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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兄的秘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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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大概最多也就是一个多小时时间。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是午夜零点。
卧室里是黑的,唯一的光线就是从窗子外透射进来的一缕月光,在我睁开眼睛的同时,就感觉卧室的气氛,很不对劲。
尽管光线让我无法看到卧室里每一个视线无法触及的死角,但我能感觉到,屋子里除了我,又多了一个人。
又多了一个人……
第四章 陌生的地方()
漆黑又寂静的卧室里,我甚至连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人”的呼吸都听不到,然而心里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的手脚冰凉,被这种恐惧的感觉压迫的动都不敢动。
他在哪儿?到底躲在哪儿?
我在黑暗中和那个多出来的人默默的对峙,这种沉默中的惊恐足以让人发疯。我慢慢伸出手,一下打开床头的台灯,柔和的光线唰的把整间卧室全部照亮了。
光线闪起的同时,我的眼睛就在卧室每个角落里来回的扫视着。墙角,衣柜,桌下,几个死角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恐惧在轻轻发抖,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越是看不到东西,心里的那种感觉越是不可抑制。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卧室里,肯定多了一个人。
我的眼睛不断在房间里游走,可是依然什么都看不到,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流逝,我就觉得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塌湿了。
有的时候,人不一定非要用眼睛去看,才能看到什么东西,感觉很重要。感觉就像是人的另一双眼睛,把每个视线触及不到的死角一览无遗。
我从床上慢慢的爬下来,动作很轻很轻,光着脚踩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强行控制住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急促的呼吸,随后一把就撩起垂落在床边的床单。
床下是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模糊又朦胧,但是掀起床单的一瞬间,我那种如同眼睛一般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确凿的印证。
床下的黑暗中,隐约蹲着一个小小的影子,纤细的四肢,硕大的头,稀疏的毛发,还有毛发下面密密麻麻的眼睛……
大头怪婴!
我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使劲蹬着地,朝后退缩。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一样!老李目睹了大头怪婴,结果诡异的上吊了,大头怪婴又找上了我!
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乱成了一锅粥,我记得回家之后,我把所有的门窗都关死了,大头怪婴是怎么爬进来的,又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躲到我床下的?我对这些一无所知,而且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些。
大头怪婴静悄悄的蹲在床下,皱巴巴的脸庞上,那双小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死盯着我。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飞快的缩到墙边,顺手抓起一个平时用来锻炼的哑铃。我猜测,大头怪婴要弄死每一个亲眼看见过它的人。被逼到这一步,再怕也没有用,我大口喘着气,死死抓住手里的哑铃,只要它敢靠近,我会毫不犹豫的用力砸下去。
“黑……竹……村……”大头怪婴蹲在床下,耷拉着那颗大的离谱的脑袋,突然就含糊不清的发出几个音节。
尽管这几个音节很模糊,但我却听的清清楚楚。
黑竹村,它在说黑竹村。
我随即就想起来,当时大头怪婴从焚尸炉里发出的那三个音节。黑竹村,黑竹村,它前后两次提及这个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地名,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茫然无措,因为我不可能跟它对话,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该猛烈的反击,还是落荒而逃。
就在我难以抉择的时候,静静蹲在床下面的大头怪婴手脚并用,费力的抬起那颗硕大的头,开始从床下朝外爬。我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哑铃,身子恨不得缩到后面的墙缝里。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它威胁到我,我会不顾一切的痛击它。但是现实跟想象完全就是两码事,当大头怪婴一步一步从对面爬来的时候,我的手一下就软了,软的面条一样,甚至连哑铃都拿捏不住。
我感觉手脚发麻,僵硬的和木头似的,眼睁睁看着大头怪婴拖着一行血迹,从床下一直爬到我面前。柔和的台灯光照下,它头发下面一颗颗眼睛在闪闪发光。它使劲抬起头,仰视着我。
它鼻子上面的两只眼睛像是两个黑洞,有一种死光,又仿佛有一种异样的魔性。我的手脚发软,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很怕,老李的死状在眼前浮现,我不想和他一样,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吊死在自己的卧室里。
“来……”大头怪婴凝视了我很久,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身,它的双腿细的和手指一样,要支撑和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脑袋,显得很吃力。
它就那样蹒跚学步似的,晃晃悠悠的迈动着脚步,朝卧室外走去。这一刻,我已经被恐惧完全充斥的神经更甚了一层,因为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双腿在不听使唤的跟着大头怪婴的脚步,走出了卧室。
大头怪婴走出卧室,外面已经被我紧锁的屋门啪嗒一声打开了,它和一条夜色里的幽灵一般,悄悄的顺着门缝走出去。我心里拼命的提醒自己,可是两条腿好像不属于自己,麻木的迈动脚步,跟着大头怪婴离开了家。
大头怪婴越走越快,在深深的夜色里,我跟着它穿过居民区,走到北环外的荒郊,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清楚的意识到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已经无法抗拒。身边的景物风驰电掣一般的后退着,快到肉眼无法分辨。
不知道这样飘忽了多久,速度骤然一慢,眼前的月光下,出现了一片竹林。
每一根竹子都是黑的,比墨竹的颜色更深,密密麻麻的竹子让整片竹林看上去如同一片黑色的海。
这个地方很陌生,我没有来过,也没有见过。心里那种异样感随即又开始膨胀,阳城在北方,没有这样大片的竹林。
