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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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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依耸了耸肩,道:“许是那红裳走后便觉得自个儿在爷跟前是独一份了,愈发张狂起来,当着夏铭姐姐与归莎姐姐的面便还规矩,只待她们走后,背地里竟然趾高气昂的指使起了堇夕姐姐,指使我与小蛮兴许还说得过去,可是堇夕姐姐与她同为二等,谁也高不过谁,她到底哪来的脸面。”

    说到这里,蝶依便有些愤愤不平了,直道:“堇夕姐姐平日里安分守己,与她无甚交集,她们两个往日里也不见闹过什么矛盾,定是为着夜里守夜的值当在刻意刁难惹事的。”

    见春生一副半知不解的模样,便凑过来小声道:“往日爷屋子里守夜安排的是红裳与堇夕姐姐,这红裳走后,可不那蝶艳接手了么,估摸着她正卯足了劲欲与堇夕姐姐较量呢。”

    春生听了,只觉得那正屋里可是没见消停过啊,便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般想来,便觉得其实在这书房也是不错的,至少没得那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糟心事。

    一时,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喧哗,蝶依垫了垫脚尖往外瞄着,只嘴里道:“这番动静,许是主子爷回来呢,我先过去了,往后同在前院,你我见面方面了许多,我得了空在过来找你说话。”

    说完便匆匆去了。

    春生听见说是那沈毅堂回了,只怕他会过来书房,一时,匆匆推门走了进去,转了个圈,瞧见莞碧正在关窗户,春生走了过去,通报道:“莞碧姐姐,爷回来了。”

    莞碧一边合窗户一边道:“嗯,你去查看下,看屋子里可是有何不妥的,速速收拾下。”又道:“想来爷还得往后院走走,这会子不一定会来书房呢。”

    一回头,却见春生正满屋子打转,一时又在添香,一时又跑去案桌旁整理着,竟好似有些慌乱在里头。莞碧不禁莞尔,笑道:“你不必慌张,爷素来对咱们下人和睦,又不会吃了咱们,你这般害怕做什么?”

    春生有一丝局促,道:“我省得,莞碧姐姐。”

    春生检查一番,待心情渐渐平复了,这才静候一旁。

    不知为何,春生心里头对那沈毅堂莫名有些畏惧在里头,是一种仿似与生俱来的感觉,从见到他第一眼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强烈。许是主子与奴才天壤之别的身份使然,许是春生自入府以来所经历的不幸皆是与他有关,又或者,是那沈毅堂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本身对女子而言的就有着某种侵略性的危险存在,尽管她还小。

    又或者,在这府里头,于她,或是于她们而言,他本身就是危险的源头,是以,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开,远离。

    却不想,是在一步一步地靠近啊。

    天色越来越暗,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春生心中渐渐松懈了,心道:只怕正茹莞碧姐姐所言,到后院去了,反正不是那揽月筑便是东厢房的袭云那里,指不定便在那边歇下了,嗯,不来才好呢。

    这沈毅堂没等来,却是把那香桃给等来了,只见那香桃连蹦带跳,熟门熟路的跑过来,拉着春生的手道:“春生,春生,我困死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都等你老半天呢!”

    这日是春生来了书房,便把香桃给抛弃了,平日里两人同进同出惯了,香桃很是不习惯,一日竟然来了三四次。一会气喘吁吁的跑来直道“池子里贪吃的鱼儿给撑死了,都翻白肚皮了,怎么办,春生。”

    一会又萎靡不正的过来赖在春生身旁不走了,直道:“我也要到书房来当值,我一个人简直快要无聊死了,这日头怎么就这么长呢。”后又欢天喜地的跑来道:“哈哈,春生,今日小花与我和好啦,一整日未曾骂我呢。”

    连那莞碧见了都忍俊不禁,直道这书房的道路都被香桃给踏平了。

    这会子估摸着是活计做完了,一个人百无聊赖,于是,便又跑来骚扰她了,只是她这会子还在当值呢。

    香桃听了,狡黠的凑过来道:“爷这会子定是不会过来了,我方才瞧见东厢房的银涟姐姐正在屋外候着,定是云姐姐正在屋子里头呢?”

    一时话刚落地,便听到有人道:“谁这么大的胆子,连爷的行踪都敢拿来嚼舌根?”

