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武僧-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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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无法选择，于是凯斯替他选了。

自私吗？不。

这个世界太诡异了，一个身为实验产物的人造人在评判什么为“人”（艾利对生物掠夺的不是人类的看法）；一个木匠给创造了千年文明的魔法，下了“破坏”的定义；一个偏执的反人类炼金术师却在为两次逃过了死亡而自豪。

恩，还有许多，比如那个昆丁，曾经的教皇端坐在信仰的最顶端却时时刻刻想着推翻自己的信仰。现在化身为昆丁，却也没什么改变。教皇曾经的愿望不是已经被天络实现了吗？可是现在的昆丁又加入了将天络拉下神坛的这一方。

还有那个武僧，已经成为历史的神庙啊，神庙可知道它在这世界上最后的遗孤完全背弃了它‘观察、记录世界’的意志，正在拼命的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

……

凯斯在还在天络中被拘禁时，曾问雅各布的妻儿，“如果我们出去后，莫瑞林已经不在，你们会做如何选择。”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莫瑞林世代贵族，没有所谓的爱情，只有政治。

“只希望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在夹缝中生存。”

多聪明的女人，她的婚姻是巴别与莫瑞林的交易，她现在是莫瑞林祖孙的交易，以后，谁知道她会成为谁与谁的交易品。

所以，凯斯看着已经无法行动的雅各布妻子的微笑，替她和雅各布做了选择。

当凯斯一人坐在废弃的民居中时，他想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这个诡异的世界。

是了，这是一个诡异的世界，莫瑞林早就成为了这个诡异世界中的一员，被他们这些人弄的支离破碎。

莫娜冲出的民居的画面，总是穿插在这些想法中闪现，凯斯开始思考这画面的意义。

现在建造了这样一个莫瑞林最后的栖息地的，居然是从来没有进入过莫瑞林族谱中的苏。一个成长在莫瑞林之外的莫瑞林，他才是莫瑞林的希望吗？

哦，原来是这样，他凯斯不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吗？

那个被制造出来，深藏在痛苦之殿地底、凯斯从未见过的女儿。一个未经世界污染的女儿，她所缺少的，只有一件事物——灵魂。

‘但愿她不要嫌弃这墨绿色的灵魂’，这是凯斯最后的想法，这是凯斯·莫瑞林的终结。

他如石雕一样的身体，并没有把他关于世界的妄想传达给现在聚集在这个民居中的人，他的悲哀就这么被封存在他冰冷的‘身体’中。

雅各布最后对这凯斯的方向看了一眼，拉着拉斯和莫娜，走出了民居。

艾利在听到费伦询问雅各布家人的时候，就完全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弗兰德不愿意使用生命之息，为什么费伦会用懊恼愤怒的声音说‘该死的’。

是天络，天络故意在和平来临的时候放出了凯斯！

那些被他们抓捕的天络士兵、魔法师，没有一个出现和凯斯一样的异变，天络在故意麻痹所有人的神经。

艾利的大脑在疯狂的转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做？

通讯器闪动，是乌伦特。

“天络的伊甸园发生了海啸！不，是水系禁咒！贝罗疯了！”

“你们在哪里？”艾利迅速回复。

半分钟过去了，艾利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如果乌伦特能在十二条龙的包围下还能够分神发出消息，那他就不会只有学徒实力的魔法能力了！

李维的导航箭被爆裂的山石崩碎，乌伦特双手紧紧按住身后的李维，两人在碎石中翻滚！

两人一定不能分开！如果想活着出去的话！

（明天要上架了，上架感言我会好好写，也希望大家订阅。。扎药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　演奏

希尔城西北处的森林被蠢蠢欲动的骚动笼罩，义人公会的成员听着耳边沙沙的树叶响，是刚才魔兽的动作太大，引起了其它魔兽的注意。

李维看向贝罗消失的方向，眉头皱起。

“去追贝罗。”武僧没给乌伦特太多的反应时间，双手按上骑士的后背。

“去哪里？”乌伦特并不知道贝罗消失的方向，但是看武僧的目光所指，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导航箭贴着地面，李维已经趴在了乌伦特的背上，用行动指明了方向。科斯等其他义人公会成员收到了乌伦特的指令，他们要靠自己的能力，迅速回撤到希尔城，同时，一直在巴别边境游荡的昆丁开始往这边接应。

