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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别来无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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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气氛陷入了极度的僵局。
直至回到红姐的家里,乃至我们一起帮忙烧饭吃饭,都是相互躲避着彼此的眼神。
避免跟他太多接触,吃完饭他们都在二楼大厅看电视,而我早早去三楼洗澡,然后又是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面,给一些客户发些幽默短信联络感情。
正当我发得差不多了,准备睡觉了,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猜到是张竞驰,于是我稳稳坐在床上,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果然,门外很快响起张竞驰的声音,他说:“有。”
我依然动也不动,我说:“那就隔着门说吧。”
他依然轻轻地敲门,他说:“隔着门说,怕吵着红姐他们睡觉。”
我想想也是,无奈地下床去给他开了门。
他很快闪进来,轻轻地带上门,他就杵在门旁边,他搓了搓手说:“今晚那个事,我想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占你便宜,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做错了。我保证,后面你还没答应跟我好,我绝对不会再冒犯你了,你别生我的气啊。”
他不提这茬还行,他提起这茬,我的内心一下子奔腾起来一丝奇妙的感觉,而我有这样的感觉,我又不能让他知道,于是我极力掩饰着自己,我淡淡地说:“我就当给小猫小狗蹭了一下,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张竞驰的骨子里面,其实是那种极度傲气的男人,被我当成是小猫小狗了,估计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但是他表面上,倒挺风平浪静的,他更像是如释重负般的说:“你没生我的气就好。那你睡吧,我不骚扰你了。”
他说完,他很快开门出去了,还动作特轻地给我带上了门。
我禁不住迷惑了。
这个男人,他有必要因为愧疚,而把自己置身在那么卑微的地步吗!
躺在床上,我辗转很久,破天荒的又开始失眠,又开始将自己在重遇到他之后的能记得清晰的日子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脑袋上演电影的下场是,我迷迷糊糊凌晨三点多才睡着,六点多就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在山村里面人都起得早,我走到楼下,红姐已经在削红薯熬粥了。
红姐用眼神给我示意了一下,我才知道张竞驰比我起得还早。
他提了好几桶水坐在门口侧边,正坐在那里清洗他昨天摘回来的草药。
在一旁的绳子上,已经挂了好几扎绑得份量差不多的草药,青青绿绿的,正不停地往地上滴水。
而微微低着头的张竞驰,他头上贴了一个滑稽的卡通创可贴,而跟这个滑稽的卡通相悖的是,他的脸上带着极度虔诚极度认真的神色,那种神色,竟然不比他之前在工作中看那些份量重大的文件来得差。
我正看得愣神,红姐捅了一下我的腰,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妹子,这个男人,我一个已婚妇女看着都心猿意马的,他要对我勾勾手指我也不介意给扑过去了。”
红姐当然是彻头彻尾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事的,她现在主动来劝和,是因为她已婚那么久,她经历了婚姻中能经历的风浪,她会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更的是一个原因是,她觉得张竞驰可以成为我的靠山,她希望我别再那么苦。她是真真切切的把我当成亲妹子。
但是我确实是一个不听话的死妹子。
