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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独孤皇后-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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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看房彦谦兄妹的言语,他们从前似也未见过杨坚。

    那么,杨坚是何时拉了那把弓?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日房遗爱来时,因那把弓在虎阳关闻名,侍卫们闻名而动,各自尝试,没人能拉开劲弓,唯独李昺和杨坚各拉八分满,被房遗爱记住。

    可是,杨坚的胳膊不是受伤严重得快废了吗?

    他如何拉弓?

    伽罗送橘瓣入口中细嚼,霎时想起那晚杨坚在梦里突然拉住她的场景。

    那个时候杨坚臂力刚猛,几乎跟平常无异,要拉弓,必定也不算费事。

    只是当时被他反将一军,伽罗又挂心伤势,并未起疑。

    此刻,虽说可能又犯了小人之心的毛病,但顺着这个猜测琢磨下去,伽罗猛然又想起来,昨晚她被杨坚压在榻上亲吻的时候,他的左臂似乎抱了她!没错,虽说当时满脑子被他占据,并未留意旁的,但杨坚将她抱得很紧,那种感觉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心慌意乱未及深思,此刻想来,某些记忆再度清晰分明。

    他的左臂能够用力,而且用力过后,并不是那晚他皱眉吸气的疼痛难忍!

    伽罗恶狠狠地将半个橘子吃光,握紧绣帕站起身来。

    杨坚他……居然是假装重伤!

    柘林折冲府离伽罗所住的庄院不算太远; 杨坚却奔忙了两天才回来。

    彼时已是深夜; 伽罗初入梦境; 无知无觉。

    而在隋城,隋州都督李昺的寨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自从元岩被捉的消息递来; 李昺便觉大事不妙。他在隋州位高权重,元岩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牵系纠葛极深。他倒不怕元岩吐露他的罪证,毕竟到了这你死我活的地步; 或是杨坚剿灭他,或是他将杨坚的性命留在隋州; 不管杨坚掌握他多少罪证,都无需多虑。

    要紧的是元岩是他最倚重的臂膀; 他在隋州有哪些亲信; 那些亲信底细如何,甚至在折冲府之外,有几处以流匪山寨之名行事的人受他掌握,元岩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当口让元岩落入杨坚手中; 无异于将软肋露给对方,只隔着最后一层盔甲。

    李昺只能寄希望于元岩够硬气; 能够为了云溪镇的亲眷; 死咬牙关。

    为此,李昺在得知元岩被捉走的当日; 眼见无望救回,当即派了重兵过去; 将元岩的妻儿老母接到军营中保护。

    而在同时,李昺也亲自出马,亲往几处折冲府视察,以杨坚被韩林挟持,他奉命救驾为名,游说威逼麾下都尉,助他决一死战。他毕竟是矫诏,一无兵部文书,二无杨坚手令,唯有一道随口胡诌的口谕、传口谕的官员和显然是伪造的兵符,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一侧是占尽地主之谊,手握重兵,是三州豪霸的都督,另一侧则是根基不稳、深入虎穴的殿下。

    倘若戳破谎言,不从李昺,他狠手围剿之下,殿下未必能生还,届时武元帝孤立无助,李昺仗兵称霸,未曾予他助力的人,谁都别想活。倘若跟从李昺,随他起兵“营救”殿下,若殿下深入虎穴是有备而来,反将李昺灭了,所有跟从作乱的人,便都重罪难逃。

    这些都尉也都是有家有室的汉子,从前跟从李昺,不过是因李昺跟朝廷沆瀣一气,为了升官别无选择。此刻,李昺跟杨坚对峙,众人的榜样元岩落入杨坚手中,李昺费尽力气也没能救出,局面叵测,鹿死谁手难有定论,谁都不敢轻易点头。

    李昺盛怒暗恨,却无可奈何,威逼利诱,将远在石羊城的太上皇、京城的徐公望、锦州一带的兵力尽数搬出,将数位亲信都尉都赶上了贼船。

    都督府中,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忙碌。

    ……

    杨坚这边也是紧锣密鼓。

    元岩一旦开口,后面的事情就轻松了许多。

    李昺的兵力部署,那些亲信都尉的底细、亲眷、性情、行事风格,尽数被元岩痛苦万分地招供出来。杨坚就机行事,派了几十名侍卫分头散播传言,动摇李昺军心而今情势未稳,虎阳关虽有蒙旭,毕竟国力积弱,杨坚不欲内乱太久,给人可趁之机,也盼着速战速决,尽快除了隋州隐患,回京镇守。