义人公会原本的路线就在刻意靠近多伦斯山脉在原霍尔城处的缺口，李维的导航箭和上次与乌伦特配合一样，突破正常人体极限式三连并发。两人很快就冲出了森林，进入霍尔城外的平原。

视野没有阻碍，可以清晰的看到原霍尔城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土石斜坡，连结山脉的地方，有一个城市宽度的缺口截断了相接的山脉，在缺口后方，是连结着海洋的草原。

在蓝色的海面上，一个小小的黑点，那就是天络的伊甸园。

乌伦特的骑士靴踩踏在贴在地面上的黑色导航箭上，用力后蹬，身后的李维背心上贴服着一片金色的魔纹。倒卷的气流所形成的压迫力，已经让李维要不得不使用天使的魔法来辅助自己了。

导航箭的方向，为乌伦特指明了前进的道路，他们要穿透多伦斯山脉间的缺口，横越埃蒙特草原。海平线上的那个黑点，那是天络的伊甸园。贝罗是去那里了？乌伦特心中想着，不敢放松。

在踏上有掩埋了霍尔城的土石构成的斜坡上时，乌伦特的身体一震。他的视线中。海平线正在升起！

李维感觉到了乌伦特的异动，魔纹在双眼闪现。银色的海平线正在上升！

地面的导航箭骤然转向！乌伦特的身体被强行止住！气浪在乌伦特身体周围扩散，短暂的音爆往四面八方散去！

李维眉心的皱褶深的仿佛刻在眉间。

“发生什么了？”乌伦特有些惊恐的看向西边的海平线，这个距离，他们只能看到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有银蓝色的幕布在缓缓升起！

“水系禁咒，是贝罗，他在攻击伊甸园。通知艾利他们。”李维低声说，视线却发生了偏转。看向斜坡尽头的山脉缺口两边。

乌伦特的通讯戒指闪动，他正在发消息，而李维手臂环住骑士的脖子，双眼微眯，视线看的地方确是山脉南方截断处一副正在张开的龙翼！

乌伦特消息刚发送，身体却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音爆在他身体左侧荡开，他的身体在脚下的导航箭控制下，硬生生的向右边横移！乌伦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片巨大的蓝色电光撞向两人所在的位置！

这，这是化雷魔法吗？

在乌伦特瞪大的双眼中。蓝色的电光轰入地面，两片十七米长、被电弧缠绕的巨大翅翼在电光中展开。

不知道为什么，乌伦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不久前才强行记下的资料：单翼十七。尾长二十六，高六，全长五十二，雷龙。

他们被龙盯上了。

乌伦特调整姿势，双手紧紧按住背后的李维，此时，骑士心中所想的是，费伦！你到底造出了些什么玩意儿啊！

两人高的磁暴几乎是贴着两人的身体划过！地面被纠结的雷电犁出深深的坑道！

导航箭的方向变的七扭八曲，李维的黑金将两人牢牢的绑在一起。黑金上涌动的魔纹在拼命的削弱雷龙的攻击！两人现在只能被动躲闪！但是导航箭的方向依然在不断的往山脉缺口处靠近！

李维的初衷是追上贝罗，追上化雷的贝罗？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出现的很莫名。更让李维自己莫名的是，他居然拉着乌伦特这么做了。

不过。谢天谢地，武僧莫名的愿望在看到海平面升起的那一刻被现实碾死。李维的理智回来了，所以他的想法改变了。

呃，理智？理智的人会去和一条龙对视？在费伦的嘱咐中，这就是对龙的挑衅！

一个莫名的想法被碾碎，在这残骸之上，生出了更荒谬的想法吗？李维到底要干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应该感谢在他身边人是乌伦特，这个骑士的脑筋不会转弯，所以李维不用向他解释什么，他只需要指导这家伙行动就好。

贝罗，不要太快被干掉了。再次释放出一个九十度转折导航箭的李维这样想着。

乌伦特除了配合李维的导航箭走向，没有办法，神经紧绷的骑士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移动方向，不是逃离，而是在往山脉缺口处靠近！

遮蔽天空的翅翼在两人头顶展开！其它的龙似乎对雷龙的磨蹭很不满，可以刺穿山壁的后爪蹬起，十一具压迫人心的身体离开它们趴伏的山壁，各色的眼睛盯着侵入它们领地的两个人类！

在碎石间翻滚，好不容易重新掌握平衡的乌伦特双腿弓起，是随时准备发力的姿势。可是他却发现李维的导航箭没有再出现，乌伦特在疑惑了刹那后就反应过来，李维已经没有方向可以导航了，他们被包围了。