在吃过一次爱情的亏之后,我更信奉的是,一个女人不再苦的前提是,她拥有独立的人格,拥有生活的尊严,哪怕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可以做主宰自己生活的女王,而不再是把寻得一个男人作为依靠庇护当成生活的全部目标。
,我最终按捺住内心涌动着想要重新跟这个男人开始的冲动,我最终作出了早些回去,不再留在红姐老家多作打扰的决定。
红姐知道我性子硬,她没作挽留,于是我就收拾行李暂时回去。
张竞驰当然也跟着我回去了,但是大巴车上面我们像陌生人一样分开坐。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他之间的交集,又变成了他不听劝告地每天准时准点送早餐和午餐过来,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
我想着他送了一段自然会烦透了我的不识好歹,他也会因为工作忙而回去深圳,不会再来打扰我,却不料,他却在这其中,发生了一件让我措不及防措手不及的事。
准确来说,是一件让我惊慌失措到差点奔溃的大事。
128他还是活着!你诅咒他做什么!()
我想我很难忘记这一天。
这原本应该是值得欢腾的一天。
毕竟上完这天班,就是劳动节放假,而我们工厂里面,给办公室这边的职员安排了丽江行,中午的时候,已经吃过午饭回来的同事率先在群里面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应该带什么,而我这个千年的潜水者也被这样的热烈气氛感染,破天荒扯了两句。
噩梦一样的消息,就是在我轻快地敲打着键盘的时候传来的。
带给我这个消息的人,是前台的小妹。
她急急匆匆地跑进来,还差点撞到了我的卡座上,她脚还没站稳,她就急急地说:“李橙,你男朋友张总他,在货梯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摔倒了,我们几个同事围着叫了他好几声,他没反应了,你快去看看他。”
就跟有人拿着千斤顶压着我一样,我在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驱使,我有好几秒试图站起来,却总是徒劳。
等到我终于靠已经软绵绵得跟棉花一样的大腿站起来,我甚至没有力气跟前台小妹敷衍一句两句,我拔腿就朝着电梯那边奔去。
前台小妹在后面冲我说:“电梯给咱们同事在一楼延时了。”
我这才拐了个弯,几乎是扶着扶栏连滚带爬的奔到了一楼。
等到到了电梯那里,我看到业务部的几个同事围在电梯口那里,还有人不断地喊着张总张总。
我的脑海里面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竟然想,如果张竞驰有什么事,那要我怎么活下去。
我就是带着这样让我透心凉的可怕想法,惊慌失措地挤了进去,我的大腿还如同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无可控制地一下子跪蹲在地面上,我六神无主地抓住他的手,他的脸色很白很白,他的手凉得像那种大夏天用来消暑的凉水袋一样,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晃着他的手,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冲着旁边的一个同事说:“快帮我叫救护车,要叫最好的医院的救护车,快帮我叫救护车,救护车!”
坐在我后面的同事小晴挤了出去,她拿着帮我打了电话,报了地址。
在救护车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围成一个圈不断地叽叽喳喳讨论着的人越来越多,喧嚣的声音在我的耳膜里面如同轰隆隆的鼓声一样响来响去,而哪怕是如此,我还是听到了那么一番冷血的尖锐的我跳脚的话。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的。
她怎么就那么冷血刻薄,她竟然一副特别天真无邪的语气笑嘻嘻地冲她旁边的男孩子说:“有些人就是害人精,好死不死的,死在别人工厂门口,一楼的老板真是倒八辈子霉运了,一年的运气都给弄没了。”
我一下子怒了!
怒到极点就是彻底疯了!
这个傻逼女人,她竟然这样冷血刻薄地诅咒张竞驰!
人在经历身边的人生死关头的时候,很容易丧失理智,而我也不例外。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我,我轻轻放下张竞驰的手,腾一下站起来朝着她就冲过去,我抬起手来,直接朝她的脸上狠狠甩了上去,我冲着她就吼:“他还是活着!你诅咒他做什么!你要再敢给他说一句不好的话,我就敢把你撕了!”
