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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重生做什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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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了力,往后需得你我二人同心合力,强大自身,才有扬眉吐气、报仇雪恨的一日。”
白桑眨了眨眼,轻易就信了:“必定是你这几日受多了惊吓,神魂不稳掉了魂,所幸大哥又救了你一次……咦,阿月,你、你是不是好了?”
沈月檀等的就是这一句,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好似懵懵懂懂做了个长梦,直至见了大哥,这才清醒过来……只是,连往日的事也记不住了……”
白桑丝毫不曾生疑,只摸了摸他头顶,叹道:“我也只零零星星自大哥那里听过些……阿月往日里过得辛苦,忘了便忘了。往后不傻了,日子总会好起来。”
沈月檀总算圆过了这一段,往后再不必在白桑跟前装傻充愣,心中松快了稍许,遂又连连点头。
白桑跟着松口气,取了热水,二人净手净脸,又取了发黄的馒头同清粥小菜充当早餐。
用过饭后,沈月檀正犯愁要如何寻个借口出门,就见白桑立在门口张望,喃喃道:“沈梦河——咳、少爷说他一早要带人来给你拜师的,怎么还不来?”
沈月檀心中一动,说道:“我出去迎他。”
白桑迟疑道:“只怕……少爷不放你出门。”
沈月檀却已整了整衣裳,走到屋外。他如今落脚处外头是个荒芜小院,两名侍卫就守在小院门口,沈月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道:“两位大哥,我要出去迎接兄长,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白桑忐忑跟在后头,却见那侍卫之一回了个礼道:“不敢当,少爷吩咐过了,小少爷要是出门,我二人则随行护卫。”
沈月檀道:“多谢两位侍卫大哥。”就向门外走去,暗暗心想果然如此,沈梦河既然有所图,又要他信赖忠心、又要他精勤苦修,自然不会在小事上苛待他,是以下人也都客客气气。
白桑见了反倒意外得很,却也老实依照嘱托,领着沈月檀穿过后花园,往沈梦河的院子走去。
沈月檀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时不时更蹲在石雕风灯、花丛边惊奇打量,侍卫与白桑见了,也只当这小孩初见大户人家的庭院,没见过世面,也不催他,一路走走停停,耐心候着。
沈月檀索性装得彻底,起身拍了拍衣角沾着的草叶,赧然笑道:“兄长家里真大,花草长得真漂亮,这假山也……”
他话音未落,假山那头已经转过来两道人影。
一个高大青年,穿了身白底银紫云纹的窄袖锦袍,精致刺绣的腰带收束得整个人肩宽腰细,分外挺拔。头发以镶嵌紫水晶的银冠收束得一丝不乱,更衬得剑眉星目、爽朗俊逸、眉目分明而端丽,此时却稍稍在素来沉稳的神色下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竟然是沈雁州来了。分明是平素里看惯了的容颜,此刻却比鬼魅更令沈月檀惊吓不已。
沈月檀两眼圆瞪,死死咬着牙关,生怕一时不慎说错了话,暴露了身份。
沈梦河跟在沈雁州身畔,正喜滋滋捧着串七宝念珠,笑道:“雁州哥哥真是客气,忘就忘了,差个人送来就是了,何至于亲自跑一……月、月檀?你来做什么?”
他见了沈月檀,脸色乍然一变,月檀二字就脱口而出。
沈月檀垂下眼睑,装出畏缩胆怯的模样,期期艾艾道:“我、我听说你要给我送个师父……就、就跑来接你了。”
沈梦河暗暗恼怒,他原是要去寻沈月檀的,只是沈雁州突然造访,他喜出望外,早将此事置之脑后去了,他捏了捏那串珠子,忍了忍怒气,这才笑道:“什么你呀我的,叫哥哥。”
沈雁州却颇有兴味打量那小孩,问道:“这便是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沈梦河叹道:“是,这孩子有些傻,雁州哥哥你莫要吓唬他。月檀,还不来见过离难宗宗主。”
沈月檀便如他所言板着脸,哦了一声,呆板行礼道:“见过离难宗宗主。”
沈雁州笑了几声,才道:“果然是个傻的,梦河往后可要辛苦了。”
沈梦河愈发装得谦谦君子模样,笑道:“雁州哥哥说哪里话,终究是血浓于水,何况月檀乖巧,往后说不定是谁照顾谁。”
沈雁州道:“我与梦河当真有缘,弟弟都叫沈月檀,只可惜我那个沈月檀却……”他停了一停,重重叹了口气。目光却颇有深意,上下打量那小孩,直看得沈月檀从头到脚根根寒毛直竖,心中愈发又惊又疑,不知被他看出了什么。
只可惜众目睽睽,他却半句不敢多说,只冷眼看着沈梦河一脸心疼安慰那厮,转了转眼珠,又突然道:“我知道那个沈月檀……听闻他做尽了坏事,人人恨之入骨。”
沈雁州薄唇微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半眯眼垂目看那小孩,“哦?”
