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无命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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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猛踩山地车……却始终难以忍住，不时的回头朝公路的方向去看。

　　　　脑海里重复着女人被轿车撞飞的一幕，凌夜的内心，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撞死人逃逸的青年，确实可恶，被撞身亡的女子，也着实可怜。可这件事，终究与他无关。

　　　　最为关键的，这是个老人倒地，扶不起的年代。

　　　　凌夜只是个穷学生，实在没有管闲事的经济实力。

　　　　绷紧了神经，紧握着车把手，离开目击地差不多一里地，凌夜终于猛地刹住了车。

　　　　车轱辘和路面的石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凌夜转回头，定定地看着前方，作了个深呼吸。

　　　　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喂，报警……环城路滨江路红绿灯，轿车撞人逃逸，车身红色，车牌是……撞了个女的，嗯，女人……估计是死了，没有叫救护车……”

　　　　打完报警电话，长出一口气，凌夜立刻又陷入到惶恐之中……他不知道这番多管闲事，是对还是不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家放下帆布包，凌夜就先洗了个澡。

　　　　洗好澡出来，心绪平静下来。恰好母亲王茹，也将饭菜端到了桌上。

　　　　凌富德拿出一瓶酒，破天荒的让王茹摆上两只酒杯，对凌夜招手说：“儿子，来，喝一杯……”

　　　　凌夜有些纠结，不过凌奶奶让他别装乖宝宝了，因为白天凌富德和王茹都去了苏庄，早已经知道他学会了抽烟喝酒。

　　　　开始有些尴尬，不过跟父亲干了一杯之后，气氛也就轻松了。

　　　　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各种话题，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其乐融融……不过这一幕，并没能持续多久。

　　　　凌家大门被人敲……还是用“砸”更合适……砸得“哐哐”直响，惹得张庄的几条狗，不停的狂吠。

　　　　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凌富德大声问道：“谁呀！”

　　　　“开门！再不开，我们就砸了！”门外传来几道中气十足的大喊。

　　　　王茹放下碗筷，过去开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门就被粗暴的撞开了，随后从外面冲进来，四个身穿制服的男子。

　　　　凌富德愣了一下，道：“警官……”

　　　　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领头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看起来十分魁梧结识的男子打断：“谁是凌夜？”

　　　　凌夜愣了一下，起身道：“我就是凌夜……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男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眼瞎还是耳聋啊？听不到你老子的话，也看不到我们身上穿的这身服装，头上戴的帽子？”

　　　　“你的意思，你们真是警官？”凌夜皱着眉头说，“私闯民宅，暴力破门……惹得鸡飞狗跳的，我还以为是土匪进村了呢。”

　　　　那个男子愣了一下，掏出锃亮的手铐，道：“嘴很刁嘛……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怕了吗？记住，我叫王益民，这里是我的警号。如果认为我执法不文明，可以去告我！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有证据证明，你屡次恶意拨打报警电话！”

　　　　恶意拨打报警电话？凌夜懵了，什么时候恶意拨打报警电话了，还屡次？

　　　　王益民冷笑着说：“所里有记录，容不得你狡辩！不仅恶意拨打报警电话，而且态度嚣张，肆意编造情由，居心恶劣，情节十分严重！”

　　　　听到这番话，凌奶奶脸色大变，双手一阵颤抖，碗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摔得粉碎，饭菜溅得到处都是。

　　　　凌富德赶紧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益民一脸严肃的告诉他，今天他值班，早上还没有起床，凌夜就打报警电话，说是在县一中丢了一辆山地车。

　　　　这么大的一个县城，山地车那天不丢过十辆二十辆的？再说了，一辆山地车值几个大钱？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报警，当警局是你家开的？

　　　　王益民认为，这个道理，作为高三学生的凌夜，不可能不清楚。恶意拨打报警电话，存心是要影响他睡觉。

　　　　单单是影响睡觉，他也懒得与凌夜计较。可恨的是，下班还没到家，凌夜又打报警电话，说轿车撞死了人逃逸。

　　　　说得有鼻子有眼，连车身颜色，车牌号码都报出来了。

　　　　警方自然不能不认真对待，王益民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叫了救护车，通知了交警队，并上报了局里，请法医一同出现场。

