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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重重-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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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如此。”她从来对陌生人没有如此多的耐心和在意,他又可曾知晓?然而当她看向那双全是漠然和不解的眼睛时,再想说些什么,都觉得不过是多费唇舌,自言自语罢了。
陌路同行人,而已。
片刻的停留后,他们再次起身返回寻找出口,这石道岔路极少,绕来绕去,其实也只有那一条通道,其终点一处是他们落地的地方,另一处便是被截断的石门,他们再次回到了那道巨大的,拦腰而下的石门前,抬头看去,厚重坚硬的巨大石板令人感到窒息和压抑,可是他们仍旧不得不留在这里。
“这应该是唯一的出口。”岑可宣得出了结论,她再次上前靠着墙壁和地面细细摸索了一番,唯一能有些蹊跷的,仍只有左上方墙壁上的那枚灯盏。
“很显然,机关已经被人破坏了。”寒越说完后就径直走到墙边靠坐而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明显已经放弃了探索和挣扎。岑可宣不甘心,再次用力推了推石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无法撼动其分毫。待浑身力竭后,才不得不承认道:“这巨石凭人力根本打不开……”她声音中透着些绝望,因为她终于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出不去了。
第一百六十章 石道逃生 (一)()
她侧过头望着寒越,此刻两人都心知肚明,恐怕他们最后不得不双双困死在这里,困死在这个漆黑暗沉,没有出口的石道中。一时间,气氛显得格外寂静,甚至透了些死寂,寒越脸上依然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岑可宣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她猛然坐下身子,深吸一口气后,竟突然笑了起来。
“真没有想到,我会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在不明不白,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在最猝不及防,毫无预兆的时候,死于一个无人问津,从不曾预料过的地方。
她捏紧了双手握成拳,又松开,深深呼吸,又放缓,这是她紧张慌乱时常有的表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她曾经常常害怕,怕哥哥岑子非一个人孤零零死去,死在僻静无人的树林,或某个破旧荒凉的宅院里,落叶凋零,寒鸦成片,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世间,独独留下她一个人。
她心疼那个无人记挂的他,也心疼必须独自面对余生的自己。
倘若有朝一日,她是和哥哥一起离开的,只要哥哥牵着她的手,她想,她也许是不会害怕的。
“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倘若不问清楚,我死也不会甘心。”她突然说道。
寒越也已经背靠着墙壁坐下,单膝曲起,点点头道:“你说。”他的动作分明很是随意,但靠坐的姿势却并不如此,双腿并没有完全放松,身子也微微前倾,这是一个随时准备反击的防备姿态,不仅能快速起身,剑也放在触手可及之处。眼下情况,他当然不是在防备岑可宣,这不过是多年危险生涯养成的习惯,深入骨髓,极可能伴随其一生。
即便在最无知无觉时,他也自然而然做出了这等举动。
岑可宣此时便面对着这样的他。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枚麒麟血玉,你是如何得来的?”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她在意,她一定要确认清楚,这件事的重要程度甚至胜过她对死亡的恐惧。
寒越并没有立马回答她,他只是正好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他的伤仍旧不轻,神色很是疲惫,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畏惧。他稍微低下头,伸手从衣內掏出了那块玉佩,暗光润泽,幽红似血,他的手指在上面反复摸索着,似探索一片未知的领地。这玉佩实在算不上什么吉祥之物,但凡与它有所牵扯的人,细算起来都带上了数不尽的血腥,而寒越抚摸着这块玉,却有了不一样的情绪,神情也渐渐变得迷茫暗淡。