西海。

贝罗双手举在胸前，他正站立在一小块冰层上，翻滚的海面似乎没有对这个突兀立在海中的人造成影响，不对，当贝罗的身体在冰层上，随着起伏的海面狂野的摇摆时，他似乎在享受。

贝罗的右手食指在肩膀的带动下，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弧。

北方的海面中突兀的涌起海浪，往南方翻滚，蓝白相间的巨浪携卷着无数无辜的海洋生物。撞入被绿色植被覆盖的伊甸园。惨叫与哭嚎被汹涌的海浪淹没，根本传不到贝罗的耳中。

贝罗左手食指神经质的上下弹动，他歪着脑袋。双眼轻合，似乎在听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鼓点。

伊甸园南面海水上下跳动起来。硕大的水珠中包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物。仿佛海面已经成为神的鼓面，他在敲响这巨鼓的时候，忘记了这里还有他创造的生命。鼓噪的水花被掀上半空，不断的震动让这水花越升越高，在蓝色的海面上升起一道白色的高墙。

贝罗左手往右一划，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演奏。

白色的高墙往伊甸园倒塌，在伊甸园的中心与来自北方的海浪相撞！

贝罗脑中臆想出来的演奏似乎迎来了第一个高，潮。他举在身前的两手快速的晃动着。两只手的手指在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交错、分开、交错……

伊甸园已经被海水淹没，混乱的暗流刮过每一寸土地！埋葬在水下的树木还没有来得及被连根拔起，就被混乱的激流绞碎整个树身。被神赋予四肢，在地面上行走的走兽和海洋生物们一起，在窒息的蓝色中挣扎。

贝罗的双手猛地的往前一推，仰起的脸庞带着满足。

混乱的水流在刹那的停滞后，往西方奔涌。伊甸园的陆地从靠近大陆的东边开始，在急速退去的海浪中显现，整个岛如同被巨大的犁刀刮过一般。

好的演奏怎么会就这么结束呢，这小小的中断。是让观众们能够反应过来，好给予掌声的时刻。

贝罗等待脑中的掌声停止，他低头。微微欠身，仿佛在向不存在的观众行礼，收回胸前的双手打开，在微微前倾的上身前缓缓划出一个半弧，他的头依旧没有抬起。

铺陈，音乐也是需要铺陈的，一个好的演奏家知道该怎么抓住观众的心。

环绕着伊甸园的海洋在不安的颤抖，水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伊甸园边缘海水急速下沉。露出伊甸园由砖石砌成的基座。而在伊甸园周围，海水确在上升。由海水构成的墙壁随着贝罗缓缓的划出半弧的双手升起。

贝罗的头抬起，一直合起的双眼开启。浓密的睫毛抖动，凝结的水汽在颤动中滴落，微微开启的眼皮下，白色中心，一丝碧蓝中仿佛有澎湃的海浪翻起。

贝罗双眼微眯，看向被自己掀起、环绕着伊甸园，如多伦斯山脉一般高度的海浪，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观众们，前奏结束了，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乐章了吗？

贝罗身体直立，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完全严肃，如印刻一样的双眉往中间聚拢，碧蓝的眼睛中倒映着这滔天的巨浪。平展的双手往中间一合。

大家看过花开吗？这是一场被倒转的花开！

包围住伊甸园的巨浪往中心收拢，相互挤压撞击的水流构建出无数个水龙卷，往伊甸园撞去。

贝罗的五指已经完全张开，套着中指根部的通讯戒指从演奏开始之初，就在不停的闪动，但是前奏的时刻，贝罗没有理会，现在已经进入*，贝罗这个指挥家，自然依然不会理会！

风与浪的声音充斥着这一片海域！

伊甸园所在的位置被一块突兀的凸起覆盖，那是海。蓝色的海水中，有无数墨色的纹路，那是旋转的水流被混杂的颜色污染。被包覆在中间的伊甸园已经被各种颜色覆盖，纵横的水流龙卷在一点点的将这个人工岛剥离，分崩离解的土石不断加入到龙卷中，成为分解人工岛的一部分！

水系禁咒——潮汐吞噬。

贝罗觉得还不够，冰冷的瞳孔中，一丝电光透出，无数星星点点的幽兰电光在空气中炸响，刺眼的电弧张牙舞爪的在潮湿的空气中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