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鬼走阳-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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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人的身体完全就是一团奇怪的黑色烟雾组成的，像石黎勋这样根本没办法对它产生任何伤害。

　　　　“你也出手啊！难道你来不是再给我带来死亡的么？来啊啊！”石黎勋对乌鸦人叫嚷着，就像一只好斗的小雄狮，然而身为神灵的乌鸦人并没有打算动手，只是静静地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的石黎勋。

　　　　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这本已经是个不对称的较量了，可只有石黎勋还在坚持，一次又一次想方设法地想要在乌鸦人身上划下一块血肉来，但说到底，石黎勋这样无非就是在对着空气乱划而已。

　　　　月亮渐渐沉下，时光一点一点地流逝，大漠上除了北边的大风过耳时候的吵闹声，就只剩石黎勋急速挥舞银枪的破空声

第二百五十六章：对话（）　
“呼——呼——”劳累的人气喘吁吁，他艰难地抬起双手，一次次将兵刃刺入一个不存在的躯体。

　　　　但一切总有尽时，当手里的兵刃沉重到石黎勋再也拿不动，他还是选择了放弃，疲惫的瘫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已经大汗淋漓，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样子已然疲惫至极。

　　　　“唉——你总算不打我了——”乌鸦人见石黎勋坐到地上竟然开口说出了人话，只是他的声音古老至极，就像一口大钟，低沉而悠远，着实让在场的人们意外不已。

　　　　“神明啊——神明啊——”听乌鸦人开口，呼延龙都顾不上再去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扑倒在地高呼着“生灵图腾”这个词语。

　　　　此外呼延虎与呼延兰也是效仿，对乌鸦人顶礼膜拜。

　　　　“啧——”见呼延龙他们恭敬的态度，乌鸦人倒有些不乐意了，“你们人类总喜欢给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乱扣帽子，我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图腾了——”

　　　　面对乌鸦人的疑问，呼延龙还是伏在地上，非常认真地对答道，“您就是我们伟大的神灵，金燕子家的图腾，您执掌生死，，刚才不就是您杀死这些亡灵，拯救了我们么？”

　　　　“”乌鸦人沉默半晌，讪讪道，“我就是刚好路过这里，发现有许多可以收割的灵魂罢了老天爷就是让我干这个的，怎么就成了执掌生死的神明了。”

　　　　这样的回答让呼延龙大为吃惊，或者说是害怕，但他又哪里敢对自己心里的神明发出疑问？只能继续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已经从头上渗出。

　　　　“真是没劲啊——难得有机会可以在人间畅游，你们却都一个个地如此呆板。”乌鸦人看着天际线上泛起的鱼肚白，身体在微薄的晨曦的照耀下，慢慢实化。

　　　　它伸出异常巨大而粗糙的人类手掌来，将石黎勋整个人包裹着并抚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石黎勋发泄过后，一旦直面起自己的恐惧，又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多年的噩梦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与狰狞。

　　　　“我啊？”乌鸦人的声音还是这样的古老，“我也不清楚——很久以前我就这样存在了”

　　　　几句话过就全场又安静起来，没有人再挑起什么话题。

　　　　乌鸦人则是看着东方露尖儿的太阳，做起了深呼吸，而且它还一副非常享受于此的样子，一双小而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嗯？！”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乌鸦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对着石黎勋问道，“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能看到我？！就算我不再昼夜交替的时候，也可以？我早就这么觉得，可是一直不确定”

　　　　石黎勋没想到乌鸦人会问得这么突然，稍稍一愣神随即点点头道，“这也一直困扰着我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身边？夺走那些人的性命？”

　　　　“我可没有能力去管人间的事儿——”乌鸦人觉得一直低头看着石黎勋着实不太方便，于是缩小了身形，变到与石黎勋一般大小，“我只是受命与天去收割那些亡灵的魂魄罢了比如说刚才那些亡灵的魂魄，我既然路过了就一定要收割掉，才不是为了救你们如何。”

　　　　“所以说，你是阴间的阴司？黑白无常那样的勾魂者么？”石黎勋从与乌鸦人的交谈中渐渐明白了他的真实身份，忽然感觉自己以前从害怕它到恨它，是多么的可笑。

　　　　“不不不——我不从属于任何人，就算是阴天子的地府也与我无关，我受命于天，收割魂魄是我的本职罢了。”乌鸦人抖了抖一身的羽毛，舒服地伸起了懒腰，“我真羡慕你们凡人，即拥有智慧，还可以像这样呼吸天地”