这玉佩自是从岑可宣身上抢来的,而同时丢失的另外一枚,仍旧不知所踪。
换作别的时候,她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可眼下岑可宣却无心去追究,虽说是家传至宝,于她而言,不过是当年哥哥留给她的信物而已,且是唯一的。
一人一枚,就好似远在天边的两人,有了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令孤独无依的她获得些许安慰。但事到如今,这意义显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兴许认为死期将至,寒越难得开了口,如同陷入沉思般,他静默了须臾后缓声说道:“从我有记忆起,这玉便在我身上了。”
岑可宣心口一跳,不自觉紧了紧手心。
“那是差不多九年前的事了,我跌落悬崖,被一个猎户所救,自此不记得任何事情,身上除了有这玉佩,便再无其余东西。我便想,此物兴许与我的身世有关。”他转过脸来,露出一缕黯然气色:“然而直至今日,我走遍大江南北……”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他去过江南的水乡,南海的岛屿,也去过北方的大漠,西域的雪山,仍旧未曾寻到他的亲人,未曾知晓他的身世。他只是麻木地流浪,麻木地行走,因而也麻木地夺取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兴许只有死后,我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是谁。”他喃喃说道。
岑可宣想象着他一个人走遍每一寸土地的艰辛和失落,心口细细密密开始发疼。她望着他的侧脸,以及那双漆黑中又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眼睛,眼眶忽然就泛起了潮水,似汹涌呼啸的大海,催使着她落泪不止。
她闭了闭眼,道:“其实我——”
话音突然停住,她偏头听去,远处的石道里传来轻巧快捷的脚步声。“他追来了!”寒越突然说道,上前拉着她急速起身,两人才刚刚站稳身子,那脚步声已经逼近,头顶忽现一片阴影,紧接着似疾风而至,一股强烈的掌力迎面袭来。
寒越猛然推开岑可宣,迎面挡住了那激烈的掌击,以剑对掌,內力比拼,强烈的震击令他不堪重负,嘴角又浸出了丝丝鲜血。
岑可宣吓得面色发白,空手便攻了上去,那刀柏峰瞬间松了手,身子一闪后倏忽来至她身前,直取她咽喉,岑可宣急急后退,袖中一舞,一片白色粉末如烟雾般迅速散开,吸附在对方的手腕上。这粉末乃是小武给她的毒药,有腐蚀作用,刀柏峰惊觉后撩开衣袖,已瞧见部分肌肤隐隐溃烂。
果不愧蚀骨消肌粉之名!岑可宣心头暗赞。
“雕虫小技!”刀柏峰冷哼一声,面色却很是难看。
岑可宣趁机跃出一丈远,拉起身旁的寒越便跑了起来,两人都带了伤,跑得并不快,一路跌跌撞撞只顾着向前,“那药粉根本无法伤他多少,我们需尽快甩开他,否则你我都无法保命。”
寒越的脚步突然停住,“你走吧,他是来找我的。”说着目光决绝地转身,似是打算独自留下来解决。岑可宣一呆,下一刻气得不行:“你伤成这样,以为你留下能抵挡多久?他认定我和你是一路的,即便杀了你,也会一路追击,我仍旧无法活命。”她边说边拉住他快步逃离,“不要说废话了,一起想办法离开要紧。”心里暗骂他,早干什么去了,关键时刻装大侠,尽给她添乱。她心中骂骂咧咧,竟忘了这石道根本毫无出口的事实。
寒越听她一说,到底总算是开了窍,点点头与她一起逃命,两人凭着直觉在石道里胡乱闯荡,似无头苍蝇般不分东南西北,终于还是瞧见了一个拐弯处,待要顺着转过时,岑可宣脑中恍惚晃过一些画面,疾走的脚步忽然顿住。
“怎么了?”寒越道。
“我见过这种结构。”岑可宣道,这是她曾在豆岚研习的一本书中见过的,整面墙壁,机关就在两面墙的夹角处。她走上去蹲下身子,顺着缝隙一寸寸摸索,石壁原是粗糙的,可她逐一摸去,竟发现有一处嵌了稍微不同的砖块,颜色更新,砖头也突出些许,然而倘若不细看,却是极难发现的。
如此隐秘,必有蹊跷。她捏紧那块砖,想要抽出,才使出三分力,只听“咔哒”一声,如有锁扣在未知处掉落,站起身朝整面墙壁用力推去,厚重的墙门竟有缓缓移动的迹象。
岑可宣眼睛霍然一亮,连忙唤了寒越过来,两人一齐用力推墙,一开始自然很是笨重,渐渐又觉得手上的劲道越来越轻,随着中轴逐渐移动,墙面翻转,两人瞬间移了位置,又是一声“咔哒”,厚重的石墙沉沉封闭。
他们竟然就这样再次逃离了对方的追杀。