大头怪婴依然在走,带着我穿过竹林,穿过竹林,可以透过月光看到远近都是一片一片起伏的山,山峦深如海。在竹林和群山之间的山坳里,隐约坐落着一个小村子。
小但是很古老的村落,已经完全破败了。大头怪婴又带着我走了一段,老村近在眼前。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老村里的房屋倒塌了一半,看上去应该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但是每一间破落的建筑前,都吊着一个穿着鲜红衣服的人。
山里的风在吹动,数都数不清的红衣吊死鬼随风左右摇摆。在中国历代的风俗中,人穿着红衣服自杀,可以说同样是一种诡异的禁忌。老李的死已经让我琢磨不透了,而这个坐落在黑竹林和群山之间的老村,更显得离奇。
我想要抽身后退,大头怪婴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不可能是善意。站在竹林边缘的高坡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村,越看越让人浑身冒凉气。我觉得自己的双腿隐约间好像听使唤了,立即就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就在我暗中谋划着逃走的时候,在前面带路的大头怪婴回头看看我,顺着缓坡一路就跑进了老村。山地里的村庄受地形的限制,不规整,建筑错落,地形复杂,大头怪婴跑进老村之后就不见了,只剩下那些随风摆动着的红衣吊死鬼。
大头怪婴跑进老村以后,我倒是平静了那么一点儿。说实话,我很想转身就走,可思来想去,总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妥。我原以为大头怪婴缠上我,我肯定要落得和老李一样的下场,但它只是把我带到了这个黑竹林外的老村。
它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它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的话,这次逃走,下次大头怪婴还是能找到我。我很不愿意让这个东西缠着,这样考虑,我就在原地开始踌躇。
我想进老村去看看,只不过一望见视线里一个一个悬在木桩上的红衣吊死鬼,这个想法瞬间就又打消了。
嗡……
一阵声音没有任何预兆的从老村某个未知的角落里迸发出来,这声音好像一首很久很久之前的古谣,又好像巫师的吟诵。怪声回荡在老村,这时候,我的腿又开始发软,大头怪婴虽然暂时不见了,可是那些吊在木桩上的红衣吊死鬼,都随着这阵声音开始颤动。
我不得不临时调整自己的计划,没时间再冒险进老村一探究竟。我这边转身要跑,消失在老村里的大头怪婴顿时闪现在月光下,它站在老村正中央的位置上,抬头远远的朝我这边望来。
大头怪婴身后,是一个隆起的土堆,大概有半人高。怪声的声波席卷了老村,不仅那些红衣吊死鬼在颤动,就连破败的建筑,甚至地面也随之颤抖着。
半人高的土堆随着颤动开始崩裂,土堆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拱。大头怪婴远远的望着我,又回头看看正在慢慢崩裂的土堆。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大头怪婴专门把我带到这个老村来,很可能就是让我看看那个土堆下面要拱出来的东西!
第五章 重复()
土堆下面的东西快要拱出来了,这一刻,回荡在老村里那阵轰鸣的怪声也好像达到了临界点,风在呼啸,身后的黑竹林沙沙作响,满村的红衣吊死鬼颤动的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会从木桩上复活。
我紧张,却不肯在这时候逃掉,大头怪婴的目的即将浮出水面,我必须要看清楚。
土堆彻底崩裂了,干松的土屑像是泉眼的水一样,朝四面流动,纷乱的土中,我看见土堆的地面下,慢慢的露出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无法精确的看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刚刚露出一角,我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丝抗拒不了的惧意和疑惑。我感觉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一股不属于人力的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大头怪婴为什么专门带我来看这个东西?
咔……
在我考虑的期间,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就炸裂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随着炸裂,无数只眼睛从里面纷飞而出。
一只只眼睛飘在半空,每一只都闪烁着魔性而且异样的光,眼睛布满了老村的上空,像一片闪光的云,朝我这边飞快的移动。
望着半空无数只闪烁的眼睛,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塌地陷了,眼睛爆射的光渐渐汇聚成了一个漩涡,像是要把我吞噬进去。
身后是茂密的竹林,我想跑,可是跑不动,密密麻麻的眼睛已经飘到了头顶,下一秒钟,我就会被覆盖淹没。
“啊!!!”
我猛一挣扎,从梦魇中彻底惊醒,翻身坐了起来。我还在自己的卧室,满头满身都是冷汗。
如墨的黑竹林,破败的老村,满村悬挂着的吊死鬼,土堆下的黑乎乎的东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只是个梦而已。
可是转念回味着噩梦里的细节,尽管只是一个梦,那梦却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真的发生过。
从噩梦中惊醒,我再也睡不着了,又一次硬挺到天亮,连续的困顿让我很疲惫,缺乏睡眠,精神很差。我勉强洗漱了一下,到场里上班。
老李的死讯已经传遍了全场,不过,因为我及时把他临死前身上穿的红衣服给换掉了,所以这个事情还没有掀起轩然大波。老李为人厚道,忙碌了一辈子,眼见就要退休了,所有人都觉得惋惜,还有一点讶异。
我是第一个发现老李死去的,场里几个领导专门找我询问了情况。我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真正的实情给说出来。如果实情公布,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会变的复杂。
最后,我隐瞒了下来,我始终有种感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是老李的助手,他一死,我也暂时闲了,在场里闲呆了一天,帮着给老李预备后事。老李是上吊死的,死相太难看,一般像这种情况,场里的化妆师就要做点工作,使死者的遗容尽量可以让家属们接受。我跟那个小丫头化妆师很熟,反正也没事做,就给她帮忙。
忙活了一阵子,化妆师就搞不定了,她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经验不够。老李的舌头伸的很长,人一死,面部肌肉就彻底僵硬,怎么弄都没法把舌头完整的塞回嘴里,而且,他的眼睛闭合不上,我和化妆师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化妆师去给场里的老师傅打电话请教。
看着老李,我很难受。在火葬场里工作,见惯了生死,但那些陌生的死者和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是无法相比的。老李的头发快要全白了,厚道了一辈子,孤独了一辈子,最后死的又如此凄惨,回想着过去他对我的关照,我心里一直泛酸,眼睛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就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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