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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霸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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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真的要开围棋课吗?”最先出声的是杨恕,他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孩子,别的小孩子不敢说的话往往会撺掇他来说。

    “呵,当然,刘家把棋具都买回来了,老师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袁朗笑着反问道。

    “老师,围棋难学吗?”孙进接着问道,他有点儿担心,他并不是个聪明的学生,正常的课程于他已经很吃力了,又开一门儿功课,负担岂不是越来越重?

    “呵呵,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分怎么看了。”袁朗笑着答道。

    “。。。。。。啊,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呀?”不只是孙进,许多小孩子都难以理解,难就是难,简单就是简单,难道围棋也会因人而异,故意刁难人吗?

    “呵呵,说简单,是说懂得围棋的规则下法很简单,说难,则是将这些规则真正掌握,融会贯通很难。打个比方吧,就好比写字,每一个字无非是由点,横,竖,撇,捺五个笔画所组成,上过学的每个人都知道,然而,当这五个笔画经过不同的排列组合之后就会形成完全不同的字体,各种异体字加正体字,通算起来有数千乃至过万,即使象我这样念了几十年书的人都不敢说每个字都认得。围棋的情形也是如此,规则非常,几句话就能概括,但正因为规则简单,所以才会有无穷的变化和组合,反之,如果规则繁琐复杂,则限制了各种变化的可能,打个比方,让你们用五个基本笔划写字,你们每个人都能写出很多,而且重样的机会很少,但要是让你们写的这个字中必须包括一个偏旁部首,比如说‘寿’,那么你们的思路就会被这个‘寿’字所限制,能写出十个就已经很不错了。表面看起来似乎是限制越多,难度越大,但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一旦你把带‘寿’这个偏旁的字都记住,那么这道反而变得非常简单,因为你需要记住的字最多不超两位数,死记硬背就行了。可是规则简单到只要基本笔划就行的时候呢?要求表面看起来似乎容易了,问题是需要准备的范围却被成百上千倍的放大,试问,谁能把天底下所有的字都认得呢?更何况下棋还不同于写字,很多情况下完全是在创新,你记忆力再好,又怎么知道以前没有出现过的变化呢?”袁朗笑着解说道。

    “。。。。。。哈。。。。。。,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记性好不等于棋就能下得好吧?”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谢心远,那天在和谭晓天发生冲突的小比试中他输得是一败涂地,加上后来又听说在刘老太爷寿宴上比翻牌抽对,谭晓天又靠过目不忙的记忆力把万卷楼苏老师的侄子打败,他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在记忆力方面自已绝不可能赢过这个小不点儿,所以此时听袁朗说记忆力在下棋时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心中一喜,觉得自已有压过谭晓天的机会了。提问的同时,他的眼睛不自觉得扫了谭晓天一眼,却见那个小家伙完全没有理会周围发生的事情,还是一笔一画的认真练,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架式。。。。。。不,这已经不是‘窗外’事了,这根本就是‘窗内’事了!这个小家伙,精神注意力怎么会那么强,难道他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完全不会被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所干扰吗?

第六十一章 学院往事() 
“唔。。。。。。,你这个问题有点儿意思。。。。。。。,不过说实话,我没办法回答你。”听了谢心远的问话,袁朗想了想后笑笑答道,回答的同时还习惯性的轻轻捋着胡子,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已答不出这个问题是丢脸的事儿。

    “啊。。。。。。,”几乎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大感意外,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老师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的象征,就连他们的父母提到袁老师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尊敬,觉得他是梅龙镇上最有学问的人,怎么他老人家也有回答不了的问题?

