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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夫驯养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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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长棍的蒙面匪徒迎面冲来,向马背上的他挥棒击打。

    他弓身躲过,又急扯缰绳闪过左侧直戳过来的一棍,依旧纵马不停。

    另一边方元也尽力控马,却被一蒙面人用长棍从马上打落,吓得高声惊叫:“救命!”

    他一分神,控马不当,左腿上吃了重重一记,马亦被乱棍击中,停在原地惊跳了几下,缰绳被人夺去。

    几把明晃晃的钢刀指着他,大势已去,他被迫下马,立时被匪徒团团围拢,视线扫过一圈,见蒙面匪徒共十一名,都穿着官绿油衣,显然早有准备。

    这些人雨中隐在树丛内,纵马疾驰之时确实不易察觉。

    正值新帝即位,朝中党争愈烈,京兆府尹居然在半个月内连换三任,淮京人心惶惶,治安败坏,如今竟连官道上都有劫匪了!

    方元先前落马,才叫了一声“救命”就被人按在泥泞中,又被用刀架着脖子,顿时连叫都不敢叫,只用惊恐的眼神瞪着这边,溅满泥污的脸上涕泪横流。

    他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不忿,冷声道:“诸位好汉只是求财罢了,不必伤人。”说着指了指马背上的行李。

    立时有人过去,粗鲁地扯下行李,翻找起里面的值钱物事。

    为首匪徒身形彪悍,走路姿态张扬而嚣张,一边点起火折子走近,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说道:“看这养尊处优的样子,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身上肯定带着银票,全都拿出来罢。”这匪首声音异常地粗嘎嘶哑,像是刻意压低。

    他冷漠地取出怀中银票,举在半空。

    匪首劈手夺过银票,借着火光粗略地看了一下就收入自己怀中,同时又盯着他仔细瞧了一眼。

    他也深深记住了那对眼睛,闪烁不定的火光中,在蒙着口鼻的暗绿色布巾上方的,是一对眼神诡诈的眸子。虽然除了一对眼睛外,对方的面容都被掩盖起来,他却知道对方在笑。

    无声,嚣张,狰狞地笑……

    猛然睁眸,眼前仍是漆黑一片,静谧。

    耳边有细微而匀净的呼吸声。

    他无声地吁了口气,还活着,父亲还活着,方元也活着,还活蹦乱跳的。

    他翻了个身,将脸轻轻埋进她的发间,鼻间是微甜的桂花香气,心中宁静而庆幸。

    她肩膀稍稍动了一下,伸手将被子拽拽紧。

    他察觉到,轻声问句:“你醒了?”

    赵晗“嗯”了一声,隔了一小会儿又纠正道:“是睡不着。”接着她略感奇怪地问道,“你也睡不着?怎么会呢?”

    这人睡眠一向极好,要么不睡,只要是说睡了,通常不会超过一刻钟就能睡着。向来只有她会因为心事重而偶尔失个眠,就没见过他因为有心事之类的原因失眠的。

    她就听他在耳边说道:“我早就睡着了,睡太久,现在休息会儿。”

    黑夜里她翻了个白眼:“有睡觉睡了一半醒一下作为休息的吗?”

    他低声笑,把头埋进她肩窝,热乎乎的鼻息喷在她脖颈上,有些儿微痒。

    他的手臂向她腰间环上来,却不是老老实实地停留在腰间,温热的手掌伸进小衣下面,贴着腰间肌肤移了上去,来回抚弄。

    赵晗不觉有些燥热起来,小声嗔道:“我当你是有什么心事醒了就睡不着,原来是动起这种坏心思来了。”

    “你喜不喜欢这种坏心思?”

    她不作声。于是他手上稍微加了点力道,她不由嘤咛一声,半推半就地从喉间吐出一个“嗯”字。

第67章 何其幸矣() 
赵晗提醒他道:“我的脚……”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此时此刻说这话有点煞风景,但不说可能自己吃苦头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因为怕煞风景就不说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毫无必要。

    方泓墨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轻咬着,哑声道:“我会小心,不会弄疼你的。”他声音说话的气息吹在她耳后颈根处,让她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体内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向往,被释放出来。

