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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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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嫁入吴府时,她不过十四岁。那时经常被她的姐姐们欺负,一日她们将她心爱的毽子踢下了水。我恰好路过,看不过去替她出了头。那之后她便不害怕我了。”

    她静静回忆着,眼神若有所思,流光微动。

    就是这一双眼睛,十日前在我怀中瞬间失了神色,她的主人当时痛苦的揪着我,气息吃劲的要我为她的二嫂报仇。

    鼻子酸楚,我垂下头,被褥下的手将被子紧了紧。

    “这个丫头,她心地善良,甚至善良的有些懦弱,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有争执她都觉得是自己的不是。她那骄纵跋扈的二姐做错了事要她替罪她也认,我恨其不争,不太喜欢与她往来。后来才知道她是吴家的养女,她的生父原是我公公的堂亲,夫妻二人在挽挽年幼时送她去深山高寺时遇了劫匪,为保护挽挽,他们和劫匪同归于尽。吴府那些个人却皆说是挽挽克死的父母,因为她八字太糟……”她抬起眸子,“初九,我说的这些对是不对?”

    我摇头,难过的说道:“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对的吧……”

    她轻叹:“人言之畏,又是寄人篱下,她性子变成这样也是有缘由的。”

    我吸了吸鼻子:“采衣,你待她很好,这是挽挽的幸事。”

    几缕“糖葫芦”的叫卖声传了进来,她循目望去一眼,双眉微拢,似风吹皱一汪春水,淡淡道:“可是后来,她的性子却大变了。”

    “……你知道原因么?”

    “似乎是我。”

    我不再说话,悲凉的望着茶盏上的青瓷碎纹。

    这一切该怪谁?

    始作俑者又要落回到我月家头上了。

    “那日我去找挽挽看一批新缎,本是好好的,可是一个丫鬟不慎将茶水溅到了我看中的那匹缎布上,她便似着了疯魔,呵斥那姑娘下跪磕头,甚至……”她顿了顿,“她当时似乎还将茶水倒在了自己的鞋尖上,令那丫鬟舔干。”

    这着实太……

    我看向唐采衣,再低头看着自己。

    我们如此相对而坐,云淡风轻的讨论着别人,可我与她亦皆是会被戾气反噬,狂乱心智之人啊。

    她继续淡淡道:“那次被我劝阻下来了,我喝令所有人将此事瞒住,不准声张,接下去几日她倒也正常,可又有一次。”

    “似乎是个秋日花会,大约是在春明湖畔举行吧,城里好些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去了。我不喜热闹,不太爱和那些人来往,便带着两个女婢在一旁品菊。品的兴致浓郁时。那边传来纷争,我便看到挽挽将她向来害怕敬畏的二姐给推进了湖里,还极不像话的脱下自己的绣花鞋去拍打她的头。我匆匆赶过去时,那二姐被人救了上来,她却又搬起一盆花载砸了过去。再度将她砸进了湖里,额上还破了血。”

    “事后知道,挽挽那么气愤填膺是因为那二姐在别家小姐面前说我闲话,将我诽谤了一番,传入了她的耳中。”

    “挽挽很在乎你。”

    “对。”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不再静如深潭。而是一番苍远辽阔的千山万水,戚辛道:“初九,你发现了没有,这戾气会在何时反噬我们?”

    我微微一顿,她又道:“我意识混沌。浑浊不清,隐约记得你也曾在现场,似乎是你看中了一支糖人,结果她又发起了疯魔,有没有这回事?”

    眼眶泛起了雾气,我点头,哽咽道:“有。”

    她轻叹:“挽挽也很在乎你……”

    眼泪跌出眼眶,直直滚下。

    我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那壶黄酒。当时她想买去给高晴儿和黄珞,结果因我不肯而引发了争执。

    我想起了元宝岛上时的最后一幕,是师父被人刺伤。鲜血染红了我的眼睛,接下去发生的什么,我全然记不住,可我从杨修夷和花戏雪那儿听到了我的疯狂。

    还有唐采衣,我看向她,昨夜发生了什么。她也记不住了吧。

    那姑娘一剑刺来时,她直直挡在了我跟前。还有那胖子的那颗头颅……

    何为凶戾之气?