　　　　听着耳边的呼啸的风声，乌鸦人美美地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很是享受。

　　　　见它闭眼，纵使石黎勋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也感觉你不适合去问了。

　　　　“它在等什么呢？”在场的人无不有如此的疑问，毕竟看着一只鸦头人身的奇怪生物感慨人生还是非常怪异的。

　　　　“呃咳咳。”太阳在天边彻底露出，向世间洒下金黄色的太阳光。硬生生捱了一夜的老军校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力量，就地栽倒在地。

　　　　等李音慌忙再去查看时候，这个戎马一生的老军校已然气若游丝，朝不保夕了。

　　　　“你怎么？”李音根本没有料到老军校会受伤如此严重，翻过他来时，伤口的血液已经浸染了他一整个胸口。

　　　　在扒开那一块破碎的胸甲，一株血红妖艳的微小植物，赫然生长在他的心尖上。

　　　　“那是什么？”李音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植株，立即伸出手去就要拔下，可手刚一碰到那株以血为食的植物，那老军校就像被人拿刀子捅一样大叫一声竟然就此昏死了过去。

　　　　不过这种昏厥并没有持续多久，老军校便又转而睁开眼睛，只是这次睁眼，老军校已然变成了一头夜郎，一只亡灵。

　　　　“哇啊啊！！”化作野兽的老军校张开嘴就往李音脸上，张口就要去啃，慌得李音一个趔趄被夜郎扑倒在地，这陡然的变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哪怕众人反应再快，这时候要救下李音也是不可能的了。

　　　　“安息吧——亡魂——”此时只有乌鸦人低吟一声，伸出手对着夜郎的脑袋，轻轻一指。

　　　　“呜——咕噜咕噜——”就见那个被指过的夜郎脖子一歪，一点亮光从它的耳朵里飞出，并一路飞到了乌鸦人手里。魂魄被收走之后，老军校也算永得了安息，瞬间垂下脑袋就此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哎——世间的亡灵啊，真的太多了——”乌鸦人轻轻地摆弄着手里的白色魂魄，“山的北边有个东西醒过来了，所以才会有这些亡灵存在于人间——”

　　　　“什么东西醒过来了？”石黎勋帮着李音推开压住他的尸首继而问道，“光是这些夜郎便是个大祸害了，难道你就不能想办法阻止么？”

　　　　“不——”乌鸦抖了抖羽毛将手里的小小魂魄收好，“我只是个魂魄的收割者——没有权利去管这些事儿。”

　　　　“那么你现在要去哪儿？”

　　　　“山的北边，哪里一路上会有很多夜郎，我应该去收割他们的魂魄。”

　　　　太阳彻底抬起了头，把万丈的光芒打到石黎勋身上。

　　　　乌鸦忽而想起了，许多年前在这个位置上诞生的这个婴儿。

第二百五十七章：匆匆组队（）　
乌鸦的羽毛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它飞翔在湛蓝色的天空下，显得无比悠远而富有诗意。

　　　　焦躁的马蹄身踏踏地响起，是马匹一路在远去，是马上的人们在追着天空中的渡鸦。

　　　　太阳从天边爬上来，照耀起了万物。

　　　　村里的火堆都以熄灭，只剩一串串微弱的青烟飘荡着。

　　　　整个村庄在昨夜的动乱之下，安静地就要窒息一样，四下绝无人影更无人声，不知道是幸存的人都逃难逃得干净了，还是全被乌鸦收割了灵魂变成僵卧的死尸去了。

　　　　“音，你去凤翔帮我找刺史求助，这次的天山我非去不可！”石黎勋临走前是如此吩咐的，随后他就毅然决然地跳上了马匹随着乌鸦人一路远去。

　　　　石黎勋会因为乌鸦人三言两语而被打动本就让李音非常不解了，可让他更加不解的是，连一直都没什么交集的呼延兰，居然也跟着跳上了战马尾随着石黎勋头也不回得离去了，惊得手下呼延家的二人一脸错愕地呆在原地了。

　　　　“我们走吧”看着石黎勋、呼延兰二人骑马离去，李音暗暗叹息一声走到死去的老军校身边，把他身上剩下的干粮水囊装在了身上，“那个回鹘兄弟，可以帮我一把么？我得安葬了这个老伙计”

