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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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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尸柜的一刹那,刘天明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具尸体上。
由于冷冻的效果,尸体表面已经凝起了一层薄薄的霜花。用手轻轻掸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从已经僵硬的皮肤表面透射而出的粗糙和冰冷。
死者的嘴唇微张着,外露出口腔的牙齿上,满是令人恶心的黄渍。紧闭的双眼略有肿凸,鼻翼两边的皮层因为失水,显得有些萎缩。但是,这些微小的变化,并不足以掩盖他的真实身份。
没错!昨天晚上随同救护车一起拉回来的,就是这个人。
刘天明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慢慢拉开围裹在尸体身侧的塑料薄膜。他意外地发现,死者面部的皮肤,竟然呈现出碳状的乌黑。
这不正常。
人死之后,由于新陈代谢不再起作用,血液会凝聚变腐。皮肤也由渗红转变成为铅灰色。机体脱水后,尸体还会逐渐呈现深褐色乃至灰黑色。可是像眼前这种碳黑的状况,刘天明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仅仅是面部。当他用颤抖的手,慢慢解开死者身上衣服的时候,裸露在空气中的整个胸脯和肩膀,同样呈现出令人心悸的乌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刘天明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几只试管,分别从死者的头发和指甲上取下部分样本。又摸出锋利的手术刀,从尸体的左肩外侧削下一片两厘米见方的皮肤……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抬起沉重的尸箱,顺着滑轨,将其慢慢推入柜中。
他并非天生的恋尸僻。只是隐隐觉得,这个突然死亡的病人身上,应该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就在尸柜即将合拢的一刹那,刘天明忽然发现:从自己所在的角度望去,死者的面部似乎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笑容。就好像昨天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那种充满恐怖和残忍意味的微笑,仿佛是看到了美味无比的食物。
……
“陈医生,资料已经做完了。请把门锁上吧!”
陈婆当然和“医生”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这不过是对医院工作人员笼统的称呼。
路过看管间,刘天明顺手敲了敲半开的窗户。坐在窗前的陈婆抬头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仍然保持着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的呆滞神情,拿起摆在桌面上的钥匙,朝着太平间的方向走了过去。黑色厚木底拖鞋撞击着水泥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沉闷声响。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刘天明忽然有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某种自己似乎很熟悉的东西,从眼角余光中滑过。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视线透过敞开的窗户,直接落在在楼道看管间的桌子上。随即,牢牢锁定,半天也没有移开。
那是几块“徐福记”水果糖。
旁边,还有一张已经被揉成团状的透明包装纸。
陈婆也喜欢吃糖?
……
十二点,午餐时间。
医院食堂做的红烧肉非常不错,浓郁的香气隔着很远便能闻见。去的晚了,根本就买不到。
虽然早饭吃得不少,可是刘天明仍然觉得肚子饿。他早早来到食堂,足足打了两斤米饭,六个红烧肉。混杂着肉块与胡萝卜的米饭,在洗干净的不锈钢餐盆里,堆成码尖的小山。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面露诧异,惊叹着倒吸冷气。
“嘿!这年轻人胃口真不错,居然能吃这么多。”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从苏浩身边走过,不住地摇头叹气,喃喃自语:“想当年,我也不差,甚至吃得比这还多。如今这身子骨……唉,老喽……”