    “呵呵,干嘛都是这种表情?”居高临下,小孩子们的反应袁朗看得清清楚楚,他猜得出这些小孩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笑得更加开心了。

    “。。。。。。;老师,为什么呀?”陈立宏的问题代表了所有孩子们的疑问。

    “呵呵,怎么说呢,依常理而言,记忆力好对下棋肯定是有好处的,虽然不可能把所有的变化或下法都记下来,但记得的多一点儿总比少一点儿强,就好比药铺的伙伙,整个药柜数百个保存药材的小匣子,虽然每个药匣子上都有贴着药材名,药铺的伙计没必要去记住每一种药材在药柜中的具体位置,但事实上,每一位合格的药铺伙计都必须做到顾客随便说出一味药材的名字,他都能想也不想马上找到相应的位置。由此可知,好的记忆力对这位伙计能力评价是有帮助的。问题是,记住这些药材摆放的位置就够了吗?假如那些药材的位置改变了,又或者药材和外边标识的名称不符怎么办?这个时候光记住那些名称和位置是没用的,重要的是能认出那些是什么药材,这才是最关键的。”

    “。。。。。。,可能这么说拐的弯太大了点儿,你们听不懂,那就讲个我自已亲身经历过的事儿吧。”看小孩子们还是满脸迷惑的样子,袁朗略一沉吟,决定换一种方法。

    这是要讲故事吗?小孩子很少有不喜欢听故事的,一听袁老师要讲他过去的事情,一个个都兴奋起来,而这时谭晓天也写完了之前袁朗应付想要拜师学艺镇民们时留下的作业,把毛笔放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袁老师摆龙门阵。

    “。。。。。;我年轻时是在西林书院修学,那是在江南也是非常有名的学院之一,在我入学之时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学生最多时曾达到四百八十多人,通算下来,在那里修习过的书生恐怕早已超过万人,完全称得起是桃理遍天下,前吏部尚书李文忠李大人,监察御闵靖元闵大人,大诗人杜充杜先生,都曾经在这里求过学。。。。。”袁朗的开场白还不是一般的长,正题还没有进入,先讲了一通西林书院的光荣史,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读书人讲的是出将入相,不为名臣,便为名师,不说名满天下,至少也要做到学有所用,让自已的才能为他人所认可,问题是他家境一般,并无显赫背影,为人正直,不知变通,更不肯做那种欺上瞒下,营私舞弊,同流河污的事情,所以仕途之上很不顺利,不仅没能青云而上,成为国之重臣,反而屡屡被上司打压,同事排挤,下属抱怨,到最后被人设计陷害,不得不告别仕途,抛家舍业,心灰意冷之下来到梅龙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私塾先生。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而在他的回忆里,在西林书院学习的那段时间无疑是最值得回忆的,也难怪提及此事他会感慨万千,话匣子一经打开就很难合上了。

    “。。。。。。西林书院的课程很多,除了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外,围棋也是修习课目之一,每个人都要学习。”

    “。。。。。。西林书院是按天干地支分班,我所在的丁字班共有三十二位学生,论综合成绩,我名列三甲之内,是公认的资质最高的学生。”

    “。。。。。。西林书院虽是非常好的学院,不过有所谓‘十根手指伸出来也不一般齐’,学生多了,难免良莠不齐,一个班上既有我这样脑子好用的学生,也有头脑没那么好的学生,我的邻桌叫做杨艺便是这样的人,脑子那个笨呀,简直就是放大了一号的田庆友,比田庆友强的,就是人家踏实,肯用功,别人背一篇文章用半个时辰,他一个时辰背不下来就用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到记住了为止,这一点,田庆友就远没办法跟人家比了。”袁朗笑道,这样的形容让下边的孩子又是一阵哄笑,只有田庆友不好意思的用手把脸遮住,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围棋课是在入学后三个月开课,大家本来以为,以杨艺的脑子,棋艺肯定会是班上的最后一名,老师讲的那些棋理,战法,形状之类的东西,不要说掌握,就算是背下来也能要了他的命,事实也是如此,就比如那天教天天背的《棋经十三篇》的第一篇,班上的人最短是用一柱香时间,最长用了一节课的时间便都背下,而杨艺直到第二天早晨还背得是磕磕巴巴,被老师罚绕着学院操场跑圈。”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背东西背得那么辛苦的杨艺在对局比赛时的表现却让人大吃一惊,走出的招法常常和老师教的大相径庭,甚至是完全相反,偏偏别人就是拿他没有办法,看起来明明是无理之极,下出来会被老师骂的招法,下着下着我们却被搞得头晕脑涨,一败涂地,班内的围棋比赛,他一直是第一名,其地位无人能够动摇,包括我在内,然而,棋理记忆解释之类的考试时,他的成绩却还是最后一名。”

