被刘琨一个坚定的手势止住了。

    “然而有一点,却请独孤酋长谨记!”刘琨无视独孤折的表情,继续道:“汉人有汉人的规矩,胡人有胡人的规矩。到了哪里,就要守哪里的规矩。胡人到了汉地,难道还能依旧照着草原上的规矩来么?若是剿灭了匈奴,却换来鲜卑部落依旧在我大晋的土地上为非作歹,此事为智者不取,吾绝不为也!”

    刘琨负手漫步,侃侃道来,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然站在独孤折的跟前,低头俯视着他:“独孤酋长,本官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独孤折是草原上横行无忌的强豪,不知经历过多少场厮杀,才搏来西部拓拔鲜卑万人之上的高位。他这几年往来汉地,只见到官员昏庸无能、军队懦弱如鸡,故此越来越嚣张跋扈。虽然听说新任的并州刺史是汉人中战功赫赫的英雄人物,原也并没有当真放在心上。可是此刻在刘琨逼视之下,只觉得刘琨的双眼神光湛然,仿佛带着莫大的压迫感,不禁觉得嗓子干涩,竟有些紧张。

    他咕嘟咽了口唾沫,又干咳了几声,在刘琨逼视之下,额头上都冒出了油汗。

    刘琨注视了独孤折半晌,眼见得这位鲜卑酋长已然颇显狼狈,哈哈一笑,返身便往主座行去。大堂上的一众汉人官员无不舒了口气,心知越石公下一步必然发令,擒拿闹事杀人的鲜卑武士。

    忽听身后独孤折的话声再度响起:“刘刺史,你的话未必没有道理,见事却有不明之处!”

    “嗯?”刘琨冷哼一声,旋风般转过身来。

    独孤折挺直了身躯,狠声道:“刘刺史,你适才说,胡人到了汉人的土地,便不能照着草原上的规矩来。可是刘刺史,你不妨极目四望,试问大河以北、潼关以西,究竟还有多少州郡能算是汉人的土地呢?”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汉人无不勃然变se。

    这几年来朝廷执政乖谬,引得天下乱贼四起。匈奴、羌、氐、羯各族多有起兵造反的,攻占州郡无数。仔细一想,这大好河山,竟然已有许多落在胡人手中了!

    “哪怕是这区区一个并州……”独孤折无视众人的怒火冲天,冷笑着道:“嘿嘿,并州的归属只怕不像刘刺史你说的那么乐观吧。若没有我拓拔鲜卑的帮助,刘刺史,你真以为只靠这小小晋阳城,便能抵挡匈奴十万之众么?”

    “大胆!”刘演怒发冲冠,一脚踏在独孤折身前的案几上,戟指喝骂。

    独孤折以下的鲜卑贵人一齐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刘演。两侧偏厅里的鲜卑武士也停止了吃喝,一双双凶光四she的眼睛盯着大厅里的诸人。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第六十一章 鲜卑(五)() 
越石公却轻声笑着说道:“哈哈,独孤酋长,好毒的眼睛,好利的嘴啊!”

    刘琨轻轻拍了拍刘演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独孤酋长,如今天下局势糜烂,无须讳言。可是,朝廷虽弱,终是正朔所在;晋阳纵小,尚有数万军民。无论拓跋鲜卑部族是否出兵援助,我们都与匈奴势不两立,必定要攘除凶顽、除死方休。”

    刘琨环视了大厅里明显面se激动的汉人官员一眼,斩钉截铁地道:“吾所恃者何也?无非是军民百姓复仇雪耻之心、同仇敌忾之心!独孤酋长,你的部下们罪行确凿,若是本官纵放凶手,岂不寒了将士之心?”

    独孤折面se铁青,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当前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设想,刘琨如此强硬,显然不会因为需要鲜卑人的兵力而委曲求全,今ri若是不交出凶手,局势便难以控制。若为此影响到拓跋鲜卑渗透中原的计划,自己如何面对那位心狠手辣的拓跋鲜卑西部大人?可是若要他俯首交出凶手,却更是千难万难。

    要知道,鲜卑部族其时尚未开化,体制与中原王朝大不相同。拓跋家族及其血缘亲密的家族名义上分掌大权,担任各部族的酋长,其实不过是松散部落联盟推举出的首领而已,下属的每一个部落都具有很强的dulixing。

    他这次来访晋阳,随行的除了几位贵人以外,便是从各部落中征调的三十名jing锐鲜卑骑兵。这些骑兵都是他下属各部落著名的勇士,地位几乎与部落头人相当。若是独孤折屈服于晋朝官员的威胁,将其中几人交给汉人处置,只怕他回归定襄盛乐之ri,就是独孤部各部落大乱之始!

    更何况,已然到了这样的局面,那位大人却为何还不出头?为何还不出头??