　　　　可是一大帮人，好几辆车，赶到凌夜说的红路灯路口。结果别说是尸体，就连血渍也没有找到一滴。

　　　　局里带队的副局长廖科，狠狠的将王益民训斥了一顿，正告他局里警力有限，以后接到报警，一定要先核实，再上报。

　　　　王益民这个气啊，立即根据报警号码，登记的实名，追查到了凌夜的身份信息。

　　　　来凌家之前，他们已经先去了县一中。县一中的校长和老师都说，凌夜前段时间有过剧烈的头痛，估计有些后遗症，正处于病假阶段。

　　　　可是王益民认为，是不是神经病得由专业机构作出鉴定。在那之前，并不能姑息他恶劣的犯罪行为。

　　　　主要是被廖科当众训了几句，咽不下那口恶气。

　　　　因此带着人直扑张庄，撞开凌家大门，亮明身份，掏出铮亮的手铐……

　　　　“老实点，靠墙壁站好，双手放到头顶！”王益民沉着脸，一脸煞气……应该是一脸正气的对凌夜吼道。

　　　　凌家人大惊失色，凌奶奶颤颤巍巍的将凌夜护在身后，道：“别抓我孙子，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官老爷，求求你们，饶了他这一次，啊……”

　　　　“说得轻巧！”王益民冷声道，“犯了这么大的事，能饶吗？饶了他，那以后谁都敢随便打报警电话了！”

　　　　见王益民不答应，凌奶奶急得哭出了声：“富德啊，你是死人啊……快给官老爷拿钱啊……小夜，跟官老爷说，以后不打那个什么报警电话了……官老爷，我老太婆向你保证，我们家里的人，以后都不打报警电话……”

第39章　尸体在哪里（）　
王茹赶紧进房，再出来时，手里捏着一扎红皮，一个劲的往王益民手里塞。

　　　　“我代表孩子向你说声对不起……哎，拿着买瓶酒喝，家里就这么多现钱，别嫌少……”

　　　　凌夜打眼一瞧，母亲拿出来的，估计得有三千多块……这还少呢？买酒，要是买餐桌上那种，二十来块的，也不知道那警车能装上不……

　　　　唉，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自己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今天又忙了大半天，还丢了一辆八百多块的山地车，总共才收获一千九百块，其中还有两百，是昧着良心坑吴茜的。

　　　　那帮损友，不，全是井底之蛙！居然惊为天人，说什么做道士，是这世间最赚钱的行业……

　　　　我呸！做道士能跟警官比？瞧瞧这王益民，这才上凌家，待了几分钟？

　　　　这一刻，凌夜暗暗给自己的人生，设定了一个目标……就是高考，第一志愿，一定得填警官学院。做警官，是又威风又挣钱。

　　　　不过，让凌夜稍稍有些意外的是，王益民伸手，居然没有接过那扎红皮，而是直接将母亲手上那一扎红皮打落在地。

　　　　“警告你们，向警官行贿，是犯法的行为！”王益民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企图拿这么点钱，妨碍我们执行公务，简直是做梦！铐起来！”

　　　　这一身正气，彻底将凌夜给征服了。

　　　　他主动安慰祖母和父母，诚恳地对王益民表示，愿意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随后心虚的讪笑道：“我真的不是恶意拨打报警电话，能不戴手铐吗？”

　　　　王益民怔了怔，扭头看了看另外三位警官，道：“不戴手铐，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畏罪潜逃？老实点，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王所长，”王益民身后一名警官，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说，“算了吧，还是个半大小子，逃不了……”

　　　　王益民愣了一下，将手铐晃了晃，收了起来，道：“带走！”

　　　　凌夜瞅了他一眼，随后又安慰祖母和父母几句，便被四个警官押出门，上了警车。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英姿飒爽的女警。夜色中，她一脸冰霜，似乎瞅了凌夜一眼，便在不少张庄人的注视下，鸣响警笛启动警车扬尘而去。

