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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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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仍在推他,扬手打在他背上,又哭又骂:“你快跑!别管我!快跑!”
来不及了,猛虎已逼至眼前,目露凶光,唇角上翻,露出大截尖牙,低声咆哮后,往后曲腿,弓起了脊背。
卫真大哭:“娘!你快起来!我们一起跑!”
女人将他狠推出丈外:“再不走娘不要你了!”
无奈猛虎不管他们母子情深,蓄势之后便一个疾扑,瞬间将女人压在了身下,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我忙闭上眼睛,不忍去见,却听到一声童音暴喝,再睁开眼时,只见小卫真不知何时跳了过去,两只手一高一低,艰难的掰着猛虎的上下两颚。
紧跟着,他陡然收手,极快的一拳打在猛虎眼上,随后转身就跑,被激怒的猛虎顾不上脚下的猎物,怒吼一声,扑了上去。我们也极快追上。却见小卫真没跑几步,猛的一个转身,飞身跳起,一脚踩在老虎头上,坐上了老虎的背!
老虎暴跳如雷,卫真攥紧它的鬓毛,小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它头上。但这老虎着实聪明,见又蹦又跳甩不掉他,便立即趴在地上,贴地连滚了数圈,终于将他摆脱。
卫真被猛虎如此一压,脸上神情十分痛苦。猛虎再度扑上,对准他的脑袋就要咬下,女人顿时惊叫一声,吓昏过去。
我也被吓得不轻。却见卫真这时曲腿刨地,借力从猛虎身下直直滑过,手中不知何时捡的尖锐石头,以极快的速度插入老虎喉间,鲜血瞬间如地底喷泉,溅了他一脸。
老虎倒地哀鸣,一阵抽搐之后,痛苦的死去。
我惊的难以言语,花戏雪也傻愣在我身旁。
卫真以“大”字形瘫软在地,仰头望着树影交织的天幕,浑身剧烈发颤,脸上血汗混杂。片刻后,他翻身想爬起,不料双膝一软,整个人跌趴在地。他惊恐的望向自己的腿,又拍又打,双手抬起又扔回地上,重复数次后,他抿紧嘴巴,朝女人爬去,身子被地上的碎石?根磨得皮肉尽破,鲜血淋漓。他将女人推醒后便一头扎入她的怀中,放声大哭:“娘!我的腿坏了!娘!”
到底还是个孩子。
女人心疼的直掉眼泪,将他抱在怀中:“别哭,男子汉不可以哭,娘会治好你的腿,真儿不准哭。”
花戏雪说:“难怪他轻功不行,原是如此。”
我说:“可他奔跑极快。”
花戏雪看我一眼:“那自是下了不少苦工,吃了不少苦头。”
女人背起卫真,朝林外走去,我正要跟上,我的灵却在这时猛然一颤,我不甘心的望向花戏雪,他洒然一笑:“定是你的尊师叔唤你了,好走好走。”
真被他说对了,我是在杨修夷怀中恢复意识的,但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睁开眼睛。他轻拍着我的脸:“初九?”
我装死。
“初九?”
我继续装死。
“我知道你醒了。”
我雷打不动,仍是装死。
他站了起来,将我横抱怀中:“既然叫不醒,那只好试试能不能摔醒。”
说罢将我略略举高,我顿时慌了,忙睁开眼睛伸手攀住他的肩:“我醒了我醒了,别扔我!”
他饶有兴致的看我:“玩得开心么?”
“什么?”
他微微一笑,笑得令我发寒:“跟一个男人跑到另一个男人梦里,感觉如何?”
我说:“感觉还不错,下次带你一起去?”
他俊容一沉。
我忙说:“很血腥,很可怕,再也不去了!”
他将我放下,冷冷道:“现在是有清婵守在这儿,我也离得不远,但倘若身边无人,你的身体这么扔在这,是准备给哪只妖怪当食物?”
他不说清婵还好,一说我就毛骨悚然,顿时后怕。
我不知道清婵有多讨厌我,反正如果刚才换做她入梦,我醒着,那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她五花大绑,然后马不停蹄,勇往直前,披星戴月,坚持不懈的送到秃头阿三的被窝里去,等她醒来时,那就是米已成炊,板上钉钉,尘埃落定,木已成舟的残酷现实,嘿嘿嘿……
杨修夷一记手骨打断我的淫笑:“跟你说正经的,你双目露什么贼光?”
