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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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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一时停顿了一下,远处飘来的浓重腥臭气味几近令人窒息,等到身后不知何时挨贴上来一具烫热的雄伟身躯时才反应过来。
是孟尝君醒来了。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也一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而袖袍下的手已自动自主地牵起陈白起柔腻的小手,便朝着前方行去。
这时耄季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看孟尝君、冯先生还有樾麓书院的师生皆闻声而至,他忙吩咐周围两句,便赶紧上前将孟尝君等人一并挡下。
“不可,主公,城中如今霍乱,城中民众身染恶疾,不可轻易靠近,否则便会被其感染。”
此话一落,孟尝君身后的众人都面色一变。
当他们的目光在那些染病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后,都恶寒了一下,胆小者甚至悄然退后了一步,唯恐被传染了。
而冯谖眯着眼,看着他,语气怀疑道:“耄季何以不惧?”
耄季转过头,向冯谖露出一丝苦笑,面上闪过一种古怪的尴尬神色:“这病,防倒是能防,若主公与冯先生定要上前看了究竟,那一会儿只得暂时委屈一下诸位了。”
能防?
诸人一听这才将方才揪紧的心放了下来。
他们都眼巴巴地盯着耄季准备怎么个“防”法,却一时忽略了他口中的“委屈”二字从何而来。
耄季让身后营兵赶紧去拿“防帕”来。
很快,营兵便用一个竹编篓捧来一筐子沾有一种异样熏臭冲鼻味道的布帕,让他们拿它捂住口鼻。
帕子是人手一块儿,分派到他们手中,陈白起看那帕子还湿辘辘的,滴着黄水,那扑面而来的气味怪熟悉的,却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所以当帕子递给她时,她虽拿手拎住,却没有捂住口鼻。
但其它人估计是惧怕病气,一接手便赶紧捂住了口鼻。
只是那一捂上,便忍不住叫唤:“咦,忒熏人了,这是什么药水啊?”
“嗯嗯,这味儿也太冲了”
许多人直呼受不了,想摘了去。
耄季一时哑口无语,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倒是取帕的那个营兵口直心快道:“这是尿啊,放心,都是干净的,咱们冲的是童子尿。”
噗——
此话一出,捂帕众人的脸色如何便不一一表述了,只见陈白起面色一僵,一下便将手中拎着的帕子给扔了回去,见孟尝君也是一脸嫌恶崩溃地拎着,便赶紧也给他手急眼快地扔掉。
“防恶疾不一定非得如此,主公与我便不用这个了。”
她无法想象,一会儿他用那只捏过湿尿布的手来牵着她走一路。
那岂不是糊她一手的尿?
她从怀中(系统)掏出两颗益气丹,给自己先吞了一颗,又给他喂了一颗。
边喂边解释:“这益气丹能防病健体我想至少比那尿帕子顶用。”
这“益气丹”功效虽说主以补气益元为主,却有一定预防恶疾、增强体质的辅助功效。
其它人反射性地将帕子也给甩掉了,忍着呕吐清洗手脸的冲动,满目含泪,惨痛悲愤地都挤了过来。
“善人,还有没有多余的,给我等也来一颗吧。”
“对啊,不知这位小郎君可否赠于我等一颗,以解这燃眉之急。”
“恶露冲鼻,简直令人发指!”
