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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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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寿虽然做了公主府的长史,但是一直没有见过公主,也没搭上话,并不知道后面坐着的,其实是自家“死”了多年的堂妹。
听见窦妈妈问话,只当是天家皇室的规矩排场大,自己够不上跟公主说话,加上正为弟弟的案子着急上火,赶忙回道:“半个月前,微臣家的老五上街与人喝酒,然后因为口角争执,与人打了起来。”咽了咽口水,“不知怎地,一时失手就、就……,闹出了人命官司。”
窦妈妈问道:“在哪儿出的事?”
顾长寿不明白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桂香坊前面西大街的状元楼。”
竹帘后头静了一瞬,窦妈妈又问:“日子呢?”
“本月初二。”
本月初二?桂香坊前面西大街的状元楼?顾莲微微惊讶,可不就是那天自己遇上的乱子,后来绕行,发觉叶家的人搬走的那一次吗?
这么巧,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那也没道理啊。
顾莲一时间想不明白,侧首递了一个眼色。
窦妈妈继续问道:“现如今怎样了?”
“有些难缠。”顾长寿声音有些发颤,“死的那位公子,是平南将军梁千仁大人家的独子……,梁家、梁家……,要舍弟一命偿一命。”
顾莲脸色微变,——居然打死了平南将军的独子?难怪以大伯父的京兆尹身份,都摆平不了此事,居然又求到自己这儿来了!
窦妈妈皱眉道:“令弟也太胡闹了一些。”
“不不不!”顾长寿赶忙分辨,“舍弟说了,当时人多场面又乱,不知道哪里跑出来几个人,并不是顾家的家奴,上前就是一顿乱打,居然把苏家小公子给打死了。”越说越是瑟瑟发抖,“可是……,后来这些贼子逃不见了,梁家不依不饶,只说儿子被是舍弟打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软妹纸,我也想早点写到花好月圆,然后碎觉渣游戏逛街约闺蜜去,尊的~~~但素,我要对乃们负责~~~~【都嫁给我吧~~~泥垢了!!
实际上是本文正在收尾,线头略多,一个一个来解决~~——
小包子:“我管你写什么,我的台词呢?”
某颜:“给你两句‘咯咯’~~~”
小包子:“”【感觉不会再爱了~~
、227、暗藏玄机
顾莲想起了自己的五堂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性子却偏柔弱,不然也不会在母亲的安排之下,娶大他三岁的表姐了。
要说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浑身都是,一个标准的官宦人家纨绔子弟。
如今居然闹出人命官司来!真是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自找麻烦!
顾长寿正在下面诉道:“那梁家来头不小,梁千仁是平南将军不算,他的娘舅还是内阁首辅李阁老,两家搅和在一起不肯善罢甘休。”
顾莲心道,这不废话吗?!
人家的宝贝独生子被打死了,家里又有势力,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顾家早就不是前朝那会儿,一门的老少爷们,不论京官、外官都有,老爷子在皇帝跟前又说得上话,昔日荣耀早已不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新朝伊始,正是武将当道文官言微的年头,况且那些武将手中有权,脾气暴躁激进,死了独生爱子,不把顾家扒下一层皮岂肯罢手?更不用说,还有一位内阁首辅的亲娘舅,文武相辅,这门官司只怕不好了局。
说实话,顾莲不想搅和到这一趟浑水里面去。
一则自己本来就是个麻烦的身份,哪堪再添麻烦?二则自己和五堂兄毫无感情,再说当初在顾家的时候,大伯母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不落井下石就够了,难道还要圣母一把替他们出头?三则五堂兄又不是在仕途上的,他最终是个什么结果,都丝毫影响不了自己,因此已经打算撂开了。
附耳低声交待窦妈妈,让其问话。
“公主殿下有话,且问长史,不知令弟是为何故与人争执?”
顾长寿一怔,脸色有些期期艾艾的,“是……”咽了咽口水,“是因为,与人争一个唱曲儿的丫头,所以……”越说越结巴,越说自己越张不开嘴。
要说小兄弟也委实不争气,丢尽顾家脸面。
可到底彼此有手足之情,又受父母所托,急忙替小兄弟描补,“其实舍弟也是受了别人牵连,并不是他要争的!而是、而是另外一位随行的表兄弟,为人轻佻了些,所以才会惹出这番祸事。”
随行的表兄弟?顾莲皱眉,侧首看了窦妈妈一眼。
“你那表兄弟是个什么来历?”
