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后训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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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君无戏言！”楚天昊看着那张像是在抹墙一样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冷笑道：“就以你这等容貌，入了后宫也难得宠！”
“子非……”秦舞衣刚想用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驳回，却突然想到自己此刻乃是蛮狠无学的秦舞衣，硬生生地转了话：“你又不是皇上，又怎么知道皇上会不会宠我，说不定皇上见着我之后，便会钟情于我！”说完后，还努力学着书里所描述的女子那样，做出一脸娇羞的样子，看得东方明轩等人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看美人儿娇羞样那是享受，但看这秦无颜娇羞样，那还真是难受啊！
“那是不可能的！”楚天昊想都不想地否认了那种可能性！
秦舞衣生气地抓起桌上的瓜子，一把洒了过去：“走开！本姑娘是皇上亲纳贵人，岂容你说三道四的！小喜儿，把他们赶走！”
“你这蛮女！”楚天棋跳了出来，指着秦舞衣一阵怒骂：“也不看看你那张脸，丑得让小爷我看了晚上都要做恶梦了，居然还敢学人家来这赏花，也不怕吓着这些花儿。”
“喂！你这没礼貌的小子！”小喜儿怎么容许有人诋毁自家主子，双手叉腰跳了出来，档在秦舞衣面前，跟楚天棋对骂了起来：“你才丑八怪，我家小姐是最漂亮的，你们这些眼睛被屎给糊了的家伙才看不到！”
“你……你这嘴刁的丫鬟！”楚天棋何曾受到这样的对待，气得一张俊脸都涨红了：“来……来人啊，把这丫鬟给我——”
“哈哈哈——看吧！说不过就要叫人来，真幼稚！”只要碰上跟秦舞衣有关的事，小喜儿绝对会化身成女战士，一步都不会退让。害得秦舞衣在后面不自主地为她捏了把冷汗……这丫头如果知道了眼前站的人是谁，她还敢这么骂吗？
“退下！”楚天昊出声让那些刚要上前的侍卫们退下：“好一对蛮横嘴刁的主仆。”
听出他话语间难掩的厌恶情绪，秦舞垂首嘴角悄然勾起，抑下心头上扬的情绪，正了正自己的脸色，再抬头时又是那张带着骄横神情的脸：“哼！本姑娘不跟你们这些人计较，小喜儿，我们赏花去！”适可而止就行，过火了效果反而不佳！
于是，在楚天昊一行人的注视下，秦舞衣领着小喜儿趾高气昂地走离开了亭子！
直到确认已经离开了那行人的视野范围后，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秦舞衣终于忍不住笑开了，笑得整个人都忍不住蹲到了地上，笑得小喜儿一头雾水，不过见她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了！
主仆两人，就这么在一片粉红花海之中，笑得开怀，笑得尽兴，笑得那树枝上鸟儿也被惊扰振翅离去……
“咳——”秦舞衣轻拭了下因笑而湿润的眼角，心情大好！让她也来了赏花的兴致！
“小姐，你笑什么？”小喜儿紧跟在她身后。
秦舞衣笑眯眯地回想着刚才的事……君无戏言呢！希望他到时候能记得今日之话！本来她只是想借今日的“闹春”里的那些权贵子弟替自己把“名声”传入宫中那人耳朵，没想到……想到那腰上带着龙形玉佩的黑衣人，秦舞衣不由轻声叹道：“古往今来，多少女子为了博君一笑煞费苦心，却不知这世间无情帝王心！那里边的女子，有时终其一生也林未能见上一面，更遑与之交谈了，我秦舞衣何其荣幸呵！”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小喜儿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小喜儿，今日既然来了，那便好好闹闹春吧！”看那满枝桃蕊，她本不喜欢这艳丽的桃红，不过今日心情大好，竟也觉得这殷红的桃花惹人喜。
永旭八年的“闹春”，因为秦舞衣而“热闹”了不少，她那恶俗的红装浓妆也成为了“黛桃岩”里一道别样的风景凡她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在身后指指点点，好一阵议论……而秦舞衣却是毫不在意地悠悠漫步于间，欣赏这漫天纷红……

011：入宫

永旭八年，三月十五，天耀皇朝少帝纳秦相爷的女儿入宫为贵人。
