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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重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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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中,只余一片雪色空茫,唯独那个清俊少年离开时的拥抱和体温,成了她记忆中最深刻的一道痕迹,至今难以忘却。世间千千万万人,她又要到何处去寻找那个流落于世的少年?
强烈的无力感如潮水在心口涌动,仰头呆呆望着天空,直到快被强烈的阳光逼出眼泪,她才恍然回神,如自语般喃喃道:“涑兰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豆岚不满的道:“小姐,你已经念叨好几次了。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小姐看上那家伙了。”一边说着,嘴角也撅了起来。岑可宣挑眉,拖长声音道:“那又如何?或者你帮我找个比那家伙更有趣的人?”话才说完,岑可宣细细咀嚼一番,后知后觉的说道:“难不成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你?”豆岚轻哼一声:“我讨厌疯疯癫癫的人。”说完转身到亭子里倒茶去了。
涑兰那家伙确实脑子少根筋,行为吊儿郎当,整日胡言乱语,从不正经,初眼一看,好个偏偏少年郎,长衣乌发,温柔若水,但只与他相处一刻,那厮必定原形毕露,如同一只精巧细致的花瓶,里面却塞满了发臭的萝卜酸菜。豆岚自小是个较真的丫头,凡事刻苦认真,一板一眼,难怪会对涑兰看不顺眼。可惜的是,这种神神鬼鬼的调调,偏偏对了岑可宣的胃口。
“好吧好吧,不提他了。”岑可宣难得依了豆岚一回,适时结束了自己的念叨,转而伸着脖子提高声线:“那你给我说点有趣的事来听听。”豆岚端着一杯茶水过来,一脸茫然:“小姐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这还真是个问题。岑可宣接过茶杯,握在手中轻轻摇晃:“呃比如,江湖中比较有名的故事和传奇人物喽,你天天跑去侍卫堆里听热闹,总不会没听过吧。”
豆岚道:“还不都是那些个无聊故事,有甚么好听的。”岑可宣道:“若是这般无聊,那你为何天天去凑这热闹?”豆岚不高兴的道:“不是小姐说不愿听宫中那些故事的么?说什么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的?”岑可宣忙忙道歉,笑道:“我那是对宫中的事情腻了,你若听到外面的故事,我保证想听。”说完,还伸出三指,作发誓状,巴巴的眨着眼睛。说起来,豆岚这小头倒是有个优点,便是好学,她几乎对所有未知的事物都感兴趣,大至医药,针灸,小到缝缝补补,当然,除却这些实实在在,摸得着看得见的技术活,一些有聊或无聊的小道消息对她而言也拥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从这一点上,岑可宣倒是认为,自己不得不佩服这个丫头。
这下豆岚果真喜上眉梢,叫道:“那可就多了。”她偏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脸上露出不知是兴奋还是羞涩的表情:“小姐可知道,外面的人说,紫云宫里住的都是仙女呢。”说着,捂嘴咯咯笑了起来。岑可宣却皱眉,兴致缺缺:“还有呢?”见豆岚又有些沮丧,她连忙补充道:“我是说,你可以跟我说些外面的人物,这江湖中的名人难不成只有我们紫云宫的?你看我天天呆在紫云宫里,我对紫云宫的事情已经听腻了。”
“外面?”豆岚垂着眼睑沉吟半响,眸光一亮,笑盈盈的说道:“小姐可听过御景山庄?”御景山庄?岑可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天下第一的大庄,势力几乎遍布了整个中原,名气之大响彻大江南北,她当然听过,只不过这天下第一的大庄有过什么事迹,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她倒是全然不知了。
豆岚眨了眨眼,忽然笑得有些羞涩:“那小姐可知道,近年来江湖传闻,左权岭浮山之上,御景山庄的二公子白莫寅,武功堪称江湖第一,气度风采更是冠绝天下!”豆岚这番小女生似的话还未说完,岑可宣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正就着手中的茶杯饮茶,却正好因这笑声呛到,一时出不过气,脸上憋出了紫红色。豆岚立马上前扶住她,接过茶杯放在一旁,替她拍着背:“小姐,你没事吧?”岑可宣一边摆手,一边笑:“没事没事。”直到整个人缓解过来,岑可宣才继续打趣道:“那些江湖中人可真什么都敢说啊。”她轻笑着,语气中很是不以为意。
“小姐可是不信?”豆岚不满的辩解道,“莫寅公子天下闻名,又不是豆岚一个人说的。”岑可宣好笑的摇摇头:“他们那些人不过是见识浅薄,都没见过咱们宫主就敢夸下海口,什么莫寅公子,能跟宫主比吗?况且,你都说了江湖人就爱故弄玄虚,什么都吹得天花乱坠的。”说到这里,她微微低下头,原本清亮动人的眸光倏忽变得幽深了许多,仿若叹息般轻声道:“天下间怎会有比得上宫主的人。”她依然记得那个紫衣男子在一片黑暗中出现于她眼前的那一刻,锦衣华服,眼角含笑的模样,这世上怎还会有谁能胜过他的风采?