陈白起转眸扫去,见他们这般模样,忍俊不住,却还是很遗憾地摇头。
“此丹药取材不易,在下手中着实不多。”
其它人一听,如天崩地裂,雷鸣交加,也都惋惜不已啊。
陈白起其实有意留了药,准备给沛南山长与张仪他们。
却见沛南山长与张仪、卫溪三人却也没有用那尿帕,想来张仪眼尖,很快辨别出帕湿何物便阻了下来,只是他到底反应慢了一些,并不能阻止众弟子那手快的节奏,只终只能咽下言语,默默叹息。
其实他们各自身上也都有防身的药物,毕竟早知这一趟会遇上霍乱的恶疾,岂能不有所准备再出发。
而这些樾麓弟子虽也有备药,却大多都只带有一些外伤药物,太过珍贵的必然没有,而张仪身边倒有几颗防身之用的药,不多,分派给众弟子自然是不够的,所以既然尿帕能防传染,便是忍一忍,也就过了。
他无不语重心长地想,便权当是锻炼磨砺心志罢。
如今樾麓弟子只剩两种选择,用尿帕捂住鼻子,或者干脆离得远远地,不再朝这方靠向前便是。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得选择,只因他们的山长要去,因此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只能忍着痛苦的味道向前冲啊。
还有孟尝君带来的人,他们虽然也觉着恶心,但到底是生活在军里过糙了的,所以心里的抵触性没有那么大。
只要能活命,他们不能忍也能忍。
陈白起学过医,知道大多数病只会通过人体亲密接触才会感染,一般而言靠空气是不会传播的。
也不知道这耄季是从哪里得知要用童子尿来捂鼻预防感染的。
反正这主意,还真够损的。
孟尝君也不知是真相信了她的药,还是嫌弃了那尿帕,服了药,便真也不用帕子了。
而其它人只能硬着头皮拿着帕子捂鼻,站在旁边,这过程简直坐立难安,如同煎熬。
没办法,一来他们没有药,也没有孟尝君他等如此坦然不怕死的精神,二来他们生怕挡晚了,会变成那些浑身长满脓包肿疮的城民一样,丑恶鄙陋。
“何人胆敢在此喧哗闹事!难道不知此地乃薛公驻扎之营?”魏腌一手掩帕,一手举起一柄长刀,狠冽地砍向地面,刀速很快,破风发出嗡嗡搅动空气震响的声响,只闻砰地一声炸响,顿时石面龟裂碎裂成几大块。
看到这般威力的一刀,想到倘若这一刀是砍在人身上正来还在推挤叫哮的城民一时便鸦雀无声,都一怔一怔地,像被吓坏的鹌鹑一样,眼露惊惶。
这时,人群后一道声音却并无惧怕,甚至是理直气壮地气愤高声大吼道:“你们昨夜不仅杀害了神使,还将祭天的人都给杀了,简直天理不容,你们全都会受报应的!”
“你们只顾自己痛快,却不知道昨夜只将祭品送上天,我等便不会再得这怪病了,不用再****夜夜啼哭痛苦了,如今你害得我等再无安宁之日,我等便是死,亦要拖你等一块儿下地狱。”
“漕城的祸端便是你们惹来的,你们害了我等,如今还想赶尽杀绝啊”
一道一道不同嗓音的声音穿插在民众身后,一句一句地挑拨起他们内心的激愤与仇恨,悲伤与痛苦,所有方才害怕的人一下被惊醒了,他们赤红着眼,一张张被肿包恶瘤折磨得枯瘦苍白的脸悲痛万分,都捂脸痛哭。
陈白起目光极速地在人群当中捕捉着,听着周围哭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很快便湮没了一开始声张的声音,她沉下眸,便想上前,却被孟尝君倏地一下抓紧。
陈白起看向他。
而他却看向不远处的沛南山长,唇抿一丝微笑,桃花眸微弯,甚至是有些彬彬有礼地道:“沛南山长,接下来,便劳你出面了。”
他特地请这些樾麓书院的师生来,可不是为了来一趟游山玩水冒险来的,而是为了能够用他们这张被称为齐国最佳道德模范的“嘴”来教化这群是非不分的愚民,否则一开始,他便直接用武力镇压即可,何必大费周折。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善心之人,他这么做也自有他的目的与想法。
沛南山长闻言,朝他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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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主公,重城之下的围困(2)()
当夜,他们与城中的布防营寨接上头,有了夜宿之地。
布防营驻扎于偏城墙下,约十数个牛皮大帐篷,柴火旺旺地燃烧着,映着皮影婆娑横影,持戟的营兵七八人一组穿梭巡逻着。
这些营兵皆是孟尝君薛地的私兵,之前便派驻进漕城准备逮捕暴徒,维护城中治安,只是上头一直没有命令出动,便一直盘桓在城中戒备着。
像这种营兵城中有四所,分别于城东、城西、城南、跟城中,而与孟尝君接头的则是城东的一所驻营。
此处扎营是由齐锐士耄季带领,他听到帐外的士兵传报,得知孟尝君与冯先生到来,便立即惊喜交加地出营迎接,夜已深沉,闲话不敢耽搁,便着重加快安排他们住宿休息。
而从地道中出来的沛南山长已经醒来,只是醒来后的他好像忘了一些事情,比如在地道中他是怎么忽然晕睡了过去的,只是听卫溪与张仪他们所说,乃是那名春玉少年“陈蓉”救了他之后,他却莫名沉默了。
而那些他们一开始撞见祭天的村民被孟尝君狠狠“教训”了一通之后,倒也哀哀晓乖,不再敢生事,只是冯谖深谋远虑,却并没有将人给放走,而是在就近找了一间破落的民栈,将人全部都关了进去,派了几个士兵看守,不允许他们回漕城中泄露了他们行踪。
本以为如此一来便相安无事,却不料,他们刚歇了一夜之后,翌日,营帐外边儿便传来一阵高低不一的吵吵嚷嚷。
巡逻的营兵立即上前一看,却不知何时,数百名的漕城男女老幼已将他们的营地给重重围住了。
他们气势汹汹,手上有举着木棒的,有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石头,还有一些拿着老穷农具,甚至一些人举着火把不怀好意,示威挥动,便站在营地木栅栏外喊着。
“将昨夜杀了咱们神使的人交出来!”
