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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太妃传-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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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袭,在这个时代,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依照郑律,于科举中抄袭者,无论院试、乡试、会试,均革除功名、徒三年,并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

    立刻便有人借口,戏谑道:“卢兄既然如此爱才,不如也学着他们,榜下捉婿一把。只可惜,卢兄家中只有一女。不然,来个女婿双及第,岂不是一段佳话?”

    “哎,可惜,可惜,痛失良婿啊!”卢左侍郎也没羞恼,反而跟着凑趣。玩笑过后,他把手里的政论递出去,正色道:“此人年纪轻轻,胸中自有沟壑,以后堪为王佐。”

    ……

    被人挂在嘴边的陈幼安,此时又身在何处呢?

    与以往的素净不同,他身着艾绿色绣竹纹锦袍,长身玉立,宛如一株竹中君子。这套衣裳,是陈母专门为儿子准备的,让他在金榜提名以后穿。

    感谢国子监的放假,前来向陈幼安道贺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因此,他才能轻松地客套一番后,然后从国子监的后门悄悄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魏国公府大门的不远处。

    陈幼安看着那扇朱红大门,眼神有些放空。他仿佛驾着一艘轻舟,沿着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回到那一段段旧时光当中。

    陈旧破败的院子里,他面对着大水缸直挺挺地跪着。母亲手里握着藤条,高高地举起又落下。她一边敲打着他的后背,一边痛哭失声,“你如此顽劣,对得起正在受苦的长姐吗?”

    书院里的同窗来家中玩耍,得母亲热情相待后,不禁羡慕作为独子的他。他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就这样点头应下,没有解释自己还有一个长姐。当晚,她举起手掌,狠狠地便扇了他一耳光,“你是不是嫌弃有做妾的姐姐了?!如果……如果不是我们,你姐姐何苦去看人脸色地过活?!”

    随着年岁渐长,他的为人愈发地自制,学业也愈发地优秀。母亲就没有再用藤条责罚他了,总是用那双满是茧子的手摩挲着他的脸庞,怀念着远在京城的长姐。

    长时间的哭泣,母亲的双眼变得浑浊,视线变得朦胧。

    陈幼安心想,只要他上前敲叩门环,定然会被奉为座上宾,而长姐也可以更加地吐气扬眉。

    他走上前两步,抬起手,正准备举手叩门。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表情微变,抬到一半的手也放落在身侧。

    陈幼安仰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迈开脚步,向着有间酒楼走去了。

    长姐生育了姜贤妃,以后生活定是安稳无忧的。反倒是他,刚刚步入朝堂,还搅进了“西北旧案”中脱不得身。如果日后触礁,不联系长姐,就是不牵连长姐。

    倘若他能功成名就,当贤妃与太原王有难时,还可以躲在暗处出手帮忙。旁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于谁而言,都是更为安全一些。

    ——————————————————

    席间酒过三巡。

    晋王掀起下摆从座位上起身,拱手向着金貔貅长揖一礼。他的脚下有些踉跄,言辞间似醉非醉,“金兄,我,我有一件要事瞒着你……”

    说着说着,他回头从桌上端起自己的酒杯,向金貔貅举杯示意,“我不姓董,姓崔!乃是当朝皇长子,封号晋。欺瞒了金兄这么久,绝非本王的……这一杯,就当作本王向金兄赔罪!”

    话音刚落,晋王就把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喝得有些酒意朦胧的金貔貅,顿时被吓得清醒无比。他从席间弹起,原地转了两圈,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罢了。他有些犹豫,这时应该跪地行礼才对,但是……最后,他只好伸手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晋王。

    金貔貅辛苦地把人扶回座上,伸手抹抹额头的汗珠,热汗有,冷汗也不少。他不禁小声地嘀咕:“也没见他喝多少啊,怎么就醉得那么快……”

第107章 宁王续娶() 
四月底,东陵伯回京了!