豆岚见她不信,竟有些急了,忙道:“你为何不信?这都是真的,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比不上宫主?”岑可宣奇道:“难不成你见过他?”豆岚一愣,有些呆愣地睁大眼睛摇摇头。岑可宣轻笑出声,稍稍转身,伸手戳戳她的前额,摇着头说道:“既然你也没见过他,你又怎知道他‘丝毫不逊色于宫主’?莫不是你这小丫头还没见过人家,就暗许芳心喽?”
豆岚本就脸皮薄,此刻听她如此笑话,一时间竟是羞窘不堪,面色通红。只好一跺脚,气呼呼地道:“不跟你说了,说了你还取笑于我。”话音刚落,一甩头跑向了长廊,即便穿着一身紧致罗裙,却依旧跑得像山间的小鹿一样飞快。岑可宣双手一撑,连忙从水中跳了出来,光着脚丫喊道:“哎,豆岚,快回来!豆岚!”可惜早无人回应,只余下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她倒是忘了,这丫头向来正经,哪经得起半点调侃?失望地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这才惊觉脚下的石子硌得厉害,于是踮起脚尖跳着往几步外的凉亭里移动。
凉亭的石凳上,搁着一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粉色的梅花,正是她方才脱下的,脚底还沾着水泽,踩在地上竟然有几分湿滑。她心不在焉的踮着脚往凉亭里跳,跳了不过两步,蓦然一个不稳,歪着身子直直地朝地上倒去,凹凸不平的石子齐齐落到她的眼底。完了完了心下暗呼倒霉,岂料倾斜的身子被一双手牢牢拉住,只稍一用力,她便跌跌撞撞地倒进一个人怀中。冰冷的气息铺面而来,还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刚才拉住她的人却在她站稳后立刻松开了手,仿佛不愿让人误会似的退离了一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慌忙抬起头,方才看清来人,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容冷硬,背上一柄深黑的唳血剑,剑尾处墨色丝带随风轻扬,带着一种深深的肃杀之感。行走于杀戮中的人大抵如此,冷漠,孤绝。黑衣男子低头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没事吧。”她站直身子眨眨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谢谢楚离哥哥。”被唤作楚离的男子只是缓缓看她一眼,算是回应。紫云宫里能随意行走往来的人并不多,除去主管宫中各类事务的六位尊使,宫主身侧四大护法随行听命,就只余下四个人。岑可宣是其一,因身份特殊,她算是唯一一个在紫云宫内不用做事的人,也就是俗话中的“吃闲饭者”。另外还有两人同样不曾沾手宫中平常事务,但是他们直接听命于宫主,且常年奔走于江湖,这便是吕桑和楚离了。
空气中明明飘着花香,气氛却因楚离的到来而凝固。方才才听豆岚提起他,没想到这么快便见着了,实在有些意外。不经意间瞥见他手臂上的白色绷带,岑可宣心里一痛,终是忍不住问道:“楚离哥哥的伤势可有好转?”
半月之前,她曾趁宫主闭关之际偷偷溜出过紫云宫。这是她计划已久的事情,仗着自己在紫云宫特殊的身份,又适逢宫主闭关,带着一柄小剑就非常顺利地溜了出去。穿梭于紫云境的绿树藤萝间,竟也没有遭遇阻拦,却没料到,一直到走出紫云境,好巧不巧的撞见有人打斗。林中落叶纷飞,枯黄的树叶铺了一地。打斗的只有两人,一男子,穿着青黑色劲装,体态雄健,乍一看去倒是个常年行走江湖的模样,持一把玄色弯刀,身手在岑可宣看来并不算低。与之交手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身材纤瘦,短剑在身,头发束得松松垮垮,很是随意,眼中透着一股子机灵。
这少年剑法并不高明,完全落了下风,眼看已是节节败退,快要支撑不住。岑可宣不知为何竟脑子一热,趁那少年即将挨上一刀时飞身向前,护在了少年的面前。这番动作不过在一瞬之间,男子未曾料到刀锋被挡,急急后退,看清来者后,立马皱眉喝道:“什么人?”心下却暗自惊叹,此处已经接近紫云境了,普通人等万万是不敢轻易靠近的,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来历?
