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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全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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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将手中烟头一弹老远,手抱头躺在石阶上,仰望星空,轻松道:“你们看这天上,星光熠熠,拿来比作人的话,汤汝麟这种货色在其中,不过是宇宙中一粒微尘。”
郝露娜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八年活的一定不平凡。”说着,期待的看着李乐:“能跟我说说吗?”
李乐缓缓摇头,敷衍道:“没什么可说的。”
陈辉气恼的:“真想把你的脑袋扒开,把这八年的记忆找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把你变成这德行。”
“如果地狱有十八层,我服役的部队就是第十九层,只要进入那里,便等于走上一条终身制职业军人的道路,成立至今三十五年间,这支部队出过烈士,将军,从未有人以复转军人的身份离开它,而我算唯一的特例。”李乐推脱不过只好解释几句,歉然一笑,道:“离开前我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所以,就算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跟你们说的也只有这么多。”
“这算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你会成为唯一的特例?”
第一个问题是陈辉问的,这小子出身军人世家,对军队的结构和制度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部队。第二个问题自然是郝露娜问的,在她眼中,李乐就像一本充满趣味却永不完结的悬念小说,总能勾起她好奇的兴奋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永远忘掉这八年。”李乐歪头看了郝露娜一眼,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令她满意,又道:“在那里我执行过一些特殊任务,总算立过一点功勋。”
“你又为什么想要回古城?”郝露娜似乎职业病犯了,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还远没到叶落归根的年纪,之所以回来,当然是因为这里有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和物。”
“比如老爷子和石头,还有太行楼。”郝露娜的语气有些酸溜溜:“最重要是找她吧?”
李乐补充:“其实还有你们。”
淡淡的语气,简单的六个字,却让郝露娜眼中噙满泪花。李乐问她哭什么?她说是当主持人以后总煽情闹下的职业病,只要酒喝多了,情绪一上来泪腺就没把门儿的。
陈辉却指着李乐骂了句:“滚你丫的,牙都要被你酸倒了。”
夜色愈浓,三人各怀心事,谈兴渐淡。
李乐嘱咐陈辉送貌似酒意上头的郝露娜回家,临别前不忘提醒道:“别忘了,明儿起,太行楼周围不必安排人保护了,哥们儿自己的梦自己圆。”
陈辉连连称是的同时,暗中却向李乐竖起大拇指。郝露娜却忽然醒酒,拒绝陈辉的搀扶,敏捷的跳上自己的紫色小名爵,赌气似的没跟李乐道别,绝尘而去。
陈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回台阶。
第八章 夜来香()
正午,太行楼,白粥,小萝莉,还有大石头。
白粥散发着平淡而隽永的香气,让宿醉晚归的人食指大动。
“听说你昨晚干了一件很牛逼的事情?”小姑姑瞪着大眼睛说。
“小朋友不应该说脏话。”李乐瞄了一眼桌上的白粥,感觉更饿了。
“童言无忌,只有心里脏的人才会觉得脏。”李玉涵突然冒出一句极富哲理的话来。
回来有一个月了,李乐对这位小姑姑的惊人之语已经见惯不怪。摆手道:“还不都是为了给你这小姑奶奶凑学费。”
“是姑姑!”李玉涵郑重其事的样子,“奶奶这两个字除了骂人时用到外,就只剩下一个意思,我可当不起。”
李乐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多余为你凑学费。”又道:“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必要去学校读书。”
李玉涵道:“读书或许可以算作一种技巧,从三岁起我就跟爸爸练习这门技巧,爸爸说这玩意读的再好也只是拾人牙慧,真正的学问都是从生活中领悟到的,所以我想要去上学,多认识些朋友,你一个做晚辈的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就对了。”
这哪里像个七八岁孩子说得出的话。
“我他妈真是活见鬼了。”李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故意看了一眼石头,岔开话题问道:“汤汝麟的钱到帐没?”
