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归-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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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既然母后中意纪家，又为何要杀墨玉，墨玉不姓纪吗？”

　　　　太后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哀家中意纪家，可皇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所以哀家要攻心，攻皇上的心，只有你心中有所遗憾，只有你心中愧疚，纪家的人才能安安稳稳地做上那个位置。”

　　　　懂了，只有墨玉死了，她才能利用他对她的那份歉疚，立纪翡翠为皇后，以弥补对纪家的亏欠。“可惜，墨玉没死，她活过来了。所以这后来发生在她身上的yi切事情，都是奔着她的性命而去的。”只是可惜了，千算万算，她算不到，最后坐上那个后位的，是姓符的人。

　　　　所以，墨玉时知道他们yi切的计划的，因而她才会什么也不说。她在保护太后，在保护着纪家，只是他们不仅不知感恩，还变本加厉，多次行刺。墨玉能活到现在，那不是幸运，那是yi刀yi剑拼命活下来的。“母后，无论朕的皇后是谁，都不能动摇你在周国的地位，您何苦要走这yi步呢？朕对郭氏yi族还不够好吗？”

　　　　“好？哈哈哈，你觉得呢？好到都被发配戍边，好到家庭离散吗？柴荣，你别忘了，没有先皇，就没有你今天的地位，你这么做，就不怕后世唾弃吗？”

　　　　他站起身，走到窗下，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冷声道：“他们若是安分守己，朕绝不会动他们yi丝yi毫，他们能够享shyiu　着yi切的尊荣。可是，他们对朕的江山又做了什么，欺良霸市，圈占土地，强抢民女，搞得天怒人怨，这就是他们该回报朕的吗？”

　　　　“可他们到底是先皇的族人，你这么做，先皇的颜面何存？”

　　　　“朕相信，如果先皇在世，也会同意朕的做法的。周国正日益强盛，容不得yi只蛀虫毁了先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母后，您是yi国之母，百姓们想看到的是你yi视同仁，恩怨分明的yi面，而不是以yi己之私，包庇罪犯。”

　　　　“皇上的意思，是想将哀家也打入大牢吗？”

　　　　他转过身，定定看着自己的母亲，摇了摇头，说：“民间有句话说，父债子还。您是朕的母后，朕不会将你怎么样，所有的yi切过错惩罚，就让朕来背负吧！”

　　　　这是她的儿子，她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又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耳听他磁性的声音传来。“母后，您也该颐养天年了，若是觉得烦闷，可以种种花养养草听听曲子，就不要再操心宫里的事了。皇后虽然初涉皇宫，但从小尽得其父教诲，处事果断也合理，朕很欣赏，往后宫里的事，就交给她了吧！”

　　　　他这是想架空她了吗？自皇后进宫之后，虽然手捧金印，可是大权仍然掌握在她手中。皇上此举，是想后宫职权全交到她手中，她就只是yi个太后，名份上的太后而已。他宁愿相信yi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来帮他掌管后宫，也不愿yi　相信她这个母亲。先皇啊先皇，您当初的选zé　，真的是对的吗？“这是皇上的天xià　，是皇上的后宫，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也不用顾及哀家的感受。皇上若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哀家累了，想休息了。”

　　　　他本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以母后的性子，越是安慰她，她越是误会，倒不如什么也不说。“那母后好好休息，儿子有空再来给你请安。”说完，行了yi礼，看着闭上了眼睛的母后yi眼，终是决然地往慈明殿外而去。

　　　　等皇上走后，太后缓缓地睁开眼睛，听着身边万公公慢慢走近的声音，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道：“到底不是亲生的啊！”

　　　　万公公微低着头，轻声道：“太后娘娘也不必伤心，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无论如何，您都是他的母亲，这是无法改biàn　的事实。”

　　　　“他不是心里有哀家，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哀家当初以为弄进来的，是yi只待宰的羊，没成想，是yi只酣睡的狮子。”狮子yi旦醒来，便是王，谁敢与她匹敌。

　　　　万公公不敢接这话，遂岔开话题，道：“那到底贵妃娘娘的孩子去哪了呢？”

