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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锦绣荣华-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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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谨跟着看了穆锦程一眼,不动声色道:“这位是谢家的小姐。此番是南下回外祖家探亲,便与我同路来了。”
听到刘谨称自己为小姐,穆锦程心头一跳,不可思议地回看刘谨。
这时候刘谨已经收回了目光,再对陈妈妈道:“谢小姐身上不利索,劳烦陈妈妈寻一套家常衣服给她换上,顺带也……带她收拾收拾。”
陈妈妈眼睛利,在穆锦程行走之间已经看到她裤子上的血迹,听到刘谨这样说,心里头明白了十分。
上前来扶住了穆锦程,陈妈妈说:“谢小姐请随老身来。”
————
穆锦程擦洗过后,换上了陈妈妈女儿年轻时的衣裳。
关于大姨妈,也在陈妈妈的指点下,收拾妥当了。
陈妈妈一边儿给穆锦程梳头发,一边儿看着镜中的她问:“谢小姐为何不扎耳朵眼儿?”
身穿女装正一身不自在的穆锦程摸摸自己的耳朵,轻声答道:“小时候扎过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堵上了。后来长大了怕疼,便没再扎。”
陈妈妈和蔼一笑,道:“女孩子家的,还是要扎的。要不然嫁人的时候,怎么戴耳环?耳边这一块,最显咱们女人的风情呐。”
穆锦程红透了脸,声如蚊讷地应了一声。
陈妈妈给穆锦程梳好了头,扶着她的肩打量了许久,感叹:“果然是个齐全人儿。难怪……”
说到这儿,陈妈妈自动掐断了话头,收拾了妆奁,往门外走去:“我去叫少爷进来。他在外头,应该等急了罢。”
换下了男装,穆锦程犹如被画皮鬼被扒掉了身上那层画皮,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谨。
可是该来的,总归要来。
门外,陈妈妈和刘谨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门被人敲响,刘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令人安心:“锦程,我进来了。”
“等等!”穆锦程禁不住高声止住他,“等等……我,我现在还……”
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门外静默良久,刘谨才开口道:“跑了一天马,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顿了顿,刘谨又说:“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院子里和陈妈妈说话。”
穆锦程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糊了纸的门上那道被阳光照射,落下的人影。
看着人影在门上消失了,穆锦程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床上一倒,眼睛盯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穆锦程不愿意见自己,刘谨心中有几分失落。
在正忙着折长豆的陈妈妈的身旁坐下,刘谨盯着篮子里那一大把长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皇太子这模样,陈妈妈心中是又可叹又可怜。
放下手里的活,陈妈妈扭头看刘谨,问——
“少爷,你是不是喜欢这位谢小姐?”
第57章()
听到陈妈妈如此问来,刘谨静默片刻,答:“不止是喜欢。”
不止……是喜欢。
“十年未见,转眼间你也该大婚了。”陈妈妈感叹着,往着穆锦程歇下的房间处看了一眼,“谢家小姐……想来京中也就谢相谢家,襄阳伯谢家两家称得上是望族。不知道这位谢小姐,是哪一家的姑娘?”
刘谨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神情落寞,道:“都不是。”
陈妈妈见他这模样,心下可怜,只当是这位谢家小姐身份不够,又问:“那……你纳她为妾,日后再予她荣耀尊贵……也不可?”
听到陈妈妈这话,刘谨黑夜似的双瞳之中猛然亮起光芒。
可这光芒消瞬即逝,刘谨将手掌合上又松开,答:“她和她的家人,都不会同意的。”
“你这般身份,以后定是会荣华无量……这谢家又如何不肯?”
刘谨并未回答陈妈妈的问题,只是将掌心抵到她眼前,问:“陈妈妈……您离京之前,给我看过一次手相,说我此生万事顺畅如意,唯这情路坎坷……现在十年过去,您再给我看看,我的命运……可有改变?”
