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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独孤皇后-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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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飞快报回京城,杨坚只叫她暗中盯着,不可打草惊蛇。
先前那句见到就捉回来的命令毕竟是气话,在得知端拱帝的威胁之后,他当然不会粗暴行事。
岳华遂奉命盯着。
她跟伽罗和谭氏都打过交道,知道这祖孙俩狐狸似的狡猾,即便自恃经验老道,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盯着宅院外围,每晚暗中潜入,确认无虞。这两日她潜进来时,每回都只有华裳和谭氏,虽没见到伽罗,却只当是伽罗畏寒,也没往别处想。
可按谭氏的说法……
想到最近易宅频繁出入的侍女,岳华脸色愈发难看,对着杨坚严厉的目光,稍稍失措。
谭氏将岳华的神情尽收眼底,旋即道:“这位宇文述的身份,殿下想必查得清楚。他是我故人的好友,见我和伽罗孤苦,出手照拂,还请殿下别为难他。伽罗前往北凉的心意已决,确实不在此处,殿下若不信,尽可搜查。”
说罢,缓步退到旁边让开,神色似是坦然。
杨坚审视她的表情,看着岳华的反应,险些信了。
然而心里却像是有根线牵引,隐约觉得伽罗应当没有离开。他瞧着满院的人,谭氏是个老狐狸,虽镇定自若、神情坦荡,却不能轻信。宇文述久经商场,也是随着披着面具的人,不可信,杨坚眸色陡厉,盯向院中仆妇侍女。
那仆妇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趴在地上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杨坚喝命起身,目光一扫,便觉得其中有端倪。
他冷冷扫了谭氏一眼,果真看向宇文述,“派人搜查,可有不便?”
“这里是老夫人居处,还请殿下开恩,勿让侍卫进入。”宇文述倒未阻拦。
杨坚随即叫岳华进去,站在廊下迎风而立,神情比寒风更冷。心中百味杂陈,固然愤怒、思念、不舍、牵挂,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但以东宫之尊不远千里追过来,她却避而不见,心中毕竟恼怒。如今谭氏一口咬定她已离开,他却还不肯死心地令人搜查,实在是件很艰难的事。
尤其谭氏,虽则姿态恭敬,眼神却颇淡漠,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杨坚脸色很难看。
屋内没有动静,有那么一瞬,杨坚几乎想甩袖怒而离开,却终究没迈出脚步。
院里冷风渐起,刮在脸上冰凉。
杨坚沉眉肃目,山岳般站在那里,玄色的披风在风中微摆,脸色愈来愈阴沉,像是寒冬腊月的坚冰。
好半天,才见岳华掀帘而出,道:“殿下,里面有异。”
她话音落处,谭氏面色微微一变,顾不得瞧杨坚的反应,忙低头去拂身上吹来的草叶。而肃杀廊下,杨坚冷硬的神情陡然裂出一道缝隙,冷厉的目光迅速扫过宇文述和谭氏,招呼都没打,径直闯入屋中。
岳华引着杨坚走向侧间,对着满架旧书,“殿下,这书架后面应有机关。”
她毕竟经验老道,既然奉命搜查,自然半个角落也不肯放过。那机关虽能瞒过寻常闯入的兵丁,想瞒她,却非易事,她上前轻扣墙壁,左右各选两处,别处都是实心墙壁,唯有一处,听着似是木板。
岳华对上杨坚的目光,续道:“傅姑娘用的月麟香是殿下专为她配的,这附近还有残香。”
杨坚皱眉,细嗅了嗅,并没发觉不同。不过岳华向来谨慎敏锐,又是姑娘家,为练追踪的功夫,曾专门钻研过香料,未必比那些香料师傅逊色,想必不会出错。
他盯着墙壁,像是有强烈的预感牵引,心跳猛然急促。