东方才刚微微泛白，大公鸡刚引颈高叫几声，平日里这时候，大家都还在睡梦中，但是今天，百姓们为了亲眼目睹这一情景，一大早便都已爬起来围在了相府口，有人还不太相信，非得亲眼看见那宫里的轿子将秦家那无颜女接走后才能相信这事是真的。
不止是秦丞相的秦府门口，在柳侍郎的柳府的门口同样一片人海。在“春闹”之后，宫里突然又连续传来一道圣旨，纳柳侍郎之女柳蓉儿入宫，品阶与秦舞衣相同，皆为贵人！
这下可热闹了，这几天来，京都的人茶余饭后所讨论的事全是围绕着这两个女人，从身家到样貌再到才艺，总之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一一对比，得出的结果就是：秦舞衣，出了身家比得过外——她老爹乃当朝一品丞相，其他的全部垫底！
这后宫的水多深，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就算你爹是丞相，那后宫之内你要是不得皇上宠，你爹也不能帮你！相反的，如果你能得到皇上的重改，吹吹枕边风，再让皇上封个妃，要是有机会怀上个龙子，那身价水涨船高，娘家人也会因你一人得到鸡犬升天。
宫里派出的轿子已经来到了相府门口，一袭红色喜服的秦舞衣在家人的护送下，缓缓地走了出来！红色的喜帕，红色的喜服，红色的绣鞋，一身喜气的红，却不能减少秦家人心里那沉甸甸的担心！
秦夫人流了一夜的泪，双眼通红地抓着女儿的手，紧紧不放。这一放女儿就要离开她了，就要进入那深似海的皇宫里！此刻，在秦夫人眼底，那红色的喜轿就像一头猛兽一样，要将女儿从她身边抢走！
“娘……”红帕下，秦舞衣终忍不住泪落，透明的泪珠带着温度滴落在了母女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一滴，两滴……有她的，也有母亲的：“娘，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舞衣……我的女儿！”秦夫人泣不成声：“我的女儿……”
“相爷，夫人，时辰到了！该让小姐上轿了！”轿子旁来接人的嬷嬷催促道：“这要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夫人！”秦风搂过妻子：“别哭了，你这样子会让舞衣更加担心的！”
“爹！娘！”秦舞衣双膝着地，慎重地对着父母三叩行别礼：“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舞衣不孝，不能再孝顺你们了，还望爹娘能照顾好身体！”秦舞衣俯地，哽咽地说完一袭话后，起身，不再停留地进了喜轿！
“起轿！”喜嬷嬷一扬手绢，拉高音量，随行的皇家礼乐队吹起了喜乐，迎着红彤彤的朝阳，慢慢地向皇宫而去！
两顶红色的喜轿，在东门集合，由东门入皇城，经过延喜桥后，两个新鲜出炉的贵人也下了轿，没有像寻常百姓家那样与自己的丈夫见面，只是各自的宫婢带回了早已经安排好的住处。
因为两人皆是新入的贵人，只能先安排在“兴和宫”和“北安宫”这类住着未临幸的贵人的宫殿的院落里。待皇上临幸后，给予封号后，就能从院子里搬出，拥有自己独立的住所！
天耀后宫的品阶，皇后为尊，一国之母居凤阳殿；在皇后之下，是两名皇妃，皇妃之下又依次设有昭容，淑仪，贵嫔等。而贵人的地位比起那些从民间选上的秀女要高上一阶，因为贵人们一般都是高官之女。
秦舞衣被安排的住所是在“北安宫”里较为偏远的一个小院子里。
在入宫之前，那些官员们总是会想办法往安排住所的嬷嬷们，让她们能多照顾照顾自己的女儿，给安排个好点的位置！所谓的好点的位置，自然就是能让皇上一进来就能看见的地方，比较能有机会与皇上碰着面的地方。
秦舞衣事先就有让父亲别去找人，秦风自然懂自己女儿的想法，更是花钱请安排住所的嬷嬷将女儿的住所安排在比较偏远地方，理由是：怕自家女儿不懂事惹怒了皇上！
安排住所的嬷嬷早听说了秦家无颜女之事，本来还在为难着该怎么安排秦舞衣的住所，毕竟人家的爹可是当朝一品大臣，总不能给安排个太差的位置，没想到秦风都主动来说了，让嬷嬷们也松了一口气，直接把秦舞衣安排到了较偏的位置——眼不见为净，免得皇上爷看见那秦家无颜女坏了心情！
秦舞衣看着眼前的住所，眼里是掩不住的喜色：“小喜儿，这地方还不错呀！”本以为这宫里应都是一些金贵热闹的地方，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不受注意的安静的角落。这里与其他两名贵人和其他秀女所居住的院落相隔有一段距离，只要能熬过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吧！
刘公所写的无丝竹之乱耳的感觉，便是如此吧！
“恩恩！是啊！”小喜儿连连点头，小姐说不错就是不错，虽然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错的！房子有些破旧，院子里满地的落叶堆积，那个小花圃里的花更是早都枯死腐烂成泥了！