　　　　看着老军校略显扭曲的尸体，李音实在有些不忍，于是向那边的呼延龙兄弟二人求助起来。

　　　　此时的呼延龙还在为自己没有阻止呼延兰而懊悔不已，并没有搭理李音，只有呼延虎走来回道，“他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安息，一具腐烂肉身干嘛要管？”

　　　　“我知道你们喜欢天葬，可我们汉人不兴这一套所谓尘归尘土归土哎呀——”李音见呼延虎不肯帮忙便也不再多问，自己打算将尸体扛到一旁掩埋起来，不过一晚上的消耗还是太大，刚一使劲李音就觉得全身乏力无比。

　　　　“你们汉人真有意思，你朋友的灵魂都给神灵带走了还有什么尘归尘的？”呼延虎及时出手扶了一把，才让李音不至于摔倒，他紧接着说道，“像你们这样将尸首埋在地里，烂上个三四年都不一定止，还不如我们死后让狼给吃了的好。”

　　　　“难道土里不比狼肚子里好？！”李音原本有些恼，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不过呼延虎显然对这句话不感冒，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你们真怪——”

　　　　李音却也不再去琢磨睬回鹘人的想法，自顾自地将尸首拖到一边，并用一块大石头硬生生给挖了个坑出来，最后将尸首放置进去，只用一层薄薄的泥土给掩盖住了才算告一段落。

　　　　可是等着一切做完，也就日上三竿了，虽然是十一月的高原，可是在无风的天气里，头顶的太阳也足以刺得人睁不开眼了。

　　　　呼延二兄弟懊恼也算懊恼过了，等着李音等了许久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耐烦，可是也懒得抱怨罢了。

　　　　李音好不容易搭建好坟墓之后起身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一路小跑到二兄弟前说道，“抱歉了，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我们走罢——”

　　　　“总算——”两人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站起身来就往东南走去。

　　　　回鹘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对行脚这样的事儿都自幼习惯了。

　　　　只是李音则不同了，他虽然是个合格而优秀的士兵，可他并没有呼延二兄弟他们那样粗糙而有力的脚掌，在荒芜的大地上疾行过三四个时辰之后，时间已到正午，李音已然不大吃得消了。

　　　　见呼延家的两位领在前头越走越精神的样子，李音暗暗吃惊，咽了口唾沫忽然发现自己嗓子眼儿已然干得冒烟了，于是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水囊准备一解干渴。

　　　　“咕嘟——咕嘟——”李音仰起头喉头不停地上下跳动，贪婪地吞咽着泉水时候，一支飞箭冷不丁地从暗处发来，噗的一声，扎在水囊上并将之穿透，而且羽箭上带着的暗劲还直接把水囊从李音手里扯了出去，吓得李音大喊一声赶紧扑倒在地。

　　　　嗖嗖——又有两发羽箭从暗处射来，各向前头的呼延二兄弟的后背心里扎去。

　　　　“回鹘兄弟！当心后面有暗箭！”

　　　　听李音在后头大叫他们两人也着实吃了一惊，慌忙回头查看，就看到飞箭从后面追来，不过并没什么准头，稍稍一闪就给躲了过去，而且有防备之后，后来射来的几发也未能击中他们。

　　　　此时的李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闪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定睛看去就看到五六个马匪正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朝他们放箭呢。

　　　　不过看那些不入流的马匪的准头，刚才那个刺穿他水囊并险些要了他性命的一箭，完完全全都是瞎蒙蒙到了罢了。

　　　　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准头是有多差，那些以巾裹面的马匪也干脆放下弓箭，从马鞍上抽出弯刀，急急催马从山坡上俯冲而下，急往李音他们这里冲杀而来。

　　　　李音作为常年随军打仗的将领，自然知道战马在一览无余的高原平原上发起冲锋会又多么恐怖，看到这里李音心里不住地一紧，急忙对呼延二兄弟喊道，“回鹘人，那些马匪骑马冲来，我们怕是抵挡不住的，那边有一个小山坳，我们去哪儿，那些骑马的施展不开的。”

　　　　李音指着那个心里的理想作战地对呼延二兄弟不住地催促起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呼延二人非但没有听进去半点，反而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怀里一根两头编著成网的麻绳，而且开始俯下身子在原地找起了石子。

　　　　“你们”李音差点爆粗口来，好不容易才忍着问道，“你们敢紧走啊！难道现在还要玩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