岳华禀报完毕,躬身向他抱拳行礼过,随即退出次间,在堂中候命。
杨坚站在那里,伸手触及墙壁,明明不必费力即可破开,手却不知为何犹豫。
他最终松开拳,两指屈起,轻轻叩了叩,凝神静气,强压心绪。
暗室中,伽罗的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
她心里的些许侥幸,在听到岳华在屋内的动静时,便起了波动。
屋外的动静她虽然听不到,但岳华入屋后,虽然脚步轻无声息,却不时轻扣微挪家具摆设,直至那面墙壁之前,轻扣敲打了好半天,其中声音的不同,就连伽罗这种行外人都能听出端倪。随后,外面静了片刻,便传来脚步声应当是杨坚的,他平常走路无声无息,这回脚下轻重不一,想必是强压怒气,心绪翻滚。
伽罗早已从蒲团上站起,双手紧紧揪着衣袖。
岳华的轻叩过后,外面就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是杨坚极低的叩动。
伽罗心里突突直跳,几乎能想象到一墙之隔外他的神情。
她竭力屏住呼吸,甚至将双手捂到了嘴边,生恐泄露一丝动静。然而心跳却愈来愈急促,就连呼吸都难以抑制地凌乱。明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却仿佛漫长无比,她握紧了手指,目光死死盯着墙壁。
终于,外面响起了杨坚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里面。”声音很轻,却穿透墙壁灌入她耳中,带着沙哑。
“傅伽罗,自己出来,算将功折罪。”他说。
隔着门扇,伽罗似能察觉杨坚的声音微微颤抖。
一瞬间,伽罗心底涌过暖热,平白想起那次昭文殿中,杨坚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救他”。是骄傲固执之下的退让,是诸般情绪夹杂时的隐忍,是被欺瞒利用、避而不见之后的最末一点宽柔。
她双手握在袖中,挪了挪脚步,鞋底蹭过地面,发出极低的响动。
脚步声渐渐靠近,终于,门扇吱呀打开,少女垂首而出,脚步迟缓。
她的打扮跟平常并无两样,满头青丝挽做发髻,簪了两支珠钗,耳畔红宝石滴珠晃动,此外别无装饰。身上是一袭玉白交领锦衣,底下海棠红裙曳地,窈窕修长。她最初垂着头不发一语,片刻后才敢抬头,微蓝色的眸底雾气迷蒙,眼睫羽扇般微翘,双唇柔软嫩红,有一道浅浅的咬痕。
一个月未见,她跟记忆中的模样又有了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杨坚此刻也说不上来。他竭力压制情绪,双拳藏于袖中,端然站在伽罗跟前,低头盯着她,脸上堆积阴云,却不作声。
东宫殿下的威仪伽罗早就领教过,此时更不敢对视,屈膝跪地,“叩见皇上。”
“起身。”他的声线冷硬。
伽罗依命起身,见杨坚只管沉默瞧她,有些不安局促,开口道:“殿下……”
“跟我走。”杨坚声音低促,倏然转过身,看向别处。
伽罗微愕,“殿下见谅,我不能……”话音未落,便见杨坚猛然扭头看过来,眼神陡然严厉锋锐,双眸中似藏有血色,像是方才强压的怒气蠢蠢欲动。她被那恶狠狠的目光惊住,喉头一噎,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全都收了回去。
杨坚却已经再度背过身去,玄色披风掩藏下,脊背紧绷,仿佛劲弓拉满的弦,稍触即发。
屋里静谧无声; 伽罗有些摸不准杨坚的态度。
按道理; 他该是格外愤怒的。在相处融洽时; 她瞒着他私自逃离京城,即便有那封信稍做解释; 也无济于事,他必定很生气,不止为她的逃离,还为有意欺瞒; 甚至利用。到了隋州,他没让侍卫用强捉她; 好心登门,她却避而不见; 留下谭氏和宇文述在外应付
那对于尊贵骄傲的殿下而言; 着实失礼之极。
他本该震怒,伽罗也盼着他能如此,然后震怒而去,彻底将她视为不识抬举。
可他没有。
第249章 引火烧身()
甚至隔着门扇心存退让; 而非强闯泄愤。
可如果不是生气,他这又是什么?