    去年十一月初,海贸船队奉命前去南方蛮国购粮。经过这半年的漂泊,他们终于不负皇命,成功地购回了二百船满满当当的粮草。

    据知情人透露,这些粮草加起来,能抵得上郑国全年出产的四分之一。

    开春以来,大雨、小雨交替,艳阳高照的日子可谓屈指可数。尤其是用来赈灾的粮草不足,朝堂上下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如今,这些的救命粮草,就如同一股清泉,注入了郑国濒临干涸的粮仓。那些为了节流而日日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的户部官员,也终于能够歇会儿僵硬的手指。

    东陵伯在这次护送任务当中,不仅平安地押送回如此海量的粮草。他还率领着东海舰队,先后歼灭了意图劫粮的海匪五百余人,收获的完整首级就有四百多个。至于没能留下首级的那些,除了几个被砍得稀巴烂,剩余的都失足掉进海里喂鱼了。

    原本凭借这实打实的战功,东陵伯至少可以把身上的武官头衔往上升个一、两级。至于想把“伯爵”变为“侯爵”,只怕是不能够了。

    可是,拜“宁王妃被气死”的这桩桃色新闻所赐,东陵伯只奢望皇帝看在这份功劳的份上,不会下旨申饬。剩下什么赏赐、晋升啊,他都是不敢肖想的。

    为了防止子孙这般坑爹,不少大臣都结束了对自家浪荡子的放养,开始崇尚起了棍棒教育来。

    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打!

    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的,狠狠地打!

    什么爱子心切的老婆,爱孙心切的老娘,谁也不能阻止这些招招到肉的棍棒。一时之间,浪荡子们不是猫在家里养伤,就是蹲在书房一面读书、一面咒骂冯三。

    话又说回来,东陵伯得知冯三所干的好事后,就从到祠堂把在里面吃好喝好的儿子给拖了出来。他完全不顾东陵伯夫人和冯四的跪地求情,直接抄起棍棒就把冯三往死里打。

    不一会儿,还能哭喊求饶的冯三,只能无力地哼哼。他衣裳已经被打烂了,露出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后背。

    东陵夫人看见此情此景,双眼往后一翻,整个身子瘫软在地。

    冯四倒是没晕,不过却被这血气冲得不停反胃,只能连爬带滚地从地上起来,扶着祠堂门前的大树,弓着身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东凌伯只是留下一句“照顾好夫人和姑娘”,就如同拖着死猪那样,拖着儿子,大步流星地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最后,冯三之所以能够拣回一条小命,那是东凌伯认为,如果冯三被拖到皇城就咽气了,未免太过晦气。非但不能平息皇帝的怒火,还可能火上浇油。因此,他才大发慈悲地吩咐管家,给儿子弄个木板牛车来。

    你说,东陵伯真的不心疼儿子吗?

    但是,东凌伯想啊,如果这桩桃色新闻,没有得到皇帝表态就被掩盖下去了。这意味着,此事永远不会翻篇。他日再被政敌或者皇帝的翻出来时,便会成为东陵伯府的催命符。

    他又想起那个娇滴滴、被捧在手心掌心长大的女儿,就不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哎,如今这个情况,难道真的要他狠心把女儿沉塘溺死吗?只能把他这张老脸豁出去,请求陛下开恩了。

    ——————————————————

    纯和宫。

    缠绵不断的阴雨天气,即便是正午时分,大殿内也显得有昏暗。

    王德妃的脑袋歪靠在墙壁,双腿交叠屈曲,就这样蜷缩在窗边的卧榻上。她微微地颦起眉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外的某处。眉眼恰好隐藏在阴影背后,这使旁人不能轻易读懂她的情绪。

    前些日子,东凌伯离开勤政殿时,除了带走被包扎妥当冯三,还带走了一卷圣旨——宁王与冯家四姑娘乃天生一对,特令择期完婚。

    有人实在清闲无聊,特意琢磨了一下圣旨里头的用词。他们总觉得这个“天生一对”,颇为值得玩味。

    王德妃得知消息后,不由眉头深锁,眼中透出了十二万分的凝重。

    若果宁王登基,冯四必定为皇后。这等日日被人鄙薄、名声丧尽的姑娘,如何能够母仪天下?如何堪当天下女子之表率?

    陛下竟然同意这等女子作宁王继妃,难道……在他的心中,储君人选早已定了?