我虚心受教:“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其实也没下次了,入魂香极为难求,若不是我没几天好活了,我一定把刚才那株入魂香带回二一添作五的暗室里去供着,哪会这么轻易的用掉。
杨修夷很满意我的态度,顿了顿,看向夏月楼:“夏姑娘,那我们的事……”
夏月楼调皮的冲他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娇俏的一笑:“杨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第五十五章 尊师叔之威()
一夜无眠,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压在心头一片乱。我打一个哈欠,又打一个哈欠,依旧睡不着。
杨修夷仰躺在我旁边,以臂为枕,呼吸绵长安静。夏月楼侧卧在我另一边,眉心微皱,心事繁重的模样。卫真仍在梦里,不时喊爹叫娘,花戏雪看来是赖在他梦里,舍不得出来了。清婵也是侧卧,双手并拢贴在脸下,很恬淡。
我轻手轻脚的爬到卫真旁边,摸了把他的脑袋,依旧很烫。联想到那个梦,再想起他举门被灭的惨痛经历,我不由叹了口气。
举目?望,这片旷野杂草丛生,降温的药应有不少。若再放任卫真这么烧下去,怕是如今这五六岁的心智也得被烧没,到时变成一个小宝宝,我可没兴趣为他换尿布。
由于是名巫师,我对巫器和药材颇有研究。有降温效果的药草极其繁多,我随便在平原上晃了一圈,就找到了好几味满意的草药。准备回程时又远远的见到一棵果树,不管有毒没毒,先摘上几个,要没毒就给他们当早饭,要有毒我就自己吃。
天色渐有亮光,晨雾稀薄,我抱着一堆东西满载而归。还未靠近便看到杨修夷挺拔坐直的背影,于薄云中有丝寂寥的落拓。
我几步窜上去,正要开口,他身躯一僵,骤然回头,眉头锁的很紧,见到是我微有些惊诧,最后直直的望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一般。
我一愣:“你怎……”
话未说完,我都还未看清他是如何闪到我身前的,我便被他一把拉进了怀中,辛苦捡来的果子掉了一地。
他的胳膊十分有力,紧紧的抱着我,粗重急促的吐气落在我耳边,酥酥麻麻。
我慌乱的想推开他,他不让,把我拥得更紧,我忙问:“你怎么了?”
他粗哑的问:“你去哪了?”
我说:“我去给卫真采药了,顺带捡了些果子。”
他问:“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说:“你在睡觉呀。”
他把头埋进我的发里,声音低沉发闷:“我以为你走了。”
我说:“我是要走的。”
他没有说话,仍是抱着我,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良久,他把我松开,冷冷的看着我:“走去哪?回望云山以死谢罪?”
我咬了咬唇瓣,不作回答,蹲在地上捡果子。
他又说:“你要去死我不拦你,但你就这么死了,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我抬头:“什么?”
他冷笑:“你觉得那些人因你而死,所以你一命抵一命,但你想过没有,那些人的家眷亲属也因你而受累,你一死可以一了百了,那些人如何是好?你不该去做些补偿?”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继续说:“倘若死的那人正是家里的顶梁之柱,这梁柱一垮,他们一家便塌了,你不觉得你有责任去挑起他们一家的担子么?”
我喃喃:“可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一口打断我:“是没有本事,还是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我答不上了。
他又说:“你觉得你是不是自私凉薄,冷血无情之人?”
他对我凶狠过,对我温柔过,对我厉声怒叱过,对我不羁大笑过,对我冷嘲热讽过,对我温言软语过,可从未对我像如今这么……蔑视。
他语声冰冷,如九天玄山上的冰霜,眼神若极寒的冰棱,直直的扎进我的心窝,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他不放过我,继续逼问:“你还想着去死么?你觉得你有死的资格么?以死来逃避自己该负的责任,死后能安详么?”
