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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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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到最后,后卿都没说要找人。
这时,众人方松了一口气。
——
又过半月,后卿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大汗淋漓,面色晃白,他忽然冲出大帐,守帐的娅跟透一惊,忙拦住了他,急声问他怎么了。
此时他们征战在外,住宿在野外营地。
他看向他们,问:“白起呢,我的白起呢?”
娅跟透都愣住了。
“你问你,我的白起呢?”他尖声问道。
娅眼神一震,她颤抖着双唇,许久才道:“她走了啊”
后卿推开她,几近咆哮道:“她走了,她走了你们不知道去找吗?!”
跟随后卿数年,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愤怒、无助却又害怕焦虑的后卿。
这样的他,就好像快被自己给逼疯了似的。
娅看着这样的后卿,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痛,她不禁脱口而出道:“她其实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
后卿目光一下便摄紧她,急声问她:“什么话?”
娅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意,道:“后卿,你既然已经不需要我了,那我也没有继续留在你身边的理由了。”
后卿闻言傻住了,许久,他踉跄着脚步,缓缓朝帐内走去。
而娅终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而透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方才主子的表情。
在听完那句话后,他好像快哭了
时光如梭,又是一年春夏秋冬过去了。
赵国相国后卿在世人的眼中越来越神魔化了,而在他的手下眼中却越来越难以琢磨了,近身伺候他的人,则常常听到他在梦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白起。
他们都在私下不解嘀咕,之前也没见相国他有多看重那个老姑子啊,却不想如今人走了,他倒是念念不忘。
其实后卿只是犯了一个许多人都会犯的错,
他们不懂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他们常常会忽视身边看似平凡的拥有,只有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怀念。
他一直以为她会永远陪着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会在他的身后,只要他回头,他便能够看得到她。
可当有一天,他终于想起回头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她给丢了。
而她也不要他了。
后卿这些年来功成名就,事事顺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曾有过失意或者难受想哭的感觉,或许是说自从遇上陈白起后他便再也没有过想哭的感受。
可终于,她走了,他的心,又再次哭泣了。
他想,他其实一直还是那个在湖水中被白起救上岸时候的自己。
他没变,可他失去了白起。
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才能找回她?
——
在一个离赵国不远的附属小国东城一改平日里的休闲劳作常态,城中民众争先恐后携带着自身物品,神色慌乱,奔走城门口。
而陈白起至离开后卿后便一直住在这个东城,一年了,她想着,好歹带了后卿这小子近十年了,没亲情好歹也有些感情吧,她都离开这么久了,他到底有没有念叨跟寻找她呢,如果没有她是不是又得换个身份主动再接近他?
她已经不耐烦再继续待在这个虚拟的精神世界了,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唤醒他才行。
她出门,正好看到一大批民在大街上疾步出城,她觉怪异,拉住一个人。
“大爷,你们跑什么?”
那个大爷不想理会陈白起,可抽扯手又扯不回来,只能他急得擦了擦汗,快速道:“这么大事你都不知道?还不是那个赵国相国,他发疯了,他竟然杀了自家主公赵王,然后准备自己为王,如今其它诸侯国联合周王国发起号召,准备发兵围攻邯郸,咱们离得赵国邯郸近,万一几国打起来,咱们这种小城哪里抵挡得住,这还不赶紧收拾逃跑避难?”
陈白起听完,惊道:“什么?!”
