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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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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盼盼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王爷明察!”

    王爷从袖笼中抖出折扇,哗啦啦展开,边扇边道:“本王多的是银子。”

    有钱人就是任性……“嘤嘤……”熊盼盼欲哭无泪,“王爷大人有大量,还望你看在小的年少无知、孤苦无依的份上,再给小的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王爷“咔嗒”一声,合上扇子,玩味地瞧着她:“孤苦无依?莫非连你爹是谁,都给忘了?”

    熊盼盼低垂着头道:“确是不……”“知”字刚冒出口,下颔已被扇柄支住,头被迫抬起,只得无奈地与那王爷四目相对。

    “想不想照照镜子?”

    熊盼盼艰难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以前是个绿眼珠子,夜间尚能视物。”王爷啧啧叹惜,“如今怕是不成了。”

    熊盼盼心中一凛,随即掩饰道:“王爷说笑呢,这世上哪有人是绿眼的,那该多吓人啊。”

    王爷目光深不见底,瞧得熊盼盼心头莫名发慌。但听他又问:“倘使再饶你一回,你打算如何报答本王?”

    明摆着是不缺钱的主,看来非得要以身相许了!熊盼盼咽了口唾沫,弱弱地说:“我认你当干爹,从今往后,好好孝顺你成不?”

    “认爹……”王爷眸光略暗,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之色,旋即复归平静,扶膝坐正了道,“也好。本王今日便收你作螟蛉义女。”

    吃饭的家伙总算暂时保住了……熊盼盼连滚带爬下床,伏跪在王爷跟前,叩首道:“义父在上,请受小女三拜。一拜吾父把烦恼消;二拜吾父将忧愁抛;三拜吾父乐享逍遥。”

    “来来来,乖女儿。”王爷笑得春风满面,朝她挥挥手,“坐到为父身边来。”

    “是。”熊盼盼赶紧挤出个笑脸,小心翼翼地挨着坐到了床边。

    王爷又执了熊盼盼一只手去,摩挲得她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却不敢移动半分。

    “先头你说,你叫做熊甚么来着?”

    “熊猫。”

    王爷握住她的腕子,摇了摇:“这名儿不好听,配不上我女儿的花容月貌。”

    熊盼盼从善如流道:“爹给再起一个。”

    “你不能随我姓赵。”王爷眼皮微阖,想了想道,“这么着罢。你义母姓元,你便随她姓,名唤翠绡如何?”

    “元——翠——绡。”熊盼盼一字一顿念出声,连连点头道,“女儿谨谢义父赠名。”

    王爷满意地拉着新任“元翠绡”站起,又牵过她另一只手,语重心长道:“女儿家就该有女儿家的模样。整天跟着一拨江湖人抛头露面、打打杀杀,多丢份儿。你既唤我一声爹爹,为父便要担起管教女儿的重担。为了我们西平郡王府的脸面,也算是为了日后你婆家的脸面,针黹女红,琴棋书画,少不得要历练历练。”

    “元翠绡”倏觉着右眼皮跳得厉害,使劲儿眨巴眼睛道:“女儿谨遵父命。”

    王爷欣慰地点一点头,又道:“府上有一位幕宾学问极好,人也稳重。明日得空,为父便带他过来,由他做你的西席。你好生修习,从此当一位佳人罢。”

    这是要把一介草莽打造成白富美的节奏么……只怕没那么简单……联想到这假爹口中提到的婆家,元翠绡心中一颤:难不成将咱包装一下,卖进哪家高门巨户当小老婆?

    “想甚么这般入神?”王爷出声,唤回魂不守舍的某只冒牌货。

    “女儿在想……”元翠绡灵机一动答,“想尽快拜见义母。”

    王爷面色微变,手底松开元翠绡,踱至书案旁,负手而立。稍顷,语气萧索道:“你义母……晚些让春柳领你去佛堂,为她上炷香罢。”

    原来王妃已经过世了……元翠绡低声应了一声“是”。

    王爷提笔落笺,书了个“耦”字道:“此间唤作耦园,在府里的位置虽然偏僻了些,却不失清静。你且住着,缺甚么,我会着人一一添置。”

    “清静好,清静好。女儿正需要修身养性。”元翠绡再次环视周遭,家什摆设,处处透着考究,终于说了句大实话,“我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住过这么好的屋子,不觉得缺啥。”

    王爷回首瞥了她一眼,神情微嗔。

    元翠绡秒懂:高富帅大叔定是觉得,尔等草民,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想来便有些讪讪:“悉听义父安排。”

    王爷接着道:“身边没些个贴心的下人侍候也是不成。你方才见过的春柳、夏蝉,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自打你入府,一直就是她俩在照应着。如今,仍将她二人留与你使唤便是。你看可好?”

