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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公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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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跟其他保安相比,他还算是年轻的,长相也比较出众,尤其那身材,腰是腰腿是腿,又一贯脾气随和,找他帮忙随叫随到,所以刚一入职就吸引了很多女职员的注意。周琪就是其中一个,时常没事就去他负责的那处岗位附近转悠,有时候也借着夜里加班的机会跟他打上几个照面,聊上几句。一来二去,虽然比较内向腼腆,但长得也算出色的周琪自然引起了郭伟的注意,没多久就发展到了约会的地步,约会了三四个月,又发展成了同居。
同居本没什么,但周琪原本是跟自己朋友合租而住的,这就意味着原本两个女人的同一屋檐下,如今多出了一个男人。
这居住关系是颇为微妙的。
但当时三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是周琪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自然也没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两个都是她所信任的,男友正派老实,室友老实正派,又因室友尚且单身,且跟她早年一样不善言辞,难以与人相处,所以为了不让她落单,也为了郭伟所喜欢并常挂在嘴上的那句“人多热闹”,周琪每次同郭伟在一起时,总不忘带着她一块儿,同进同出,同吃饭喝酒,甚至连看电影逛公园这种约会性质的场合,有时候也是三人一起的。
因此半年之后,随着周琪工作学习量的日渐增大,三人行中渐渐没了周琪的身影,但约会这一项目却仍在照旧继续。
只是女主角从周琪摇身一变,换成了她的室友。
人若孤独久了,难得遇到一个能相处得好的,就跟磁石一样充满吸引力。郭伟对于周琪的室友小邵而言,便是具有这样强大的吸引力。况且年纪大些又一身制服,这样的男人对尚且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充满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安全感,因此即便明知这样是不对的,那女孩仍一心沉溺了下去,而到这个时候,单纯一如周琪,仍没意识到其中的不妥。
反而将此状态归咎于自己工作和读书太过忙碌,以至不得不将自己男友交托给自己的好友代为照顾。
当她在电话里将这愧疚倾吐给自己母亲听时,敏感的刘素珍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却又不知该如何在无凭无据的情形下婉转告知自己女儿,什么样的女人会对别人的男朋友照顾有加?什么样的男人会总是跟自己女友之外的女人单独出去吃饭看电影?想必,她的室友和那个保安间的行为关系可能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友谊。
想说又不敢说,这是刘素珍当时最为揪心的纠结,因为深知女儿跟其他同龄人不同。
她是有病的,心理上的病,一旦不慎,便会烈火燎原。
因此,既无法坦言告知,便只能选择默默旁观。她期望有一天那个男人能回心转意,或者自己女儿能及早发现,及早终止或者离开这个被污浊了的生活圈子。
但让刘素珍万没料到的是,就在她同周琪打完那通电话后没多久,周琪果然发现了郭某跟她室友间的秘密。
就跟所有那些狗血的电视剧里所演的狗血桥段一样,一次去而复返的巧合,让她亲眼目睹她那身材矫健的保安男友,如何以一种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的矫健姿态,像个发情的公狗一样将她室友压倒在他俩共同睡了大半年的那张床上,疯狂地在她那平时听到句有色笑话都会脸红躲开的室友体内进进出出,亢口奋的呻口吟大到惊人,以至竟连她开门入屋的声音都全未听见。
只是没有如刘素珍所愿。在知晓了这一对自己来说无疑如晴天霹雳般的秘密后,周琪一没有试图终止这段已然腐坏的感情,二更不愿离开这个被污浊了的生活圈子,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默默转身离开了家门,默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跟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然后她开始恨。
刘素珍说,童年时身体状况所导致的轻度自闭,让周琪得了一种做某样事时会特别专注的病症。
对做事专注本是好事,怎会被称作病症?