————
穆锦程往床上一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待她醒来时,日已西斜。
陈家似在做晚饭,炒菜的声音铿锵传来,还伴着阵阵猪油菜心的香味。
这样子鸵鸟下去终不是个法子,穆锦程思来想去,还是起身,出了门。
在院子边上喂着马的刘谨听到门声响动,摸了摸爱马的背,转头就问:“你醒了……”
在看到身穿女装的穆锦程那一刹,刘谨微微一怔,后面的话也忘了说。
她只不过简简单单地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齐腰襦裙,却如同三月里的迎春,开在了他的心底。
刘谨屏住呼吸,只愿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任世事白云苍狗,任时光白驹过隙。
亦无憾。
————
在刘谨的目光之中,穆锦程不自在地扯扯身上的裙子,有些尴尬地问他:“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很好看。”
说完,刘谨再次强调了一遍——
“很好看。”
穆锦程紧张的神经这才松和一些。
陈妈妈女儿身量比穆锦程高,这裙子她穿着有些长。
提起裙角,穆锦程小心翼翼而又别扭地走到刘谨身边,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
这问题实在是难以启齿,穆锦程在屋里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临门时刻,还是退缩了。
刘谨只静静地站在穆锦程身旁,低头看着她将头发盘起后露出的那一段天鹅似的后脖颈,等她将话挑明。
晚风习习,吹得远处稻田翻浪似地沙沙作响,遥遥传来,衬得两人这一方相处之地更显静谧且……微妙。
穆锦程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咬了咬下唇,逼着自己将话说完:“知道我,其实是个女的?”
刘谨很想伸手去摸穆锦程柔软的头发,用这个动作来安抚她,一如往常。
可是在现在,在穆锦程的身份已经被揭开的现在,他不可以。
将拳头握紧,藏在身后,刘谨开口回答:“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穆锦程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一颤,不言语。
“那日,我藏在父亲的书桌下,待他进来时候好吓他一跳。却没想到他和你父亲一块儿进了书房。有外人在,我不好失了礼节,便一直蹲在下面。然后……我就听到他们提到了你。”
穆锦程一惊,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刘谨。
刘谨神色淡然,唯有握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所以,你一入学,我便注意到了你……”
“所以,你父亲也是知道的?”
穆锦程嘴上这样问着,可心里那个被她自我催眠,自我逃避了很久的念头一直在往上挤,往上挤。
就快要冲破那道她自己给自己设置了很久的屏障。
刘谨看到穆锦程表情不太对,以为她在担心这事会被皇帝拿去作为威胁穆家的把柄,赶紧柔声安慰她道:“你别怕……我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是向着你们穆家的。如有一日他发作了……”刘谨顿了顿,起誓一般慎重地对她道,“如有一日他发作了,我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穆锦程只觉眼睛一阵酸痛,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氤氲起来。
强忍泪意,穆锦程轻声说了一句话,轻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阿谨,为了我,不值得。”
不值得。
————
穆锦程身份特殊,而此时她又正处在女人最尴尬的时候,是不好回去面对越奕祺陇赞莫苏等人的。
刘谨陪着她在陈妈妈家一连住了三日。
好在女人这头一遭,是神秘莫测无法捉摸的。有些人来的时日长,有些人来的时日短,而穆锦程正好是来得短的那一类。
第三日,大姨妈走了个干净。
换回来时所穿的衣服,穆锦程和陈妈妈慎重地道了谢,便与刘谨一道儿,离开了这座小院。
回到客栈,刘谨刚扶着穆锦程下马,胡子拉碴的越奕祺一脸愠怒地扑出门来,一把揪住刘谨的衣领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下去!
穆锦程惊呼一声,一把扶住要往地上倒去的刘谨,七倒八歪地站稳后才狠狠地推了越奕祺一把,喝道:“越奕祺你抽什么风!”
救驾来迟的刘正吴和见状目眦欲裂,一左一右包抄越奕祺,齐齐将他的双手架住!
