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鬼剑录-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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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抵抗，是以伤得极重。

　　　　“哈哈……”杜老虎狂喜，道：“现在你可尝到了我杜老虎的力气！”

　　　　“哼！”鬼婆闪到他身边，冷声道：“若非我们帮你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你这双拳恐怕打不到他。”

　　　　杜老虎笑道：“也罢也罢！既然鬼婆你想要邀功，我杜老虎分你几块肉便是！”

　　　　鬼婆嗔道：“你说谁邀功？！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吃了你的血！”

　　　　杜老虎笑道：“鬼婆你这张嘴亲过不少男人，就是不给我杜老虎亲，你若要吃我的血，也算是亲我了！”

　　　　鬼婆愤然一掌劈出，杜老虎闪开去。

　　　　药神通来到他们二人中间，道：“此人身手不凡，论内力也是江湖中难得的高手。我们须得想办法解决他，而不是在此胡闹。”

　　　　杜老虎道：“吃了我这两拳，他内力再强也无法反抗……”

　　　　然，话犹未说完，杜老虎忽觉面门一阵凉风扑来。心中大吃一惊，奋力拔起身躯，这才躲过了几枚暗器。就在唐彧发出暗器之时，他的人也已向后弹了出去。

　　　　药神通欺身过去，一手抓住唐彧肩膀，猛一用力，将他肓上骨头捏碎。唐彧强忍疼痛，却是不发一声，一掌拍出去，本欲抵抗。不料，忽然其他四人也都闪了过来，分别锁住他的双手、双足，齐齐发力推掌。

　　　　段萍儿从唐彧身上跌下。唐彧则已如一块木头般立在那里，身上各处骨头破碎，双腿突然一软便瘫了下去。

　　　　“唐叔叔！”段萍儿一边哭着一边爬过来。

　　　　“哈哈！我还没有尝过这么小的娃娃肉！今天可算有口福了！”杜老虎说着已伸手要去抓段萍儿，手未触到她的身体，有一只手横空出现，将他拦住。

　　　　杜老虎一看，原来是不闻不语。

　　　　“你这聋子哑巴，为什么要阻止我？！”

　　　　不闻不语当然不会说话，他只是干瞪着杜老虎。

　　　　鬼婆走将过来，道：“我们先将他们绑起来，再做打算不迟。”

　　　　杜老虎愤然道：“还做什么打算？我们杀人几时还需要打算？鬼婆，莫非你不忍心杀人？”

　　　　鬼婆冷哼一声：“我与唐门有深仇大恨，岂有不忍杀他之理。”

　　　　“既然如此，就让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不……留着他还有些用处……”鬼婆说着，将视线移向唐彧。只见唐彧此时脸色煞白，已几无生气。

　　　　“没错……”药神通道：“江湖传闻唐门中人百毒不侵，他这副身体对我试药有极大的用处。我何不将他留下来，免得我研制毒药总要捉那些野兔子。”

　　　　杜老虎吼道：“药神通，这人对你有用处，但对我也有用处！凭什么就给你一人？”

　　　　药神通哂笑道：“他对你有何用处？”

　　　　“我已有数月时间没吃过人肉了！”

　　　　“哈哈哈哈……”药神通笑道：“你忘了我方才说的话？他的身体内处处都有毒药，你煮了他又岂敢吃下去？”

　　　　“这……”杜老虎摸了摸脑袋，又点点头：“那也是……既然这样，这大的归你，小的归我便是！”说着又要去抢段萍儿。

188，歹毒决定（）　
不闻不语将双臂一环，提着段萍儿闪到无极仙翁背后去了。

　　　　杜老虎又吼道：“你也要跟我抢肉吃？！”

　　　　无极仙翁举起一只手，示意杜老虎冷静下来。他终于说话，道：

　　　　“这孩子如何处置还需共同商议，不由得你一人作主。”

　　　　杜老虎顿了顿足，在一边不说话了。

　　　　无极仙翁又走到药神通身边，道：“此人非等寻常，如此留下他的性命，恐怕有后顾之忧。”

　　　　药神通抬头，问道：“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无极仙翁二话不说，身形微晃，闪到唐彧身边。只见他身影微晃处，唐彧发出阵阵惨叫，人已完全趴了下去。

　　　　“我已废了他身上各处筋脉，他武功再好，这十年八载也只是一个废人。”

