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后训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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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蛋家伙！
舞衣在心里恼恼地骂了一句，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让其他人发现两人此刻的情形……
被他这么一搅和，即使他没让她斟酒，她也没心思再去看歌舞，心提到嗓门眼，却又要力持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和平静，不让他人看出她的异常。虽然眼睛盯着前方的歌舞表演，但是注意力……却全部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永旭帝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掌心，立即发觉到她浑身一僵，手更是突然紧了起来！过一会，换成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抚着，果不其然又收到了同样的反应…
该死的！
舞衣被他接二连三的戏耍逼得快抓狂了，恨不得能握掌成全直接打过去！
前提是……她不怕死，有那胆量袭君！
礼乐声停，一曲舞罢！
舞衣心一惊，看着场中结束舞曲的明皇妃在行了个礼后正向这边走来……
心急如焚，挣扎地想将手抽回，换来的是他握得更紧的力道……
明皇妃走了过来，俏丽的容颜经过方才的舞动后，添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煞是迷人：“皇上觉得妾身跳得怎样？”
“恩！不错！”自始自终他根本没去注意到她跳得如何，不过……那又如何？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她们并不会去怀疑，只会觉得欣喜……觉察到掌中的手挣扎得更厉害，永旭帝突然一松力道……
“啊——”
舞衣没想到他会突入松开，整个人被自己的力道带得向后跌了过去。
“恩？”明皇妃错愕地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人：“云乐？你怎么……”
“奴婢……奴婢刚想起身替娘娘斟酒，腿麻了下……”舞衣浑身气得轻颤了起来，偏偏又不能显露，连语气都不能流露出愤怒的情绪。
“腿麻！”明皇妃轻笑了下，并没多加怀疑！
“哈哈哈哈——腿麻——云乐啊云乐，你可真是有趣！”一旁的永旭帝却是早已忍不住大笑开来。好你个云乐，这都能找出这么个理由来！
明皇妃被永旭帝突如其来的大笑搞得有些迷糊，不过，皇上高兴就好：“皇上，你莫要取笑云乐了，你没看他整张脸都红了！”
“谢明皇妃！”舞衣低垂着头道了声谢。
她这哪是羞红，分明就是被气红的！永旭帝笑眯眯地想着：“云乐呀，腿可还麻不？”
“……多谢皇上关心，奴婢的腿已经不麻了！”混账！若不是他，她会这么丢脸吗……他竟然还在那装着若无其事。
“皇上，柳昭容在外边求见！”洪安从外边走了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吧！”
柳蓉儿也过来，舞衣跟明皇妃对看了一眼，然后起身，静静地退到一边去。
“妾身参见皇上，参见明妃娘娘！”柳蓉儿一身桃红，让她更显娇俏：“妾身听闻皇上今日与姐姐在此听乐观舞，斗胆过来给皇上跟明妃姐姐弹上一曲以助兴！”
舞衣暗暗佩服这柳蓉儿的勇气，永旭帝没召见她，她竟就这般自行过来。不过……她说的倒是十分的技巧，过来为永旭帝与明皇妃助兴，将自己的身姿放低，让她显得十分的有心和诚意。
“难得柳昭容有此心！”永旭帝笑道：“那你便为朕跟明妃奏上一曲吧！”
柳蓉儿闻言，心头一喜。皇上并没因她的突然到来而不悦，这让她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是！皇上！”一旁的太监早就将琴搬到了中央，柳蓉儿低眉顺首地行了一礼，走至琴椅上落座，然后拨抚琴弦，清音流出……
“这昭容妹妹果然是有一手的好琴艺！”明皇妃笑了下，对于柳蓉儿的突然到来并没有流露出不悦，反倒是欣然接受，显得十分的大度：“日后若有时间，妾身可要好好向昭容妹妹学习一番！”
“爱妃你的舞技也十分的了得！你们一人弹琴，一人跳舞，可谓是绝配！”永旭帝笑道。
舞衣立于一侧，看着明皇妃的表现，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明皇妃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嫉妒，或难容她人，那可就枉费二哥等人在朝野上对她的推荐了！幸好……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是她多心了！
而且永旭帝对她的这种表现看来也很是满意……若是让柳蓉儿知道她今日突然到来的情形，成就了明皇妃在永旭帝心中更重的分量，不知她会不会气到头顶冒烟呢？舞衣在心里偷偷地想着！