    “。。。。。。;对于这样的情况,不仅是我们想不通,当时教我们围棋的老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棋理一窍不通,且资质那么差的人怎么下起棋来却那么厉害,想来想去,也只能说这个人是个异类,不能以常识去衡量。”

第六十二章 一切皆有可能() 
听了袁朗所讲的往事,满屋的小孩子们都大觉有趣,热烈的讨论起来,尤其是田庆友,更是兴奋得象是刚刚偷喝了两口他老爸的珍藏的老酒,“哈哈,是谁说我就学不好围棋的?!老师刚刚讲的听到没,脑子不好使的人一样可以下的很好,甚至比聪明人都强!哼,你,你,还有你,到时候肯定会被我打得哇哇叫!”他指着谢心远,杨恕,孙进等几个平时总喜欢嘲笑他脑子笨的同学叫道。

    “切,有你这么听话听一半的吗?老师说的是,那个人是个异类,也就是这种人少之又少,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你凭什么和人家比?!那个人用功非常刻苦,会花比一般人多几倍的时间去学习,用老师的话讲,就是。。。。。。就是。。。。。。对,以勤补拙,笨鸟先飞,你呢,让你把每天玩儿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你做得到吗?”谢心远马上反击道——输给谭晓天那样的小不点儿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要是再输给这个满脑子浆糊的家伙,他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凡事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凭什么说我就做不到呢?说不定我就是所谓的天才呢!”田庆友斗气道——保证如袁朗的那样同学一样付出超过常人几倍的努力用功,他是半点儿信心也没有,既然如此,他只能在另一个方面狡辩,因为就象字面所表示的意思那样,天才就是天生之材,是上天眷顾,从娘肚子里生出来就具备某种能力的不合常理的存在,所以,‘天才’是不需要解释的,就象喝酒,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大多闻到酒味儿都不敢尝试一下儿,而他偷喝老爸珍藏的好酒感觉却象是喝糖水一般,这种现象怎么解释,谁说的清楚?除了一句‘真是大义的儿子呀’以外还能说什么?

    “切,就你。。。。。。,怎么从上到下,我就没有看出你有一点儿‘天才’的影子呢。”

    对于田庆友的大话,屋内九成以上的小孩子们都是嗤之以鼻,如果比试的题目是‘大胃王’的话,那么田庆友的‘天才’之名或许是名符其实,然而可惜的是,下棋不是吃饭,信他?还不如信老鼠敢和猫单挑呢。

    “切,那是你们见识太少。老师,您说是不是?”田庆友一张嘴斗不过那么多人,于是向袁朗求助。

    “呵呵,你们现在连围棋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呵呵,一切皆有可能,或许你真是那样的天才也不一定,尽管我也认为,那样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袁朗笑着回答道。心情好的时候,逗弄逗弄这些小家伙也挺有意思的。

    一个老头儿和十几个孩子在教室里愉快的聊着天儿,气氛非常和谐,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了学无涯,前面是刘府的管家阿福,后边跟着一个推着三轮车的仆人,车上满满载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人刚进入院门,便有眼尖的孩子看到,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袁老师,袁老师在吗?”满脸笑容的阿福提高声音叫道,他并不担心会打扰到课堂秩序引起袁老师的不快,一方面是因为教室里已经够乱的了,不差他掺和这一下儿,另一方面则是他这趟是奉命送礼而来,看到礼物,袁朗笑还来不及呢,哪儿还有空挑他的毛病?

    听到阿福的叫声,袁朗迎了出来,其他小孩子见状也不等他吩咐,也一窝蜂的跟上,指指点点三轮车上装得满满的箱子,兴奋地讨论着里边装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终究,真正见过围棋的人没有几个,单听别人口中的描述和亲眼见到的实物还是有分别的,而这种分别正是小孩子们最好奇的地方。

    “呵呵,是福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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