她不过才离开那小子几年,他就给她搞了件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陈白放开了那大爷,事不宜迟,她立即在城中找了匹快马赶往邯郸。
她在高山上眺望,远远便看到邯郸城被五国的兵马围城铁桶般,密不透风。
城楼上后卿已穿着一身绣蟒王袍,左右环拥着,宛如枭首帝王,他冷目凝视着城下:“若有本事,便尽管攻进邯郸城来吧。”
接下来这一场仗简直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后卿精通百家学问且是一位兵法集大成者,他以一国之力敌五国围攻,将这场本该毫无悬殊了战局足足扛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的战事让五国颜面尽失,再加上梁草几近损耗殆尽,他们一度有了撤兵的打算。
直到有一人出现在五国的军营中,接下来的战局才有了新的变化。
而这人——正是相伯,后卿的师兄。
第635章 主公;你是她吗(六)()
相伯跟后卿两人都是鬼谷子的弟子,两人所习包括六韬三略,日星象纬,布阵行兵,出词吐辩,修真祛病等他们所擅虽各有所长,却算是知己知彼。
五国耗费数月始终攻不破的邯郸城,终在相伯妙手破解了后卿布在邯郸城外的阵法后,率众兵直闯而入。
后卿虽率一众将领进行反击,但由于双方之间兵力差距甚大,于是节节退败,再加上赵国邯郸城中许多世族本就对后卿虚与委蛇,一见他势弱,便墙倒众人推。
终于,后卿在一败涂地之后,便铤而走险开启了同归于尽的血祭*血河灭世阵,他紧闭了城门,不容随何人逃走,以整个邯郸城内的人献祭,借此召来天亡人灭。
他这是已经铁了心打算要涂炭生灵,拉着五国跟相伯一块儿下地狱去。
陈白起好不容易混进了邯郸城中,整个城中死气沉沉、雾霾沉重,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天上直铺几十里不详的血阵,城内地面上躺着许多城民,有死去的,口鼻流血,死不瞑目,有还生存着的,痛苦呻吟,干瘦如骷髅,他们的生气正被邯郸城上空的血阵给牵引、吸食源源不断地供及血河灭世阵的运转。
陈白起并不知道后卿在何处,但她想只要朝着血阵的阵眼处跑,定能找到他。
她急切赶去,远远便看到后卿一人面对五国数百将领,相伯一身雪狐裘袍加身,墨发如瀑,身姿缥缈似仙地站在其中。
后卿则穿着一身暗红饕餮兽纹黑色长袍及地,额坠血滴玉,肤色如苍玉凝白,唇色诛红,如同堕天魔神一般。
他用磁性如琴般低悦的嗓音道:“今日,你们谁都逃不了。”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还真的一直都没有变过。”相伯望着他道。
“没变又如何?”后卿眼神玩味,不以为然道:“你变了吗?”
相伯没答,只是看了一眼他身旁,忽然问道:“那个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仆人呢?”
连兵败垂成、被众军包围之下都不曾动一下眉毛的后卿,此时平静的脸色却一下变了,如同被人戳中痛脚一样。
相伯一看便明白了,他嘴角露出一抹悲天悯人的微笑,叹息道:“所以我说你一直都没有变过啊,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人。”
后卿目光锋利如刃:“闭嘴——”
相伯没被他那恐怖的眼神给吓着,他道:“她会选择离开你其实很正常,若说不正常的倒是她竟会留在你身边近十年方选择离开。要知道,你这个人永远都是自私的,从不顾及身边之人,而留在你身边的人只会越来越累,越来越感到失望,最终选择离开你。”
相伯笑了一下,似回忆起了过去的什么有趣的事情,他道:“你还记得有一段日子你经常会来我的茅庐,捡回那些被我用来测试药物、又割开腹腔观察内脏情况的动物回去吗?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引你的那个仆人来看,你是什么心思我如何不知道,因为我之前便做过一样的事情,那时,你的仆人完全相信你,而后来,你的仆人也不曾怀疑过你,而你,却为了令自己感到安心,为了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便不断地耍手段、利用她对你的信任。”
“你说,你从来就没有对她真诚过,又如何能留得住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你的人呢?”