“是下官母亲的娘家侄儿,并无官职,平时只知道吃喝嫖赌……”顾长寿心里有怨气,忍不住带了出来,继而察觉自己抱怨错了地方,忙道:“舍弟识人不清,因此反倒把自己给误了。”
是何庭轩吧?顾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的确是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但是五堂兄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儿顾家的人起了恨,只顾埋汰何庭轩,却不想想自家的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因为牵扯到了姐姐杏娘,顾莲觉得十分糟心,又恨顾家没一个出息的人儿,心下自然没什么好气,招手低声交待了几句。
“长史请起。”窦妈妈隔着竹帘,转述道:“此事干系不小,加上京兆尹顾大人还要避亲,多半判不下来,最后势必会闹到皇上跟前。”顿了顿,“最后该怎么着,还得皇上圣裁,不管结果如何,公主都是不好去反驳的。”
“是。”顾长寿心头一凉。
顾家和梁家扯皮扯了这么久,人家不依,父亲又弹压不住,最后肯定是要惊动皇帝的,所以这才赶着过来求情的啊。可恨自己做公主府长史时间太短,和护国长公主交情太薄,听这口气……,看起来是不打算帮着顾家了。
哪知道,底下窦妈妈话锋一转,“不过顾大人那边,公主少不得会帮着描补几句,总不至于牵连便是了。”
教子不严、纵子行凶,京兆尹大人也够人弹劾几大本的。
顾长寿心中一喜,赶忙磕头,“多谢公主殿□恤,多谢公主殿下怜悯。”想再替小兄弟求情几句,又怕惹恼了对方,只能改口道:“来的时候,家中让捎了一些薄礼孝敬公主殿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顾莲不耐多说,让窦妈妈打发了人出去。
至于那一大箱子的“薄礼”,不过是些古玩字画、珍奇摆件,顾家已然没落,想来这些还是祖上留下的旧物。
虽然也算难得,但是并非千金不换的东西。
毕竟顾莲自打出阁以后,先跟了叶东海,后跟了皇帝,从来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因而听窦妈妈清点报了报,看都没看,就让人抬去后院仓库上了锁。
因瞧着窗外的蔼蔼暮色,思量道:“这会儿回宫怕是来不及了,明儿吧。”
平南将军的来头再大,也得听判,等着皇帝那边圣裁,——事关顾家,徐离不可能不先知会自己,就由着别人把五堂兄给打死了。
再者说了,没准儿徐离已经知道消息正上火呢。
还是缓一缓再说的好。
窦妈妈出去吩咐了人回来,皱眉道:“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办呐。”
“没什么难办的。”顾莲嘴角微翘,冷声道:“为着一个扶不起的阿斗,难道还要我去求皇上徇私枉法不成?皇上怎么裁夺就怎么办。”一声冷笑,“若不然,反倒成了长公主袒护门下家奴,白白担了一个恶名儿,也落不着好!”
窦妈妈闻言一怔。
只当她是因为身份尴尬怕麻烦,却不知道,实则是她在顾家做姑娘的时候,被一家子上上下下给伤着了。
次日起来,顾莲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该把麒麟抱进宫去给皇太后瞧瞧了,同时也不放心儿子一个人留下,便吩咐江真娘等人收拾,一起进宫。
一位护国长公主,一位千金万贵的皇长子。
一行人,众星拱月、赫赫扬扬出了府,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伍行在大街上,惹来一阵路人艳羡围观。
忽地有人来报,“启禀公主,前面有人拦驾!”
顾莲最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吃了一惊,当即道:“管他什么人?速速叉开捆起来,送到官府去治罪!”
“是一个年轻妇人……”回话的宫人结结巴巴的,“说、说是……,和公主从前是手帕交,旧相识……,所以才来回报的。”
和自己是手帕交?是和徐娴旧相识吧。
顾莲问了一声,“叫什么名字?”
“说是娘家姓顾,家中行五。”
杏娘?!顾莲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隔了这些年,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顾五爷和何庭轩犯了事儿,顾长寿又在自己府里做长史,她也不知道避忌一下!
求情也不是这么求的!