　　　　“让他半死不活，无极仙翁，你的心可是比我杜老虎还要狠毒！”杜老虎笑着，一只手提起唐彧，将他提在半空中，吼道：“我须得让你也记住我！你们这些外面来的人，都不得好死！”说罢，手腕一扭，将唐彧左臂折断了，又将他丢在地上。

　　　　现在，这个唐门曾经最年轻的掌门人，果真变成了一个废人。

　　　　现在，他的身体仿佛像是被狂风刮倒的枯木烂枝，倒在地上。

　　　　只有那一双眼睛还在表达着他的情感。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段萍儿，又盯着不闻不语。

　　　　这双眼睛不知是愤怒，还是仇恨，抑或是祈求。

　　　　不闻不语撞见了他的眼神，马上将头扭开。

　　　　鬼婆一直望着唐彧，此刻终于也别过头去，道：“这孩子该如何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

　　　　静默了半晌，杜老虎又率先打破沉默：“杀了她便是！我们在这谷中数十载，为的就是抛弃人性，如此犹犹豫豫，你们究竟在想什么？”

　　　　药神通道：“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无极仙翁叹了口气，道：“老夫从未杀过如此小的孩子，你们自己动手吧。”

　　　　杜老虎笑道：“想不到无极仙翁也有不敢为之事，有趣！”说着，对不闻不语吼道：“你听到没有？快把这孩子交给我，把她杀了！”

　　　　不闻不语当然没有听到。但是他观察众人议论之时，却已知道了他们的主意，是以挥着手表示抗议。

　　　　“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杜老虎摆着拳头，道：“你若再不交出来，我便将你也杀了！”话音一落，人已跳了过去。

　　　　“慢！”鬼婆突然抢道：“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众人齐望向她。只听鬼婆继续道：“无人谷定下的规矩是什么？”

　　　　药神通道：“无人谷中，不得有人。鬼婆，你问这个是何意？”

　　　　“无人谷中，不得有人……我们放弃了过去的所有身份，断掉与谷外江湖的所有联系，守住这片清静之地……”鬼婆望着远处延绵的山峰，“可是百年之后呢？”

　　　　杜老虎挠了挠耳朵，道：“你有话就直说，绕那么多弯做甚？”

　　　　“杜老虎，我且问你，你来这谷中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退隐江湖，享受天伦？就算如此，百年之后我们都老去死去，无人谷又交给谁？”

　　　　杜老虎喃喃道：“你为何又谈起过往？我们到这谷中，自然有自己的原因！但是，现在我们都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算我们出得谷外找到自己的家人，他们定也不会认我们！”

　　　　“我们从不过问彼此的过去，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进得谷中的诸位，必有人是为了躲避仇家。”

　　　　药神通道：“我们在无人谷中虽然可以掌控一切，但是谷外的江湖，江湖中的人心，却比这里要可怕得多……鬼婆，你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鬼婆将视线停留在段萍儿身上。此时，段萍儿已因哭泣和惊吓缩做一团不再说话。

　　　　“我们未完成的心愿，有人可以替我们完成。”

　　　　众人一怔，齐齐望向段萍儿。

　　　　药神通道：“你是说这孩子？”

　　　　鬼婆道：“百年之后，无人谷也需要有一个守护清静之地的主人。”

　　　　无极仙翁点了点头，道：“鬼婆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该考虑这个问题。”

　　　　杜老虎道：“这孩子与这姓唐的是一伙的，你们不怕她日后寻仇？再说，我们各自仇家不同，莫非都让她一人替我们去报仇？”

　　　　“哈哈……”药神通笑道：“妙！鬼婆，你这一招甚妙！”

　　　　杜老虎道：“妙在何处？”

　　　　药神通道：“妙处有三。第一，待这孩子长大成人，可替我们守住这无人谷，免得外人进来打扰我们的清静；第二，我们各自的深仇大恨，都可交由这孩子来替我们报；第三，我们虽掌控着无人谷，但是，江湖中却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杜老虎若有所悟，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不错。只不过，我们待在无人谷本来就是为了断绝与谷外的关系，为何还要让江湖中人知道我们的名号？”

　　　　药神通道：“豹死留名，人死留名。杜老虎，你莫非就不想让后人记住你的名字？”

　　　　杜老虎沉吟半晌，道：“纵是如此，这小娃娃又岂能帮我们把名号散播到江湖中去？”