    使唤倒是不必了,监视才是重点罢……尤其是那春柳,完全打不过怎么破……元翠绡心头暗暗叫苦,面上却是一派恭顺:“义父安排必是极好的。”

    王爷走过来,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头道:“果然大有长进。为父尚有些俗务,需得料理,就不再陪你了。稍后让春柳过来,知会你一些府中行走事宜。谨言慎行,方不致折了咱们的父女情分。”

    元翠绡何尝听不出此番话中的风雷之声:若是得瑟过头,这日子也就过到头了……她深吸口气,佯作镇定道:“义父教诲,女儿长记在心。”

    送走西平郡王,元翠绡已是精疲力竭,匆匆挪至美人榻,四仰八叉躺下。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漫天席地,汹涌而来。脑海里一片混乱,已知信息恰如一幅打散的拼图,最为糟糕的是压根儿没见着底图,任是如何东拼西凑,也无有个大概。这西平郡王究竟是何方神圣……花大力气将自个儿从辽国掳来,又费恁多代价医好咱的眼睛,听他口气,自个儿从前所作所为,还得罪他颇深,为何现下又喜当爹了呢……

    元翠绡烙煎饼似的翻了个身,心头更是不解:话说咱何时何地,得罪过皇亲国戚……别是认错人了罢……扒手指头算算,自个儿充其量也就诓过赖子七、坑过马朝贤之流,跟这西平郡王,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啊……思前想后一阵:既然来到此间,日子再是难过,也是一天(天)朝下过。倒是从前,却永远回不去了……你们,可在怪我……

    倏听得珠帘簌簌儿响,元翠绡支起半个身子看去,春柳、夏蝉两名女使鱼贯而入,二人各托一件漆木盘子,里头搁着镜箧秋衣等物。元翠绡睇了一眼,复又躺下了。

    春柳、夏蝉对视一眼,齐齐儿将托盘搁在几上,敛衽福下去道:“奉王爷令,婢子们特来服侍小娘子梳篦更衣。”

    丫头片子,还真会扯着鸡毛当令箭……元翠绡颇不情愿站起,手臂平伸,皮笑肉不笑道:“有劳。”

    元翠绡个子高挑,两名女使皆身量小巧,尚未及她耳际。她居高临下打量其中的春柳,只见这春柳,年岁与自个儿相近,着一袭月白衫裙,尖尖的瓜子脸儿,薄唇微抿,眉眼细长,神色不卑不亢,正专注为她系着衣裳。

    “春柳。”元翠绡冷不丁唤道。

    “婢子在。”

    元翠绡笑吟吟问道:“咱们西平郡王府是在哪一路州界?”

    春柳屈身抻着裙角皱褶,头也不抬答道:“京西南路襄州地界。”

    襄州……元翠绡胸中不祥之意陡生,仍心存了侥幸再问:“那王爷食邑何处?”

    春柳直起身,对上元翠绡探究双目,平静答道:“襄阳便是。”

    元翠绡心头万马齐喑,勉力扯了扯嘴角道:“好……好地方。”

第103章 襄阳王计长收义女熊盼盼气短拜干爹〔下〕() 
那晌,夏蝉由外间搬入一张高凳,扶了元翠绡坐下道:“妆台已着人去搬了,小娘子且将就这一回,容婢子为你编发。”

    “嗯好。”元翠绡木木坐了,心中狂扇自个儿耳刮子:放着欧阳胖胖那样的大侠亲爹不要,偏认个想造反的襄阳王赵爵当干爹,真真儿是嫌命长了……

    夏蝉用篦子蘸了头油,抹与她发上,边梳边道:“小娘子中意何种发式?”

    “你看着办罢。”元翠绡心不在焉回道。

    春柳接口道:“小娘子生得高,再梳高髻,恐是招人侧目,依我看,就编个青螺髻如何?”

    元翠绡点一点头:“使得。”

    挽好髻子,鬓边贴一对朝阳花钿,夏蝉还待往她眉间贴,元翠绡忍不住道:“够了,够了。”

    夏蝉恋恋不舍搁下,由几上执起一面菱纹镜,递到元翠绡面前,邀功似地道:“看看,美不美?”