    他解开她的衣带,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

    他并不全是用力抚弄,更多的是肌肤间轻轻的滑动,轻柔的摩擦,灵活指尖在各处一掠而过,等她觉得微微失望时,又复归来,极尽诱惑。

    仅仅只用双手,动作十分轻柔舒缓,却一分分一寸寸地点燃了她。

    他放开她的耳垂,在她耳后落下轻吻。

    她反手勾住他的后脑,将他的头拉到自己面前。他默契地吻住她,含吮着唇瓣,炽热的舌尖探进来,挑拨着她的舌尖,勾卷着它,诱惑它进入他的唇间,含住了吮吸,吞吐嬉戏。

    唇舌缠绵的同时,他的手滑动、游移,用指尖撩拨着。她轻哼了出来。

    他放开了她的双唇,蜻蜓点水般轻吻她的下颌,并在颈项间吻着,灼热的唇有力地印在她最柔软的地方,在光滑而微凉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湿热的印记……

    灵活的舌尖挑动着她,那强烈的感受让她很快颤栗起来,不自觉地发出哼吟。

    她觉得自己是一把琴,唯有在他的手中吟唱出声。

    然而他今晚太有耐心了,始终在不停地撩拨着她,甚至久到让她生出一分焦躁来。她向上弓起,主动地迎合着他的动作,他的吻……

    最后他终于抬起身,抬起她的双脚,这样就压不到她扭伤的脚踝。但这姿势却让赵晗不禁脸红起来。

    方泓墨勾唇笑了笑,扶着她挺进,缓慢而坚定,一点点进入,缓缓退出,再次进入,优雅而笃定。

    缓缓试水几次,他忽而疾风骤雨般狠狠冲撞着她,忽而又放慢了速度,每一下却有力地直抵最深处。让她颤栗的感受如潮水般,一波紧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

    她再也不在乎什么姿势的问题,再也意识不到外界的事物,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与他。

    方泓墨俯首,沉醉般地望着她。朦胧月光下,她臂膀上的肌肤泛起一层珠玉般晶莹的光泽,抚摸起来光滑无比,又带有些微的凉意,更像一件雕工完美触手微凉的玉器。

    他不想太快结束,他想体会这真切活着的感受,想要久久沉溺其中,于是他放慢动作,伏低身去吻她,她的肌肤尝起来微咸而柔软。

    然而她喉间有低浅的哼吟。

    这声音激发出他心中最难耐的渴望,他直起身来,扶着她再次狠狠地撞击,不再约束自己,任最原始的*驱策,每一下都冲击到最深处,直到最后的爆发。

    这一刻他紧紧搂住她,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般用力。

    此生有你相伴,何其幸矣!

    ·

    赵晗睡意朦胧中,觉得有什么物事在轻触她的嘴唇,但她仍在温暖的被窝里,在他的怀抱中,肩头被他臂膀环绕,就知道这多半是他所为。她放心地动了动身子,稍微调整了一下睡姿,好让自己更舒服,连眼睛都没睁。

    方泓墨看着她,用修长的食指拨弄那对粉润饱满的唇瓣,触感柔软而有弹性,指尖轻按下去,周围的部分有一瞬间血色变淡,放开后又恢复如初,甚至更红润一些了。

    赵晗觉得嘴唇上痒得很,晃了晃头,含含糊糊地说道:“别闹……”

    “贪睡鬼,起床吧,天都亮了。”

    她惊讶地睁开眼,见他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急忙转头望向窗外,见天色依旧是黑漆漆的,这才松了口气,再去看漏壶:“什么时辰了?”一看才发现,已近卯时,确实不早了,再不起床就要误了请安的时刻。

    她急忙坐起,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穿好了衣裳,刚才是隔着被子抱着她,不由怪他:“你先醒了怎么不叫我?”

    “不是在叫你起床么?你还要我别闹。”方泓墨说着,一跃下地,取下床旁挂着的衣裳递给她。

    赵晗白他一眼,接过衣裳穿起来:“有你这样叫人起床的吗?”

    他笑了笑:“难得有机会看你赖床。”

    赵晗瞪着他:“还不是要怪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那么久,事后洗沐,他又趁机要了一回。热水洗过之后她倒是好睡了,一觉差点睡过头。

    方泓墨作沉吟状:“肯定是因为昨晚你让我吃太多牛肉的关系。”

    赵晗无力吐槽。

    ·

    和春园里,老太爷和老夫人端坐正堂,等着众人过来请安。

    方泓墨和赵晗去得有些迟了,到的时候,长房与二房的都在,除了方二爷与方泓睿。这爷俩一个要去翰林院署事,一个去书院读书,都是正事且要赶早所以没来。除了这爷俩以外,就独缺方泓砚与赵采嫣了。

    老太爷又犯起了糊涂,少不得要问一句:“泓砚和他媳妇儿怎么没来啊?”