刘谨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对刘正吴和道:“放开他。爷我现在心情不好,正好和他打一场!”
“少爷!”
刘正吴和齐声唤了刘谨一句,都不肯放开越奕祺。
越奕祺极其夸张地嗤笑一声,开口说:“怎么?不敢放手,是怕我把你们家少爷打坏吗?!”
穆锦程又气又怒,冲着越奕祺大吼一声——
“越奕祺你放肆!”
“越奕祺你放肆!”
这一句话居然有两个声音同时说出,穆锦程一愣,回头就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刘谨身侧停了马,滚鞍下来,对着刘谨拱手便拜:“末将来迟,请……”
“吴参将不必多礼。”刘谨打断了那汉子要从嘴里说出的称呼,道,“我现在是谢家嫡孙,受不得你这一拜。”
吴参将微微一顿,还是将那行了一半的礼行完:“是我疏忽了。”
见过刘谨,吴参将一转头,长开蒲扇似的五指,照着越奕祺的脑门子就是一下子下去:“在外面野了两个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是吧?!面前这位是谁?是你能乱揍的?!”
那巴掌下去老大一声脆响,听得人骨头都麻了。
越奕祺硬生生受了这一记,毫无大碍的模样,只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参将:“吴叔!您怎么会来这儿!”
“要不是……”吴参将看了一眼刘谨,“要不是谢公子修书送往贵阳,说了你的所在,我哪能这么快找到你?!”
越奕祺心一凛,看刘谨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你三叔在贵阳念你念得紧,你赶快随我回去。”说着,吴参将的目光落在站在客栈门边的陇赞莫苏身上,“还有陇赞公主,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你们俩离家出走这么多日,家里人都快急坏了。”
听到吴参将的话,陇赞莫苏飞快地扫了一眼刘谨,然后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和你一道回去。”
越奕祺咬咬牙,狠狠地甩头:“我不回去!”
吴参将干脆利落地一蒲扇下去:“你翅膀还硬了是吧?!没得选!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
吴参将一锤定乾坤,发完话,又大大地批评了一番越奕祺形容不得体,拎了他小子上楼洗脸剃胡子去了。
穆锦程陪刘谨去瞧大夫。
越奕祺那一拳没留情,揍得刘谨乌青了半边脸。
刘正吴和两人气得要死,可太子偏又下了严令不许他两个找越奕祺麻烦,只能……忍气吞声了。
看过了大夫开了药,回来之后穆锦程给刘谨上药。
看着穆锦程近在咫尺的脸,刘谨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不会怪我吧?”
穆锦程手上动作一停,若无其事地问:“我怪你什么?”
“怪我……叫来贵州的人,将奕祺带回去。”
若是以前,穆锦程定会仗义执言,指责刘谨的不道义。
可现在……
穆锦程静默片刻,摇摇头:“我不怪你。”
刘谨心里一松,刚要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了陇赞莫苏在他房门口探头探脑。
心中叹气,刘谨说:“想进来就进来罢。”
得了刘谨这句话,陇赞莫苏忙不迭跑进屋,怯生生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玛瑙盒子:“这里面是我们夷人日常用的跌打膏药,见效很快。”
说完,陇赞莫苏飞快地将盒子在桌上放下,转身跑掉。
可才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对穆锦程行了个大礼,说了一句“对不起”,又跑走。
穆锦程看了看桌上的盒子,感叹:“其实……陇赞莫苏,也是个好姑娘。”
刘谨不置可否,只淡淡说——
“只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
第58章()
这天晚上,穆锦程失眠了。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刘谨这三日里说过的话。
事实昭然若揭,可她只愿自欺欺人,做皇帝新衣里的人。
不忍想破,更不敢想破。
翻来覆去地煎了好几面鸡蛋,穆锦程烦躁地挠挠头,一咕噜从床上翻身起来,下地穿了鞋,走到窗户边上开窗透透气。
这窗户一推开,皎洁月光映入,映得站在窗边的那人脸惨白惨白,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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