    他拒守小相岭,自然不能全然依靠韩林手底下的千余兵力,待元岩一松口,当即又派出李昺和曹典,带人反间,往摇摆不定的折冲府处,瓦解李昺军心,削其势力。

    迥异于李昺的威逼利诱,强逼同谋,杨坚给的条件则宽松得多。

    只要大战时都尉按兵不动,不伤杨坚麾下兵卒,过后便以受李昺欺瞒为由,大惩小诫,不伤要害。倘若能及早认清形势,听从朝廷调令,自是军功卓然,倘若跟着李昺一意孤行,李昺被灭之后,便以附逆之罪论处,罪及九族。

    战或不战,让他们自己掂量,但最好尽早表明态度。

    对于正在摇摆的都尉们而言,这许诺无异于最及时的救命稻草

    既能携兵助阵,应付李昺的威逼,倘若见势头不对,还可趁机反攻,协助殿下拿下李昺,捡回性命。开战前宽裕的几天内,还可再权衡掂量,见风使舵。毕竟这是李昺与杨坚之间的□□之争,一面是太上皇,一面是当今太上皇,与保卫疆土驱除敌寇稍有不同。

    如此奔波劳碌,杨坚回到宿处,已是疲累之极,连衣裳都没脱,倒头就睡。

    次日一早便有韩擒虎身边的侍卫来递话,说用过早饭后要前往小相岭,请她早做准备。

    伽罗不能耽搁,当即匆匆梳洗毕,同冼氏、华裳收拾行装。

    出门在外,起居从简,行装迅速收整完毕。

    推门出院,外头侍卫已然列队。杨玄感、李昺、曹典等人都已奉命离去,唯有杨坚带着韩擒虎和房彦谦等人骑马在前。北地萧瑟,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异常寒冷,刘铮特意备了两辆马车,伽罗和房遗爱同乘一辆,冼氏和华裳同乘。

    傍晚时分抵达小相岭,顺着山路盘旋而上,已能看到简单的防御工事。

    这一带山峦连绵起伏,沟壑纵横,乱石穿空,地形格外复杂。

    伽罗坐在颠簸不止的车内,掀起侧帘望外,便觉山石如狼牙参差锐利,马车一侧长着几棵老树,往外似是断崖峭壁,只能瞧见对面山壁陡峭,灰鹞扑飞。

    “好险峻的地方!”她低声叹道。

    房遗爱过来瞧了瞧,笑着睇她,“害怕了?”

    “怕倒是不怕。”伽罗摇头。

    “那就是担心了。”

    “蒙姐姐不担心吗?”伽罗倚着车厢内的软枕,目光清亮,眉间带忧,“殿下身边就只有韩都尉守着,侍卫先前有过死伤,又被分走了几十人,如今能战的也只有百来人。虽有地势之利,毕竟凶险。”

    房遗爱朗然笑道:“所以咱们是险中求胜,更有斗志!”

    “蒙姐姐看来志在必得。”伽罗受她感染,不由一笑,“殿下和蒙大哥想必也有把握。”

    “我兄长十五岁从军出征,到如今已有十二年的老将。先前北边的情势虽一言难尽,但借地势苦守,以十中之一的兵力击退敌军,这种事兄长最为擅长。殿下英姿神武,也很会绝境求生,必定不会输给李昺那样的弄权之辈!”

    “所以,咱们就在山顶安心等他们打胜仗即可?”

    “聪明!”房遗爱笑觑伽罗,手臂间挽着那把心爱的桑木弓。

    小相岭绵延十数里,以伽罗所在的狮虎峰为中心,周遭山峦险峻起伏,如众山臣服。而这座狮虎峰地势险要,风景奇秀,是近处颇有名气的洞天福地,有数处道馆清修,可以借居。韩林的折冲府兵力都布在山腰以下,防守城池一般,备好了巨石床弩,因山中地势险要,唯有数条盘山小路可通,便在路上设卡,部署防卫。

    伽罗和冼氏等人被安置在山中的石门观,房遗爱则与房彦谦一道,住在另一处观中。

    当晚队伍休整,杨坚奔波忙碌至深夜,伽罗站在对面屋中,掀起半副门帘,瞧他门外韩擒虎与韩林、房彦谦等人匆促往来,灯烛直亮到半夜也未安静,便先去歇息。

    深沉一睡扫尽疲惫,小相岭的防守事宜安排得有条不紊。

    杨坚总算是偷得空闲,晨起后趁着暂时无事,召伽罗过去。

    伽罗依命前往,途中随口向那传话的侍卫问道:“听说殿下前几日拉弓时伤了手臂,动弹不得,如今可有妨碍?”