用红糖和酱油焖烧出来的肉块,吃在嘴里有种非常舒服的酥烂口感。不过在刘天明看来,对自己产生最大吸引力的,却是肉块表面那种混合着酱色的暗红。
它,很像血。
涂满鲜血的肉块,应该非常鲜美。
……
尽管午饭吃的很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刘天明仍然觉得还是饿得发慌。而且喉咙一阵发干,嗓子眼儿里火烧火燎的疼。
摸索过桌上的茶杯,一口气灌了大半杯凉水,这才稍微缓和下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从症状上判断,很像是上呼吸道感染。在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刘天明也不敢随便用药。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先做一份血样化验,看看结果再说。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找某个医生询诊?那样做很方便,对症下药,好的应该更快。然而,潜意识当中,刘天明总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
三楼化验室,是一个完全用合金框架与有机玻璃隔开,占用了楼道大厅近三分之二面积的大房间。隔着那层透明障碍,可以清楚看到摆放在屋子里的各种检测仪器。甚至还有对面窗户之外,楼下,体积已经显得非常微小的行人和车辆。
刘天明刚刚走上二楼,拐角楼梯的卫生间里,也同时走出一个穿牛仔短裙的年轻女人。
她的脸非常白净,但显然不是自然的皮肤本来面目,而是粉底涂抹太多显出的妆色。年龄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干干瘦瘦的,凸显出很多女孩刻意追求的骨感效果。穿着却很暴露。尤其是短裙,勉强能够遮挡腿根略下大约五厘米左右的部位。从刘天明所在的楼梯偏下位置,甚至可以看见双腿中间若隐若现的粉红色丝质*****这种着装打扮很是性感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多男性目光注视的焦点。刘天明也不例外。也正因为如此,他注意到: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盛尿用的浅口塑料杯。
十二公分的细高跟鞋踩在水磨地砖表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似乎并不介意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带有鄙夷、嫉妒、冷漠,甚至火热欲望和邪恶的各种目光,依旧高昂着头,扭动腰肢,用颇为优雅且带有相当诱惑性的姿势,把装有微黄尿液的塑料杯,连同一张已经交过费的医用处方签,轻轻摆在化验室的窗口前。
刘天明俯低身子,隔着玻璃看了看,转身走向旁边紧闭的小门。绕过女人身后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瞥见,化验单上写着“验孕”两个字。
由于宿舍在同一楼层的关系,刘天明与化验室的人很熟。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坐在显微镜前化验员张德良抬起头来,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士官生,又跑到我们这儿来搞情报了?”
被恒温培养柜阻隔视线的桌子对面,滑出一只轮式转椅,上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很瘦,个子不高,尽管白大褂已经是最小尺码,他穿在身上依然显得很空。
与张德良一样,钱广生也是医院的化验员。早年的时候从卫校毕业以后,就一直分配在化验室。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份工作,对包括刘天明在内前来实习的医大毕业生也很冷淡。也许是出于嫉妒,或者是痴迷于苏联时期红色小说的缘故,钱广生把所有大学毕业的人都叫做“士官生”。至于化验单,则称之为“情报”。
“有一个朋友,老病号了,委托我帮他看看血样。”
刘天明陪着笑脸打着招呼,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支提前准备好,装有自己血样的试管,拉过一把椅子,在分子检测仪面前坐了下来。
第四节 我生病了()
“熟人”和“朋友”,永远是流行在这个社会上,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肯能帮用到的角色。医院也不例外。所以,尽管刘天明的动作违反了医院的规定,可是张德良和钱广生却丝毫没有想要制止的意思。感觉,就好像某个熟人来到自己家里,随口借用厕所方便一下。
用吸管抽出血液,小心滴在玻片上,加入稀释剂,调匀,将玻片塞进电子显微镜下,调整旋钮……一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微观世界,顿时出现在刘天明眼前。