    春生与香桃二人俱是一惊,扭头一瞧,便见角门处有个高大的声影踏了进来,因为光线暗淡,漆黑黑的,一时瞧不清来人的面色。

第50章 点心() 
香桃吓得缩在春生身后,春生忙拉着香桃行礼道:“爷!”

    一时,两个均低着头噤声,不敢说话了。

    沈毅堂来到了跟前,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瞅着两人,嘴角勾着一抹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又见两人战战兢兢地,便拧着眉道:“缩在角落里做什么,爷有那么吓人么。”

    春生只得抬头看了一眼道:“奴婢二人无意冒犯爷,还望爷见谅!”

    沈毅堂见她有些拘束,又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心道,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呢。又见她面色恢复如常,不似那日那样苍白羸弱,巴掌大的小脸恢复了点人气,显然是见好了。

    此刻正乖乖的立在自己跟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沈毅堂瞧了心下满意,遂道:“嗯,这回便绕过你们两个,若下回再让撞见背地里随意编排爷的话,定要好好罚罚你们!”

    虽嘴上说的是告诫的话,但却是笑模笑样着说的,一听便知道未曾放在心思,春生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时,那沈毅堂目光扫过香桃,见她缩了缩脑袋,顿了顿,倒是没有说什么,径自往里去了。

    一转身,便见那香桃一溜烟跑开了。

    春生知道香桃素来害怕那沈毅堂,倒也未觉得奇怪,只跟在后头进了书房。

    里面的莞碧见沈毅堂进来,立马迎了上来。一时又是伺候沈毅堂脱了身上的锦袍,又是跑去端茶倒水,春生跟在后头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烧着地龙,暖呼呼地。白日屋子里通风透气,便觉得室内清爽又缓和,一时舒适无比。那沈毅堂只着了一件中衣,外面是玉色常服,一副居家装扮,一副懒洋洋地模样。一抬头便见春生木桩子似的杵在角落里,只往太师椅上一靠,眯着眼吩咐道:“爷今日劳累了一整日,过来帮爷捶会子肩膀。”

    春生便又回想起上回帮他揉腿的事情,觉得有些不自在,虽心里有些不乐意,却是无法。一时乖乖地挪了过去,双手握成拳头,试探的往他肩上捶打。

    她未曾替别人按摩捶肩过,一时不敢用力,便见那人往太师椅上不自在地挪了挪,皱着眉头道:“用些力。”顿了顿,又道:“到底是小胳膊小腿地,这砸起来就跟挠痒痒似得,不得劲。”

    春生听了便又用了几分力,那沈毅堂一时哼哼歪歪地,好不自在。

    莞碧泡好了茶端过来,见春生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一时间头上都要冒汗了,只觉得好笑,便好心过来替换道:“还是我来吧,瞧你那点力道爷哪够受用!”

    春生只仿佛听见了天籁之音似的,被换了下来,只觉得双手都麻木了,那沈毅堂浑身硬邦邦的,砸得自己的拳头泛红一片了。

    沈毅堂听了,只半眯着眼瞅了春生一眼,随手指着道:“喏,桌子上的点心赏你吃吧,那样小胳膊小腿,往后还怎么伺候爷。”顿了顿又道:“屋子里没得外人,就在这里吃吧。”

    那碟子里的点心是饭后莞碧姐姐特意吩咐从厨房里端来的,一叠玫瑰酥,茯苓蒸粟粉糕拼盘,一叠吉祥果,五香腰果并蜜饯龙眼,蜜饯槟子等点心,皆是书房常备的糕点。

    自端了过来还未动过一下,春生一时不敢动,又觉得在这里当着这些人自个吃独食有些不习惯,却见那沈毅堂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只往这边看着,春生无法,只得走过去拿了一块玫瑰酥放进了嘴里。

    玫瑰酥入口即化,口留余香,让人回味无穷,春生尝了觉得味美清甜,让人垂涎欲滴,心道:若是叫那香桃见了,只怕是两眼冒光蹦跶三尺高了。想到这里,春生会心一笑,便又拿了一块。

    那沈毅堂半眯着眼瞧着春生奶猫似的一口一口吃着,觉得乖巧无比,一时心下受用,又觉得那些平日里瞧腻了的东西忽然间变得美味了起来,他砸吧了两下,便指使道:“也给爷来一块尝尝。”

    春生听了只忽然吓了一跳,见那沈毅堂双眼不错的直看过来,慌忙把手上剩余的半块玫瑰酥放入了嘴里,一时擦擦脸,又拍拍身上的衣服,用拿帕子擦了擦手,便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您要尝哪种?”

