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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黑暗纪-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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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高峰竟然舍弃了死神弯刀冲到他身前,一头向他眉骨撞下,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被撞到眉骨的月昙益惨嚎着向后退去,早开始准备的能力被提前引发,形成十多道半透明的空气刀向高峰包裹过去。
一道道血口在高峰胸前炸开,喷撒的血水宛如泉水,但高峰没有为这伤势和痛楚有一秒钟的迟疑,再次冲过来,拦腰抱住月昙益,在他的能力即将发动的一刻,举上天空,狠狠地掼在地上。
巨大冲击力让月昙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高峰飞腿踢到他之前,嘶吼中,将一直没有爆发出来的力量爆发了,宛如被卷入绞肉机一般,高峰全身皮肤都在爆裂,但鼓涨到极点宛如岩石,在刀锋似的能力下,颤抖呻吟,无数滴黑色的鲜血飞溅四射,让高峰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但月昙益的劫难没有过去,他并非是全力爆发的能力,没有对高峰造成一击必杀,陷入狂躁状态中的高峰不在乎任何伤痛,那飞出的一脚依然狠狠踢在月昙益的胸口,在胸骨脆响中,月昙益贴在地面翻滚了出去。
一次次滚动,一口口鲜血,还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月昙益遭受了这辈子最大的打击,不等他完全停顿下来,犹如狗熊一般的高峰重重地踏在地上,每一次迈步,都在地面踏出深深地凹痕,飞快地向他冲来,离他还有五六米便高高跳了起来,双腿半空卷曲,突出膝盖重重地向月昙益后背落下。
月昙益根本不知道状况,他已经被打懵了,高峰即使失去了理性,作战的本能还在,无数次的练习,让他能在任何时候发出一击毙命的手段,如泰山压顶一样,向月昙益坠落。
就在这时,月昙益身边的泥土骤然掀起,形成巨大的土柱盘旋如巨龙,和坠下的高峰对撞,高峰破开了土柱二分之一之后,便被后面攀升的土柱弹了回去。
高峰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地上,爆发出一声野兽似的嘶吼,鲤鱼打挺的跳了起来,再次向月昙益冲去,狂暴状态中,他会杀死任何出现在眼中的生物,不把月昙益撕成碎片,他绝对不会罢休。
土柱并没有得到补充,只有先前的二分之一,扬起七八米的高度,骤然掉头向下,朝高峰再次冲撞过去。
这次高峰在地面上犹如蛮牛,低头向土柱撞去,就在相撞瞬间,高峰突然一个前扑,扑到地上躲过土柱,双手撑住地面猛地用力,再次跳起,直向刚刚醒转过来的月昙益冲去。
眼看高峰势不可挡,土柱骤然回缩,化作一面土墙挡在高峰身前,因为时间的关系,土墙相当单薄,被高峰低头撞碎,挥起一脚便踢在月昙益的脑袋上,月昙益哀鸣着翻转飞起,犹如陀螺一般,飞出十多米的距离重重摔下,高峰正要冲上去将其撕碎,一道重新形成的土柱从他身后撞在背心,让高峰也飞了出去,落在相反的方向。
这次高峰也喷出一口鲜血,这鲜血乌黑而腥臭,和他伤口中流出的鲜血一个摸样,但这口鲜血喷出之后,伤口的鲜血竟然开始转红,满是血丝,疯狂暴戾的眼睛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高峰是抱着必死之心使用神经毒素的,因为凡是用过的人,全都会在疯狂的发泄中,压榨出身上最后一点精力和潜能而猝死,神经毒素会涌进人类的血管,让血液沸腾,加快心脏的跳动,泵出更多的血液,挥发出更大的力量,这一切都是透支。
高峰无意之中被切开了全身的皮内血管,流出大量被污染的鲜血,从而给自己找到一丝机会,在他们的潜力没有被透支完之前,结束了这场让人绝望的战斗,月昙益毫无疑问的失去了战斗力,而高峰全身的肌肉开始酸麻,连动动小手指都会感到剧烈痛楚。
265 真的死了?()
高峰的大脑混沌昏沉,盯着月昙益的双眼时而清明,时而模糊,他已经到了极限,唯一支撑他不倒的原因就是,月昙益还没有死,同时他还知道,有另外一个人在阻住他杀死月昙益,但他不知道是谁。
这个时候,高峰忘记了很多东西,唯一记得的,是必须杀死月昙益,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就在月昙益不远处,陈老根一口口的喷出鲜血,每喷出一口,他的面容就晦涩一分。
陈老根吐的不是鲜血,而是他的命,他的能力其实并不出众,在庇护者之间显得可有可无,但也正是他活到这把岁数的原因,那些认为自己强大,不可一世的庇护者全都死了,只有他是始终认为自己的能力废材,任何事都需要谨慎,才能活的比任何人都长。