沈月檀咬咬牙,又道:“在我们村里,这种坏人死了也不给入土为安……要千刀万剐的。”
沈梦河心中大快,面上却沉了沉脸色,斥道:“月檀!不可造次!”
沈雁州却笑了起来,反倒摸了摸那小孩的头,赞道:“难为你小小年纪也能明辨是非,比某人好多了。既然如此,也该送你份见面礼。镜莲,昨日在店里买的那些佛牌,随意拿一个来。”
他身后的一名随从带着满脸茫然,问道:“佛牌?”
沈雁州不耐烦催道:“快些,打折的佛牌,不拘什么佛,拿一个来。”
镜莲只得在戒指上摸索,迟疑取出了一个寻常玉佩大小,其貌不扬灰扑扑的木头佛牌来。
沈雁州接过,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就递给沈月檀道:“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每日佩戴,也能对刚入门的修者有益,收下吧。”
沈月檀心中嫌弃,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一般,忐忑看一眼沈梦河。
沈梦河此人气量狭小,哪里容得下他看上的男人同旁人示好?必定会替他拒绝了。
不料沈月檀这次却失算了,沈梦河只露出更友善温柔的神色,将那佛牌塞进了小孩手中道:“宗主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
沈月檀只得笑嘻嘻将那破木头牌塞进怀里,又行礼道:“多谢宗主!”
沈梦河道:“月檀,你今日好生休息,我明日再带师父去给你拜师,先回去罢。”
沈月檀别无他法,只得老老实实同二人道别,回去时愈发心酸,一面走一面滚滚落下泪来。
唬得白桑连哄带劝,只当是他想起“沈月檀”宗主,就连带想起了横死的大哥所以心酸。
沈月檀顺水推舟,又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他哭的只是如今生存不易、要受万般委屈。他不惜辱骂自己的前身,只为了委婉暗示,提醒沈雁州看在往日份上,去处置了那遗祸无穷的尸身。也不知沈雁州听明白没有?
反倒是沈雁州听他说“沈月檀坏事做尽、不配入土为安”时的一脸龙颜大悦,更令沈月檀心碎欲裂。莫非沈雁州非但不曾认出他来,更当真……恨他至此?
沈月檀一时愁绪满腹,剩下的半日里也没过好。
第八章 种地()
离难宗宗主正堂位于葬龙谷中,夕阳西下时,一艘飞舟抵达了大殿上空,众侍从在殿前广场列队迎接宗主回归。
程空在正殿门口迎上了沈雁州,转过身随他大步走进殿中,一面问道:“宗主寻到人了?”
沈雁州却长叹一声,自怀中取出个巴掌大的赤铜色吉祥天母雕像。程空接过来一看,那铜像莲花座底镶嵌的红玛瑙完好无缺,不禁略感诧异,“宗主未曾寻到人?怎么提前就回来了?”
沈雁州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才要同程空说清楚,殿门口传来洪亮嗓音,就有个彪形大汉扛着把足有人高的黑铁锤,身形如铁塔一般,沉沉有力地走进来,一面问道:“雁州,雁州你回来了!我的佛牌呢?”
镜莲原本跟随在沈雁州身后,眉目恭顺、不声不响,此时听见那大汉嘹亮嗓音,平平静静抬起头来,说道:“宗主说佛牌不值钱,拿去送人了。”
那大汉愣在原地片刻,随即扔了巨锤,身形突然迅捷如电,咚咚咚穿过大殿追上了沈雁州,一把抓住他肩头摇晃,红了眼吼道:“千年一次的佛灭之日才祭炼出这仅有的一枚八叶佛牌,你嫌不值钱!嫌它不值钱也罢了,你拿去送人?!沈雁州!!你还我的宝贝!!否则决斗!!决斗!!不杀你个片甲不留我夏祯誓不为人!”