    因为有在乎。

    就如鬼魄,它们存于世是因为强烈的不舍。对爱恨的不舍。

    师公不止一次同我说,鬼魄多可怜孤苦,为盛世之下的悲悯孤魂,应予以慈悲之怀,能助其往生便尽量一助。

    支撑鬼魄的是一种执念,执念越深,则戾气越凶。

    因为有在乎。

    我抹掉眼泪,低低道:“挽挽的来世,定是幸福快乐的。”

    门在这时被轻轻叩响,很好的修养,唐采衣过去开门,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卿老婆婆。

    她朝我看来一眼,眸色微变,转身关门后走来:“怎么初九,不能见情郎,伤心的哭了?”

    唐采衣接过她手里的一些东西,语声清冷:“她想挽挽了。”

    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略显冷漠。

    我别过头,看向窗外,听得慵懒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卿萝伸手在我肩上散漫的拍了拍,语调轻快:“老实说,吴挽挽的死我是有错的,可我不是无心的。不过毕竟是条人命,我说抱歉也无济于事,但想让我赔命更是不可能,所以啊,你自个儿慢慢哭吧。”

    说着转身走开,去翻捡她买的东西。

    唐采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目看我:“初九,饿了么?”

    未待我说话,卿萝又道:“哦,对了,你喜欢的那些个东西在那个篮子里,你看着对不对你胃口。”

    唐采衣一顿,将那筐篮子提来,掀开遮盖,满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蜜豆糕,红豆糕,绿豆酥,梅花糕,雪蹄脆酥,芝麻玉蓉……

    每样不多,做工一看便是出自好几家,唐采衣回过头去:“你走了多少路买的?”

    她抓起一包梅干悠悠啃着,走到窗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斜靠,目光淡淡的投在窗外街道上,漫不经心道:“怎么?”

    “你怎么知道初九喜欢吃这些?”

    她朝唐采衣看去,闲闲道:“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想交你们两个也不奇怪啊,喏,给你买的那几套衣裳在那,你看着喜欢就收了吧,不喜欢扔了也没事。”说着又对我道:“初九,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

    我烦躁的垂下眼睛:“你烦死了。”

    “呵,小命捏在我手里还敢这么对我的人也就你了。”

    我拖着被子起身往床上挪去:“采衣,我再睡一觉。”

    唐采衣走来:“初九,吃些东西再睡吧。”

    我摇头:“我不吃她的东西。”

    “吃一些吧,左右都是食物,买也买了,不该浪费。”

    卿萝冷哼,淡淡道:“初九,你真的不能同我做朋友?”

    我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我才没有那么宽的心同一个差点要我命并以血印威胁我的人做朋友!挽挽虽不是你直接害死,可如果不是你为了一己之私将挽挽那具孱弱之躯带进龙潭虎穴中去,挽挽会死么?”

    室内一时静下,卿萝仍是斜依门窗,眉梢微微挑起,显得额头沟壑深深。

    良久,她扯扯嘴角,冷然道:“是么?可如果不是我,唐采衣今时今日还是具行尸走肉吧?反正吴挽挽迟早也得死,死前将身体交给唐采衣寄宿,换她千千万万个来世,不是件积阴德的善事么?”

    唐采衣微微一僵,我从被褥下伸手握着她,冲卿萝冷笑:“你为人如何我本不予置喙,可是你这样为自己的恶行狡辩着实可恨。你心性狠辣歹毒,自私的可怕!挽挽一事我们暂时不论,你当初曾要放火烧死采衣你可记得?还有玉弓,她的手指是被你剁得,她正值芳华却被你破了相,你可想过她这一世如何过活?更别提如若不是玉弓舍身救我,我田初九今日也是魂飞魄散了吧!你这样待人,还有脸想与我和采衣为友,你这脸皮真真比这阿婆的驼背还厚!”

    她勃然大怒:“田初九!”

    我挑眉:“怎的?恼羞成怒了?”