一曲弹罢，柳蓉儿起身，自然而然地走到永旭帝身边坐下，服侍的太监连忙为其再添了个酒杯。柳蓉儿拿过酒壶替三人倒了酒：“皇上，明妃姐姐，蓉儿敬你们一杯！”
“妹妹客气了！”明皇妃拿起酒杯，水袖挡住，一饮而尽：“妹妹一手好琴艺让姐姐我好生敬佩，改日有空还要请妹妹多加指点！”
“姐姐这话说的……”柳蓉儿掩嘴笑了下：“这宫里谁不知道姐姐你舞技了得，前些日子，妹妹我还正想着向姐姐讨教几招呢！”
两人姐姐来妹妹去的，好不其乐融融。
舞衣站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都觉得累，这两人心里想的肯定跟面上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偏偏当着彼此的面，当着永旭帝的面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反倒是要表现得更加的大方，更加的温柔体贴……
活在这深宫之中，每个都是戏子，带着假面具示人！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情绪，真实的面容表现出来……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演过一场又一场的戏，只为了博得某人的欢心，吸引某人的注意！
累！
这种日子若过久了，怕是她们都要忘记自己真是的面目是什么样的吧！
她绝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舞衣在心里再次下了决心！
而此时，在明皇妃与柳蓉儿之间，该是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乐的永旭帝，听着两边女人相互恭维的话，这样的情形他碰见得多了……这些女人，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这么的温顺懂事，不争宠，不嫉妒，反倒能够相容。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一番假象而已！但是……那又怎样，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入了帝王后宫的女人，就要学着戴面具过日子，面具戴久了，就会把她们本来的锐气磨平，让她们学会守着本分，乖乖听话！
她们肯戴面具，表示她们对他有期盼，有想法……若是换上云乐的话，会不会也心甘情愿戴上面具？戴久了后，是不是也会将她身上那些让他欣赏的特质抹掉？
哎……恼啊！
这也是让永旭帝觉得十分矛盾的事！若是真将她那身特制抹掉，那她就不再是他所欣赏的云乐了……
难得让他遇上这么一个奇特的女人，他……真不想就这么亲手毁掉！
“若说到画技，云乐可比我厉害多了！”明皇妃开口笑道：“云乐笔下的画作，可是连皇上都十分欣赏的，您说是吧皇上！”
话题怎么谈到她身上去了？永旭帝挑了下眉，看着站在一边，努力想让自己变成隐形人的宫女：“呵呵……云乐的画作，确实不做！上次‘百花宴’上，连朕都自叹弗如了！”
“奴婢惶恐！”
“云乐，皇上这是真欣赏你的，你无需这么紧张！”明皇妃出声安抚着她。
“……是！”她就是不想被他太过欣赏所以才紧张的。
“云乐，”柳蓉儿捂着嘴，笑了下：“今日你在这，皇上跟姐姐也都在，正好趁此机会把你的事也说一说吧！”
柳蓉儿话一出，立即引来了永旭帝跟明皇妃的好奇。
“哦？什么事？”她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听妹妹这一说，姐姐我的倒是好奇了！”明皇妃笑道，心里却打了个问号，云乐跟柳昭容什么时候也扯到一起了？
“不……不用了！”这柳蓉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关心人了？秦舞衣恨不得能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巴！
“不就是宫女的那点事嘛！”柳蓉儿笑了下：“皇上，姐姐，你们看这云乐也该是早过了适婚的年纪了，同秦贵人一起入宫后就悉心伺候着秦贵人，都没去考虑到自己的事……秦贵人可能没注意到这事，但是我们这些当姐妹的能替她做的就多做一些吧！云乐有喜欢的人了，妾身就斗胆一次，想请皇上跟姐姐允了云乐的事！”
“原来是这事啊！”明皇妃也笑了，看着站在一旁，脸色已经红透的舞衣：“云乐啊，你便是说说，你喜欢何人？”
永旭帝盯着舞衣：“是吗？你如何得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把自己喜欢秦笑天的事都跟别人说了吗？
“这事……说出来，估计要羞煞云乐了！”柳蓉儿用巾帕捂着嘴笑道：“这不前几天，妾身看见云乐的脖子上……有那种痕迹！”
永旭帝一愣，然后迅速明白过来柳蓉儿话中所谓的痕迹是什么。一张俊脸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把脑袋都快垂到地板上的人：“哦？云乐，柳昭容说的可都属实？”
是不是属实，你自己最清楚，还来问我做甚！舞衣在心里愤恨地想着，一张脸早就红透。