心下有气,更不想在街上多加停留,下令道:“让人先押着她,咱们走!”只是路过前面纷乱的地方,忍不住掀起车窗内帘,透过刺绣绡纱往外看了一眼,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过顾家的人了。
“长公主!长公主……”杏娘被两个高大的宫人押着,不停挣扎,弄得一头发髻都松散了,大声喊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顾家老五啊!从前咱们小时候一起玩,一起说话……”
顾莲豁然放下帘子,朝窦妈妈低声喝斥,“赶紧让她闭嘴!”
杏娘扭着身子大哭道:“我知道你现如今不一样了,也不想打扰你的,实在是我家那个挨千刀的……”被人捂了嘴,只剩下一阵“呜呜”的声音。
顾莲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真娘等人不知情的还好,只是觉得杏娘脾气焦躁,窦妈妈则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性子差别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顾莲带着火气进了宫。
陪着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留下麒麟。
听说徐姝也进了宫,于是顺路先到后面去看她,没成想她的火气更大,正在桌上乱捶,“最近三哥吃炸药了!每次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说什么都驳回!”
顾莲不解,“这是怎么了?”
云子卿轻声解释,“还是为了要护卫的事儿。”
顾莲了然了一些,想必是皇帝正在为顾家的事烦心,或者别的,徐姝刚好又撞在枪口上了吧?因而劝道:“你那事儿,总得赶着三哥心情好的时候,先且别闹了,不差这一、两日的,回头我帮你说项便是。”
徐姝一脸委屈之色,嘟嘟哝哝,“给不给,也不用把我凶一顿啊。”
“许是三哥正心烦呢。”顾莲又劝了一句,不过此刻却没时间跟她多磨缠,打了招呼便要走人,“你们先聊着,我有事,晚些再回来一起说话。”
徐姝喊道:“午膳回来和我一起吃啊,别理三哥!我让人蒸了螃蟹。”
云子卿一贯的礼貌周到,起身相送。
“不用送了。”顾莲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你陪姝儿说说话吧。再不然去园子里头逛一逛,散散心也使得。”
说着,翩翩然下了台阶。
“护国长公主慢走。”云子卿在后面停住脚步,欠了欠身,看着那个婀娜窈窕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这位长公主身上,总觉得有谜一样的东西萦绕。
年纪轻轻的,却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并且发愿不嫁,想来亦有不少故事罢。
顾莲没空琢磨他的无聊心思,赶着去见了徐离,说起顾家的事来,“昨儿我那三堂哥过来求我,梁家的那些事儿,想来皇上这边也应该知道了吧。”
“嗯。”徐离应道:“梁千仁今儿早上递了折子,朕留中不发,就是等你进宫来了再说。”指了椅子,“别急,慢慢儿说。”
顾莲倒是不太急,反正着急上火也没用,只是烦,“顾家的事牵扯不小,不是给点银子就能了局的,该怎样就怎样,皇上且看着裁夺便是了。”
“已经交给大理寺审查了。”
眼下入秋天凉,徐离穿了一身深江水海蓝的五爪团龙长袍,内里紫棠色的弹墨线绫裤,腰间一挂白玉翠扣束带,配着挺拔的身材,越发衬得他光华湛湛、威仪迫人,叫人有些不敢直视。
顾莲隐隐觉着,他今日有一份格外的凌厉之气。
“还有。”徐离又道:“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东西不少,你什么都别插手。”
“我省得。”顾莲应了,说起心头的一处疑惑,“偏生那天五堂兄在状元楼闹事,堵了大街,于是我就让人改了道儿,结果……”叹了口气,“虽然毫无缘由,但还是觉得时间太过赶巧,说不出哪里奇怪,别是什么有心人故意闹得吧。”
徐离沉声道:“朕知道,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的。”又道:“你且安心,一切朕心里都有数的。”
顾莲对娘家没有任何感情,谈不上多不安心,便是顾家从此没落了,也顶多只是有一点可惜罢了。倒是瞧着皇帝今儿思虑重重的,不欲多加打扰,款款起身道:“我去母后那边说一会儿话,下午回去。”
徐离看了她一眼,交待道:“朕忙,晌午就不过去用膳了。”
出了启元殿,顾莲在侧门口上了青云肩舆,皇宫太大,这里距离懿慈宫也挺远,徒步走回去且得一段儿。
悠悠闲闲的坐在肩舆上行进,省下不少力气。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正是赏菊食蟹的日子,宫里到处都摆着各色各样的菊花,胭脂点雪、朱砂红霜、十丈珠帘、泥金香,红橙黄绿白粉娇,叫人瞧得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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