　　　　凌家，一脸惊慌的凌富德，赶紧给妹妹凌琳打电话……

　　　　电话那头，凌琳愣了半天，道：“哥，他们出示警证了吗？嗯，没有啊？警号……哦，叫王益民？有这个人。嗯，滨江所副所长……放心……哎，我马上过去看看……没大事，查实了也就是罚款五百，拘留两天……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小夜就不是这么胡闹的人。”

　　　　警车内，凌夜郁闷到了极点……他想不明白自己抽的什么疯，怎么就恶意拨打报警电话了。

　　　　早晨那辆山地车，确确实实是被人偷了。不过听王益民的意思，似乎是山地车不值多少钱。

　　　　还真不了解，丢东西需要价值达到多少，才可以报警。这就是法盲的悲哀啊……

　　　　不能说是悲哀，应该是活该！怎么说也是高三的学生，居然还没有县城里的那些小偷懂法！

　　　　不懂法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这个社会管闲事会招惹麻烦，还忍不住打了那个电话。

　　　　是，眼睁睁地看到了轿车撞人逃逸，眼睁睁的看到了女人死了，听到了女人临死之前的低泣，可那又怎么样？跟你一个路人有什么相干？

　　　　可问题是，就算出警迟了，尸体被人处理了，也不该连一点血渍都没有哇……

　　　　一念及此，凌夜道：“美女，能不能带我去一下那个路口……我真的不是报假警……”

　　　　“凌夜，”开车的那个女警，冷冷的开口，“一中校长说你脑子有问题，看来是真的……”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凌夜感到有些羞怒。

　　　　王益民冷笑一声，道：“装疯卖傻也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从张庄到县城，必经那个路口，你小子不会是连这个也不清楚？”

　　　　凌夜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真不怪这帮警官嘲笑……这么熟的路，平时哪里有坑哪里有宕，都记得。

　　　　嗯嗯，这还真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凌夜沉默下来……隔不多会儿，警车停了……

　　　　“下来！”一把扣住凌夜胸前的衣服，将凌夜拽下车，带着戏谑的笑容，王益民道，“来，跟我们描述一下你当时看到的情景……那辆轿车是从哪个方向来，往哪个方向去的？被撞的女子，倒在什么位置……来，跟我们说说……”

　　　　凌夜一脸的惊恐，嗯嗯，主要是恶心……因为他看到，就在他的身前不远，公路上真真切切的躺着一个女人。

　　　　一个干瘦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半边头颅已经没有了，隆起的腹部，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

　　　　最让凌夜感到恶心的，是王益民那一双大脚，正踩在那女人散开的头发上。

　　　　鲜血夹杂着白色的脑浆，涌到王益民的皮鞋边，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叽咕叽咕”的声响。

　　　　那女人明显死不瞑目，却只能睁着一只血红的眼睛，瞪着王益民。

　　　　“尸体就在这里，你们没有看见吗？”凌夜十分愤怒，连带着语气都有些生硬，“王警官，视而不见也就算了，你别踩她的头发行不行了！”

　　　　现场的几位警官吓了一大跳，所有人的身子都猛的一震。王益民更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踉跄着差点摔倒。

　　　　下一刻，王益民猛地醒悟过来，凌夜是又在装疯卖傻。稍微有些难为情的是，他堂堂滨江所的副所长，居然被这个刁民两句话，惊吓到了。

　　　　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声吼道：“你小子玩我呢？哪儿有尸体？尸体呢，尸体在哪里？”

　　　　凌夜扭头朝其他人看过去，发现所有的人，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光是那种眼神，还都带着愤怒。

　　　　突然间，凌夜明白过来，是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可是，这不科学啊！之前明明看得真真的……那车，那朝尸体方向吐痰的青年，难道也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凌夜能够确定，这个路口，确实是发生了肇事逃逸的交通事故。只不过，到底是人驾驶的车撞了人，还是鬼驾驶的车撞了鬼。

　　　　怪事！按照《黄门精要》记载，魑魅魍魉在的地方，多少都有些阴气，正所谓“鬼气森森”……

　　　　如果躺在地上的，真的不是尸体，距离这么近，怎么一点阴冷的感觉都没有？

第40章　你蛮漂亮的（）　
凌夜有些分不清了，索性冷笑道：“你们都装看不见？那我就给你们描述一下……这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腹部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