    沈毅堂不假思索道:“你刚才尝的是哪种?”

    春生顿了顿,便立即恭敬道:“奴婢尝的是玫瑰酥。”

    沈毅堂问道:“味道如何?”

    春生虽有些好奇沈毅堂为何这般多此一问,这玫瑰苏乃是书房常备点心,他自是尝过的,定是直其味。只不敢多言,想了下,如实道:“清甜软糯,味美可口。”

    沈毅堂便点头道:“那便爷来一块玫瑰酥吧。”

    春生捧着碟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走到沈毅堂跟前,却见他怡然自得的靠着,不见起身的意思。又见他抬眼看着她,示意她动手喂他,只脸一热,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两人对视了片刻,便见那沈毅堂拧起来眉毛,春生立即拿了一块玫瑰酥放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那沈毅堂眉头松了松,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道:“嗯,味道还不错,就是甜腻了些。”说着便又看着春生道:“难怪你们这些小丫头喜欢。”

    说着便又张嘴,就着春生的手把剩下半块吃完了。

    春生只在一旁站着,头垂得低低的,沈毅堂见她拘束又羞涩,心道:倒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又一不小心瞧见她连耳尖都红了,只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一时间也跟着不大自在起来。

    他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惯了的,穿衣戴帽从未自己动手过,走到哪里端茶倒水的便跟着侍奉到哪里,个个都是巴巴的往上凑,从未见假手于己,他也乐于享受。

    别说喂个吃食,便是换着新鲜法子来喂也是常有的事儿,并不见稀罕,此番见那春生这般扭捏,这才惊觉,对方不过才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他虽素来劣迹斑斑,但到底未曾到达般胡闹的地步啊!

    一时,沈毅堂握拳置于嘴前干咳了下,对着莞碧摆摆手道:“行了,没你们的事儿呢,你们两个下去吧。”顿了顿,又道:“把那些点心到后头分了吃吧。”

    莞碧领着春生退下,她方才站在后头,并未曾意识道方才沈毅堂与春生之间的异样,只领着春生二人到后头的偏间把点心给分吃了。

    见春生脸颊红扑扑地,只以为是方才帮主子爷捶肩热得,只一边尝着点心一边压低着声道:“瞧你穿这么多,怎地受得了,方才便与你说了,屋子里烧了地龙,热乎着呢。”

    春生只道:“唔,我不热。”

    莞碧笑道:“好吧好吧,你不热,你不热,只是脸红成猴子屁股了而已。”

    春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直发烫,想到方才自己竟然亲手喂一个男子吃东西,直觉得懊恼得不行,一时间,立即甩了甩手,心中默念了几句安神心经。

    沈毅堂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期间,莞碧出去添过两次茶水,又偷偷查看过几次,见无动静,遂安心回来吃点心。春生待着一直没动,莞碧以为她是畏惧主子的威严,是以在她耳边直念叨着沈毅堂的好,试图用来打消她的顾虑。

    见那沈毅堂歪在灯下写东西,莞碧奇道:“咦,难得见爷这般用功。”

    春生道:“在书房里定当是做些正事呢。”

    莞碧只捂嘴笑着,并不答话,直道:“往后你便知道呢。”

    春生一时好奇,却又并不想探究。

    天色已晚,整个府里静悄悄地。一般到了这个时辰,府里的下人们皆各自歇息了,除了各自当值的仍然在值守。因着主子还未曾歇息,是以,这斗春院的主屋,书房,后面的厨房还仍是灯火通明。便是那后院东厢房袭云屋子里也还亮着灯。

    一时,候在外头的杨二提醒道:“爷,已到亥时了,天色已晚,爷明日还得早起当值呢!”

    过了片刻,才听到那沈毅堂回道:“嗯,那便歇下吧。”

    莞碧听了动静,领着春生一同出来。莞碧拿起搁在一旁的袍子伺候沈毅堂披上。杨二躬身问道:“爷,今晚是去?”

    沈毅堂伸了个懒腰,随口道:“去东厢那···”恰好眼尾扫过立在一侧的春生,顿了顿,不知为何竟忽地不由自主的改了口道:“唔,今日乏了,就在主屋歇着吧。”

    杨二道了声“好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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