因为但凡物极必反,专注过了头,乃至超出别人所能容忍的限度后,就是一种病态的反应了。比如她小时候那种沉默中突然爆发的过激行为。
只是小时候的行为尚且可以视作为一个小孩任性幼稚的表现。但长大了,就不同了。
周琪恨她室友恨得很专注。
当然这恨最初并不是表现在外的,大部分时候,她仍同一无所知时一样,同那对背叛了她的男女住在一起,吃喝在一起,说笑在一起。
她奇怪为什么这两人在瞒着她做了那样苟且的事后,还能如此亲昵地同她待在一起。
所以她一直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他们,就像小时候她以一种令周围人感到有点害怕的专注,观察着她某样专注之事物,然后在心里悄悄重复着他们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所做的每一种表情。
连郭伟进入她身体时皱眉的样子,她都要在脑中重演上千遍,每一遍都跟他睡她室友时的神情做上一番比较。如此重复再重复,直至最后完全分不清楚她脑中反复出现的那副表情,究竟是对着她,还是她的室友。
每到此时,她便会脱光了衣裳抱住郭伟又亲又啃,无论那会儿两人正在各自做着什么事。
最初郭伟对她近期突然高涨的热情是颇有些兴趣的。
但时间一久,就像他对她的感情保质期一样,这种火一样的热情开始渐渐令他感到不耐烦,并且疲倦。
保安本就是份令人疲倦的工作,何况他还身处在两个女人之间。
只是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新鲜的,是心心念念想着要索取的。另一个,则对他来说如同一颗放糖放得过于放纵的巧克力,偶尔闻一下尝一口还能忍受,但若一味纠缠着硬要他吃,他甚至有点儿想吐。
这感觉郭伟从没对周琪表示出来过,对于女人他向来是体贴细腻的。
但一个女人要么始终是无知无觉,一旦敏感起来,丝毫的异样她都能迅速察觉得到,并为此深深渗入每一根神经,让发肤乃至细胞都感受到了这种厌弃。
于是她更加恨。
毫无疑问,依旧是恨着那个给她带来这一切痛苦的女人。
仍是不动声色地恨。
她开始模仿那个女人,模仿她的穿着,模仿她的发型,模仿她说话的习惯和发声方式……
直到有一天室友突然察觉到了,并为此感到不安,于是室友也开始敏感地意识到,是不是周琪发现了她同郭伟之间的秘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古怪。
所以有一天,当周琪回家后,非常意外地发现,她的室友不告而别了。
她带着她所有的东西离开了她俩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这个地方,于是,同一屋檐下的三个人,终于又恢复了两个人的宁静。
原本周琪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仅仅过了三天,郭伟竟也搬离了这个地方。
他说他工作太累,而周琪的租屋离工作地点又太远,实在没法再继续承受三班倒的压力,还是找个离酒店近些的地方住,可以睡得痛快点。
这分明是个丑陋的借口。
周琪心里明白得很,但没有说破,只是静静将自己行李也收拾了起来,然后对他说,哥,你去哪儿住,我跟着你。
话没说完她被郭伟狠狠扇了一巴掌。
然后那个向来总是对她和和气气,说话温温柔柔的男人,突然间火山爆发一样一把抓着她的衣领对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给我离远点!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小邵逼走的吗!你以为我他妈不知道你最近心里头在想什么,手里头在做什么吗!你他妈跟个母口狗一样缠着我到底想做什么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告诉你!给我滚远点!老子早他妈对你这个变态没兴趣了!滚!给我滚!听见吗!!