若是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透支生命去救援月昙益,没有比让怕死的家伙去拼命更可怕的事儿了,但他清楚,若是月昙益死在这里,九玄一定会杀了他,若是他拼一下,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
在他染满鲜血的嘴唇还没来得及擦拭的时候,眼睛骤然缩小,他看到高峰摇摇晃晃地向月昙益走了过去。
月昙益的双脚依旧在火焰中燃烧,已经看不出脚掌的痕迹,双腿犹如烧焦的木头,火焰烧灼的剧痛让他不断地抽搐双腿,陈老根不知道月昙益到底死了没有,高峰的动作让他迟疑,他再没有能力透支生命调动土龙阻击高峰,若是为了死人去赔上自己的小命,似乎有些不值?
但若是他不上去,回去之后依然是个死,九玄的惩罚可不是作用他一个人身上,而是他的整个家庭,他的儿子,孙子,还有所有的亲戚都会被诛绝。
想到这里,陈老根扬声长叹,小心了整整一辈子,终于还是要面临生死抉择的这一关。
“你不能杀他……。”陈老根双腿有些颤抖,站在高峰面前,宛如站在身高百米的洪荒猛兽面前。
高峰歪着脑袋看着陈老根,似在辨认这个脸部模糊不清的家伙到底是谁?
“月昙益是九玄的未婚夫,你杀了他,就会得罪九玄,九玄本身是憾军伽罗,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到时候会杀灭和你一切有关的东西,你的部落,你的亲人,你的女人,甚至你认识的人……。”
陈老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在沥青湖大火的照射下,高峰的眼睛藏在发丝中的阴影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高峰全身不断涌出的鲜血,犹如血魔一般让人心寒,高峰正面受显锋一击而不死,毫无花哨的击倒月昙益,甚至在追击的过程中,崩碎了他用老命用出的能力。
向来以安全为第一要素的陈老根面对杀神一样的高峰,受到的恐惧和压迫是常人的数倍,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可他的话高峰并不理解,准确的说,外界对高峰的影响已经降到最低,他只是想要杀死月昙益,仅此而已,哪怕陈老根描述厉害,一副为高峰做想的样子,也不能打动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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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没有开口,没有任何肢体语言,只是摇摇晃晃的向陈老根逼近,或者说,对陈老根身后的月昙益逼近。
“你不要过来,你受了重伤,在这样流血会死的……。”
陈老根在高峰无形的压迫中,忍不住退了一步,后脚跟撞到地上的月昙益,突然感觉到他身体的蠕动,心中发狠,月昙益还没有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高峰杀了月昙益。
陈老根提醒高峰可能会流血而死,但高峰根本听不懂他在将什么,不断地逼近,在这个距离上,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高峰的眼睛,高峰的眼睛血丝虬结,瞳孔凸出,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疯狂和空洞的执着。
“他是你的兄弟,你们之间没有必要非要……。”
陈老根已经绝望了,若是不能阻止高峰,月昙益一定会死,他也会死,虽然他的能力之前被狂暴的高峰轻描淡写的崩碎,他还是准备用最后的底牌来捍卫月昙益,哪怕这张底牌他准备一直带进棺材里。
“你是谁?”在陈老根的能力即将发动之前,高峰停在离他五米不到的位置上,眯着眼睛不确定的询问,只有在这个距离上,他才能看清陈老根的样子,也只有在这个距离上,他才能听到声音。
“我……。”
陈老根人老成精,一下便看到高峰不同,高峰似乎已经人事不知,但他又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很不对劲儿,而且他看出高峰并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眼中只有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月昙益。
“我是收尸人,给他收尸的,你已经杀死了他……。”
灵感往往在不经意的时候爆发,陈老根顺着高峰的询问,将月昙益已经死亡的假象说了出来。
陈老根的话让高峰微微一呆,歪着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月昙益。