石头把粥端到李乐眼前,道:“汤汝麟言而有信,钱已经到帐,不过因为昨晚的事情,咱们好像又有了新麻烦。”
汤汝麟虽算不得什么信人,但好歹也是古城头面人物。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宣布买下李乐那块田黄,众目睽睽,红口白牙,又有陈辉做保,任凭他脸皮再厚也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李乐对此早有算计,并不感到意外的点点头。
“麻烦总会有的,解决就是了。”李乐接过粥碗,闷头吃了几口,抬头又道:“前阵子料理老爷子的后事,不想被人打扰,陈辉安排人暗中保护太行楼这件事我也就默认了,但我并不打算参与陈辉那边的事情,太行楼的事情最终还得靠咱们自己解决,所以我已经让他今早就把人撤了。”
石头道:“我说呢,你快去前边看看吧。”见李乐纹丝不动,还在那不慌不忙的喝粥,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城南赵凤波的手下耿四眼带人过来拆楼了,你吃两口差不多就赶快过去吧。”
耿四眼是近年在古城道上崛起的人物,因为曾经向布图日勒打过一记黑枪而出名,也因此被赵凤波收为手下。
“没见汤汝麟的人?”李乐依旧不慌不忙的喝着白粥。
石头气呼呼的:“你还嫌咱们的麻烦少了?”
“不是还有你呢吗?”李乐抬头看着石头,笑道:“就这么几个小鱼小虾值得我亲自接待一回?”
石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道:“你的意思是我随便处理?”这家伙貌似憨厚,骨子里却是个嗜血的暴力狂。
李乐点点头。
石头不放心,又问:“不会弄出问题来,给太行楼添麻烦?”
李乐笑道:“正当防卫,你可以尽情发挥,只要不搞出人命就成。”
李玉涵忽然插言道:“你倒说的轻巧,动手的却是笨石头,对方可是身家过十亿的古城著名民营企业家,官私两面手眼通天的人物,真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你凭什么保证不会把石头给坑了?”
这小丫头的舌头异常毒辣,说起话来经常是挖苦嘲讽无所不用其极,但她同时又是个极可爱的孩子。不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很安静,或者读书,或者端一杯清水看着天空发呆。虽然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却从来不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违和感。
她的生活很有规律,几乎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有些时候,心情不错时她甚至会帮李乐洗洗衣服袜子。
李乐一开始还曾试图管管她,但几次交锋下来,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此后,索性便不怎么去管她。到现在,小丫头在李乐面前完全肆无忌惮,把跟李乐抬杠当成了一种娱乐消闲。
“洋教的圣经里说被人打了左脸,再把右脸递过去让人家揍,这真是极高的境界,可惜我这辈子是学不来了,所以,如果有人想打我的左脸,我只好想办法先打断他的双手,让他抡不起巴掌。”李乐的目光投向窗外,悠然道:“外部环境已经够残酷了,咱们就不必再自己给自己添堵了。”
李玉涵不屑的撇撇嘴,转身背手往外走的同时说道:“对于你这个有逃离前科的家伙而言,百分百的信任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真弄不明白这块大石头为什么这么听你的,不过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要是还被你给坑了,也只能怪他倒霉。”
石头笑道:“就算被乐哥坑了我也认了,从小到大,我坑他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他却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偶尔被他坑一次,我心里头还能舒坦些呢。”
刀子嘴斗不过实心眼这句话还是有根据的,伶牙俐齿的李乐在小丫头面前处处吃瘪,心眼如石的石头一句话却偏偏就堵住了小姑姑的嘴巴,李玉涵顿时哑口无言,气呼呼走了。
李乐唇角泛起一丝坏笑,转而对石头叮嘱道:“记住了,打几个小马仔一顿不是目的,让背后主导这些事的那个人知难而退才是咱们想要的理想结果,那个人想买太行楼,已经用了很多办法,大有志在必得之势,对付这种人,咱们退一步,他便会逼近一步,而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后退,咱们不是什么成大事者,咱们无欲则刚,所以咱们不必退。”
石头打人的本事比他抻面的技巧不遑多让。
耿四眼在古城黑道中也算有字号的人物,但在石头的拳头面前,四眼瞬间就成了熊猫眼,而他赖以成名的黑枪却根本没有机会拔出来。
整个过程简单至极:石头从后面冲进一楼大堂,仿佛刮起一团旋风,城南帮的人挡者披靡,转瞬间,石头已停在那里,右手正攥着眼镜被打飞的耿四眼的脖子。在这个过程中,值得注意的有两件事,石头动手之后,城南帮一共来了六人,无一还能站着。战况如此激烈,满屋子的桌椅板凳却无一件损毁。
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石头可谓是一战成名。
李乐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目睹了石头十八路弹腿横着练的风采,让开身,放任耿四眼等人相互搀扶狼狈离去。转头冲着石头一笑:“揍的过瘾吧?”