    方永康听了不由一脸黑,他一言不发,韩氏就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再次解释一回给老爷子听,心底里不满又无奈。自然,这不满都是针对那不争气的二儿子儿媳的。

    方泓墨见了父母,虽是向他们行礼问好,态度却是冷淡的,且目光只朝着韩氏看,不去看方永康一眼。

    方永康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在老爷子老夫人面前不好发作,勉强忍了。韩氏见他们父子间气氛紧张,不禁面有忧色。

    赵晗装没看见这一幕,反正她坐在肩舆上视线比较低。向一众长辈问过安后,她朝一旁的方萱招招手,逗她说话。

    从和春园出来,长房二房各自告辞分走两个方向。又行了一段,至游廊分道处,方泓墨站住脚,对着韩氏道:“母亲,今日我与子毅云英约好见面,阿晗也一起,我们就不去四宜居用早饭了。”

    韩氏略显无奈地点点头。

    方永康却隐含怒气地问道:“泓砚已经挨家法处置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韩氏忧心忡忡地望向方永康:“这事可以等回去慢慢再说,何必在这里提呢。”

    方永康气冲冲道:“他这两天一直避着我,昨晚没来请安,今天又是这样,我倒是想回去慢慢说。可怎么回去慢慢说?”

    韩氏叹口气,无奈地看向方泓墨,这爷俩都是一般的倔,碰到一起总是合不来,她也是疲于劝说了。

    方泓墨本来一言不发,见母亲望过来,便淡淡道:“儿子有什么不满,母亲应该知道。儿子前日夜里已经当面提过,却被断然拒绝,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提?”

    方永康自然知道他所指,是要泓砚休妻一事,不由怒道:“我何时断然拒绝了?但当时情形……”

    方泓墨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后面的“但是”,抢着道:“那好!父亲既然同意,就请立即处理此事吧。若是泓砚因伤无法书写,我可以代笔。”

    方永康哼了一声:“我也没有同意。”

    方泓墨冷笑:“不同意不就是拒绝吗?还是说,生意场上驰骋杀伐、决断果敢的父亲,在家里反倒成了优柔寡断之人?”

    听见这句贬中带赞的话,方永康略有意外地挑眉朝方泓墨看了一眼,脸色反倒缓和了一些。

    赵晗也有些意外,本以为泓墨是一味与公公置气,没想到他这句话亦贬亦赞,先拍马屁再行倒逼。原来他之前的冷淡处之,全都是伏笔,就为了逼公公明确表态,是否会要求方泓砚休妻。

    见方永康沉吟不言,仍然难决的样子,她便加了把火,故意问道:“父亲,儿媳有一事不明。”

    整件事情里,赵晗是最受委屈的一个,方永康本就因错怪了她而觉得亏欠她,听她发问,语气也温和了一些:“何事不明?”

    “父亲当日与泓墨定下三日之约,若是他做不到,就要他休了儿媳,请问是否依据七出之条?”

    这话明着是问她自己,其实问得是赵采嫣,方永康又如何会不知?

    赵采嫣首先就犯了口多言这一条,口多言,指妻子太多话或说别人闲话,喜欢嚼口舌、说是非,影响家庭和睦,理由是“离亲”。而赵采嫣岂止是嚼口舌说是非啊,她根本是颠倒黑白,横加诬陷,已经把这一条犯到极致了。

    且若细论起来,不顺父母这一条她也犯了,虽不是当面冒犯冲突,却满口谎言,欺骗公婆,这也不仅仅是不顺,而是大不孝了。

    方永康先前之所以难决,并非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他其实早就做了决定,只是为难于要如何让泓墨与赵晗心平气和地接受罢了。

    既然明白赵晗真正所问,他也就不绕弯子,直接对她说明:“你弟妇所犯之错,确实符合七出之条,于理是该休弃。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以她如今惨状,泓砚实有不能推卸的过错,于情,不宜此时休妻。”

    方泓墨闻言不再多说什么,默然向父母行了一礼,转身对赵晗道:“走吧。”

    赵晗亦向公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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