    春柳唇角噙了笑意道:“人都说金太守府上的千金,乃襄阳城第一美人。如今出了小娘子,这名头怕是要让贤了。”

    夏蝉拍着手道:“是呢!是呢!金牡丹生得虽好,与咱们小娘子相较,还是差了些的。”

    元翠绡完全没有听进,她二人说了些甚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中的自个儿发愣:样貌依稀未变,只不过这眼仁竟不再是碧绿,而是黑如点漆了……

    夏蝉轻轻道:“小娘子?”

    “啊?”元翠绡六神归位,环看四周道,“天色有些暗了,镜子瞧不太清楚,掌个灯罢。”

    夏蝉应了声“是”,自外间端了夹瓷灯盏入内,用火折燃了,霎时,满室生辉。

    元翠绡隐隐觉得惋惜:夜视果然不成了。不过这偌大一座郡王府,又不是抠门的竹子精当家,想来也不会在乎这点灯油钱……

    春柳上前福一福身道:“王爷嘱婢子捎些要紧的话,事关小娘子家世身份,还请小娘子用心聆记,与人相对,莫出错漏才好。”

    元翠绡强打精神道:“说罢。我仔细听着。”

    春柳款款叙来:“小娘子既是前尘尽忘,便请安下心来,好好作王爷的义女元翠绡便是。元翠绡本是王妃的侄女,自幼便与王爷、王妃亲厚,后于罗浮山修道。去岁王妃病重,对翠绡小娘子十分想念,王爷遂遣人上罗浮山,接翠绡小娘子入府陪伴。冬月里,王妃终是不治,翠绡小娘子伤心难抑,得了妄症。在府中休养了些时日,王爷着人送其回罗浮山,不想半道遇上劫匪……”

    “啊!”听到此处,元翠绡不禁失声惊呼。

    春柳深看她一眼,问道:“小娘子,怎么了?”

    “没甚么,没甚么……”元翠绡拈起一角衣袖,轻拭额际汗珠,“这天好生闷热,你接着说,接着说……”

    春柳颔首,继续道:“所幸吉人自有天相,翠绡小娘子为山民所救,只是落了失忆之症。半个多月前,与王爷偶遇,王爷甚是垂怜,收做了义女。”

    这襄阳王兼职说大书的罢……元翠绡瞧瞧春柳,又看看一直伫立在身侧,默不作声的夏蝉,苦笑道:“这义女,便是我了?”

    春柳、夏蝉齐声道:“正是。”

    元翠绡长叹一声起身:“你俩,谁引我去义母灵前上炷香罢。”

    春柳近前为她挑起珠帘:“小娘子随我来。”又朝夏蝉道,“你去典膳房吩咐一声,过半个时辰,将小娘子的吃食点心送进园子里来。”

    高墙之下,暮色渐浓,星子已爬满了大半个夜空。春柳提着盏纱罩子灯从前引路,边走边道:“小娘子住的耦园,在府中西南方向,佛堂设于正西,两处离着倒是不远,刻把钟的路便到了。王府四门三殿,房屋共计三百余楹,前殿、中殿是王爷迎客、议事之所,无有王爷吩咐,小娘子擅入不得。后殿是府眷起居之处,书堂、花房、针线房、典膳房皆设于此,小娘子随意走动便是。最要紧的是东北角的冲霄楼,那厢是郡王府的禁地,跑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王爷心疼小娘子,小娘子万万莫要拂了王爷的意才好。”

    听完春柳一席话,元翠绡对自个儿即将面临的圈养生活,总算通晓个大概,她兴致缺缺应声:“知道了。必定恪守规矩,不会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春柳不复多言,二人一路无话来到佛堂。此间执事的老和尚,似乎是个哑巴,与春柳比划了几句手势,便悄然退下。元翠绡一旁瞧着,既觉好奇,又有些纳闷。不由她多想,春柳招手示意她往里间去。

    屋内檀香味极为浓郁,薰得元翠绡几欲背过气去。她屏息凝神,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子居中的墙壁上嵌着一座佛龛,内里是尊大日如来金身像,下首一张红布高案,上置三盆时鲜瓜果,一只铜胎鎏金香炉,之后仅供着一面孤伶伶的朱漆牌位,上书一行描金小字——先室元氏闺名顺娘生西之莲位。

    先室……这牌位居然是以丈夫名义所立,难不成王妃与之结发二十余年,竟是一无所出……但身为王室正妃,就算生不出,也可过继一个充数么……身后享不了子孙香火,惟有丈夫香火,也不知是她的幸或不幸……元翠绡默默转着念头,心底一片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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