那个女孩子被我打蒙了,整个叽叽喳喳的现场一阵陷入死寂,等到再响起喧嚣声,红姐已经过来把我拉开了。
她不断地安慰着我说:“妹子,咱们不能跟那些毛丫头计较。张总会没事的,他肯定会大步跨过去的,别哭了,先别急。”
可是这样的安慰捉襟见肘,一直到上了救护车,我紧紧握着张竞驰的手,哪怕我已经努力死死压制住自己想要奔腾出来的眼泪,但是我浑身颤抖得厉害,我不敢想象的事情太多太多。
去到医院之后,我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以最快的速度给办好了手续。
我要为抢救争取时间,哪怕是一秒也好。
等到抢救室的门被关起来,里面的灯亮了起来,我靠着墙颓然瘫坐在地上,红姐作势想要把我拉起来,她说:“地板凉,咱们坐到椅子上面去。”
我却茫然地仰起脸,我看着红姐,不自觉地没跟她在同一个频道上:“他中午给我送餐过来还好好的,他一点事也没有,他还问我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我没理他。红姐,你说我当时怎么就不跟他说两句话呢!说不定我要答应他晚上一起吃饭,他就不会这样了。“
红姐挨着我蹲下来,她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她说:“你先别想这个了,你有没有他什么亲戚朋友的联系方式,先通知一下。”
我这才从那些惊慌失措的情绪中短暂地跳出来,自觉红姐说得对。
关于张竞驰的所谓家人,我只有他曾经法律上面的哥哥徐志勇的联系电话,就算是这两个男人都没跟我说他们之间还有着嫌隙什么的,但是我知道其实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不可调和的。
然而,除了徐志勇,我还真联系不上其他人。
于是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给徐志勇拨去了电话。
不知道徐志勇正在玩还是怎么的,电话刚刚响他就接了起来。
我回来福建之后,他没少在上面找我聊天,他约我出去吃饭,我说我没在深圳了,然后我们就扯淡别的了。
现在他一接起电话,他有些笑意,他说:“李橙,今天什么风吹你主动打过我啊?难道你回来深圳了,要请我吃饭?”
跟他的轻松自在截然相反,我的内心惊慌而沉重,我握着话筒,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努力在脑子里面张罗了很多词措才说:“徐志勇,是这样的。张竞驰他在福建这边,突然就昏迷不醒了,我没有他其他家人的电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整,徐志勇随即打断说:“别急,你现在先把张竞驰所在医院的联系方式给我短信过来,我会安排深圳这边的医院把他之前的病例传真过去,等那边医院按照病例做完应急措施之后,赶紧的转回来深圳!”
顿了顿,徐志勇又说:“李橙,你放心交给我。就算我跟张竞驰斗了那么多年,但无可否认我们共同生活了很多年,我不会拿他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你快去要联系方式。”
挂了电话之后,我听从了徐志勇的安排,急急去跑去要到了联系方式,然后又连忙给徐志勇发了过去。
不知道徐志勇在中间做了什么事,没多久之后,又有两个看起来年纪很大,很看起来很资深的医生进了抢救室。
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里面,我越发的接近崩溃的边缘,我坐在地板上,手不自觉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我的大腿可能被掐紫了一大片,我却浑然不觉。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抢救室的门才缓缓地打开。
我终于做了那种自己都为之厌恶的人。
以前看电视,看到一旦门打开,那些人就冲上去,我只会觉得这戏俗透了,等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原来在现实生活里面,这些永远是真实的掣肘和疼痛,更多的慌乱和惊慌失措,会支配着我们做出很多自己在过后都难以想象的事。
我就这样扑了上去,我一把抓住其中一个老年男医生的手,我甚至连问张竞驰到底怎么啦都没问,就这样语无伦次地说:“他醒了没有?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我有钱,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站在他一旁的比较年轻的一个医生,随即将我的手摘了下来,他说:“小姐,你不要太激动。”
那个老医生这才缓缓地说:“我们这边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张先生的情况暂时还不明朗,我会联系深圳那边的医院,我们院方会马上安排送他过去深圳那边,毕竟那边医疗设备要比这边略胜一筹。还有,小姐,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这边到处都有监控,小姐说话还是注意点好,免得影响不好。”
那群医护人员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走了。
没多久之后,张竞驰被几个护士推着出来,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凑了上去。
他依然紧闭着眼睛紧闭着嘴唇,他的脸还是苍白的惊人,他的手肯定也很凉,我想抓住他的手帮他暖一下,但是却被一个护士长模样的妇女给制止了。
接下来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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