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年代养老生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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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的三个人都看着她，林老太太开口问道：“咋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那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大声地道：“你家丽丽跟她大嫂打起来了，刚怀上的孩子都打掉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老太太一听就有点急，匆匆地下来穿鞋子，一问道：“你这人是，她们在哪里打的架？你来告诉我们两个老骨头有什么用，我家里几个儿子媳妇知道了没有啊？他们去才有用啊！”

　　　　林佳也是非常震惊，也跟着老太太赶紧下来，她们估计是要去看看的，结婚了几个月的林丽丽和她大嫂打架，居然还把孩子打掉了，这得多激烈！

　　　　可是林丽丽就是一个腼腆普通的小姑娘，十几年了也没听说她和别人吵过架，这是出什么事了才能把她逼成这样，李家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家庭啊！两个媳妇打成这样即使是在农村也是很少见的。

　　　　“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她们就在地里打的，当时周围好多人，可是都劝不住，事情就成这样了，现在已经被扶回家了”

　　　　林老爷子倒是没有动，来通知的那个小媳妇又急匆匆地先走了，林佳扶着老太太慢慢地走在后面，老太太腿脚到底不比年轻人了，她去了其实也不顶什么事，就是去看看林丽丽现在的情况。

　　　　才刚走到李家院子外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女人哭天抢地的声音。

　　　　林佳一阵头大，今天这事怕是闹得很大了，她这运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嫣昨天才发现怀孕，今天这边就有人落了孩子。

　　　　两人顿了一下又继续走进去，院子里果然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李国旗坐在墙根处，一脸愁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旁边有个年轻男人正在门口转来转去，也是一脸愁容。

　　　　林丽丽站在人群中弱弱地哭着，脸上有好几道抓痕，林家的几个媳妇都站在他前面挡着，对面几个女人正在掐腰破口大骂，手指时不时地戳过来。

　　　　林丽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这事情一看就是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她们一直都以为是林丽丽的孩子掉了，现在看来是她大嫂掉了孩子，不管怎么说，事情都不好处理了。

　　　　对面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哭的鼻涕眼泪直流，指着林丽丽的脑门骂道：“你这个黑心肝的贱皮子，你大嫂怀了孩子，你还对她下这样的毒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人，你的心怎么会这么黑”

　　　　“哎呀，不是都说过了嘛！我家丽丽不知道她嫂子怀孕，你家闺女下手也够黑了，把我们家丽丽给挠成这样”

　　　　张小萍站在林丽丽面前反驳，但总归是觉得自家侄女下手比较重，人家好好的孩子都给掉了，这个反驳的语气有点底气不足。

　　　　那人又拍着大腿哭叫起来：“我家闺女还躺在床上流血呢，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都没了，到底是谁心肠歹毒，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两边你来我往的，林佳和老太太就在旁边先听听情况，等会儿再说话才不会说错。

　　　　听了几句，林佳觉得这李家大嫂的家人也奇怪了，女儿都还像她说的躺在床上，流产不及时治疗可不是好玩的，现在争着有什么意思，总得先关心一下女儿吧！

峰回路转（）　
林佳自认嘴皮子肯定没有刘多弟的家人们溜；而且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林丽丽还有她娘和伯娘婶子几个人在前面护着；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她暂时就不想去趟这趟混水了。

　　　　“先别吵吵了；吵得让人心烦死了；就不能先问问两人到底为什么吵架吗？”

　　　　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提出了异议；现场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屋子里传来的哭声和难听的叫骂，中气十足的，外面的人听来都是清清楚楚；没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林佳往说话的人那里看去，是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她不认识的。这话算是说到了林家人的心里；这都什么时候了；吵吵闹闹有什么用，还不如先把事情搞搞清楚。

　　　　张小萍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不再理会对面的人；转身搭住林丽丽的肩膀；鼓励地对她道：“丽丽；你公公说得对；快说说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娘家人都在这里站着呢，谁有理谁没理都不用害怕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