“死了?”高峰自言自语的说道,似乎不相信,绕过陈老根向月昙益走去。
在高峰和陈老根交身而错瞬间,陈老根双拳骤然咯吱作响,眼神骤然阴狠凶戾,但他看到高峰身边数十点悬浮回旋的莹蓝色水滴,脸色骤然痛苦的皱成一团,龇牙咧嘴忍着动手的冲动,随即变换了表情,转身向高峰看去,他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和高峰翻脸。
在陈老根看似平静的表情下,身边的泥土慢慢地从地涌出,层层叠叠的堆砌在他的脚边,犹如活物。
高峰疑惑的看着脚下一动不动的月昙益,好一会儿,抬起右脚骤然踹在月昙益的肩膀上。
这一脚让陈老根的双眼瞪的巨大,张嘴欲喊,双手也举了起来,悬在胸口就要动手。
“真的死了?”高峰突然转头看向陈老根,陈老根骤然放下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眯起,龇牙做微笑状,脸皮皱的就像用过的卫生纸,狠狠地点头说道:
“真的死了……。”
说完之后,陈老根的心又悬了起来,张大嘴巴露出稀稀落落的黑牙,他看到月昙益瞪着空洞的眼神望着燃烧的火海,舌头从嘴里垂下,宛如死狗。
“该不会真的死了?”陈老根的心再次纠结起来,一股尿意在他膀胱里转来转去,只差一点就奔放了出去。
“死了……,死了……。”
高峰嘴里反复说着无意义的话,转身向黑暗走去,陈老根保持着提臀的军姿姿态,注视着高峰想黑暗走去,一动也不动,他知道,现在任何举动都会引起高峰的疑心,虽然不知道高峰为什么变得这么迟钝,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266 醒来()
“呼……”等高峰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时间继续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陈老根虚脱的坐到了地上,看着吐着舌头瞪眼的月昙益发愣。
刚刚脱离极度危险的感觉还没有过去,他又得面对生死不知的月昙益,让他的心就像坐上了过山车。
九玄的各种惩罚在脑中一晃而过,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以不回去,但这势必会让他老死在贫瘠的荒野中,对于享受惯了的庇护者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惩罚,他的生活,他的人脉,还有他的圈子都在绝望堡垒的另外一边。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
陈老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最后的结局,伸出颤抖的右手按在月昙益的心口上,前三秒让他心头骤然发冷,在第四秒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微微的跳动,这种不易觉察的跳动让他打了强心剂一样鲜活起来。
灌水,灌药,用出一切能想到的办法,终于将月昙益从弥留状态中救了回来,但他看到额头破裂,胸骨坍塌,双腿焦炭的月昙益,突然想要哭,就算月昙益活着,这个样子送回去,未必比死好多少。
“也许,只要有这个东西,九玄大小姐就会放过我吧……”
陈老根坐在月昙益的身边,摸着月昙益鼓囊的裤裆,自我催眠一样的说道。
高峰醒来的是第三天的早上,但他自己并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的这么熟?当他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骤然做起身向四周眺望,寻找徘徊在周围的月昙益,但他并没看到月昙益,被身上的刺痛彻底惊醒。
这时才发现,全身上下再没有一块好皮,大片大片的皮肤上伤口横交错,还有无数烫灼的气泡上灌着脓液,散发着恶臭,他甚至不能动弹,移动全身就像无数针尖在穿刺。
高峰回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但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大脑就像要炸开似的,一蹦一蹦的痛楚,那晚发生的一切在他脑中都是空白。
不能想就不想,转过头打量身边的一切,想要搞清楚自己在那儿,却看到滚滚浓烟从山的另一边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都染成黑色,不时从那边涌来热空气,吹拂在高峰身上,刺疼着伤口。
折磨高峰的不是疼痛,而是干渴,连续三天都在睡觉,嗓子眼就像嵌入了烧红的铁钎,烙烫着喉管,嘴皮子更是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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