却只瞧那少女笑嘻嘻道:“你猜猜看?”见男子面色阴沉,她握紧剑柄,也不再玩闹,收敛起方才的笑意,稍稍正色道:“此处可毗邻紫云境,你难道不知私闯紫云境的人通常会有何下场?”曾听豆岚说起,外人但凡误闯紫云境内,那必是死罪一条。果然,对方一听此话,面色微变,“待我捉住这小子,自然马上离开。倒是姑娘,如此明目张胆的晃荡于此,要么是不怕死,要么,便是紫云宫的人了?”他说着,眉眼挑起,微微打量起岑可宣来。倘若果真是紫云宫的人,自然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那少年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眼珠子一转,立马双腿一软下跪在地,开始给岑可宣磕头,拉着她的裙角喊道:“女侠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我,你若是走了,那我定然会命丧于此,我今年才刚满十七,家中娘亲病重卧床,无人照料,倘若我死在此处,可有谁记挂照顾我那苦命的娘亲。”一边说着,脸上近乎掉下泪来。
“哎!你起来,放开我,快起来!”岑可宣从未被人跪过,又被拉住了裙子,面色颇为尴尬,当下恨不得踹他一脚,最后仍只是慌忙地试图拉他起来,那少年却用她的裙子捂住脸,一副誓不放手的架势,哭得更大声了。对面男子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岑可宣这才真正惊觉自己恐怕难以脱手。说起来,这少年竟与她同岁,虽不喜少年这副死缠烂打赖定她的模样,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见那男子神色冷淡,只好话题一转,道:“他到底如何得罪了你,要取他性命?说来听听如何。”那男子面色不变,冷冷道:“姑娘还是少多管闲事为妙。”岑可宣挑眉笑道:“若我偏要管呢?”男子道:“你可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小姑娘家不要随便替人强出头,最后保不准害的还是自己!”岑可宣咬了咬,道:“既然他——”
话音还未落,男子突然拔刀攻来,岑可宣心下大骇,一时躲闪不及,只好将剑抵在胸口接下这猛烈的一击,凌厉的刀势让她每一寸肌肤都感到发凉。她被震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整个手臂被震得完全发麻,几乎失去知觉,虎口处更是疼痛难忍,已然握不住手中的剑。这人力气果然大得惊人,难怪那少年抵挡不住。她刚稳住身形,还未喘过气来,那男子的刀再次袭来。
躲闪之间偏头看去,却见方才还在自己脚边上哭天抢地求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趁机轻点足尖,迅速跃到几步外的树枝上。待站稳脚跟,少年转过身来,扶着树干扬嘴一笑:“多谢姑娘相助,在下自知武功低微,无法相助姑娘,只好先走一步了,还望姑娘保重。”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往山脚方向掠去。这小子武功虽然不高,但逃跑时的轻功却十分不赖,一眨眼功夫就已经逃出很远,只能瞧见一个小小的影子。
“喂——”岑可宣瞬间就傻了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回过神来刚想破口骂他两句,却被那黑衣男子猛然一推,嘴里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让开!”随即便要转身追去。这一推令岑可宣差点摔倒在地,着实惹火了她,未作多想便再次飞身拦截,又是耽搁了片刻,少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男子这下终于怒了:“姑娘今日似乎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语气比之方才已经骤然大变,想来是没了耐心。岑可宣皱了皱眉,默默握紧了剑柄,表情却有些阴晴不定。她原是对那少年有些生气的,之前琢磨着对方不过才十六,比自己还小,长得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便想着救他一命,谁知那小子是个投机狡黠的主,趁乱便想要溜之大吉,她原已是不愿再管,方才一拦,不过是被推开后心有不悦而作出的反应罢了。眼下,却是有些骑虎难下。她深吸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道:“他是谁我管不着,反正今日我在,你便休想伤那少年性命。”
男子听到这话,反而仰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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