石头嘿嘿一乐,道:“反正天塌下来有乐哥你顶着。”
李乐走过去对着石头的屁股就是一脚,把石头踢的一蹦,笑骂道:“我让你这憨货打人,谁让你下手这么重了?等这帮小子回去,人家报了警,你就等着吃官司吧,到时候让你也尝尝牢饭的滋味。”
石头一拍肚子,不在乎的:“没事儿,我听说号子里的窝头养人。”
李乐道:“你小子功夫没看出多大长进,这嘴皮子倒是学的滑溜了,就为了你这张嘴,就该让你尝尝牢饭的味道。”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不过城南帮损兵折将,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古城黑道的规矩是,道上争斗道上解决。报警?除非他不想在道上混了。这一点上,城南帮和赵凤波都丢不起这个人。李乐估计赵凤波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这帮煤黑子染了心的玩意吃了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明的不行就得来暗的,方法无外乎泼油放火,打黑枪那几种。
刚揍完人的石头厚颜无耻的问:“是他们来滋事在先的,咱们要不要先报警?”
李乐对他的意见不以为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古城黑道成规模不是一天两天了,警察要是真管用,就绝不会容赵凤波之流猖狂至今。所以报警只能应一时的急,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还得靠自己。挖出问题的根源才是治本的法子。”
石头愤愤的:“问题的根源还用挖?这帮王八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太行楼这块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得了屁想屎吃,人的贪心是不会得到满足的。
太行楼地处在这寸土寸金的闹市当中,在这地产业大兴的时代,的确是一块馋人的肥肉。
李乐基本认可石头的说法,但又不完全。根据陈辉的说法,赵凤波的背后还有一个新加坡商人包得金。此人几乎买下了太行楼周边所有地产物业,对于太行楼可谓是志在必得。让李乐不能完全理解的是,古城这几年发展迅猛,城市面积不断扩大,老城区的黄金地段固然价值惊人,可是比起城北新区那边蒸蒸日上的势头,并不具备多大潜力。包得金为何放着城北新区的优惠政策不去投资,却偏偏跟太行楼死磕较劲?
李乐沉思不语,石头看不出这件事上有什么不可理解之处,挠头道:“要说治本的办法,我看只有一个,就是找那个姓包的去说清楚,让他知道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咱们都不会把太行楼卖给他。”
一想起古城的变化,李乐不免有些感怀。
改天换地,物是人非,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与世长辞,一个杳无音信。
转头看太行楼门面,黑底金字的牌匾,左右两边写着对子:冬笋茭白淡咸六味,鹿唇驼蹄上下八珍。又转回头往楼里看,杯盘酒具,桌椅板凳,满屋子家什几乎没有短于百年的,连托盘都是地道的福建大生门漆具。看到这里,心下稍感安慰,总算还有这一处没有变。
“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是志在必得,咱们卖不卖的根本不重要。”李乐珍视着太行楼的每个角落,慨叹一声道:“时代在变化,太行楼不跟着变就注定要被时代淘汰,老爷子早看出来不变不成,他自知时日无多,把我叫回来就是希望我能带给太行楼一些变化,保住这一方基业。”
石头沉毅的:“乐哥我听你的,不管怎么变都行,咱们一定要完成老爷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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