　　　　“就是；我们家丽丽可是乖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和谁红过脸呢，这说打架就打架，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林丽丽的娘也鼓励她赶紧把话说出来，她闺女虽然拗了点，但真的不是爱闹腾的性子。

　　　　说到底，林丽丽的嫂子虽然是受害人，但她脾气本来就不好，林丽丽则是真的没和谁吵过架，很多人对这点都是心知肚明的，都让她好好把事情说了。

　　　　林丽丽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慌，眼泪和抓痕混起来，看着也怪可怜的，可是还没等她说话呢，对面不知道是谁又大声骂道：“咬人的狗不叫你们不知道啊，谁知道她这副样子下面是一副黑心肝”

　　　　“都别说了！”林丽丽的公公眉头越夹越紧，又打断了马上要挑起来的骂战，他真的是听够了，这帮老娘们没一个省心的，就只会骂架。

　　　　见场面又安静下来了，他又道：“这是我李家的地盘，我李家的人还没说话呢，你们也该吵够了，现在让国旗媳妇把话说清楚，然后再去问问老大媳妇，谁对谁错总能说清楚的，你们能吵吵出来一个啥结果？”

　　　　“丽丽，刚才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快说吧，说出来大家再一起商量。”这时李国旗也看着林丽丽开了口。

　　　　“刚才在地里我和嫂子是在一处的，她说干活干得腰疼，要坐着休息一会儿，就让我把她那份也做一下。

　　　　坐下之后就看着周围，见到隔壁的林二水家嫂子来送水，羡慕地说要是她怀了身子也不用干活了，后来后来”林丽丽声音都小小的，不过还好话还说得清楚。

　　　　见她停了下来，她娘着急地戳着她，急问道：“后来怎么样，你这死妮子倒是赶紧说啊！”

　　　　“后来我就说我们两个哪里有这个命啊嫂子就生气了，抓着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看不起她，是不是看不上她好几年都没怀孕我，我冤枉啊，我不是也没怀孕”

　　　　林丽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种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简直是太难为情了。

　　　　这时对面的人伸着手指头恨不得戳到林丽丽的脸上，要不是有人拦着早就冲过来打人了，一脸愤怒地质问：“然后呢，然后你就打她了？是不是这样”

　　　　林丽丽闻言激动地摇头否认，没做过的事情她怎么能承认呢，又不是她的错。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打她，我没有打她嫂子一直抓着我的肩膀摇晃，我就挣扎把她推开，没想到就把人推倒了，她站起来就很生气地打我，说我先动手的，她把我脸上都挠成这样了，旁边的人还没过来劝架，她就捂着肚子说疼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没有打她，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们当时就在旁边呢，确实是大嫂子先动的手，二嫂子就只是不让她伤到自己而已。”这时旁边有一个小姑娘解释道，她旁边的几个媳妇姑娘也纷纷点头作证。

　　　　林丽丽把话说清楚了，还有看见事情经过的证人，林家人和李国旗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有错，但是先动手的也不是她，她只能说是自卫而已，这罪名可比刚才那家人硬安在她头上的罪名好多了。

　　　　“我就说我家丽丽不是爱挑事的人，你们家闺女也是的，自己怀了身子还这么容易冲动”张小萍这回的反驳可是有底气多了，这样的事情她们还心虚什么。

　　　　刘多弟的娘脸色一变，她自己的闺女什么样子她心里当然清楚，可是这事怎么能承认，她又要冲过来，她的儿媳妇和妯娌赶紧抓着她的手臂不让过去，现在要是打起来事情就更乱了，谁输谁赢也不好说。

　　　　“你个贱皮子黑心肝的，我闺女都这样了你还说不是你的错，我闺女的命怎么这么苦哟，好几年才怀上一个孩子，竟然就这样被打掉了，黑心肝的还不承认”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为我闺女报仇，要是她不推我闺女不就没事了”

　　　　“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商量，不能打架”

　　　　在场的人赶紧劝人，林家几个媳妇也是心累，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谁是谁非也差不多清楚了呀，这么闹还有什么意思。