秦舞衣难掩喜色地在院子里走走看看，院子不大，但足以！只要心境轻松自由了，又何须太大的住所呢？一方小天地亦能活出一片大天空。随行的两名宫婢愣愣地看着秦舞衣脸上难掩的喜色，她们实在不懂，被分配到这么一个冷清的院落有什么好开心的？在这里估计这一辈子都别指望受到皇上的临幸了。
不过……两个宫婢同时看了看秦舞衣那张平凡得比她们都平凡的脸，顿时面色如丧考妣。她们怎么会这么倒霉，被分配到秦舞衣手里。
这后宫就是如此，主子受宠，下人也会跟着有底气！但是如今……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无力地叹息，看来……她们是甭指望有底气了，能让自己别受其他宫婢的气就不错了吧！
她们两人都已经能看到彼此以后惨淡无光，终日只能呆在这小院子里，偶尔出去还得被其他宫婢奚落的日子了。

012：要走要留随你们

“啊——对了！”秦舞衣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随在身后的两个宫婢：“刚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你们了，不好意思！要怎么叫你们呢？”
两人被秦舞衣那和善可亲的态度吓了一跳，再一听秦舞衣对自己说不好意思，更是受宠若惊，连忙跪下道：
“回秦贵人，奴婢叫云竹！”
“回秦贵人，女婢叫云荷！”
这宫里的主子们，一个个都是难捉摸的主。前一刻还给你笑脸以对，保不准下一秒就直接煽你巴掌，这种事她们不是没遇到过，所以一听见秦贵人居然向她们说不好意思，云竹与云荷连忙下跪！
“快快起来，你们跪什么呀！”秦舞衣连忙上前将她们扶了起来，一碰上她们的身子，就发现她们抖得如风中落叶一样，让她在心里一阵感慨：“起来吧！我没怪你们！”
“对啊！你们快起来啊！小姐最不喜欢人家跪来跪去的！”小喜儿也在一边帮忙扶起云荷。
“我先同你们说吧！”秦舞衣手背于身后，思索了一会道：“跟着我，你们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正如你们所见，同其他人比起来，我的外貌并不出色，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皇上的宠幸……”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谁说的！小姐最好看了！”小喜儿立即不满地抗议。
秦舞衣笑了笑，早知道了小喜儿那“独特”的审美观了：“所以，如果你们不想跟着我的话，我可以去跟嬷嬷们说下，让你们离开去随别的主子。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的权利。”
云竹与云荷愣愣地听着秦舞衣的话，脑袋一时间无法转过来……这，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居然还能让她们自己选择要不要留下来，而且还愿意去帮她们同嬷嬷说……
“当然是留下来啦！我们小姐这么好的人……”
“小喜儿，别多言！”秦舞衣看了下小喜儿，不让她去干扰云竹与云荷的选择。
“是！”小喜儿委屈地收声，嘴里还嘟哝着：“明明人家说的就是实话嘛，跟着小姐肯定不会亏了她们……傻子才会选择离去……”
云竹与云荷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习惯性地跪下：
“奴婢愿意留在秦贵人身边好生伺候秦贵人！”
两人低头，不敢直视秦舞衣。她们猜不出这秦贵人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难道是想用此方法来试探她们的忠心度吗？
秦舞衣看着她们，大概也猜出她们心中的不安，便也不再勉强：“罢了！若日后你们想离去的话再同我说吧，我会尽力帮你们的！现在，我们先把这院子打扫打扫吧，不然晚上还真没个地方可睡了！”
说完后，她抡起红色喜袍的衣袖，就要开工！
“秦……秦贵人，”云竹已经被吓得说话有些结巴了：“这……这事让奴婢来做就好！”
“对啊！您那边坐着休息，这种粗活让奴婢们做就行了！”
“嘻嘻！”小喜儿跳了过来：“你们不懂啦，我们家小姐跟别家小姐不一样，这些事她也会做的！是吧，小姐！”
“就你聪明！”秦舞衣好笑地看着她那张等着表扬的脸：“我先去把这身麻烦的衣服换下，然后大家再一起合力把这院子打扫干净吧！”
于是，在秦舞衣入宫的第一天，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