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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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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头发披散到身前,裹住自己,蜷缩成一团,花戏雪不悦道:“走错门了?”未等他们回答,紧跟着又说,“那还不出去?”
那女子轻咳一声,一双美眸转到我身上,水灵灵的眨了两下:“这位姑娘,你……”
虽说我和花戏雪什么都没有,但眼下的造型和架势说出去谁会信?我打断她:“快出去!”
她面目一凝,与我未婚夫对望一眼,两人无声交流几秒后,她挤出一笑:“姑娘,我似乎与你……”
花戏雪皱起漂亮墨眉,“你走是不走?”
我语声更暴躁:“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走错门了就赶紧离开啊!??滤懒耍 ?p》 她弯眉一蹙,似是生气了,但微微呼吸后,再度一笑:“我只是见你太过眼熟,与你许是少时失散的发小,你见我可否熟悉?”
这话听着太假,我这清水清汤的一张脸,怎会令人眼熟。而且她话中试探意味很浓,我不由看向未婚夫,难道他将我认出来了?
世人多将女子清誉看得比子嗣更重要,而我未婚夫,他容貌气质衣着皆是不俗,定是什么门第森严的贵人子弟,恐怕更变态。我如今被他撞见这副模样,想是跳进长流大江也洗不清了。
虽说我对他没有多大好感,也早已不打算和他有任何交集,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依赖他,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到我的父母。
思及此,我顿时头疼无比,心中愈发暴躁,怎么偏巧就被他破门而入了?若是他找我父母退婚,若是他把我拉到市集当众批斗,若是他召集一帮人用浸猪笼,吞辣椒,往鼻孔里塞绿豆来虐待我,就算我忍得过去,但是我父母的脸往哪搁?我可不想一回去就给他们丢人。
我慌乱的想着应对措施,忽而瞅到扔在一旁的烧鸡,我忙将焦掉的地方掰下来,在手里揉搓,而后极快擦在脸上,再拨乱头发遮住脸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已目瞪口呆。
之所以做出疯子举动,是我抱着侥幸心理,我的脸这么不好记,若是这段时间躲着他们,等过几日再来个“街头偶遇”,兴许就认不出我了。
花戏雪被我吓到了:“野猴子,你怎么了?”
“……野猴子?”
“你发烧了?”
“你说谁野猴子?”
“你没事吧?”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忽的,我们同时掉头,看向门口仍杵着不走的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们看够了没?”
触及我未婚夫,我忽的一颤,他那双潦黑如墨的眼睛竟一直盯着我,光芒晶亮。我忙低下头,伸手拉扯花戏雪衣摆:“去去!将他们赶走!”
花戏雪卯足劲要和我对着干,他将脑袋扭到一旁:“我为何要听你的?”
我略一思索,立即抛出好处:“你若帮我,我便说服夏月楼,到时可以让你当卫真的妾室……”
“够了!”
他遽然抬手拍我头上,将我拍得双眼昏花,满头金星。
我深深呼吸,压下心头怒气,挤出一笑:“花大爷,花公子,花少侠,我求你了……”
他冷哼,表示不屑。
就在我快怒不可遏时,我绿的发油的未婚夫终于开口:“擅闯之罪,多有冒犯,还望二位莫往心里去,不打搅二位了,君琦,我们走。”他的声音不似花戏雪泠汀清冽,而是嘶哑沉稳,极具男性之魅,别有一番韵味。
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他身边那蓝衣女人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眸光深深,把我看得又要骂人时,她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带上。
我立刻回头看向花戏雪:“真是婆婆妈妈,磨磨唧唧,要不是我衣衫不整,我早就摔凳子,拿夜壶将他们轰出去了!”
他冷目望来:“衣衫不整?野猴子貌似不需要穿衣服。”
我嗤笑:“死狐狸都人模狗样了,你管野猴子干嘛?”
他面容森冷,厉目瞪我一眼,而后起身整理凌乱的房间。他的隔空移物术使得比我好,我看着不顺眼,和他较起劲,选中的目标又是那只不幸的烧鸡。
我们死死盯着缺腿烧鸡,它在我们视线中间来回摆定,看得我快斗鸡眼了。这样下去,眼珠子定型了怎么办,于是我边斗鸡眼,边徐步朝花戏雪走去,却不知踩到什么,忽的脚下一滑,顿时失重,我惊呼一声,慌忙金鸡独立稳住身形,未想花戏雪突然反应激烈,他几步后退,曲腿掩住裆部,大怒:“你还是不是女人!”