　　　　“这个简单，”鬼婆抢道：“我们将一身的功夫都传授给这孩子便是。日后要她记住，无论走到何地，须得报上我们的名号！”

　　　　无极仙翁捋了捋白须，道：“鬼婆，你这一主意甚是有趣！我们须得将这孩子按无人谷的规矩来培养。”

　　　　杜老虎道：“怎个培养法？”

　　　　无极仙翁道：“无人谷中不得有人，我等也须将这孩子培养成不人不鬼，才对得起自己的名号。”

　　　　杜老虎拍掌叫好：“真有你们的！这主意太好了！将这孩子的人性抿灭，将她培养成一只野兽，一个女鬼，也不枉我们无人谷的声名！”

　　　　药神通也哈哈大笑起来。遂走到不闻不语身边，道：“从今以后，我们五人都做这孩子的师父，你可有异议？”

　　　　不闻不语点了点头，又比划着手势。

　　　　杜老虎吼道：“他又在说什么？”

　　　　药神通道：“他是说，要将这孩子放在他那里。”

　　　　杜老虎瞪大双目：“我可不能答应！”

　　　　正争执间，鬼婆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道：“这孩子是个姑娘，你们几个臭老爷们带着不方便，交给我才是！至于日间教她习武之事，我们每人轮流一天便是。”

　　　　药神通点点头，道：“鬼婆说得没错。我们五人轮流教她武功，让她做一个恶人，且看看谁教得最好！”

　　　　众人议论完毕了，不闻不语将段萍儿交给鬼婆，分别各自慢慢离去。

189，别月空楼（）　
一匹精装的马步伐疾疾。

　　　　马上的人衣衫褴褛，身上各处都有血渍。

　　　　然，像他这样受重伤的人却选择走最危险的林间小道。这些小道不仅随时可能出现绿林大盗，更时时有人埋伏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仇家送上门来。

　　　　段允剑当然知道。但是，只有从这些小道中策马奔腾，他才能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别月楼。

　　　　就在他的马蹄声即将传到这片密林沟壑之时，一群手持兵刃的汉子都已屏住了呼吸。

　　　　他们等待这一时刻已久。

　　　　段允剑的行踪是如何在江湖中传开的，无人知晓。但是，现在他的所有仇家几乎都已知道他将出现在这一带。

　　　　这群汉子当中有一人做了个手势，然后低声下令：“上！”

　　　　众人正跃将上去。他们的身体刚刚飞到半空，距离地面不过两三尺的距离，但同一时间，他们都已从半空中落下。落下的每一具尸体都被一分为二。至死，他们都没有看清敌人的模样，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得如此可怜。

　　　　就在他们落地之时，段允剑和他的坐骑从泥土小道中飞驰而过。

　　　　他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他眼睛的余光也看到了两边被截作两段的尸体。

　　　　他是一个剑客。他杀过的人也许称不上少。但他看到这些尸体的时候，心中却依旧不由得震了一下。

　　　　也许他变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倘若他还没有变，这些尸体在他眼里和那些被厨子宰杀的鱼没什么区别；他的冰冷，他的绝情，不知道具体在什么时间突然慢慢淡去。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还记得慕容云霞曾经这样叮嘱过他：“如果你对别人产生了恻隐之心，你的剑就会变得钝，你的速度也会变得慢……”

　　　　他的剑真的会变钝？

　　　　他的动作真的会变慢？

　　　　不。他现在手中已无剑，他的动作确实又足够慢。

　　　　不是因为他有了恻隐之心，而是因为他已找不到再次拿起剑的理由，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因为重伤而没有真正康复。

　　　　这样的他只身前往别月楼，又岂有任何胜算？

　　　　没有。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有胜算。

　　　　那他为何还要只身前往？

　　　　……

　　　　别月楼的钢铁大门紧掩。门外甚至没有任何守卫，连城墙上的哨塔上也没有任何人。仿佛一夜之间，别月楼突然变成一座空城，一座死城。

　　　　有人在暗中观察着这里。然，越是看起来空无一人，这些观察者们显得越紧张。他们不知道别月楼主究竟有什么企图，“空城计”的故事他们每一个人都听过。

　　　　那座紧紧关着大门的“别月楼”，究竟藏着什么？

　　　　他们屏着呼吸揣测。他们找不到答案。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以少林、武当为首的名门正派派来这里的监视者们，苦苦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