    独孤折本非智计出众之人,此刻左思右想,仍旧是无计可施。

    刘琨睨视着独孤折,并不说话。他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再也明确不过,只须等待眼前这个鲜卑酋长做出选择。眼看着独孤折的面se越来越纠结,原本挺直的身躯都渐渐驼了。

    “刘刺史有刘刺史的想法,独孤酋长也有独孤酋长的难处,两位何须为这般小事伤了和气?”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边响起,原来是坐在几名鲜卑贵人最末位的一人突然开口说话。这人年约三十许,头颅硕大,下巴宽阔,胡须浓密,肩膀和胸部的肌肉粗壮无比,站在那里,仿佛千年老树的树桩般。今ri与会的鲜卑贵人之中,数他最是沉默,任凭众人言语冲突,他只是不管不顾地大口喝酒吃肉,谁知到此时突然插言。

    塞外胡人的部落酋长们多半都会说汉话,许多人都像独孤折这样,可以使用汉话与人沟通。但他们多半都咬字不准,听起来未免有些费力。这壮汉的汉话却既流利又纯正,赫然是洛阳地方的口音,所谓“正音”是也;配以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满了打动人心的力量。

    壮汉向刘琨施了一礼道:“刘刺史,您是朝廷的方面大员,您的话就是朝廷的意思,我们这些草原上过苦ri子的小小酋长,谁敢不遵?独孤酋长之所以犹豫,并非无视朝廷的律法,而是受困于我们鲜卑人的传统,不忍心让这些应该战死沙场的勇士死于刑场。在下冒昧,有一方法定然可以给您满意的交待,也不会让独孤酋长难堪。”

    刘琨上下打量了这人两眼,颇有兴趣地道:“是何方法,讲!”

    “晋阳乃是朝廷治下,我们鲜卑武士在晋阳杀了人,原该由您处置。可是,我鲜卑族崇敬的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却无人愿意做束手就戮的懦夫。若刘刺史定要处置他们,我恳请您,赐予他们战死的荣耀!”

    “战死的荣耀?”刘琨捋着胡须,下意识地问道。

    “正是,战死的荣耀!”壮汉大声应道。话音未落,他一跃而起,大踏步走出堂外。随着他的脚步,两侧偏厅里的鲜卑武士无不一一肃然起立。只听他以鲜卑语振臂高喝几句,顿时便激得鲜卑武士们狂呼乱喊,纷纷抛下手头吃喝的物事,汇集到他身后,杀气腾腾一如群魔乱舞。

    那壮汉大张双臂,向着刘琨咧嘴笑道:“刘刺史,久闻您是汉人中的英雄好汉,麾下的骁勇将士们转战南北、威名远扬。如今拓跋鲜卑三十名武士在此,愿与刘刺史的部下生死相搏;若是您的部下胜了,当场便可斩下他们的首级,我保证上下人等绝无二话;若是您的部下败了……嘿嘿……”

    那壮汉摇着头道:“刘刺史,我鲜卑武士不过三十人而已,您若是觉得没有战胜的把握,不妨多派士卒比斗。三十名士卒不够,就派一百名士卒;一百名士卒不够,就派三百名士卒……只需多派人手,想来您的部下绝不会败。”

    纵酒闹事在前,拒捕杀人在后,这时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当朝大员并州刺史、护匈奴中郎将刘琨……这帮鲜卑人,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在场的官员将领们,无不在心中暗暗喝骂。

    陆遥却在一旁暗自思量:眼前这发言的鲜卑壮汉貌似粗豪,其实口才便给、心计极深。他只用前恭而后倨的几句话,就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的中心。原本谈论的是要求鲜卑凶手,束手就缚;而现在,却成了晋阳军必须自己动手拿下这三十名凶悍的武士。他最后说的几句话,更是逼迫越石公不能动用太多的人手,不然必定为鲜卑人所笑。

    三年前东瀛公以重金邀请鲜卑骑兵助剿匈奴,陆遥亲眼目睹过鲜卑人的凶猛。以当时并州军的作战能力,在同等兵力下绝不是鲜卑人的对手,更不要提鲜卑人以骑克步的巨大优势了。

    战斗力的差距并不仅仅在于战斗技能和军事素养,更重要的是鲜卑人骨子的轻生好死,使得他们的战斗意志远远超过任何一支汉人军队的极限。以鲜卑武士之凶悍,除非越石公动用丁渺所部jing锐或是林简等近卫武士,否则只怕真要三百名普通士卒才拿得下来……

    这么想着,陆遥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胡人如此猖獗,真当晋阳没有雄武男儿么?不过三十名武士而已,我当亲领本部jing锐下场,定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他心意既定,脚步微微一动。

    正待向越石公请令出战,却发现斜对面温峤注视着自己,右手虚抬,作了个阻止的手势。陆遥不禁愕然,随即便看见温峤起身离席,悠然往后堂去了。

    陆遥不知温峤有什么打算,只能按捺下xing子,继续坐观形势发展。

    刘琨果然似乎被此人的话语激怒。他的面se渐渐yin沉下来:“都说鲜卑人开化未久,xing格豪爽粗疏。想不到也有阁下这般心机繁密的人物,简简单单一件事,竟能颠来倒去,说出这许多复杂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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