她望着旁边魁伟的身影; 见杨坚抬步往外走; 只好跟在身后。
“殿下……”她再度尝试开口。
“闭嘴!”杨坚头都没回,声音冷硬如旧。
这显然是生气极了。
伽罗认命。到了这份上; 再逃避或是刻意激怒,怕是没什么用。况且这毕竟是在旁人的地盘; 闹僵了,对她、对杨坚都不好看,既然不得不面对,就只能跟过去,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
她跟着杨坚走至门口,见他驻足,便自觉上前,开了屋门。
外面谭氏等人还团团站着,唯有岳华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听见动静,她转过身,看到杨坚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再看向伽罗时,那位也正看她,神情中似有稍许残留的歉然。
岳华没吭声,自觉退让在侧,让杨坚出去。
伽罗同谭氏交换眼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因外头风冷,不免缩了缩肩膀。
杨坚正在院中,见此模样,吩咐道:“去取披风。”
华裳应命,匆匆进屋开柜取了,给伽罗披在肩上。
院里众人都屏住呼吸,仆妇们垂首躬身,宇文述站在阶下,神情平和恭敬,谭氏亦退让在侧,目光迅速扫过杨坚,那位脸上不见方才的急迫与微怒像是盛夏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莫名叫人忧心。
谭氏不由再度看向伽罗,却见她正垂首盯着杨坚袍角,任由华裳系起绸带,神情难辨。
杨坚不则一声,脚下踩着钢针似的,不待伽罗收拾完,迅速抬脚就走。
伽罗如同牵线木偶,两手攥着绸带,快步跟了上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这才起身,依旧鸦雀无声。谭氏怔怔站在廊下,看那一角披风消失在门口,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向宇文述道声抱歉。
……
伽罗跟着杨坚出了易宅,一路无话,紧赶快走,终至杨坚所住的白鹿馆。
这里临近衙署,又是杨坚的临时居处,外围守卫十分严密,进门向内,甬道两侧皆是带甲执戈的侍卫,各自目含精光,必是精锐。途中碰见战青同两名官员迎面走来,躬身行礼时见了伽罗独自跟过来,面露诧异,下意识瞧向杨坚,却见杨坚风一样卷了过去。
伽罗顾不上这些,脚步匆匆的跟着,与战青擦肩而过。
杨坚走得愈来愈快,伽罗跟不上,又不敢出声,只能加快脚步,到最后,几乎是小跑才能勉强不被落下。好容易过了重重廊庑殿宇,杨坚总算在一处屋子前止步,拿眼角余光瞥向伽罗。
伽罗微微喘气,在严寒冬日出了半身汗。
眼前的屋子修得恢弘华丽,正中间屋门紧掩,两侧侍卫值守,都是东宫里熟悉的面孔。
伽罗悄悄喘了口气,跟着杨坚走进去,尚未来得及反身关上屋门,忽觉肩膀一紧,杨坚的手臂铸铁似的箍住她,旋即脚下腾空,整个人被杨坚揽在腋下,三两步转过香炉帘帐。身后传来轻微的撞击声,旋即门扇紧关,砰然作响,如小木锤敲在伽罗心上。
帘帐被粗暴扯下时,屋里霎时昏暗了许多。
伽罗心里狂跳,被扔在一副花梨木柜转角处,背脊撞上柜门,微微作痛。尚未站稳脚跟,杨坚便山岳般俯身压过来,双臂牢牢箍着她,阴沉的眼睛逼视着她,眼底浓云翻滚。
“自以为很隐蔽,是不是?”他狠狠盯着她,近乎咬牙切齿,“我的人手遍及京城内外,却白费了一个月的功夫才找到线索。傅伽罗,你身上那点机灵,全都拿来对付我了,是不是!”他猛地收紧手臂,迫她紧贴过来,勒得伽罗背后的骨头都快碎了。
伽罗强忍着没有呼痛,身子被紧紧箍在杨坚胸膛前,却不得不微仰着头与他对视。
“那日不告而别确实是我不对,但……”伽罗吃痛,原本的镇定语气被挤压得期期艾艾。
杨坚两条腿抵着柜子,欺身压得更紧,枉顾她的辩解,粗暴打断
“我四处找你,整整一个月!”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浑身力气似乎都聚在双臂,像是要把她压碎了揉进怀里去。胸膛腰肢都被迫贴在他身上,昏暗的角落里隐隐有樟脑的香味,混合着杨坚急促烫热的呼吸,一齐向她扑来。
咫尺距离,唇齿几乎相贴,他眼底翻腾的愤怒清晰可见。
“不告而别,躲藏回避,确实是我不对……”伽罗说话都觉得艰难,脸颊滚烫,被他的目光攫住,躲都躲不开。心中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言辞,到了这情境下,却被他的炙热气息侵袭,混沌得想不起来。
她心里发急,下意识地咬唇,竭力考虑言辞。
杨坚的目光,却陡然变了。
所有的愤怒、思念、担忧、期待、失望全都藏在端肃镇定的外表下,暗中发酵、翻腾,外人跟前他从不表露,千里迢迢地追到了她跟前却被避而不见,某种隐秘的心思,让他更不愿表露,竭力自持。然而心底郁气喷涌,卷着浑身血液冲向脑海,在看到贝齿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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