　　　　“哀家也毫无头绪。但希望这孩子还活着，活着就有yi切可能。”否则的话，倒时纵有千般手段，也无可奈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如不说（）　
yi月之后，已是入冬。褪去了秋日的凉爽和干燥，换下了轻纱薄绢。重新穿上了冬日里的棉絮厚裳。冷风吹过，只能吹起满头的乌发，再也吹不起厚重的衣裳，没有飘逸之感，也看不出轻巧舞弄的腰肢。

　　　　玉仙宫里。司空均站在通往后花园的拱门处，远远地便看见yi抹青色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木偶yi般，yi动也不动。只有当冷风吹过，吹起了她背后的秀发时，你才会发现那不是木偶，是yi个人。

　　　　“她最近怎么样了？”司空均问yi旁的碧月。

　　　　碧月看着亭子里的那个纤薄的背影，轻声道：“娘娘自从出了月子，就经常坐在那里发呆，有时候yi坐就是yi整天。我们也不敢去劝，怕惊动了她。”

　　　　“皇上来过吗？”

　　　　“起初还会来，只是每次娘娘都不和他说话，只是yi个劲地问孩子找到没有，后来皇上烦了，就再也没来了，只是派了马公公每天都会过来问娘娘的情况。司空公子，您说，我们家娘娘是不是失宠了？”

　　　　司空回想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刚才去见皇上，皇上说最近贵妃的心情不好，他是贵妃的朋友，过来看看她，也许她就说话了。于是他就顺理成章的出现在这里，反正他原本也是很想过来看看她。“皇上是爱她的，他只是不想让墨玉yi次次的失望而已。不来，不见，不代表不重视，否则也不会让马公公天天过来。”

　　　　碧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宫里是了宠的女人，日子是最难过的，有时候吃的东西还不如yi个有品级的奴才呢！司空边迈步过去，边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过去看看她。”

　　　　“是。”

　　　　等走近了他才发现，墨玉是闭着眼睛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有。安静地容颜上略显苍白，沉静的睫毛下说紧密的眼皮。如墨的秀发自她的脑后垂到地面上，在风的吹动下飘飘欲仙。她似云端上的仙子，美得像画中的人儿，轻尘脱俗，不食烟火。

　　　　他走过去，将她褪到腰身的毯子往上拉了yi些。耳听yi声轻轻的声音传来，“来了。”他不确定是不是她说的，因为声音太轻太轻了。

　　　　墨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司空，恍如隔世。她转头，指了指yi旁的石凳，道：“坐吧！”

　　　　司空坐定，看着她yi动不动的身子，沉声道：“你瘦了。”小脸变尖了，小手也变得更细了。虽然很好看，但她是刚生过孩子的人，不应该这么瘦。

　　　　“瘦yi点不好吗？”墨玉淡淡yi笑，“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呵呵，皇上说某人最近心情很不好，也不说话，yi见到他就问孩子找到没有。他无奈，只好派了我这个朋友来开导开导你，希望你回头是岸。”

　　　　墨玉斜了他yi眼，“去你的回头是岸，我只是不想跟他说话而已，他太聪明了。说多错多，干bsp；不说。”

　　　　司空也是朗声yi笑，道：“他要是知道你的心思，还不得半夜吐血。”

　　　　他要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就不是吐血那么简单了，杀人是yi定的。“其实，是我对不起他，毕竟是他盼了三十几年的儿子。如果中间没有太后这yi层，我可能会将孩子留下。”

　　　　孩子留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瞒得好，他应该也不会发现。司空笑了笑，说：“我想我应该是yi个短命的人，这皇宫里最dà　的隐秘之事，我可都知道了。”

　　　　“你可有后悔，后悔被我拖下水？我要听真话。”

　　　　司空想了想，道：“如果让我从新选zé　，我还是会这样做。”

　　　　墨玉支起上身，背靠着身后的厚枕，小声说道：“司空，其实你不必如此。贞儿是个很好的女孩，你们如今也有了孩子，你可以试着接受她。”

　　　　王贞儿是很好，他也在尝试着跟她好好相处好好沟通，效果还不错。“我帮你，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和他也是朋友。也许有yi天，你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才会慢慢地将你遗忘。可在这之前，墨玉，不要抹掉我心里的那点幻想。被爱的人很幸福，爱yi个人，也很幸福。”所以哪怕只有yi个幻想，他也觉得幸福。

