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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谍-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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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一个月拿着不到两百美元的薪水,竟然花三十五去买这么个没新意的玩意儿,是要送给哪个姑娘吗?”马修不屑地将那链子斜睨了一眼。
“我敢打赌这链子有故事呢,”雷德将那链坠“啪”地打开,“你看,这里面有个漂亮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文第二次把我写哭,第一次是怀瑾出征前夜的那个章节
第164章 女军官()
马修并不理会他,边加快了车速边大声唱道:“你知道我为何存在,你听见我为何祈祷,只为一个让我动心的人!”
唱这几句词的时候,他的脑中都是玄武城中那个叫董知瑜的韬国女子,那个看上去柔弱、淡雅,却从来不卑不亢还偶尔带着丝小倔强的女子,当初他们相约在美商会馆商讨营救怀瑾的计划,会馆里唱片中流出的正是这支曲子,让他觉得再合适不过。
可她却将自己拒绝得那么体贴而坚决,马修想到这里,歌也停了,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又摸出一根烟来,放在嘴里叼着,也不点着。
“你知道这根银链子为什么这么贵吗?”雷德不依不饶地要聊这件淘来的宝贝。
“因为你特么的傻。”马修叼着烟,含混不清地答道。
“这可是一个神秘的女军官的随身物品,”雷德不理会他,继续说道,“那个女军官——没有人能说得清她属于哪支部队——原本已经死了,却被巫师救活了过来。”
马修“哈哈”大笑起来,“这帮缅甸人,为了把一根普通的银链子卖个好价钱,可以告诉你这个傻缺美国佬,这是他们的佛祖的妻子佩戴过的项链。”
“佛祖没有妻子。”
“太遗憾了。”马修从鼻子里嗤笑出声。
“听着,这故事是真的,当时有几个当地人看见我要买这条链子,脸上都显出一种神色,一种我无法描述的神色。”
“所以这名女军官的链坠上有个漂亮的姑娘?”马修依旧是戏谑的口气。
“也许是她的姐妹,”雷德耸了耸肩,“不过可真漂亮,你看。”说着将那小照送到了马修的鼻尖下面。
马修边开车边垂眼扫了扫那照片,刚把睫毛抬起到一半,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油门也松了,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刚才太过想念董知瑜,眼睛都花了,他一把扯过那链子,使劲端详起来。
是她没错!
他将军普“唰”地来了个大转弯,从车队里让了出去,然后一踩刹车停在了公路边,雷德将双手举着,搞不清这位同伴在发什么神经。
“嘿!嘿!嘿!你特么的这是怎么了?看见漂亮姑娘就命也不要了?”雷德喘匀了气,语气愠怒起来。
马修的一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仍旧紧紧捏着那链子,半晌,“我认识她。”
“什么??”
“我认识她,伙计,”马修将头转了过来,碧绿的眸子看着雷德,又像看的根本不是他,只有眼中两团绿色的火焰在跳动,“她是我的朋友。”
“你怎么……”
雷德还想问什么,被马修打断:“你刚才说是在哪个小镇买到的这链子?女军官也在那个镇子上吗?”
雷德挠了挠头,“就是昨天我们扎营的地方附近的那个镇子,叫什么来着?瓦集?昨天下午你不愿意跟我们去镇子上,不然的话你早就能看到啦!”