程空与镜莲都捂着耳朵作壁上观,沈雁州任他气得哇哇乱叫,被摇晃得头晕眼花,只得苦笑道:“夏祯夏祯,冷静些,听我解释。”
夏祯使劲抓着他摇晃,一面咆哮道:“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小锤锤捶你胸口!”
沈雁州道:“捶不得捶不得,本座这点小身板,被你那威力无匹的伏魔锤一捶就穿洞了。”
夏祯道:“你早知如此,为何将佛牌送人!”
沈雁州不由叹气道:“夏祯,听我解释……”
夏祯抬手一招,那巨锤自发跃动而起,跳进他手中,仍是怒道:“我不听我不听!”
程空眼见得事态就要无可收场,终于也跟着叹气,上前将手放在夏祯后背,顺着脊骨来来回回揉抚轻拍,“阿祯,消消气,雁州为人你是知道的,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夏祯得了程空安抚,这才稍稍平复了怒气,沈雁州趁势道:“没了佛牌,我拿旁的宝贝补偿你。那面《十八明王听佛说》的经幡你念了许久了,这次就送给你。”又吩咐道:“镜莲,将我私库的钥匙取来,请夏左护法去取幡。”
镜莲仍是面色平静,对眼前的闹剧熟视无睹,躬身应了喏便出去殿外。
夏祯连最后一丝怒气也不见了,非但松了手,更诧异打量他,“不妥不妥,八叶佛牌虽是个宝贝,却也比不上那明王经幡,沈雁州你怎的如此大方?”
沈雁州揉了揉被大力抓得险些错位的肩头,笑叹道:“……接下来只怕有几场恶战,要借阿祯一臂之力,经幡交给你用,正是如虎添翼,我们也更多几分胜算。”
夏祯握着锤柄喜道:“好,好,打架交给我就是,魔兽也好妖僧也罢,全都捶他胸口!”
说话间镜莲已取了钥匙回转,他也不再追问根由,雀跃着随镜莲一道往库房去了。
程空又挥退侍从,待房中只剩他与沈雁州二人时,才肃容道:“雁州,你的事且先放一放,另有两件紧要事。”
沈雁州喝了口热茶,问道:“什么事?”
程空道:“其一是肖游的库房已经搬空,全数物资,应当是用以武装爪牙去了,所搬迁之处尚在追查。然则,他既生反心,对我等发难是迟早的事,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沈雁州道:“不急,任由他集结同党,正好名正言顺、一网打尽。多安插蝶部的人手,严密监视动向。另一件事是?”
程空道:“就依你。其二是北面传来消息,查到了元苍星的踪迹。”
沈雁州挑起一边眉头,哼笑道:“这老不死,终于按捺不住露了马脚,拿来我看。”
程空将信函呈上,沈雁州细细扫过,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程空察觉有异,问道:“雁州?有何不妥?”
沈雁州却合了信道:“如今尚无定论……不过是些揣测而已,还需再多收集情报。”
程空也不追问,只应了是,二人又说了些宗内近期大事,门外侍从禀报道:“长老们到了。”
沈雁州便起了身,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讥诮一笑,程空脸色古怪地转头打量他。
沈雁州摸了摸鼻翼,仍是笑道:“月檀是被长老们害死的,眼下我身为一宗之主,行事偏也不得自由,处处受这些老家伙的气,什么长老,不过是些行将就木死不悔改的毒瘤,不如一锅端了。”
程空语调平板,毫无起伏道:“使不得,这些老家伙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若是贸然斩杀,离难宗势必分崩离析,你又去哪里再寻个根基。”
沈雁州沉吟道:“不如去问道宗做个上门女婿?”
程空冷笑三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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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问道宗的沈月檀正规规矩矩跪在垫子上,却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忙揉揉鼻子,这才从白桑手里接过茶盏,高举过头道:“徒儿给师父敬茶。”
坐在上位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皮耷拉、其貌不扬,饱经沧桑的脸庞瘦削而黝黑,一身青色短褐,腿上还放着个斗笠,一派农人打扮,神色却格外严肃。他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道:“老朽善制香,年岁一久,名讳早就忘了,如今人人只唤我香大师。小朋友,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修习如何调制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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