扁圆形的红细胞之间,偶尔间杂着一个个巨大的,外形如同斑疹的白血球。它们如同游虱在水面漂浮,上下层叠。就在这两种构成血液的基础细胞之外,还有一种形状类似海胆,表面带有密密麻麻锐状凸起的怪异存在。它的体积比白细胞略大,呈椭圆形,游动缓慢。一旦有红血球从旁边经过,尖锐的针刺立刻主动伸出,将其狠狠扎穿。
这种怪异的细胞,仿佛是专以血液为食。就在刘天明的注视下,五秒钟内,已经有三只红血球被连续扎中,吞噬。那种凶蛮狠厉的动作,就像冲进羊群,肆意虐杀的恶狼。
看到这一幕,刘天明只觉得心脏骤然抽紧。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触电般将眼睛从显微镜前移开,上身后仰靠在椅子上,神情茫然地望着镜头下面那块载有红色血点的薄薄玻片。
张德良已经戴起口罩,从消毒箱里小心翼翼取出一盒刚刚清洗过的培养皿。坐在写字台前的钱广生拿起一张化验单,对着一份尿检样本鄙夷地连连摇头,冷笑着在右下角空白处重重写下“阳性”两个字,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扫到拱圆形的接单窗口外。
张德良无论任何时候都小心谨慎,很少得罪人。相比之下,钱广生却显得性子古怪,尤其是对女人有着天生难以言语的冷淡。据说,他最喜欢听到某个女人意外怀孕。而且,化验单上“阳性”这两个字也写的特别好。
他们都没有看到刘天明脸上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了化验室。尤其是钱广生,一直色迷迷盯着坐在化验室窗口对面那个穿超短裙的纤瘦女人。仿佛他细小的眼睛有x光功能,可以透视。
美女。
男人嘛,可以理解。
……
医院办公室。
为了配合天气预报今天日间气温高达二十九摄氏度的的说法,太阳卖力的释放着能量,像熔炉一样烘烤大地,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地球上这些可怜的卑小生物。
刘天明用力旋开一瓶“阿莫西林”的盖子,抖出六颗红白包装的胶囊,就着从饮水机上刚刚接下的热水,将这些表面光滑的小玩意儿全部吞下。
毫无疑问,自己生病了。对此,刘天明非常肯定。
至于病因……应该不是什么常见的上呼吸道感染,而是那天晚上在车上的抢救过程中,从病人身上沾染到的血液。
一束阳光从窗外透入,照在他的脸上,浮泛出略显苍白的颜色。
得益于大学时代从未间断过的晨跑和训练,刘天明肩膀很宽,身体厚实得好像一堵沙垒,他的身材整体十分匀称,充满了力量感。他的脸上几乎总是带着微笑,待人态度也很温和,总会让人感到似乎有温暖的阳光扑面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刘天明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古怪病人状如死尸般的面孔,只觉得浑身发冷。显微镜下那种凶暴残忍的怪异细胞,仿佛正在张开大嘴,狠狠啃啮自己的心脏。
化验单上的大部分数据都很正常,唯一异常的,就是血色素偏低。像他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子,正常值应该为130~180g/l,而目前的化验结果只有60~70g/l,连一半都不到。
贫血,非常严重的贫血。
刘天明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结果。为了防止差错,他单独从自己身上抽出另外两份血样,以其他人的名字,分别委托张宏良和另外一名值班人员进行验证。结果显示,三份单据的检验数字都没有出入,完全一样。
今天是星期四,按照排班顺序表,明天可以轮班休息。
悬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已经走过下午四点二十五分。与上午到处都是病人,忙碌且混乱的场景相比,位于三楼的内科诊室显得很空,走廊的绿色条椅上,也只有一个正把吊瓶挂在高处输液的病号。
科室里的专家,半小时前就已经下班。今天轮到一个姓顾的老头坐诊。据说,他是副院长从其它地方花大价钱挖来,在治疗肝病方面颇有心得的高手。作为初出茅庐的学生,刘天明也曾将其当做神一样崇拜。不过,他后来发现:顾老头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处方签上无一例外都是那几付成份简单,却被顾专家大肆宣扬为“特效秘方”的草药。
每逢顾专家上班时间,总有一、两个大病初愈的患者,在人最多的时候出现在内科诊室。他们总会说上一大堆充满感激的话语,像对待自己至亲一般送上厚厚的红包,或者价值不菲的高档礼品。顾老头也总是满面冷肃果断拒绝,更少不了“医者济世乃本心”之类的呵斥……就这样,红包和礼品在推来挡去之间不断过手,最后,被坚决要表示感谢的患者换成“再生父母”、“杏林高手”、“悬壶济世”之类的锦旗,密密麻麻张贴在墙上。
这些人来的次数多了,刘天明自然也就看得眼熟。有一次下班,在医院外面的公交车站台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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