后卿红着眼,眸底癫狂道:“对,我留不住她,所以我什么都不要了,而你们,则一块儿留下来给我陪葬吧。”
他双臂一张,将手中的黑色罗经仪推送至半空,催动了血阵,而相伯神色一紧,以一白底蓝边幡狠狠戳地,暂时留存一地。
阵中之人暂时可免其害,可却也支撑不了多久。
后卿故意逼得后卿以自身为阵眼,加速血祭*血河灭世阵成,道:“此阵虽厉害,可他眼下以自身为阵眼,且不能妄动,你们只有不怕死,付出性命的代价,方可就近杀了他。”
五国将士立即道:“为天下大义,为救黎明百姓于危难之间,吾等甘于献身!”
“好,我且于你们周边布下催魂阵。”
十来个人割腕以血凝成一方光阵,相伯再以阵催动血阵的片刻凝止,这时,他见时机成熟,便道:“动手!”
只见那放血的十来人面色泛青,眼球灰白,如同被操纵的傀儡一般从催魂阵一跃而出,数十把长剑直刺后卿周身。
而后卿确如相伯所言,为阵眼催阵,不可随意动弹,眼见后卿便要被刺中,一人猛地从后方急冲而来,她将后卿一把推出了阵眼位置,头上黑色罗经仪咻地缠下数下条黑线捆绑住她周身,以其身祭为阵眼,她挣脱不得,顿替后卿受下那十数剑。
噗——
她整个人瞬间便成了一个血人。
后卿猝不及防,推倒至一旁,他恍了一下神,一回头便顿时面如金纸,瞳仁一窒。
其它人也都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幕给惊怔了。
一来,他们没想过在这血阵中竟然还有人能够行动,二来,他们也没预料到会有人宁可牺牲自己为阵眼祭血阵,也要救下这个泯灭人性的魔头?!
后卿一步跨前,哆嗦着双臂接住了无力下滑的陈白起,那温热粘稠的血没一会儿便浸满了他双手,他喉中呜咽了一声,难以置信。
方才虽事发遽然,但相伯却还是一下便认出这个人了。
“白起?”他愕然呆怔。
那些刺杀者由于用了“催魂阵”博命一击,在刺杀完成后,便尽数倒地死亡。
后卿抱着被戳成个血人的陈白起,语颤不成调道:“你你不是走了吗?”
陈白起倒在他怀中,喉中不断涌血,她的头耷拉在他的肩上,全靠他的力量支撑着不倒。
她道:“我、我说过只要你还需要要我,我就会回来的”
她心想,她若再不回来,这个精神世界都要崩溃了,他若在这里被人弄“死”了,这个精神世界还是要崩溃,所以——他到底哪根筋不对一定要将这个精神世界弄崩溃啊!
听了陈白起的话,后卿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着,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许久他方将头埋进她的胸前,与小时候一样,像无助的幼兽一般。
陈白起感觉胸前沉垫垫的,很想翻一个优雅的白眼。
喂,喂,你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成人了,能跟小时候一样难受便埋胸吗,以前这还可以叫作撒娇,可现在这就叫耍流氓了。
她身上剑的伤由于她清醒的“认识”,可无视这世界的规律直接屏蔽痛觉,可感觉到滴落到她手背上的温热液体,意识到那时什么时,她不知为何真觉身上的伤口痛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后卿低声道。
看来这小子是知道自己错了,陈白起勉强举起耷拉着的一条手臂,摸了摸他的头。
“后卿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句话,她在他还小的时候,问过他许多遍,那时他说,他没有什么想要的,可现在后卿抱紧她,破音道:“我想要你。”活着。
陈白起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定是活不下来的。
陈白起终于得到他的准话了,她偏过头,看向他的眼睛,可她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也控制不住眼神的涣散,她气若游丝,但嘴角却含着微笑:“那我会永远地陪着你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
后卿一震,便见陈白起朝后一仰,他忙将人捞回怀中,再一看,人却已经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面容一恸,久久回不过来神。
他知道,她不会再对他笑了,也不会再跟他讲话了。
这时,天空飘起了雪,那灰蒙蒙的天空一如那日陈白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天气,虽灰黯,却飘着纯白的雪。
后卿仰起头,朝天凝望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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