“皇上，您这样问，岂不是要羞死人家姑娘家的！”明皇妃开口，给秦舞衣带来了一场及时雨，让她松了一口气，不过，气还没松完，就听见明皇妃问道：“云乐啊，那人是谁？”
舞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是谁……不就是你们身边的那个家伙吗！
当然，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说出来。
“奴婢谢谢各位主子的关心，但是……眼下奴婢还没想那么多，只想好好伺候好主子。”
“忠心是好事！但也得多想想自己的事，又不是说成家后就不能继续伺候你家主子了！您说对吧，皇上！”柳蓉儿说道。
永旭帝看了她一眼：“既然云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别去管她的事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她的事……他不想抹去她的那些特质，却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就无法抑制的怒火高涨。
云乐啊云乐……
朕该拿你如何是好！从“风月阁”离开，天色已晚。
舞衣心情觉得有些烦闷，不想就此回去北安宫的小院里，免得让那三个丫头再担心！
她寻了一处亭子坐下，永旭帝与明皇妃还有柳昭容还留在“风月阁”里，让她先行离去！想到那男人在“风月阁”里刻意的捉弄，舞衣便觉得心头生起一股闷火。
平日里她鲜少有这么生气的，但是……那家伙实在太过分了。三番两次地戏弄她……
“怎么办才好！”
舞衣无意识地扯着一旁矮树丛上的叶子，扔到水里，喃喃自问！从今天这态势看来，永旭帝确实是心中已经有起了立后之意，但是……有意是有意，真正付诸行动的话，又要到什么时候？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已经让她觉得越来越不妙了。
吹了吹晚风，让自己脸上因气也因羞的燥热散去一些，摸摸脸颊，已经没有方才离开“风月阁”时那么烫了，这才离开小亭子，向北安宫走去。
一路有些沮丧地低着头慢慢前行……直到撞进了一个怀抱中，她才惊了下，向后跳开。
最近她太容易游神了，整个心绪被那不按理出牌的男人搅得一团乱：“抱……抱歉！”
永旭帝挑了下眉，看着在前面低头弯腰的人，不准备出声，打算看看等她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舞衣有些惶惶地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光线有些暗，她只能借着旁边树上挂着的宫灯的亮光，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就算让她看清楚了也没多大抵用，她对人脸的记忆一向是很无能的只能凭借着对方的声音和衣着来判断。
她想……就算是永旭帝站到她面前，她也未必能认出来！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开口说话，身上的衣服是暗色系的，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很难判断出是何人会穿！
所以，她犯难了！眉毛不自觉地纠了起来！
她纠眉毛，永旭帝也皱起了眉头……
没反应？
她这种没反应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他很确定她有看见他的脸，但是……为什么没反应？
甚至……甚至从她眼中流露出的，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陌生人？！
这个用词让他心头很不爽快。
“不小心撞着大人，还望大人见谅！”对方迟迟不开口，舞衣以为对方是在等自己开口等自己的认错，也不想多生事，虽然明明是对方挡在路中间才会使她撞上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时间段，会在宫廷里走动的，应该是哪个朝臣或者是侍卫吧……
身着便衣的侍卫？
这位大人？！
永旭帝的眉宇因为她话里的称呼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有些不敢相信她真没认出他来，是光线太暗吗？他不出声地把自己往光线较亮的地方移了移，让宫灯的光正好落在自己身上……
舞衣有些狐疑地看着前方移动的身子，不懂他这样做是为何：“大人若无其他事的话……啊——你做什么？”
永旭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半强迫地抬高她的脸，让她能近距离地看清他……这么近的距离，她要是敢再认不出他的话，那他就……
“放……放肆！”舞衣被这无礼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一惊：“还不快放开我！”她出声大喝着。
永旭帝这下子真的懵了！这么近的距离，他将她脸上的五官表情看得十足十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