    那侍卫是刘铮手底下的,从东宫跟从至此,又见伽罗早晚给杨坚敷药,便无甚防备,道:“傅姑娘许是听错了。殿下那日拉弓时没用全力,不曾再伤手臂。”

    “那就好。”伽罗颔首。

    到得杨坚屋中,便看到药箱已然放在桌上。

    数日未见,杨坚连日费神,仿佛又回到了北上议和时的冷肃态度。他对着一副舆图盘膝端坐,身上中衣虽穿得严实,玄色外裳却颇宽松,面前摆着黑沉沉的剑,右臂轻抚剑鞘,左臂依旧毫无生机的垂着。

    两人最后一回说话是在庄院的榻上,杨坚将她强压在身下,意乱情迷。

    那场亲吻被韩擒虎打断,但杨坚的炙热攻袭、伽罗的青涩回应,都还清晰记着。隔了数日未能碰面说话,四目相对时,杨坚目光灼灼,伽罗竭力令神色如常,气氛稍觉古怪。

    杨坚招手叫她过去,拉了幅蒲团给她坐。

    伽罗不动声色,行礼后拎着药箱走至他身边,搁下药箱,跪坐在蒲团,扫了那舆图一眼,不提前事,只问道:“殿下伤口如何了?”

    “粗略换了两次,包扎草率。”杨坚觑着她,“这几日偷懒,很高兴?”

第260章 聚众谋反() 
    “哪会。殿下伤未痊愈,我身为罪魁祸首,该当愧疚担心,怎敢高兴。”伽罗含笑揶揄,说得却没半点诚意,又问道:“还是跟从前一样,抹了药汁再给伤口换药吗?”

    “好。”杨坚颔首,自将左臂外裳除去,目光遂瞟向墙上舆图。

    战事在即,他有要事在身,伽罗不打算拿琐事烦他,遂未戳破,帮他解开衣衫,看到左臂伤口处的细纱不似平常白净整齐。她缓缓解开,那原本血肉惊心的伤口渐渐痊愈,结了痂,原本因毒物而生的淡紫色已然褪去。

    伽罗暗暗松了口气,晓得伤口结痂时不能掉以轻心,便小心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肉。

    杨坚将那舆图瞧了片刻,又觑向伽罗。

    心静、手稳,欣然是专心致志、别无杂念,仿佛半点都没被那晚的事影响。

    杨坚也不开口,只沉默着瞧她,直到伽罗察觉有异,抬头疑惑道:“殿下?”

    “这几日的鸡汤呢?”杨坚问。

    “等不到殿下归来,我便没再留。对了”伽罗手上微顿,抬目瞧着他,“那日跟表哥猎来的野鸡本就不多,虽说冬日天寒,能冻起来存放,到底不便,所以那晚我自作主张都炖成鸡汤,跟蒙姐姐她们分着吃完了。”

    杨坚“哦”了一声,似有不悦。

    伽罗面不更色,续道:“殿下伤势还未痊愈,需好生补着,其实抽空再猎两只也容易。回头我还请华裳帮忙,炖给殿下吃。”

    “待会我命刘铮去猎两只,大战在即,该当调理。”杨坚道,稍露笑意。

    伽罗等他脸色稍霁,旋即话锋一转,“不过食物终究不及药材见效快,我已请教过郎中,开了几样补血的药材,已经备在了厨房。回头加到鸡汤里,味道兴许不大好,却极有功效。殿下放心,我必定精心炖汤,务必炖出药效。只是那味道,还需殿下担待。”

    一番话两处折转,竟自令杨坚随之起落。

    他笑容微僵,颇觉意外,觑向伽罗,想知道她是不是故意。

    伽罗却已低头藏起笑意,只将葫芦里的药汁取过来,倒入碗中。

    怕杨坚反悔阻止她加药材,往他手臂抹药汁的间隙里,又将话题引往别处,“殿下上了小相岭,想必是等宋都督带兵来攻,再将他击破。宋都督他……会来吗?”

    “为何这样问?”杨坚岿然不动,眉目微挑。

    “我虽不懂行军作战的事,但小相岭占据地势之利,宋都督必定看得出来。”伽罗微微皱眉,“他会不会不进殿下设下的埋伏?”

    杨坚倒是笃定,“他肯定会来。否则时日稍长,我手捏元岩,他的心腹将领会慢慢瓦解甚至叛变,更难有反抗之力。比起我,他更拖不起。”

    “既然如此,他会不会集结许多兵力?”伽罗这两天虽暗恨杨坚的欺瞒,却也没少琢磨这件事,固然知道自己无法相助,却颇担心。她停下手里动作,对上杨坚的目光,美目中全然担忧,“殿下手中只有柘林的兵力,即便黄将军可能带兵来援,比起宋都督,仍旧人数不够那位可握着三州兵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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