两人背靠着石壁,均是半躬着身子,累得不住喘息,想到再一次逃离了险境,又大大松下了一口气,双双偏过头相视而笑,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我……”岑可宣想起方才被打断的话,欲继续说下去,黑暗中忽然传来的一阵稀疏摸索声,吓得她立马闭了嘴。
“谁?”她叫了一声,抬起头看去,对上黑暗中那人的眼睛时,又忍不住惊道:“是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石道逃生 (二)()
漆黑的石室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烛火,整个室内都十分昏暗,东南方向的墙角处,有一方石桌,而与石桌挨着的,是一张约莫两尺高的石床,那石床上此刻正盘腿坐了一个人。这人约莫四十来岁,眉目疏朗,目光清润,然而脸上一条贯穿整个面部的伤疤,使得这面容徒然增添了几分狰狞,令人不敢细看,也把他眼中的温润掩盖了。
这人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听闻两人闯入时的声响,已经缓缓睁开眼来,他的视线落向岑可宣,眸光瞬间如潮水动荡,透出的情绪似惊喜,似犹豫,很是复杂。
因急促的奔跑,岑可宣心跳仍是很快,她循声望向这人,更是感到诧异。这人她当然见过,几日前在碧柳园外,白公子与他刻意避开旁人,很快折返离去了。她当时整个人心绪混乱,因而未曾过多去在意,如今细细回想,却越发觉得其中的蹊跷:碧柳园已是御景山庄的地界,倘若白莫寅与此人有事要谈,为何要另寻他处?
他们是在回避谁?这中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绪绕了又绕,绕到最后仍不得所知,她竟然也不再过多纠结,因为眼下,她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你怎么会在此处?”沉默了须臾,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带了些沙哑。
岑可宣一时摸不清此人的立场,暂时没有回应。
急速的奔跑后忽然停下,寒越的伤口再次裂开,他的呼吸很重,血液一点点滴落在地面,竟在空旷的石室里听得清清楚楚,仿若永无止境,直至最后一滴血流干,听得岑可宣心惊肉跳。那刀疤男人突然就起身了,岑可宣紧张地握紧手中匕首,浑身颤栗,那人却只是走到石桌边,摸索着从一个木箱子里掏出白润的小瓷瓶,回过头来上下看了寒越一眼。
他的眼神很是古怪,又说不上是恶意,这无法理解掌控的感觉令岑可宣无端生出些警惕。
“这药能立即止血。”他最终走过来将瓷瓶递给岑可宣,岑可宣一愣,怕其中有诈,僵着身子不知该接不接。寒越忽然说了句:“多谢前辈了。”那刀疤男人便把药往岑可宣手中一塞,转身回去在石桌边坐下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睛仍旧落在了岑可宣身上,只是目光更为平静,不那么古怪得令人感到不安了。
这是个怪人!岑可宣如是想,她不自在地扶了寒越坐下,手里握着瓷瓶,却始终不给他上药。寒越低声说道:“没事。”脸上也越发显得苍白。她犹豫了一下,知道他很难支撑,这才将瓷瓶拧开。
刚一开启,里面的药水立马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和酒精味,她轻微晃了晃,放低手沿着他的伤口抖落,寒越皱了皱眉,没有发声。
这药显然是用酒泡过,开盖后浓浓的酒精味儿在密室里扩散,撒在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疼,寒越却一直忍着痛没出声。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他本就沉默,他曾经受过比这还要重得多的伤,无论他叫得多么惨烈,根本无人在意,不如闭嘴,省下力气,反倒能令自己恢复得快些。二是……
他稍微侧过脸,岑可宣正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分明自己已经十分狼狈,额头沁出些细汗,却仍旧一丝不苟地替他处理伤口,没来由的,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悸动,一点一点,宛若水波酝酿扩散,更似有蔓延之势,这令他感到危险和不安。于是他命令自己闭上眼,再不看她。
眼不见,则心不乱。
“这伤口反复裂开,我看着就疼。”岑可宣嘴里说着,抬起头便打算叮嘱他,却见他只闭目养神,浑然不在意她,心里不免黯然失落,终究闭了嘴。
寒越的伤虽然极重,但那刀疤男人的药却十分有效,他休整下来便打坐调息,片刻后,呼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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