    话未说完,一张凳子“啪”的朝我的脑壳砸了下来。(未完待续)

296 血色丝纱(一)() 
……

    我眨巴眼睛。

    唐采衣眨巴眼睛。

    不待我发怒冲上去,唐采衣手里的竹篮先我一步砸了出去。

    场面刹那混乱。

    更混乱的却是我。

    我一想打死卿萝,却因血印不得伤她;二要顾忌这阿婆的身子,不得不去拦着唐采衣;三我又得拦着卿萝打我和唐采衣。

    最后,我所有的理智在卿萝拿蜜豆糕和雪莲膏和在唐采衣脸上时崩溃,想来我也是在乎唐采衣的,于是我也丧心病狂了。

    恢复意识是在大街上,我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天上阳光和暖,我却被冻得瑟瑟发抖。

    唐采衣站在我旁边,模样比我好不了哪儿去,愣愣的睁着眼睛。

    周围一群大妈扶着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卿萝,一群大爷负手立着,神情严厉,冲我们口水四溅。

    卿萝张嘴就是嚎啕,边哭边弯腰拿手拍自己的大腿:“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我这两个儿媳可是嫌弃死我了呀!真是要把我老太婆往绝路上逼去了呀!我命苦呀,老伴死得早,儿子又不孝,我可怜啊……”

    我:“……”

    唐采衣:“……”

    一个大妈气得胸板起伏:“你们俩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死了等着挨千刀吧!”

    卿萝一抹眼泪,怒道:“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的,这可是我儿媳啊,是我孙子他娘!你怎么那么狠心哟!”

    又一大妈苦口婆心:“老人家呀,你这么善良哪成啊,人善被人欺。对付这样的畜生就该往死了骂去!”

    我:“……”

    唐采衣:“……”

    想回客栈却发现完全不认路了,我和唐采衣毫无脾气的缩成一团,被人从街头围骂到街尾。

    人群渐渐散了,卿萝跟在我们身后轻轻懒懒的搓着鼻涕,一句轻描淡写的低叹飘了过来:“年轻貌美有年轻貌美的好处。但死老太婆也有死老太婆的用法,你们说呢。”

    唐采衣平日冷淡,今天连冷淡的表情都没了,直接一张面瘫。

    至于我……我除了掐死她,其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沉默着往前走去,抄巷弄拐出。是一条人流如织的繁盛长街。

    这时我和唐采衣身形一晃,被猛的往一旁扯去,卿萝迅速有力的就将我们摁在了角落。

    尚未回过神,便见卿萝双腿一跪,磕倒在地:“求个好心人赏口饭吃吧。我们母女三人饿了好久了呀!”

    一队马蹄声如汤汤江流,急急而过,为首的两个男子正是甄坤和孙深乘。

    我赶紧把头发拨乱,遮住了脸,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唐采衣照做,蓬头垢脸下幽幽叹道:“我这一生都未曾想过我会有今日这番遭遇。”

    我眉目阴沉的望着卿萝背影:“我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死老太婆了。”

    重新找了家客栈,我们把眼下的狼藉模样打点妥当。

    卿萝说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也该准备准备了。

    她所说的准备就是物色人选,然后找个时机去把人选绑来,说简单倒也简单。说复杂,得看物色上了谁。

    她闲闲靠在软榻上边磕瓜子边唠叨,我自面无表情的折腾我的衣裳,唐采衣面无表情的帮我套着第三件毛衣。

    她啧啧啧,夸我们好淡定。

    我心底幽幽叹气,我何来淡定。我早就心急如焚了。

    写给杨修夷和师父的信在她的注目下就草草写了几句,教他们不要担心。我最迟七天便回去,顺带让花戏雪把唐采衣的事告诉他们。

    此事一说必是一石千浪。七日后我回去师父一定会教训我为何不早早告诉他们。

    这些尚可以暂且不论,最烦人的是,夜奴那边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杨修夷和师父他们说。

    师公师尊一直在溟海寻找行尸真相,曲南七州那么大,暂时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可此事我再怎么不敢与不想,却无论如何都要说的。

    这种矛盾挣扎着实难熬,已经如此不好过了,这卿萝却还蹦蹦跳跳的来给我添乱。

    我巴不得早点帮她解决好,然后打死不与她往来。

    可大白天我如何挖尸?我可没嫌命长。

    我埋头系腰带,唐采衣去拿外衫,声音传来:“怎么是件男袍?”

    我抬起头,她手里举着一件靛蓝长袍,墨纹广袖,领口有金丝曳殇刺绣,整件衣裳大方高贵,一看便价格不菲。

    卿萝气定神闲的吐掉瓜子皮:“别说她,你待会儿也得换,不穿成男装去哪帮我物色姑娘?”

    唐采衣没能忍住,皱眉道:“这话听着别扭,跟采花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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