马修捏着手里的项链,注视着前方的公路,不时有其他军普路过,冲他按一按喇叭,他也顾不上回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董知瑜吗?她怎么会跑到几千公里外的缅甸来?女军官?这件事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大?如果是真的,女军官?难道是……怀瑾??不,不,不,她怎么会佩戴一根有着董知瑜小照的项链?不大可能……
他伸手进军装内侧口袋,摸出一只小小的帆布口袋,又从这口袋里倒出一枚锦缎包裹的钱币上,那是出征前夕董知瑜送给自己的吉祥币,这几个月来,就像他临行前说的一样,爬战壕、扒尸体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被钱币贴着的胸膛暖暖的,几千里外的韬国玄武,有个姑娘在等他凯旋,虽然不是以爱人的身份,可就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战友,也足够温暖他,鼓励他,更何况,自己还欠她十只火箭筒。
可是……“小照是给爱人的”,他深刻地记得董知瑜婉拒自己时说的这句话,如今手里的这枚小照,如果不是她自己带出来的,会是谁?那个姓叶的韬国男人?不,她并不喜爱他,这一点自己看得很清楚,那么她会将自己的小照给谁?难道是她遭遇变故,贴身的东西让人偷了、抢了、转手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无论怎样,这照片真真切切是董知瑜,要弄清这件事情,要弄清她究竟有没有危险,就只能寻着这条线索去探究了。想到这里,他带着笃定的目光,转头盯着雷德,“听着,伙计,这事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跟我回一趟那个镇子,找出这根项链的主人。”
雷德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马修疯了,但渐渐地,他被马修目中那股坚决和真诚所感染,他点了点头,“我帮你,我保证。”
那朵白梅再别于发上恐让旁人生出猜疑,董知瑜取了红线,将它细细缠在腕上的那根手绳上,和那只白玉小羊缠在一起,就让它们永远陪着自己,直到走完自己该走的路,直到与她一同长眠。
叶家给姑姑的信隔天就给了她,原是只有她会书写英文地址,叶父封了信封,将信转交给董知瑜,“董姑娘帮我们把这封信寄出吧,”说着还从衣兜里拿出一叠中储券来,“这些不知够不够邮资?”
董知瑜将叶父的手轻轻推了回去,摇了摇头,“伯父无需客气,”她听叶父连对她的称呼都改了,心中生出一股悲切与愧疚,说到底是自己欺骗了这两位本分的老人,“我自己来就行。”
回了住处,她拆开信读了一遍,字里行间尽是一个传统的体面人家那客气而又努力强调尊严的措辞,这信是把这门亲事写绝了,并没有假情假意的挽留,毕竟在他们看来,对方的姑姑家若不是思虑成熟了也不会写信来悔婚,而若是董知瑜没有身体上的缺陷,叶家人还会抛下面子去争取一下,可她得的毕竟是让儿子无后的大病,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放弃。
既然叶家意思也清楚了,董知瑜生起炭火,将那封信连同信封一起丢了进去,她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而叶家二老也没有耽搁,很快便动身回山东老家,董知瑜虽仍处于失去怀瑾的哀痛中,该尽的礼数也须得尽了,给二老购置了些物品,又去火车站相送,叶家人意料之中的谢绝,尤其是叶铭添,心里压着火气与委屈,见董知瑜来了火车站,扭头便走了,竟连自己的亲爹娘都没有送上车。
叶母唤他不回,只得叹气,叶父扶了扶那瓜皮帽子,又揉了把冻得通红的脸,“回吧,姑娘,我们大铭没这个福气,祝姑娘你日后找到个如意郎君,美美满满的。”说完便抬腿径自上了车。
留下叶母站在月台上,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董知瑜将他们先前一个劲拒绝的礼物塞进了叶母手里,“伯母,无论怎样,我和铭添还是同事,你们这些时日对我的好,我也不会忘记,回去请不要惦记归还我先前赠送的那点钱物了,那是我娘生前好玩使的一点东西,给了就不兴再讨回,也算是我们董家向你们赔罪,”她扶着叶母,“路上当心。”
等二老终于在车厢里坐好了,眼看火车就要开了,董知瑜站在窗口,将叶母的手握着,“伯母,这纸包里有东西,您好生看管着。”
待等火车开了,叶母心中纳罕,悄悄将那纸包打开一看,原是自己当初赠送董知瑜的那对传家老玉镯,她叹了口气,拿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叶父,把那镯子指给他看,叶父瞧了,只将眉头皱着,撇了撇嘴,又将两只手插进袖管里,叹了口气,再无他话。
叶母也叹了口气,这姑娘,终究成不了她叶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世里坚守一份纯粹的爱,就是这样
第165章 瓦集()
正月过了大半,人们也渐渐从新年的喧嚣中抽离出来,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大半个世界弥漫着战火和硝烟,每天都有人战死,每天都有人失去家园,虽然昔日那个孤冷而又神秘的怀参谋已化作一方青塚,然而饱经沧桑的玄武城还是老样子,混混沌沌的新政府工作人员还是老样子,过一日是一日。
夜金陵的歌舞又回响在偌大的场子里,傅秋生近些时日沉默了一些,爱在角落独自坐着,不再像从前那样谈笑风生,他并不十分刻意去掩饰自己的难过,遮掩了反而奇怪,只是在人前他也晓得收拾好自己,不至像那日独自在包间时的那般邋遢。
董知瑜走到他身边,要了杯酒,便就坐下来听着台上的歌女演唱,傅秋生料她有话要说,便侧了头淡淡一笑:“董翻译来啦?”