    但是,这圣旨系庆和帝手书,并且加盖了三位尚书令的官印,可谓合理合法。加之,冯四有东凌伯这个手握重兵的父亲,实在不宜对其轻举妄动。

    即便,王德妃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暂时认下这门亲事。

    这时,阿槿端来一盏热茶,替换掉主子手边的冷茶,“娘娘,宁王过来了。”

    宁王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家母妃的跟前,立刻俯身叩首问安,“儿臣,见过母妃。”

    王德妃的依旧看着窗外,仿佛一丝目光都不愿意施舍给儿子。她的语调平和得有些过份,反倒显出了几分冷淡,“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宁王明白母妃的言下之意,这是在询问关于赐婚的来龙去脉。

    虽然他有一桩大祸事要向母亲求救,但也只能先深吸一口气,压制下心中不断浮沉的慌乱与急躁。他整理过言辞后,便把当日发生在勤政殿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明白。

    那日,东凌伯请罪的同时,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只求陛下给自己的女儿一条活路。他的言下之意,不论宁王是娶了冯四作继王妃,还是纳冯四为侧妃。他只求女儿日后有一个容身之所,不会受世人的冷嘲热讽。

    虽然,庆和帝觉得心里十分膈应。但看着老泪纵横的东陵伯,他并没有一口回绝,毕竟这位是刚刚立下大功的重臣。他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心想,宁王做下的祸事,就要由他自己来擦屁股。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把宁王也宣召到勤政殿来。还没等儿子站定,他伸手指了指东陵伯,郑重其事地说:“如今冯家有女,行四,宁王以为如何?”

    庆和帝的言辞间颇有余地,也算是给足了东陵伯脸面。

    感到顶头上司的贴心,东陵伯顿时觉得,非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答君恩。

    从头到尾,宁王刻意结识、引诱冯四,就是冲着东陵伯的兵权去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实在太过崎岖,他不小心把自己的名声给搭了进去。如果他再错失这个,把东陵伯划归同盟的大好机会,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于是,他便顺水推舟,当场表示,自己要准备求取冯家四姑娘为继妃,只望父皇成全。

    说完,宁王膝行两步,挪到王德妃的卧榻跟前。他的神色间满是慌张,还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母妃,救救儿臣。”

    此时,王德妃才回转目光,给了儿子一个询问的眼神。

    宁王实在按耐不住,便急冲冲地把话说了出来。

    原来,他与冯四耳鬓厮磨之时,曾经有过一次逾矩。可这*之事,尝到甜头以后,定是不能轻易罢休。

    宁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贴心地为冯四准备避子汤呢?

    而冯四,又是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她那被情爱灌满了大脑中,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会怀孕这回事儿。

    如今,冯四已经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即便不算齐衰一年,光是三书六礼地走下来,慢则一年、两年,再快也是要半年的。到其时,不说冯四腰身瞒不过人,指不定腹中的孩儿也要落地了。

    “母妃,如果这件事被宣扬开去,儿臣就完蛋了。何况,那是您未来的嫡长孙啊,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

    宁王顶着母妃的慑人目光,声音越来越弱,慢慢地就消失于唇齿之间。

    “呵,”王德妃的嘴边绽开一枚讥笑,“本宫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般不顾礼义廉耻的人物!”

    只是没有人不知道,她此刻的讥笑有几分是给宁王,又有几分是给自己的。

    宁王的脸上火辣辣,俯身叩首,“儿臣……知道错了。”

    “打掉吧,”王德妃端起一旁的茶盏,掀起盖子轻刮了几下茶沫。她轻啜一口热茶,云淡风轻地说:“打掉吧,冯氏肚子的那个孩子。”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

    宁王“蹭”地一下直起腰身,因为着急打消母妃的这个念头,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母妃,大哥的嫡长子已经会跑、会说话了,儿臣膝下还空荡荡的呢,总不能太过落后吧。而且,冯氏出身显赫,最主要东陵伯还握着东海舰队。这一碗药下去,冯氏容易坏了身子不说,还极有可能得罪了东陵伯府……只求母妃开恩,救救您的嫡长孙吧!”

    王德妃看着儿子,顿时觉得心灰意冷。

    这么多年来,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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