我好无辜:“……”
僵持片刻,我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老是觉得我要攻击你的那个部位?”
他面色顿时很难看,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不服输的和他对瞪,没想他怒意如海浪般退散,最后竟含羞带臊的别过了头去。
我打趣:“真看不出来,你们妖怪也会害羞?”
他再度沉下脸:”谁像你这么不要脸,当我的面穿成这样。〃我”切”一声:”反正我没把你当人看,就算当人了也是卫真的小妾,是个女人。‘'
第九十章 裸奔的女童()
我们又吵了半天架,他被我气得摔门离开。
我将乱七八糟的客房整理好,打开门窗通风换气。阳光和煦,清风撩人,我揉着水缸腰站在窗前举目眺望。
花戏雪挑的这家客栈处繁华地段,极为热闹,周边商铺茶馆林立,街上满是行人。隔街有一条花红柳绿的莺燕长巷,歌声绵延,重艳浓香。又是个男人们的温柔流连处。
我边按摩腰部,边漫不经心的随意打量,目光扫过远处一家饭馆,在门口瞅到一对熟悉身影。我揉揉眼睛,想看的清楚些,这时房门被推开,花戏雪换了身雪白衣裳,扔来一个包袱:“换上。”
我指向那对身影:“你来看看,那是不是卫真?”
他直接将窗户关上:“不用看了,就这小子。”
“你怎么知道?”
“黄珞喜欢那家的午茶,傻大个这几日天天带她去。”
“黄珞?”
他嫌弃道:“……我说你先去换身衣服行么?怎么又把上衣穿回去了?”
我打开他扔给我的包袱,都是衣物,衣料柔软舒适,我嘻嘻一笑:“真懂女儿家呀,贤妻良母。”
他美到惨绝的眉眼狠狠一跳,沉着脸转过身去:“我去叫人打些水。”
温水很快送来,倒在浴桶中,温度刚好。我将花戏雪轰出房门后,褪尽衣物,腰肢肿的很大,纱布外围泛起一圈红晕,又刺又麻。卫真这小子下脚真狠,居然把我踢成这样,这笔账不找他好好算算,我田初九以后叫田王八。
因腰身不便,我拧水擦身堪称艰辛无比,洗净后翻出衣物,不由一愣,他竟连亵裤和肚兜都一并买了。
颜色与我先前的一样,淡雅鹅黄,不过这条好秀气,绣着淡金昙花,末摆还有一圈娇俏流纹。
我怔怔的望着它,一段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忽的跳出,我的目光顿时穿过屏风,穿过窗棱,穿过万里河山和苍翠林海,停在了群山共捧,云海壮阔的望云崖峰顶。
四野星空,月光娇柔,天地万物都被披上银白外衣。葱翠林草中,虫鸣作响,反衬一片静谧。
这时,骂骂咧咧声和哗哗水声从一间烛火昏黄的木屋里传出。一个白衣老头正在为一个女童搓澡。女童很调皮,又蹦又跳,踩得遍地水花,嘻嘻笑笑。老头忍无可忍,扬起一掌怒拍在女童臀上,女童刚好跳起,轻易就被打趴在地,澡盆一翻,水流满地。老头慌忙拉起女童:“摔痛了没?”女童摇头傻笑,老头叹气,手心蕴出红光,地上的水渐渐消失,却在这时,女童忽的捡起澡盆盖他头上,然后极快跑了出去,咯咯直笑。
院外有个白衣少年正在舞剑,衣带轻飘若仙,身姿清逸潇洒。月色倾泻而下,他周身泛着白芒,光彩华生。一举一动都魅人心魄。
忽的,他停下手中长剑,侧目望向身旁未着寸缕,歪着脑袋的小女童,浓眉一拧,转头看向竹屋:“小玉!你家傻子又跑出来了!”然后他脱下白色长衫,扔在女童身上,恶声警告:“再来脏我的眼,把你踢下山去!”
恍若惊雷在头顶乍响,我从记忆中跳脱出来,我以前竟干过这种事?我竟赤/身/裸/体的跑去杨修夷面前转悠?他的“又跑出来”和“再来脏我的眼”从何解释?难道我以前经常这么干?