“漕城的事不与外人相关,你们偏生一再生事,快滚出漕城去!”
“若不交出他们,我们便放火烧营了!”
陈白起这一夜睡得不好,再加上身边有一个孟尝君黏贴着自然更加不舒服,因此她一听见动静,便立即翻起身来,便快步奔出营帐。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快步而去,同时身边也陆续跟来一些闻讯而至的人。
她见前方耄季带着营兵在前,挡着闹事的群众,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人赶不走,劝不退,双方呈胶着状态。
这些城民由主干道被雪山塌荒堵住,又霍乱缠身,远行不得,便生生困于这漕城数月,不与外界相通,吃水食用不消说是简陋的,如今城中局势混乱,商家能逃难的逃难,不能逃难的便趁着霍乱开始发灾难钱(这其中也有孟尝君插的一脚),所以城中的普通民众几近食不果腹,连身上的麻布衣物都经生活搓磨得破烂腥臭。
他们也并非拿这种窘境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这里面有许多人此时身染重病,这种病一开始并不损害人的思考行动,只是会在加重过程中一点一点腐蚀掉人的皮肉,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长着一颗颗或大或小的脓包,这令他们去哪里都受尽歧视与驱赶。
大的能有拳头大小,小的宛如豌豆,有溃烂冒脓的,有发炎红肿着的,他们不仅身上有,甚至有一些严重的连脸上都有。
一眼望去,他们眼皮浮肿,指甲脏黑,只觉像一具具死而不化的丧尸一样,皮肉腐烂,秃癞掉发。
陈白起一时停顿了一下,远处飘来的浓重腥臭气味几近令人窒息,等到身后不知何时挨贴上来一具烫热的雄伟身躯时才反应过来。
是孟尝君醒来了。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也一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而袖袍下的手已自动自主地牵起陈白起柔腻的小手,便朝着前方行去。
这时耄季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看孟尝君、冯先生还有樾麓书院的师生皆闻声而至,他忙吩咐周围两句,便赶紧上前将孟尝君等人一并挡下。
“不可,主公,城中如今霍乱,城中民众身染恶疾,不可轻易靠近,否则便会被其感染。”
此话一落,孟尝君身后的众人都面色一变。
当他们的目光在那些染病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后,都恶寒了一下,胆小者甚至悄然退后了一步,唯恐被传染了。
而冯谖眯着眼,看着他,语气怀疑道:“耄季何以不惧?”
耄季转过头,向冯谖露出一丝苦笑,面上闪过一种古怪的尴尬神色:“这病,防倒是能防,若主公与冯先生定要上前看了究竟,那一会儿只得暂时委屈一下诸位了。”
能防?
诸人一听这才将方才揪紧的心放了下来。
他们都眼巴巴地盯着耄季准备怎么个“防”法,却一时忽略了他口中的“委屈”二字从何而来。
耄季让身后营兵赶紧去拿“防帕”来。
很快,营兵便用一个竹编篓捧来一筐子沾有一种异样熏臭冲鼻味道的布帕,让他们拿它捂住口鼻。
帕子是人手一块儿,分派到他们手中,陈白起看那帕子还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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