说完他拉开行李箱,从里头翻出本硬皮本一把朝着周琪脸上扔了过去。
周琪没躲开,脸被砸了个正着,坚硬的本子角把她额头和鼻梁划出深深一道血印,但是那个睡了她快一年的男人根本视而不见。
因为那本硬皮本是周琪的日记。
从小到大,断断续续记录着周琪的病,她的内心,她的治疗,她的改变,她的学习工作,她的恋爱,以及……她的恨。
她用她满满的恨意所记录的她同郭伟的做口爱日期,做口爱方式,做口爱感觉,以及在那一切之后,将自己代入成她的室友,由此幻想而出的各种充满恨意的高口潮。
就是看了这本东西,让郭伟丢弃了对她最后一丁点算是爱意的东西。
也让他立时如同面对洪水猛兽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因此,在终于将一切坦白彻底后,他一把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于是三个人的屋檐下,转眼只剩了一个人。
这个人在听见郭伟甩门而去的脚步声后扯掉了自己的全部衣裳,倒在床上,像当年孩童时期一样发疯般对着天花板尖叫着,然后把那本硬皮本的角狠狠捅向自己下口体,一次又一次。
‘窗檐滴着雨,心里滴着血,雨是清澈透明的,血是**腥臭的。’
刘素珍说,后来她看到周琪留给她的这本硬皮本,上面带着那天周琪所留下的血。按着日记里所写,翻到最后一页,她看到周琪所写的这样一行字。
日期是九四年十月二十三号。
同年的十一月十三号,则是周琪的忌日,因为周琪在写下那句话后不到一个月,就被害身亡了。而害死周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她爱到宁可以自残的方式去宣泄自己心中恨意,也舍不得去恨他一次的男人,郭伟。
第29章 缠身八()
那是一起残酷的意外。
自郭伟搬走后,周琪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辞去了酒店的工作,也不再去学校上课,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几乎足不出户。
总归是曾经住在同一屋檐下,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过,因此在得知周琪的状况后,她室友小邵忍不住想去看看她,了解一下她的近况。只是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被周琪冷冷拒绝,或者直接挂断电话。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就在十一月十三号那天,自知绝无可能征得周琪的同意,又对她半个多月足不出户的行为实在有些担心,便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形下,小邵径直敲开了周琪的房门。
出乎意料,应声开门的周琪,并不似小邵想像中那般糟糕。
态度也是挺好的,这让小邵多多少少有点意外。只是比往常更加少言寡语,在客客气气将小邵带到房间内坐下后,自己拿了张小凳子坐到房门处,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只一味低着头,发呆一样静坐着。
于是小邵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说了很多遍对不起,又嘘寒问暖,要她照顾好自己身体。末了,见她依旧不吭声,就慢慢将话语导向了自己,试探着对周琪描述,她最初是怎样跟郭伟在朝夕相处中产生出了感情,又曾经怎样在爱情和友情间挣扎过,曾经怎样在郭伟的殷勤中束手无措,却苦于无法同整日忙碌着的周琪坦白……
说了很多很多。
本想以此来试着让周琪慢慢理解这整个过程,但说着说着,她突然发觉周琪似乎也在说话。
只是听不出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因为她一直嘴巴在动,而喉咙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两只眼睛则直愣愣朝着门框上看着,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么。
这副诡异的样子让人一见之下未免有些不安,遂又想起她曾经说起过的她小时候困扰了她很久的病,于是小邵立即停下话头,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同周琪一样,在屋里静静坐着,彼此发着呆,听着钟表声滴答滴答在空气里走动。
就那样一坐坐到近黄昏,她低头看了眼表,试图想找个借口离开。
但这念头刚从脑子里钻出,周琪似乎立即就感觉到了,一扫之前的呆滞站起身,笑了笑问:小邵,你口渴不,我去倒杯水给你。
然后没等小邵回答,她脸色突然猛地一变,一把将手指向小邵,厉声道:“他第一次跟你上床前说的就是这句话对不对!对不对!”
这阵突如其来的尖叫把小邵生生给吓呆了。
也仿佛一只被猛一下拧开了的汽水盖,瞬间释放了原本被牢牢埋压在周琪腹中无处发泄的话语,她就像只饥渴了很久的野兽一样涨红了脸,用着她所能想到的一切最能侮辱人的脏话,狠狠地骂向眼前这个看似老实,实则如同狐媚样在不动声色间夺走了她深爱之人的女人。
小邵最初被她骂得完全没有任何反驳之力。
亦或者,那些话所说的东西没有任何能令她有所反驳,所以她无言以对,只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静坐着,任由周琪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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