　　　　林佳看着心惊胆战的，她以前也见过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骂架的，打架的也不少，这场面可真是难以解决了。

　　　　正在吵闹之时，一个少年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喘着大气道：“我们我们把王婆婆找到了就在山头上，她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站着的人正想开口问什么，另外一个少年就拉着同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形容狼狈的中年妇人跑了进来。

　　　　这时李国旗的大哥李国发从门口钻出来，跑到王婆婆旁边，焦急地道：“王婆婆，快去看看我媳妇，她正在屋里躺着叫疼。”

　　　　说完还没等王婆婆说话，他就把她拉着往屋里面去，站着的人赶紧让开一条路，纷纷说王婆婆终于来了，这大人应该能没事了。

　　　　看着王婆婆被拉进了门，刘多弟的娘看着林丽丽，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孩子没了，要是我闺女有个什么不好的，我要让你们赔命，要让你们伺候她一辈子！”

　　　　“凭什么，这光是我家丽丽一个人的错吗？你们家闺女先动的手凭什么由我们来承担。”

　　　　林佳看着两家人都冷静不下来，掰扯不清楚，又要吵起来了，她和老太太说了一声，上前几步道：“这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大家就先冷静一下，这事双方都有错，虽然是大嫂子先动的手，可是她伤的也重，说起来双方的责任都差不多，补偿什么的也得好好说清楚责任才能讲啊！”

　　　　刘多弟的娘看了林佳两眼，才瞪着她不满地道：“你是林家人，说话当然向着林家，我闺女孩子都没了，这黑心肝的人还好好的，这事怎么能一样，一样得了吗？”

　　　　“说话小心点，一口一个黑心肝的，谁的责任你心里不清楚啊？谁才是黑心肝的？”林佳很是生气。

　　　　这责任都说清楚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地骂人，这脸皮简直了。她现在不是什么未嫁的小姑娘，说话冲一点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就是，难道还能找个孩子塞她肚子里不成。”林丽丽的娘搂着林丽丽，朝对面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媳妇扯住了还想说话的婆婆，愤慨地道：“你们怎么说话呢？这事是该怎么判，该怎么赔偿都得大队长和公社上来断。”

　　　　刘多弟的娘这时也反映了过来，他们闹成这样的目的就是要赔偿，她们养了闺女这么久，嫁人也没能赚什么礼金，现在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对，对，这事你不赔偿我们五百块钱就不算完，我要到公社派出所告你们去，让你们黑心肝的去吃牢饭。”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样开的，她儿媳妇和妯娌都也是目瞪口呆，这婆婆/嫂子也太敢开口了，这么多钱。

　　　　张小萍瞪大眼睛看着她们，冷笑道：“五百块钱，你们大白天发什么梦啊！”

　　　　“想美事去吧你们！”

　　　　“不给啊，不给我就送这个黑心肝的去吃牢饭”

　　　　正在刘多弟的娘得意洋洋，林家人满心愤怒，李国旗纠结难当，李家公公头疼不已，林丽丽十分恐惧、后悔难当，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的时候，王婆婆走了出来。

　　　　众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

　　　　她的脸色十分不好，但又不是正常情况下的惋惜同情之类的情绪，而是愤怒不满。

　　　　“王婆婆，我家小姑子怎么样了，这人还好不好？”刘多弟的弟媳赶紧上前打听，她表现得很着急，好像很担心刘多弟的身体情况。

　　　　刘多弟的娘也是急忙问道：“我闺女没事吧！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打掉了。”

　　　　王婆婆大概是像刘稳婆一样，一个生产队里专管接生安胎的，她五十多岁的样子，被从山上拖过来的样子狼狈的很，现在额头上都还是很多汗。

　　　　她冷冷地瞥了说话的婆媳俩，嗤笑道：“孩子，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老娘在山上干活做的好好的，就被你们拖过来看刘多弟的月事，恶不恶心啊？老娘可不是管这事的！”

　　　　“什么，没有孩子？”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

　　　　王婆婆的话，就像是在平静无波的一锅油里，突然浇进了一点水，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平静的院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各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