“傅老板,”董知瑜眼角一扫,见周围并无闲杂人等,便赶紧长话短说,“这条线今后是要如何调整?”
傅秋生似是愣了一愣,呷了酒,慢慢说道:“正在和上峰交涉,有消息会通知你。”
董知瑜心中有些纳罕,事情发生已经两三周了,为何玄统司效率如此低下?至今没有任何指示?想了想便又问道:“会留我在玄武吗?”
“我……不知道。”
董知瑜听了这简短的回答,一颗心落进了一旋无底洞去,怀瑾牺牲后,顾剑昌那里已经问了自己两次玄统司下一步将如何部署,她一直在等待傅秋生的消息,却一直杳无音讯,她不晓得傅秋生是否因为失去怀瑾而掉了链子,今日特来询问,原想即便没有最终决定,也总能听到些旁枝末节的消息,没想却是一无所获。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周碧青她们随时都会过来,董知瑜便又单刀直入,将这几天自己一直思索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想回一趟渝陪,几天就行。”
“你有什么事情?”傅秋生压着眼底的惊讶,转头将她看着。
“我想见见陈先生,只是私人的。”
她原是等着傅秋生的一番责怪,然后再去向他好好解释,没想傅秋生又呷了口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倒是也想去见他,可眼下……再等等吧……”
等什么?董知瑜心有疑问,却没有说出口,他让等,也许是最近风声较紧,也许是渝陪的调整计划很快就要出来,总之是有原因的。
“那就等等,但我想,如果可能,尽快去见一见他。”董知瑜放下酒杯,已经准备离去。
“知瑜……”傅秋生突然转过脸来,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奇怪在哪里呢?他的眼底有一丝很深的犹豫,那犹豫的背后竟像是他自己也不能把握的什么东西,在那里游移飘闪,他的嘴唇蠕动了动,“那日你们……你们有没有给她开棺?”
“什么?”董知瑜乍乍以为自己听错,却从傅秋生那转而沉痛的眼神中确定了自己所听属实,“没有……不忍……”顿了顿,“你是说如果见了陈先生,他会有此一问?”
“倒也不是……等等吧。”他像是作了最后决定,只拿这三个字掩了过去。
董知瑜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她的眉峰不由自主地拧着,傅秋生的反应让她觉得很是奇怪,但她又不确定这是否因为他还没能够从伤痛中走出来,但他一直是个理智而成熟的人,上次见他时,他尚且能够比自己从容,这一次,隔了这一周多了,且又是在公共场合,他反而看着有些无所适从。
傅秋生看着她走开,像是解脱似地舒了口气,他的心里压着一桩事,一桩大事,他是多想跟董知瑜聊一聊、倾吐倾吐啊!怀瑾牺牲后,他等了一周又一周,却只等到上峰的三则密电,第一则通知他“阙”已牺牲,第二则告诉他“阙”圆满完成任务,第三则让他原地待命,之后他曾试着发电询问,却没有回音。和董知瑜的疑虑一样:“阙”牺牲了这么久,上峰何以不及时对这条线作出调整?为何玄统司在这件事上效率如此低下?自己和“歌”何去何从?
他暗地里通过关系网联系到罗卓英手下一位从东南亚战场退居广州、随后又回到玄武老家养伤的师长,去向他打听情况,傅秋生只知道怀瑾是在硫瓦河战役中丢了性命,他想,玄统司交给怀瑾的任务或多或少是与这场战役有关。
找到这位断了腿的师长,对方并不是第五军的人,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情况,说皇协军的两个师都被杜聿明收了去,再问投诚的皇协军将领是不是个女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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