　　　　墨玉定定看着面带微xiàyi　的司空，他与皇上c与夜天都不同。皇上爱她，是禁锢。夜天爱她，是拥有。而司空呢，只是在远处能默默地看yi眼，便知足了。墨玉低下头，嘲讽yi笑，“我忽然觉得，我真的是个红颜祸水，呵呵。”

　　　　司空摇摇头，“你是红颜，但不是祸水。自古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男人安在女人身上的罪名而已。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可悲的，因为他连承担责任都不敢。”

　　　　“哇噢。”墨玉嫣然yi笑，“难得你能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直批你们男人。这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yi人yi口星子都能将你淹死。”

　　　　“切，谁敢。司空府的大门可不是拿来做摆设的。”

　　　　“那你也总不能当yi辈子的龟孙吧！”

　　　　司空想了想，好像也是啊！总不能躲yi辈子不吃不喝吧！“要不然等回去之后，我挖条地道，也能进出自如。”

　　　　墨玉翻了个白眼，重新躺下来。生了孩子之后，她怎么比怀孕的时候更懒了呢？“唉，对了，听说皇上审过你，都问了些什么？”

　　　　“那日进出宫的也有我，后来皇上也问过臣了，还派人到府上去查。不过，好在yi切都是事先安排的，也没查出什么。他在城里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不过依我看，他还是不死心的。”

　　　　那可是他的儿子啊！怎会轻易放qi　。“他很聪明，可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墨玉望着天空中不断飘过的云彩，悠悠自语，“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司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墨玉脸上的思念之色，道：“想不想知道他在哪？”

　　　　很想很想，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出不去也去不了，凭多添了yi份无谓的希望。“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万yi晚上我不小心说了梦话，他们反而不安全。只要他们好好的，在哪都yi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自那日分别之后，没有人应，没有音信，就像人间蒸发了yi样。他也不派人去打听，就像墨玉说的yi样，不知道反而最好。东京里应该留了他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都会知道。

　　　　谁也不敢肯定，yi旦知道了，会不会供出来。为了避免这种可能，还是不知道的好。墨玉叹了yi声，轻声道：“也不知道此生，我还能否有机hui　再见到他们？”

　　　　司空的后背靠着石桌，双叠，yi只手肘撑在石桌上，侧身看着榻上的美人。“你把来世都许给了他，他岂会丢下你。”

　　　　墨玉转头，疑惑问道：“他告诉你的？”

　　　　“他只是给我讲了你们的承诺。墨玉，佛经里关于前世今生的故事我也看过。前世的我，在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大概只是看了yi眼，然hyiu　就离开了。所以今世，我们注定了无缘。”

　　　　“你为何不能这样想，前世，你埋葬的那人，是贞儿。五百次的回眸，换得yi世的相遇，五百年的等待，才换得彼此相视yi笑，等了千年，才能等得连理枝。你们彼此等了千年，当好好珍惜。”

　　　　司空抬头望天，心里有yi丝丝的酸楚。墨玉是在极力地撮合他和贞儿，也许她说的对，贞儿也未尝不是yi个好的选zé　。yi会的沉静之后，司空悠悠道：“他让我跟你说，等他。他会回来，把你接走。”

　　　　墨玉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已经失望过，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希望了。“随缘吧！”

　　　　拱门处出现了yi个华丽的身影。墨玉的嘴角微微弯起，暗嘲果然是不死心，都到现在了还想抓住什么呢？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凑来了。

　　　　“贵妃娘娘倒是挺悠闲的，啊，司空公子也在啊！”清丽的声音响起，yi听就是纪翡翠独有的嗓音。

　　　　司空均站起，整了整衣襟，躬身行礼，“参见贤妃娘娘。”

　　　　“起来吧！”纪翡翠倒是自来熟的坐在司空的对面，笑道：“司空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姐姐？”

　　　　司空微微皱眉，他不喜欢纪翡翠的做派，但不敢说什么。“皇上说贵妃娘娘心情不太好，让臣来和她聊聊天。”

　　　　“是嘛！”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没见皇上派人去安慰她的。yi个丢了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