我张口结舌,眼角抽搐,强烈的羞赧之感从心头冒出。
十岁的记忆多半丢失,既然忘掉便干脆忘个彻底,为何忽然让我想起?我的天!那我还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怎么师父从没跟我提过?难道怕我不好意思?
轰!
我到底还做过什么?我不会去偷看杨修夷洗澡吧?还有师公师尊和师父……
天!
我有没有偷他们的亵裤套自己头上?我有没有将头塞进粪桶里?我有没有去吃屎?我有没有忽然脱光自己衣服扭屁股跳舞?我有没有把手砍了自己吃?
……
我将能想到的最变态,最恶心的事情一一想遍,最后我跌坐在地,欲哭无泪,恨不得将那女童倒吊在树下用鞭子狂抽一顿。
许久,我才穿好衣服,扎好头发。拉开房门,花戏雪就站在门口,不满道:“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呢,洗个澡要这么久。”
我有气无力:“你才死了。”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别浪费了我这条漂亮裙子。”
“你这条漂亮裙子?你穿的?”
他沉下脸:“我不想跟你吵了。”说着,拉住我手腕进屋,把我按在梳妆镜前,将我发上长绳轻柔解下。
我狐疑的望着镜中的他:“你会梳女儿头?”
他抬眼和我对上视线,嘴角邪勾起一抹冷笑。
我继续狐疑:“不是吧?这么难学的你也会?”
他将一缕头发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在我脑后盘旋,并不做声。
“这应该是你在认识卫真之前学的,难道那个时候,你便已经……好痛!你干什么!”
他语声凶狠:“不想痛就闭嘴。”
“切,难道我猜错了?你可是狐狸,那么短的狐狸毛怎么挽髻?你一定是刻意学的,看你这么漂亮,我的天,花戏雪,你不会没事就给自己化个女妆吧?”
“我叫你闭嘴!”
我深深的打量他,真的太美了,五官精致,妖娆俊美,如果他也去当男妓的话,全国花魁比赛,他也绝对能挺进前十。
我叹息:“我输给女人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输给男人?你要是化个女妆出来,估计清婵都不及你一半。难怪卫真那段时间死赖着你,难道这个傻子很早就发现你的美貌了……你干什么!很痛的!”
他一把将梳子扔掉,抬手为我插上一支兰花吐翠簪:“懒得梳了!”
我左看右看,还不错,我嘿嘿一笑:”作为婆婆,我很欣慰我的傻儿子有你这么心灵手巧的媳妇。〃眼看他俊容又阴雨密布,我忙起身推他一起往门外走去:”好饿好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第九十一章 辞城夜市()
在面馆吃了两碗牛肉面,一出门闻到烤肉摊上的香气,又忍不住垂涎三尺。但跟花戏雪不算亲,不好意思再要他请。
市集喧嚣吵闹,水泄不通。这边贩卖首饰铃铛,那边杂役表演如火如荼,两道满是店铺,偶尔会有老板出来赶跑门前挡路的小贩,吵骂不休。
我说:“还是宣城好,那边清静悠闲,多适合养老。”
花戏雪哼道:“你才几岁,就开始想养老的问题了?”
我抬头看他:“我儿子都妻妾满堂了,我只要等着抱孙子就可以了。”
他烦躁的看我一眼,别过头去:“你不是问我黄珞是谁么?她是……”
“是锦龙堡黄大霸的小女儿?”
他挑眉:“你知道?”
“嗯,路上听人提过。”
他边朝前走去边道:“黄大霸不过是个称谓,那人和卫真算是臭味相投。”
“我对他没兴趣,你直接告诉我卫真是怎么回事?”
他侧头斜我一眼:“还不是因为你,那天跑去救你,他在城墙上踩了块青苔,摔了下来。醒来后多半恢复智力了,却还跟我装疯卖傻,我随他来了辞城,他立刻使计把我关了起来。”
我诧异无比:“关你?这是为何?”
“我怎么知道?个白眼狼,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想问是否卫真恢复智力后便不记得我们了,但旋即浮现出他当时望我的那个眼神。
他绝对认识我,眼中眸色分明在意味些什么。且他那么残暴可怕的一个人,据说动不动就撕人脑袋,却没有对我下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我又没有可以令男人瞬间折腰的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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