我蹲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眼神那么冰冷,语气那么冰冷,整个人都是那么冰冷。
我想起那个风鬟雾鬓的老人,那天早上他得到消息赶来时,他五岁的孙子像被拆掉线的布娃娃,绵软的瘫在地上,五脏六腑全被掏净,只剩一副空空的皮囊骨架。老人立即疯了,抱着尸体嚎啕大哭,任谁都拉不走,最后昏死在地。邻人说,老人的儿子早年从军战死,媳妇跟人跑了,拐走了家里的余粮,唯剩爷孙两人相依为命。如今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凄凉怎是外人所能体会。
事后是师父安置了那老人,我不敢去问,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看望。杨修夷问我是不是从未有过这个念头,并非如此,我只是在逃避,因为我害怕。
每次我闯祸都有师父为我善后。我一直道他欺我压我,其实他对我最好,以至于我时常云游出山,差不多算浪迹过半个江湖,到头来却连条鱼都烤不好。
我垂下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或许真如杨修夷所说,我很凉薄,很自私,很无情。
我忍着要哭的冲动从地上站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尊师叔的教诲。”
他静静的注视着我,许久后微微叹了口气,语调变得柔和:“还要回望云山么?”
我摇头:“不了,对不起。”
回柳宣城时,众人一路沉默。
不知花戏雪在卫真的梦里看到了什么,竟自告奋勇说要背身体不适的卫真回去,清婵在城门口便和杨修夷道了别。
时近正午,艳阳高悬,城内一片惶乱。
地上铺满了冥纸和白黄两色纸花。路人手里皆握着兵器,有刀有剑,一些提篮买菜的妇人,篮中都放了把锃亮的菜刀。有几家乐坊的乐师带着学徒沿街漫步,一路奏着哀乐以悼亡魂。
夏月楼走在我旁边,牵着我的手微微一紧,我看向她时,她冲我莞尔一笑。
其实这一切发生才不过两日,我却像经历了冗长的一个噩梦。唯独不变的是,二一添作五依旧冷冷清清。我直接回房就睡,澡也不洗,衣也不脱,躺在软榻上便是沉沉一眠。
醒来时天色大黑,夏月楼没在床上,应该还不算晚,我摸着发饿的肚子想去寻些吃的。走到门口,神思豁然清澈明朗,听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从院中传来。
夏月楼的声音极轻:“她虽看似坚强,肩上扛得却比谁都多,你这么说她会不会太过严重?”
杨修夷淡淡说:“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至于肩上所扛,我会陪她一同担着。”
夏月楼微叹:“你既对她有意,为何不向她表明心迹?”
杨修夷轻笑:“吓走了更不划算。”
夏月楼沉吟:“那,我的事,还要不要告与她知?”
杨修夷“嗯”了一声:“有劳夏姑娘了。”
夏月楼再叹:“既知有劳于我,又何苦逼我?”
杨修夷声音依旧淡淡的:“我怕她再胡思乱想,你这类事,应是她最爱管的。”
夏月楼又叹:“合着困扰我的伤心事,成了你们的趣事。”
我无声的折回软榻,静静的躺着,眨眼虚望半空,忽然瞅到了被我从床头移到软榻旁的双生蝶。
我想,可能我还在梦里。
我再想,可能刚才听到的全是梦中呓语。
我继续想,再睡一觉便能从梦里醒来了。
我最后想,就算不是梦,就算不是梦,就算不是梦……
算了,不想了,快睡。
第五十六章 红衣女子()
杨修夷走了,去望云山见师尊了。
我没想他会在我睡觉时离开,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他只留给我一本小册,上面记着受害人的家属和地址,连几口人,以什么营生,有无耕田,多少房产都列得一清二楚。
书法工整,但只有册子最前页的那句话才是他的笔迹,清俊洒脱的字体书写:我极快赶回。
我捏着小册子在院中坐了半天,望着他紧闭的房门,心里无端的失落和酸楚。
夏月楼见我怅然若失的模样,提议先去将最贫困的那户人家安置妥当,沿路走去,也可当散心。
我回房拿银子,看到了案几上的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支莹白光洁的羊脂玉簪。我捡起玉簪,顿了片刻,走到门口喊道:“湘竹,过来为我绾个发髻!”
惠风和畅,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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